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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殺令 YY的劣跡 4321 字 1個月前

臉將軍賀龍不客氣道:「難不成他們還要請你去做客吃酒?」

「你——!」那少將軍臉色一黑,卻被他老父拉下了。

「現下的形勢,秦統領可明白了?」鎮國公說,「我軍不過三萬人馬,西羌大王子和黑城城主聯手後,手下兵卒超過五萬。這一仗,秦統領有何提議?」

賀龍哼哼:「他江湖上的那些把戲,管什麼用?」氣得那鎮國公府小將軍又是咬牙,又是瞠目怒視。

秦善謙虛道:「我於兵法上並無長處,還請幾位將軍請教。」

老鎮國公說:「王位爭奪,最忌兩強相爭。」

秦善明白了。

西羌大王子這一番動作,二王子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不插手。他們與西羌人,無論哪方勢力,雖然都是明麵上的敵人,背地裡卻不妨利用一番。然而鎮國公剛才的那句話,卻不止於此。

兩強相爭,攝政王和太子,又何嘗不是如此呢?若是在此一役中他們損耗了太多兵力,哪怕是得勝,恐怕也隻會引來豺狼覬覦。

秦善心內歎了口氣,繼續聽賀龍與鎮國公爭辯行軍策略。在這方麵,他雖是主將,卻仍要參考這兩位的意見。

如此一番琢磨,等到眾人商量完對策時,天色已黑。

秦善疲憊地從帥營中走出來,卻看到蕭應冉等在帳前。

「秦統領!」蕭應冉上來便道,「我剛才想到一事,實在按耐不住,便直接來找你。半個月前,我們從黑城撤離的時候,聽到了風聲。」

秦善眼皮一跳,就有不好的預感。而接下來蕭應冉說的話,卻一字一句刻進了他心中。

……

「沒有想到,竟會在這裡遇見你。」

坐在毛毬上,披著白虎披風的男人出聲道:「該說是大開眼見嗎?這世上,每每隻有你的舉動,次次超出我預料。你說呢?顏漠北。」

他盯著麵前的人,那人穿著一身西羌服飾,一根髮帶繫起淩亂長髮,不是顏漠北又是誰?

可他怎麼會在此?

顏漠北微笑抬頭道:「是嗎?教主身中寒毒,還能有心思關心別人,看來還並未病入膏肓。」

「好了,好了,兩位不要再爭執。」

坐在上位的西羌大王子連忙打圓場,「格力格策是父王手下一員虎將,能來助我實屬不易。義弟,你莫要太難為他。」

被他稱為義弟的柳寒,或者說蕭應寒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西羌大王子殷切地看向顏漠北,「格力格策,可能治好我義弟?」

顏漠北看向柳寒,見他已至立夏還披著一身皮衣,身下墊著厚厚的毛毬,就知道此人已經寒毒攻心。因此,隻淡淡道:「柳教主不知在何處染得寒毒,雖一時看起來性命無憂,不過有心口一絲至陽內力吊著罷了。若等這份內力耗盡,寒毒加深,便是回天無力。」

西羌大王子失色道:「怎麼,連你也沒有辦法嗎?」

顏漠北:「我隻是武林人,又不是神醫。我倒是好奇,好端端的柳教主是在哪裡中了如此奇毒,莫不是虧心事做了太多,中了暗算?」

蕭應寒冷笑:「不牢你費心。」

顏漠北又補刀道:「不過你既然體內有一絲至陽內力,說明曾有修行純陽功法的人為你護住心脈,時間還必不能短,必須日日夜夜,運功一月有餘,才能讓這一絲內力在你體內紮根。不知這位願意消耗自身功力,為柳教主護命的高人,現在又在何處?」

蕭應寒臉色一白,似乎被人戳中了逆鱗,冷冷望向顏漠北。

顏漠北坦然回視。

說來也怪,兩人同有外族血統,相貌上卻有天壤之別。雖都是人間麒麟之姿,但是顏漠北繼承自異族的高深五官,平常並看不大出來,隻是顯得人更有不羈。而蕭應寒深邃的眼眶,則多添了幾分冷峻。同樣的琥珀色眼睛,在顏漠北臉上猶如明湖點綴,風晴萬裡;而安在蕭應寒臉上,哪怕處在艷陽之下,也有著絲絲寒意。

「無名穀血跡未乾,你就進了西羌軍營。顏漠北,我還沒問你究竟是何來意?」蕭應寒質問道。

顏漠北坦然:「當然是為了報仇。」

他也不在乎西羌大王子就在場,坦蕩蕩道:「西羌王時日無多,不需要我動手。但是當日滅了我師門的木裡,卻還在二王子麾下。我要找二王子和木裡報仇,個人之力卻猶如蚍蜉撼樹,隻好來投奔大王子殿下。怎麼,殿下不歡迎嗎?」

西羌大王子連忙道:「歡迎,歡迎!放心,格力格策,隻要你幫我拿下黑城,打跑那些中原人。我一定把木裡和我二弟的頭顱親手奉上。」

蕭應寒見不得這蠢人說蠢話,便攏起白虎披風向賬外走去。隻是在路過顏漠北身邊時,低低傳來一句。

「不知他若知道了,該如何看你?」

顏漠北臉上笑意不變。

「那又如何看你呢?」

蕭應寒%e5%94%87無血色,終於再不說話,邁步離開。

隻是那映入夜色中的高挑背影,似乎再也無法回頭,漸行漸遠。

身後,顏漠北收回笑意,低著頭,心底默念著一個名字。

☆、62|承接

【秦善……】

眼前的白衣人笑著看著他,欲說些什麼,傳到他耳邊卻弱了下去。 他心裡焦急,有意走上前兩步聽清楚,卻看見那帶著溫柔笑意的頭顱忽地掉了下去,濃稠的血濺在他臉上。

秦善夢魘了,猛地從床上驚起,還未來得及平息心中激盪,賬外便傳來匆匆腳步聲。

「將軍?」

原來是親兵聽到他的動靜,前來詢問。

「沒事。」

秦善平緩了呼吸。

「退下吧。」

親兵領命而去,而夢中那張蒼白的臉龐卻越來越清晰,秦善睡意再無,索性起來穿好衣服,走出營帳。

賬外還是深夜,明月高懸,隱約著星子的微弱。月色下,可以看到有人走動,再細看,深夜中的營地竟然是人來人往。工兵營的士兵們在清理周圍的樹木,炮製陷阱;弓箭營則拿著準備好的火油,塗抹在一根根箭矢上;斥候一批一批地進進出出,傳來前方最新情報。偌大個軍營,如果不看天色的話,忙碌的竟然宛若白晝時,而這麼多人來來往往,卻幾乎連半點聲音都沒發出。

一切都在寂靜中悄然行進著。

秦善走入人群,一邊示意看到自己的士兵不用行禮,一邊觀察著眾人的動向。

他們從大本營開拔已有五天了。這一批人馬由秦善親自帶領,算是先鋒。大部隊留在身後,用來吸引敵方的注意力,而他們這一批先鋒軍則悄悄繞到敵陣後麵,準備來個出其不意。而最關鍵的是,這批士兵全都換上了西羌人的服飾,臉上也抹上了羌人慣用的油彩,目的自然不言而喻——他們準備扮作西羌士兵,突襲西羌大王子屬下。雖然不能瞞天過海,但是隻要驚起對方疑心,在千鈞一髮的戰勢中必有奇效。

「將軍!」

年輕的偏將看到秦善,忙走了過來,臉上滿是雀躍與興奮。

「您是否也要換衣服?」

秦善看了看他身上西羌人的獸皮盔甲,從死人身上拔下來的衣服還帶著血跡,這些糙漢子卻渾然不在意。他搖了搖頭,「我就不用了。」

他繼續說:「到時候,等——」

秦善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西方天空竄起一道驟亮的煙火。一閃而逝,卻格外醒目。↙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信號來了!

奇襲開始!

顧不得其他,秦善立刻轉身,喊:「所有人備戰!弓箭營,長羽騎,隨我來!」說著他連盔甲都來不及換,匆匆跨上一匹黑馬,帶著人馬衝出山林。

而臨走前,不知為何,那張慘白的流滿鮮血的麵孔又再次出現在麵前。秦善緊了緊韁繩,目光直視前方。

隻是噩夢而已。

……

「格力格策!」

突然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顏漠北轉身,看到大王子得意的一張臉。西羌士兵還在前方追敵,這位己方大將便帶著誌得意滿的笑容,出現在他麵前。

「這些中原人也太沒有腦子。」大王子道,「就區區三萬兵馬,也是我兵強馬壯的五萬西羌男兒的敵手嗎?」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西羌和大齊一場遭遇戰,黑城城主和西羌大王子共同設伏,將對方打得猝不及防,隻能狼狽而逃。這邊,顏漠北還沒來得及回話,一個紅髮男子便走了過來。

「不可大意,殿下。」赫連成說,他身上沾的不知是誰的血,「中原人向來狡猾,這次領兵的人又是秦善,還是多多戒備為好。」

「赫連城主未免太小心翼翼了。」大王子不以為意,「我知道你敗在那秦善手下心有不甘,可是在我看來,他也不過如此。」說著,他轉頭看向顏漠北,「格力格策,你說呢?」

顏漠北笑了笑,附和道:「秦善不過爾爾,赫連城主困於一時之敗,未免太在意了。」

赫連成臉色難看。

那大王子聞言,卻哈哈大笑起來。

顏漠北聽著笑聲,嘴角卻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他看了看周圍,西羌大王子把大部分親兵都調走了,隻留下寥寥幾人在十幾米外守候。顏漠北悄悄摩挲了下劍柄,抬頭看向黑著臉的赫連成,笑問:「怎麼,不見蕭教主?」

自從進了西羌大營,柳寒便換回了本名。如今這裡再沒有秦善的師弟柳寒,隻有魔教教主、西羌盟友——蕭應寒。

「我哪知道。」赫連成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找去。」

「哦,我隻是有些可惜。」顏漠北一邊淡淡道,一邊漫不經心地向大王子走去,「難得有如此大好形勢,我還準備和他一起分享,卻是無緣。」

赫連成下意識有些不妙的預感,他正要叱問顏漠北,卻在看到那人的動作後,驚怒地瞪大眼睛。「你做什麼——!」

他那個「麼」字還沒來得及落地,一個血淋淋的腦袋已經滾到了他腳下,那死人腦袋上大嘴微張,眼睛微微瞪大,頭髮上還沾著新鮮的泥土,顯然他臨死之前都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是。

赫連成驚得連忙後退兩步,而此時,顏漠北慢慢轉過身,直到此刻,在他旁邊的西羌大王子的無頭屍體,才緩緩倒了下去。

撲通一聲,屍體跪地,顏漠北甩出劍上幾滴血跡,%e8%88%94了%e8%88%94嘴角,有些惡意地笑道:

「我說,難得有如此大好機會,他卻看不見我親自復仇,難免有點可惜啊。」說完,他腳下蓄力,已經握劍向赫連成衝去,「你說呢,赫連城主!」

事情發生得太猝不及防,以至於大王子身邊的親兵根本沒反應過來,等他們意識到那句無頭屍體是自己的主人,而殺了主人的則是他平時厚待的大將時,顏漠北已經和赫連成站在一處,刀光劍影,身形交錯,一時難分清楚彼此。

「你瘋了!」

赫連成一邊招架,一邊咬牙道:「你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