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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亦如司徒景那般將特有的魅力盡數施展,又將會是怎樣一副局麵?

隻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於麼?」在眾多傾慕的低呼聲中,一個帶著些冷意的聲音格格不入地竄了進來,音量不大,但多數人還是聽了個清楚。

誰這麼大膽?

眾人忙將視線往司徒景身後移了移,便見一名女子正走至司徒景兩步開外,身著裁剪簡單樣式大方的藕荷色長裙,袖口卻不是通常女子的寬大長袖,而是方便行動的窄袖,一張素顏粉黛未施,整個人站在那裡挺拔如鬆,有著關外風沙磨礪出來的淩厲與銳氣。

阮清!

寧天歌頓時眸顯讚賞,好一個不讓鬚眉的女子!

司徒景正在興頭上,被人這般不留情麵地打斷,自然心裡升起了火苗。

「小爺招人喜歡,關你什麼事了?」他緩緩轉身,秀俊的眉緊擰在一起,待看清來人,略一思索便嗤了一聲,「原來是你這個男人婆,是不是沒人喜歡你,看著小爺受美人們的歡迎,你嫉妒?」

男人婆一詞吐出,那些名門千金們頓時用帕子掩了嘴吃吃笑了起來,她們並不認識阮清,對於裝束簡單的她已存了輕視之心,眼下為了討好司徒景,更是不遺餘力地全力配合。

然而知曉阮清身份的皇子眾臣們卻神情各異,別人倒還好,那些千金們當官的爹卻因為自己女兒的不懂事而變了臉色。

他們都很清楚阮清之父阮烈在朝中的重要性,作為鎮守東陵與北昭邊界線上重要關隘的統兵大都督兼主帥,在皇帝心中的份量可想而知。

而作為阮烈唯一的女兒,阮清自幼便隨父在軍中長大,據說她如今的副帥之職皆是她從最底層的普通兵士做起實打實地得來的,如今官拜將軍,在軍中威望不遜於其父,就連現在之所以晚到,也是因為皇帝特意單獨召見所致,這樣的一名女子,豈是可以隨意汙辱與嘲笑的?

卷一 韶華莫負 第四十六章 還不如猛地一看

「我是男人婆,那你是什麼?」阮清冷笑一聲,「一個男人穿得這麼花花綠綠的,身上的香氣比女人還濃,你還是個男人麼?」

「說你嫉妒真是一點都沒說錯。」司徒景%e5%94%87邊譏意浮起,「小爺愛怎麼打扮那是小爺的事,還由不得你來置喙,你不喜歡隻能說你沒品味,至於是不是男人……哼,小爺長得如此英俊倜儻,身邊女人無數,這種問題也就你這麼沒眼光的人問得出來。」

寧天歌默默扶額,司徒景小爺的自我感覺能不能不要這麼良好。

那邊休息處的女子們已爭著附和:「平陽王是不是男人,那不是一目瞭然的事麼?竟然還質疑,有沒有腦子。」

「就是,這是誰家的女子如此不懂禮數,竟對平陽王這般無禮。」

阮清眼眸一抬,緩緩從說話的那些女子臉上掃過,淡淡地眸光有著淩厲之氣,隻是那麼一眼,那些女子便如同被冰水兜頭澆下,頓時噤若寒蟬,再不敢多嘴。

「英俊倜儻麼?」見再也沒人發出聒噪之聲,她這才將司徒景上下打量了好幾遍,冷聲道,「都說聞名不如見麵,今日見了久聞大名的平陽王,猛地一看覺得不怎麼樣,仔細一看……」

「是不是讓你開眼了?」司徒景斜斜地看她一眼。

阮清牽起嘴角,「還不如猛地一看。」

「噗……」寧天歌一口茶水未及嚥下,悉數噴了出來。

「小心嗆著。」身邊男人立即體貼地遞了帕巾過來。

她怕推來推去的反倒引人注意,便想接過來算數,不經意間卻發現寧采詩與晗月正目光炯炯地望著這邊,伸出去一半的手就縮了回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最怕與女人夾纏不清,還是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墨離倒也沒堅持,笑了笑,將帕子收了回去。

「至於平陽王引以為傲的女人無數,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炫耀的。」阮清全然不顧司徒景的臉色,繼續說道,「一個男人最重要的不是得到多少個女人,而是不論貧賤富貴與否,醜陋英俊與否,都能得到那個女人的真心。如果平陽王沒有這樣的身份,沒有這樣的容貌,你,能保證身邊還有這麼多女人麼?」

「嘶——」明顯可聞的倒吸冷氣聲。

司徒景臉色未變,然而狹長的眸中已是一片陰鬱,隨在身後的大勇連忙上前低聲道:「爺,今日您是東陵的貴客,可別因這個女子失了身份。」

這時,隻聽得隨著「叮」的一聲清響,唱禮太監已長聲道:「酉時三刻已到,請各位賓客入席——」

等候在休息處的夫人小姐們紛紛起身,在太監的引領下魚貫而入,不乏有女子悄悄給司徒景暗送秋波,期待能得到他的相邀同席而坐,怎奈司徒景興致全無,朝阮清哼了一聲,大步越過眾人先行而去,徒留一地破碎了的琉璃心。

「阮將軍,請隨奴才到裡麵入座。」專侍王侯大臣們的殿前太監抹了把汗,恭敬地上前打禮。

數十道詫異的目光遞了過來,直到此時,那些先是嘲笑後是怨惱的小姐們才明白,她們剛才得罪了什麼人。

阮清卻並不在意,由太監一路引著入內,並不打算與這些女子計較。

寧天歌眼見著司徒景在阮清那裡惹了不痛快,如今見他就在自己旁邊一席沉著玉麵坐下,右手微一用力便從墨離手中掙脫出來,笑瞇瞇地拱手說道:「王爺若是能讓阮將軍折服,小官可就要打心眼裡佩服了。」

「小爺要你這迂腐酸儒的佩服做什麼!」司徒景一臉的不耐,一副『別惹小爺』的模樣,頓了頓,又道,「就那樣的女人,白送給小爺都不要。」

寧天歌笑笑正要答話,卻見寧采詩沒有在規定的席位坐下,而是朝這邊走了過來,心裡一動,回頭朝墨離別有意味一笑。

墨離長睫輕輕一闔,再睜開時眸中瀲灩流光已斂去,一雙漆黑的墨眸宛若鏡湖平靜而深沉,一絲笑意習慣性地浮在%e5%94%87邊。

眼前光影一暗,女子的脂粉香氣撲入鼻息,寧天歌緩緩抬頭,笑而不語。

「殿下。」寧采詩朝墨離滿懷情意地喚了一聲,然後轉向她,語氣便淡了許多,「大哥,麻煩你換個地方坐吧。」

寧天歌淡淡地問:「為什麼?」

「不為什麼,妹妹喜歡你這個位子,想跟你換換。」寧采詩見墨離笑%e5%90%9f%e5%90%9f地並不表態,更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優越感,抬起下巴從高處俯視著她。

「那得問殿下的意思。」她側頭一瞥,將問題拋給事不關己的墨離。

寧采詩抬手拂了拂頭髮,「這還用問麼,殿下肯定是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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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韶華莫負 第四十七章 由不得他隔岸觀火

「哦?」寧天歌漫不經心地看著墨離,這男人大可同意試試,她雖不在乎誰坐這個位子,但若有人要強迫,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寧主簿與寧小姐是兄妹,一家人又何必說兩家話,你們商量著辦就好。」墨離回視著她的眸光,笑容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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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天歌暗罵一句,隨即咳了幾聲,略帶歉意地抬頭說道:「不是大哥不想跟妹妹換,實在是大哥身子未癒,體虛乏力走不動路,這換位子的事,就罷了吧。」

「不行。」寧采詩見墨離的態度,更加確定他對自己的特別,以為他不過是礙於眾人不好開口而已,氣焰便漲了起來,伸手就去抓寧天歌的胳膊,「大哥若是起不來,妹妹幫你。」

寧天歌看著她的動作,眼睛微微瞇起,眸底神色好似一隻即將發怒的豹子。

寧采詩既然鐵了心地不要這麵子了,她不介意推波助瀾一把。

「啊……」一聲驚呼,身子一斜,她整個人便順著寧采詩的力道往旁邊倒去,寧采詩未料到她這麼不經觸碰,不經呆了一呆,這一愣神的功夫,隻聽得砰的一聲,她已倒在地上,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怎麼會這樣……」

「這寧大小姐也太不知輕重了,怎麼說寧主簿也是她兄長……」

「沒錯,沒想到寧相為人謙和,她的女兒竟如此,唉……」

周圍竊語聲四起,寧采詩臉色又紅又白,有些不自在地覷了眼墨離,墨離卻已推開椅子起身去扶地上的寧天歌。

「寧主簿,你可還好?」

見他滿臉關切,寧天歌忍著撕開他麵具的衝動,虛虛地說了聲還好,便將整個人的份量都落在他身上。

壓死你,叫你做戲!

「寧主簿,沒傷著哪裡吧,可要叫太醫看看?」似乎有些耳熟的聲音卻在她意料之外,一抬頭,竟是原本坐在對麵的太子墨承。

除了第一次進宮之時見過之外,這算是第二回見麵。

「謝太子殿下的關心,沒那麼嚴重,隻是感到有點疼痛罷了。」她露了個勉強的笑容,又因他所說的太醫而向冉忻塵看去,正好看到他甚為嚴肅地看著她,雙手撐在桌麵上,是個欲起未起的姿勢,此時被她的視線一碰,便迅速而生硬地轉過脖子看向了別處。

不禁莞爾。

「迂腐酸儒,你真的沒事?」司徒小爺難得露出關懷之色,見她臉色蒼白%e5%94%87無血色,心頭沒來由地一陣煩躁,扭頭就要罵寧采詩。

還未罵出口,那裡已有人冷聲道:「小小女子,不知高低進退,長幼無序,家兄有恙非但不知憐惜,反而出手魯莽致其摔倒,你還配站在這個地方嗎?」

阮清!

「你,你管得著麼。」寧采詩在眾多異樣的目光中已無顏麵,哪裡還經得起別人這樣指責,此時不管對方是何身份,便衝動了回應過去。

「要說管,我當然管得著。」阮清冷笑,「隻不過殿下尚且在這裡,要管也得有個上下之分,但憑殿下定奪便是。」

簡單的一句話,說得不卑不亢,有情有理,寧天歌卻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