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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殺令 YY的劣跡 4302 字 1個月前

還想活著出去?!」

「不用你操心。」顏漠北說,「你當日是用那隻手傷了阿善?是這一隻?」他一劍劃去,在赫連成左手臂上劃出一道血口,「還是這一隻?」言語間又一劍下去,要不是赫連成躲避及時,差點被削了半個右臂。

赫連成這才意識到自己和顏漠北之間的差距,如果當日他和秦善還是隻伯仲之間的話,那麼他和顏漠北,則是差著整整一道溝壑,這條溝壑或許並不寬,但足以致命!

赫連成差的氣得罵娘,他一邊怕大王子的親兵誤傷自己,不準他們動手,一邊又要從顏漠北手下喘氣,眼看身上傷口越來越多,就要步人後塵時,身後傳來一個清越的聲音。

「弓箭手,左三步!」

「右四步,射!」

不知是何方高人在指點,在他的指揮下,原本手足無措的弓手開始搭弓射箭,而那箭矢正好擦過赫連成,齊齊向顏漠北射去。顏漠北不得不縱身後退,躲避箭矢,赫連成這才有了喘氣的功夫。

「你說的沒錯。」赫連成氣喘籲籲道,「這傢夥果然不是誠心投靠。不過你既然早就知道,為什麼不早點提醒?」

在他身後,披著黑裘的蕭應寒冷冷看了他一眼。

「我有這個義務嗎?」語氣裡對他那所謂的義兄,死去的大王子殿下,竟然是半點同情都無。說話間,蕭應寒看見顏漠北要走遠,立刻下令,「斬獲此人首級,為大王子報仇者,賞金百兩!」

一聲令下,原本雜亂無序的士兵們,受利益驅動,紛紛向顏漠北追去。而此時中帳的騷動,也漸漸傳到了前線。

這邊,賀龍正在親兵的掩護下撤離,準備將人引到預定的目的地去,卻看見追逐在身後的西羌士兵們忽然自亂了陣腳。

「怎麼回事?」

一名斥候匯報道:「似乎是敵軍中帳出了一些變故。」

賀龍眼前一亮,「放信號!」如此天賜良機,再不動手,更待何時。

於是不多一會,便是看到信號的秦善帶著偽裝成西羌人的大齊士兵包圍突襲。大王子的手下兵將本來就有點慌亂,乍一看到同族從背後出來揮刀向自己砍來,更是手忙腳亂。混亂間,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二王子和中原人勾結!埋伏我們!」

這一句過後,場麵更加混亂不堪,不少西羌士兵更是喪失了戰意,竟然轉身就跑。

即便是做出這番策劃的秦善,也沒想到計劃會這麼順利。

「怎麼回事?」

路上,他隨便拉住一個西羌士兵,拷問:「為何不見中帳軍官,你們的頭領呢?」

「頭領,頭領自己跑了!」那士兵顫顫巍巍道,「中……中帳,聽說殿下被人殺了!大家都自己逃命去了!」

大王子被殺?

秦善一驚,連忙向中帳方向看去,隻見那方向更是混亂,弓兵騎兵混在一處,不知是在圍剿什麼人。想起淩晨的噩夢,秦善心下一跳。

「長羽騎兵!」他高喝。

「在!」

身後騎兵齊聲回道。

「隨我闖入敵方陣中,生取賊首!」話音剛落,秦善已經駕著神駿,率先衝入敵陣。

這一批黑騎鐵馬,便硬生生地在散亂的西羌士兵中撕開一個口子,向中帳衝去。

而此時,被眾人圍剿的顏漠北身上已經不知多了多少傷口。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以一人之力對抗一個軍隊。剛才斬殺大王子,突襲赫連成,已然耗費了顏漠北不少內息,此時光是應付弓箭兵,他就已經沒有餘力。他此時渾身是血,不知多少是敵人的,有多少是自己的。

顏漠北卻殺得盡興,他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也從來沒有這麼快意過!他索性放棄防守,揮著長劍毫無顧忌地砍殺。每殺死一個西羌人,他都在心中對自己高喊!

師父!您在天之靈有知,徒兒為您報仇了!

師兄,師姐!

看我為你們手刃仇人!

每砍落一個人頭,他就這樣喊一聲,好像滿腔的悲憤和怒意都會隨著這一聲聲吶喊發洩出去。漸漸地,圍剿的西羌人懼於他這不要命的架勢,竟然有些退縮起來。

顏漠北握著長劍,白衣盡被血水染透,雙目赤紅,猶如從十八層地獄中走出的殺神。

「徒勞。」一直冷眼旁觀蕭應寒冷笑道,就算想要報仇,用自己的命換敵人的性命,有什麼意義?在他身後,弓箭手已經開始搭箭,隻待他一聲令下。

既然你這樣想要復仇,便讓我送你最後一程。蕭應寒舉起右手,正要下令。

「爾敢!」

然而一聲怒喝,從遠及近,夾雜著磅礡內力與滿腔怒意,打斷了他的動作。蕭應寒抬頭,便看到一騎黑馬,分開人群,疾馳而來。那黑馬上的熟悉麵容,讓他忍不住眼皮跳了跳!

是秦善!

秦善好不容易闖入敵方中帳,一眼就在人群中認出那闊別已久,此時卻佈滿血汙的熟悉麵容。那瞬間,他還沒體會出湧上心頭的複雜情緒,卻在看清顏漠北的處境時,翻滾起更多的怒火與後怕。

他真怕自己晚來一步,噩夢便要成真。

來不及多想,秦善單騎闖入敵陣,長劍挑開一群弓手,一路橫衝直撞,竟然難以抵擋。而顏漠北正與西羌人廝殺,恍惚聽見有人闖了進來,福至心靈般連頭也沒回,便笑了出聲。

而此時,秦善正好禦馬躍到他身前。

顏漠北仰頭望著他,臉上笑意未盡。

「你來接我了,阿善。」

☆、63|執手

秦善快馬上前,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把人撈到馬背上。 他身後的長羽騎兵這時候也已經趕到,與蕭應寒等人互相對峙。

幾名騎士將秦善護在中間,秦善駕著馬韁,讓□□馬兒輕輕踱了幾步,確定顏漠北傷勢無礙後,這才有空抬起頭來,去觀察眼前人。

「柳教主。」

他冷聲喊著,像是在喊一個陌生人。

蕭應寒臉色一僵。顏漠北卻坐在秦善身後,輕輕笑了起來,「他現在不叫柳寒了,虧你做了人家那麼多年師兄。連這小子其實姓蕭,是蕭應冉的親哥你都不知道,嘶——!」

「閉嘴。」秦善收回右手,然而聽了顏漠北的解釋後,也明白過來,「他說的是真的?」

蕭應寒側過臉,不去直視他。

若要問蕭應寒在這世上最恨的是誰,那必定是大齊無疑,大齊皇室毀了他的家族,害死他父母,讓他與唯一的弟弟血肉分離,不敢相認。蕭應寒對鳳氏與大齊的恨,罄竹難書。

可若要問他在這世上最虧欠的人是誰,卻是秦善和師父。

蕭亦冉,他親叔叔,他的師父。瘋劍客早就脫離蕭家,就是不願蹚渾水。可他為了照顧侄兒,不惜以身涉險,重新入世。最後夫妻二人連著師娘腹中骨肉,都做了他人劍下亡魂。若不是柳寒帶著秘籍投奔他,也不至於如此。

秦善,他的師兄,秦衛堂統領。世人都說秦善冷血無情,卻沒有人知道,在兩人小的時候,都是秦善百般照顧他,說長兄如父也不為過。而蕭應寒接二連三地背叛秦善,論起愧疚,比對師父更甚。

然而決定走上這條路之後,蕭應寒就知道不能回頭。再愧疚,也隻能來世甘為牛馬,還報師父和師兄。而現在——

他收起臉上表情,掛起一個虛假的笑容。

「是與不是,又如何?國仇家恨,沒齒難忘。既然我姓蕭,就注定要走這條路。師兄,你要為此殺了我嗎?」

秦善咬牙道:「蕭氏前朝,是自毀江山。」

「是!勝者王,敗者寇。我蕭家的失敗,我不否認!」蕭應寒道,「但是他鳳家人不該趕盡殺絕,不該把我們逼上絕路。好了,現在風水輪流轉,他鳳氏江山也搖搖欲墜!難道隻許他們起兵,隻許他們殺我,就不允我反抗嗎!」

秦善怒道:「權勢爭奪,必禍亂天下!你一己私心,可想過有多少無辜性命會喪生馬蹄之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將功成萬骨枯,哪個王朝不是建立在屍骨之上?」蕭應寒不以為意道:「師兄,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緣分也盡於此了。你走吧。」

他說:「下次再見,我就不能送你了。」

秦善定定看了他一眼。他們師兄弟的情分,就在今天恩斷義絕。

他調轉馬頭,就要帶人離開。

「慢。」

此時卻又有人開口:「誰說你們可以走了?」

赫連成道:「你蕭教主願意放人,是你的決定。可我赫連成,卻不願意善罷甘休!來人!」他一雙眼睛瞪著秦善,「把人抓住!」

中帳裡不止有西羌士兵,還有黑城的屬下,這些人隻聽從赫連成的命令。此時赫連成一聲令下,幾百人將秦善的騎兵們團團圍住。

蕭應寒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赫連成笑看著他:「這話我應該問你。蕭教主,顏漠北有異心你不提醒,大王子被殺你不緊張,偏偏敵方大將闖入我營,你要把人放走。你這究竟是何意圖,我可看不明白啊。」

他這句話一說,周圍西羌大小將領看著蕭應寒的眼神都變了。

蕭應寒知道事情至此,自己阻止不了。

而秦善卻像早有所料,看著赫連成。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過獎。」赫連成道:「還是等你成為我階下囚後,再好好敘舊。上!」赫連成打算得很好,哪怕現在軍情對他們不利,隻要生擒住了秦善,他們就還有一線反敗為勝的機會。要怪就怪秦善為了救人,竟然腦袋發熱,隻帶著區區數騎就闖了進來。送上嘴的肥肉,還能放了不成!

可他也不想想,秦善運籌帷幄掌管秦衛堂多年,又常年與人勾心鬥角,哪怕情況再危急,他是做得出這種瞻前不顧後的事的人嗎?

果然,黑城的人馬還未將秦善圍住,又天降神兵,一群精兵突然湧現,披堅執銳,如入無人之地,將他們救了出去。

「想動我麾下乾將,也不問問我的意見?」

蕭應寒聽見這聲音就抬起頭來,目光灼灼。

隻見百米之外,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人,正在一乾將令的簇擁之下馳援而來。

秦善一看到這人,就皺起了眉頭。

「殿下,您怎麼親自來了?」

鳳棲梧笑了笑。

「若不是我親自率軍,快馬加鞭趕來,恐怕還救不下你。」

他此時一身銀白盔甲,與以往穿僧袍時又是大不相同,不僅英氣逼人,眉目間自有一番聲勢,而且念了二十年佛經畢竟潤物無聲,又讓他的氣勢中多了一分溫潤。這一靜一動,一張楊一內斂,兩相映襯,竟然分外奪人。

蕭應寒就緊緊盯著他不放,鳳棲梧也似乎是注意到了,低聲對身邊人說了句什麼。有人遞上一張弓,鳳棲梧接過,對著蕭應寒彎弓便射!

蕭應寒躲也不躲,直到箭至眼前,才猛地伸手抓住,虎口被擦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