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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堆上烤麼?」寧天歌著實未想到他這一著,略微用力地撥開他的手,甚為無辜地乾笑兩聲。

任憑墨離風流之名遠揚,以他的才貌地位身份,依舊是東陵乃至全天下待字閨中的少女夢中無限遐想的對象,尤其是京都城內的官宦小姐,哪個不將安王作為未來夫君的第一人選。

說到底,這次宮宴就是她們寄托情思期待得到安王青睞的最佳機會,無一不是花了心思地將自己壓箱底的本事都拿了出來,盡一切可能把自己打扮得賽過天仙,好將其他女子壓下去,如今墨離當眾來了這麼一手,豈不是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寧天歌隻覺得雲集了京都城所有才女美人的休息暖閣內,無數支無形的利箭咻咻咻地朝她射了過來,大有要將她射成刺蝟的氣勢。

如果人的目光能殺人的話,她相信,她剛剛已經死了無數回。

「哼!」一聲極為輕蔑的冷哼在這無聲的射殺中脫穎而出,成功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寧天歌轉頭,便見多日未見的寧采詩正滿臉鄙夷地望著她,旁邊是寧澤軒,還有寧桓的二夫人。

自上次打了寧采詩之後,兩人還是頭一回見麵,想必那兩耳光她還記著吧。

寧天歌未作過多表情,隻是朝二夫人點了點頭,便要往裡走,不想墨離卻斜跨一步,朝寧采詩那邊走了過去。

暖閣內閃動著寒光的利箭頓時化作綿綿細雨和風,名媛千金們紛紛起身,無數顆芳心隨著墨離的走近與擦身而過而起起伏伏,前一刻還是中心人物的寧天歌轉眼間變成了可有可無的陪襯。

墨離一路含笑點頭走過,最後停留在二夫人跟前,二夫人端莊行禮,並轉身說道:「詩兒,軒兒,還不快見過安王殿下。」

寧澤遠早已一手掀起袍擺單膝下跪,朗聲道:「澤遠見過殿下,殿下風采澤遠仰慕已久,如今得見,實乃莫大幸事。」

未及十五的年紀,行為處事已可初見老成,此時恭謹模樣與那日湖邊的表現判若兩人,寧天歌%e5%94%87邊劃過一絲微嘲,果然是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寧家能有這樣的子孫,她該感到幸還是不幸?

墨離微笑著讓他起身,眸光轉向他身後,那廂寧采詩才裊裊婷婷地走上前來,柔軟似扶柳的身子作了個福,含羞帶怯地望著地麵,細聲細語道:「采詩見過殿下。」

卷一 韶華莫負 第四十四章 真想一拳打得他眼角開花

「撲哧……」

一聲不加掩飾的笑很不合時宜地響起,墨離似笑非地轉過身來,寧天歌輕咳兩聲,「殿下,你繼續。」

然後別開臉,將寧采詩帶著積怨的目光直接無視。

好吧,她承認剛才的笑是故意的,讓誰此刻嬌羞滿麵的寧采詩與她印象中言語刻薄眼高過頂的寧采詩嚴重不符呢,實在怪不得她。

不過有一點她也看出來了,敢情她這個妹妹對墨離也是芳心暗許吧。

「寧小姐請起。」墨離親手相扶,語調溫醇柔和,「怎麼不見寧相?」

感覺到周圍那些羨慕的目光,寧采詩心中滿是自傲,抬起頭柔柔地回答:「家父身體不適,便命采詩與母親弟弟代為出席,請殿下見諒。」

「無妨,寧相身體要緊,改日我寧當過府探望,請寧小姐代為轉達。」墨離微笑頷首,轉身走出兩步,又似想起什麼回身問道,「如果我沒記錯,寧小姐明年便芳齡十六了吧?」

「殿下記得沒錯,明年采詩便十六了。」巨大的驚喜在寧采詩心中爆發,臉頰因為激動而泛起團團紅暈,她怎麼也想不到墨離竟然知道她的年齡。

這寓意著什麼?

墨離一笑,已然轉身往裡走去,將全部對話聽在耳中的寧天歌眸中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緩緩跟隨在後。

望著墨離背影的寧采詩兩眼晶晶閃亮,一張臉蛋本就長得嬌艷,此時更加美麗動人。

她就知道,她是特別的,與那些庸脂俗粉是不一樣的,否則安王為什麼單單過來跟她說話,甚至還問及她的年紀?

一個年輕男子問及一個剛剛及笄的女子年齡,除了婚嫁之事,還能有什麼意思?

原先籠罩在她身上的種種目光早已變了味,羨慕仍有之,但更多的是嫉妒,憤恨,不平,不甘,不服,但這又有什麼呢?

她挺起前%e8%83%b8,高抬頭顱,高傲地將那些女子一一掃過,流露出不屑的譏笑。

旁邊的寧二夫人眼底沉了沉,隻是將一切看在眼裡,沒有說話。

墨離一路走過去,不時有人與他招呼,寧天歌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頭,總是與他保持兩步距離,心裡想著,他最好能忘了她,她便舒坦了。

「寧主簿,走快些,到我身邊來。」墨離卻像是時時惦記著她,見她走得像隻蝸牛,索性停下來等她。

寧天歌無法,隻得走到他身側,再一次接受全場的注目禮。

「寧主簿,你看,那邊正有人看著你。」墨離對她低笑。

「微臣知道。」她目不斜視,所有人都在看著她,這不是很正常麼。

「可是寧主簿曾惹那人生了好大的氣呢。」他朝著某個方向笑意甚濃。

哦?寧天歌微微一怔,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卻見冉忻塵正板板正正地坐在那裡,眸中有著不作偽的厭惡。

極其的厭惡。

見她看過去,更是扭過頭,連眼梢都不願意看她。

她不禁失笑。

多可愛的冉忻塵啊,若是可以,她真想走過去勾起他的下頜說,乖,給姑娘笑一個。

「寧主簿似乎對冉院正頗有好感。」墨離無比自然地捉住她的手,來到他的席位坐下。

「不過是覺得冉院正是個有意思的人罷了。」寧天歌在桌案底下扭動著手腕意欲擺脫他的禁錮,嘴裡隨意答道。

「哦?」他墨眉微挑,似笑非笑,手中力道隨著她掙紮的程度而加大。

「殿下,請放開微臣,很多人在看著我們。」她有些咬牙,硬拚拚不得,翻臉又翻不得,他到底要鬧哪樣?

墨離一手支頤,懶懶地側著臉,萬盞燈火映照下,沉靜若湖的眸子染上點點璀璨流光,耀眼得她不敢正視。

「寧主簿,我們的事天下皆知,還怕人看麼?」

「別人怎麼看是別人的事,但殿下你自己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麼?」寧天歌眼眸微垂,乾脆隨了他去,淡淡說道。

「我當然明白。」墨離笑得很是愜意,「那日你我一起沐浴,我便已清楚地表達了我的心意,莫非寧主簿還不明瞭?若是如此,我不介意再對你表示一次。」

說罷,歪在桌子上的身子便傾了過來。

「殿下,這是公眾場合,請注意言行。」寧天歌到底臉皮厚不過他,也顧不得分析他是真是假,當即急急將他推開。

一聲低笑,從%e8%83%b8腔裡沉沉發出,甚至桌子下相握的手也能感覺那微微的震顫,她著惱地瞪著他,卻見他笑得更為歡快。

附近與對麵席位的人的表情明顯曖昧了起來,她隻得低著頭,朝他手心裡使勁掐了一把,低聲道:「殿下,俗話說狗急了也會跳牆,你若再故意戲弄微臣,便休怪微臣不給殿下麵子了。」

「寧主簿是說自己是狗麼?」墨離卻抓住根本不是重點的重點,側著頭問。

她明顯感覺%e8%83%b8中氣血一陣翻騰,死死地壓著另一隻已經緊握成拳的手,緊抿著%e5%94%87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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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一拳打得他眼角開花!

卷一 韶華莫負 第四十五章 原來是你這個男人婆

身邊的男人似乎存了心地想要看她笑話,寧天歌突然就覺得有些氣悶,扭頭看向別處。

這一看,便讓她看到一個熟人,僅見過一麵卻印象深刻的熟人。

展顏一笑,她道:「殿下,有人在看你。」

「我知道。」墨離的眸子依舊膠著在她臉上,答得懶散。

「可是殿下曾惹那人傷了很大的心呢。」她瞇眸笑著,眸子裡閃動著狡黠。

墨離眉眼不動如山,溫柔之色細密如春雨,「被我傷過心的人?多得我都記不大住了,不看也罷。」

誰說安王多情來著?她分明覺得他冷漠起來根本無情。

眼風裡瞥見晗月想過來又在猶豫,最終沒有過來的樣子,她禁不住有些同情了。

「北昭平陽王到——」驀地,唱禮太監又尖又細的嗓子拖著長長的尾音綿延了一路。

「北昭平陽王?」

在座之人頓時齊齊將視線轉向入口,有疑惑又有著期待,尤其是年輕女子,之前因為安王對寧采詩的特別禮遇而黯然心傷,此時一聽到平陽王的名號,精神皆為之一振,隻有寧采詩甚是不以為然。

寧天歌也閒閒地望著,今日本是東陵朝會,與他國無關,但司徒景是北昭皇帝的親弟弟,又正巧在京都,出於禮節,也是該請他來赴宴的。

萬眾矚目中,隻見一朵桃花在輝煌燈火下意氣風發而來,麵如秋月,色如春花,一件由紅白兩色相間的狐毛輕裘獨具張揚華貴之風,領口處更是由七彩翎尾點綴,輕裘下,一襲華美織錦袍服金光閃爍,撩亂了所有人的眼,真可謂極盡奢華之能事。

對於一路行來所受到的關注,他早已習以為常,但在經過那片休息區時,他毫不吝嗇地綻開他迷人的笑容,美女當前,又怎能不把握隨時勾引的機會。

寧天歌扯了扯嘴角,這司徒景什麼時候能不如此sao包?

「平陽王對我笑了……」

「你看錯了吧,他是在對我笑……」

「對我笑……」

「對我……」

無數女子爭先恐後地朝墨離拋出了繡帕,哪裡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將矜持守禮統統拋之腦後。

這就是司徒景的魅力所在,一旦他成心想要讓女人芳心所繫,沒有女人有抵擋的餘地,當然,不包括為數不多的幾個人,比如她,寧天歌,又比如認定了受到安王青睞的寧采詩,還有將司徒景視為仇敵的晗月。

她忽然回過頭,有意無意地睇了墨離一眼,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