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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殺令 YY的劣跡 4347 字 1個月前

頭看那個善變的男人。

蕭憶走了幾步,走到剛才下跪的男人麵前,突兀道:「你剛才喊他什麼?」

「齊若……齊公子。」那男人臉色一變,汗津津道,「屬下知——唔——錯!」他話音還沒落地,就被一陣劇烈的疼痛逼得悶哼一聲,即便如此,男人也不敢有半點怨言,而是強忍著痛。

蕭憶鬆開手,那人被掰得畸形的手臂從他指縫間落了下去,冰冷的聲音傳來。

「以後不準再直呼他的名字,以此為戒。」

「是。」

直到那令人心寒的青色身影消失在眼前,遠得再也聽不見半點動靜,幾人才徹底鬆了口氣。

「蕭盟主最近脾氣越發古怪。」其中一人歎氣道,「陰晴不定的,盟裡不少人都吃了教訓。越兄,你沒事吧?」

被稱為越兄的斷臂男子臉色發白,搖了搖頭。

「我沒事。走吧,我們還得找右副盟主赴命。」

幾人不敢再廢話,匆匆離開,隻是臨走出大廳前,越姓男子又回頭看了眼身後漆黑的廳堂。廳堂正中,不偏不倚掛著一個牌匾。

——英武盟。

越姓男子嘴角露出一個冷笑,跟著走遠。

……

「鸚鵡盟?」

秦善一愣,幾乎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是呀。在排擠走所有的對頭後,蕭憶聯合一些甘為他走狗的人,建立的什麼狗%e5%b1%81聯盟,專門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席辰水冷嘲道,「什麼鸚鵡盟鳥盟的,背後不知道多少仇家等著他死呢,刺殺的人一批接著一批,這蕭憶的性子也越發古怪了。」

萬成軒卻道:「這個英武盟,有右小嶷做副盟主,背後還有西羌人支持,不可小覷。」

提起右小嶷,席辰水就來氣,「這傢夥甘願做人犬馬,我不管他了!」

他們三言兩語之間,卻讓秦善大致明白了如今的走向。

「也就是說,現在中原武林,蕭憶的英武盟一家獨大,而朝堂上攝政王也正一手遮天。」秦善分析道,「不過就像你們說的,越是強大的勢力,敵人也越多。蕭憶坑害了這麼多門派,仇家遍佈天下。而朝堂,我相信肯定也有不甘心臣服攝政王的大臣,隻是現在的局勢,讓他們不敢露麵。」

「你準備怎麼做?」萬成軒問。

秦善微微一笑,「給他們一個露麵的理由。」

蕭憶的仇家不是找不到打擊他的機會麼,朝堂上忠於齊帝的大臣不是隻能忍氣吞聲,忍著攝政王得意一時嗎?既然他們苦於沒有機會,那麼秦善就去做個好人,給他們製造機會。

秦善如此這般,將自己的計劃與二人說了,席辰水看他的眼神頓時都不對了!他想幸好自己平時得罪秦善得罪的不太好,想想剛才計劃裡的那些人的下場,席辰水%e9%9b%9e皮疙瘩就起了一聲。

隻有萬成軒,似乎不太滿意。秦善看了他一眼,問:「怎麼,萬莊主有何指教?」

「沒有,我隻是在想,齊若望若是知道你的做法,會怎麼看?」畢竟,利用屍骨未寒之人來做誘餌,隻有秦善能想的出來。

秦善聽他這麼說,像是被激出了心裡對於故友的火氣,冷冷一笑。

「他心慈手軟,被人害得命都沒了,還能管我怎麼做?早早就丟下亂局離開的人,沒有置喙的資格。」

空氣中,傳來誰輕輕的一聲歎息。

四月,山間桃花才剛剛冒出個嫩芽,山下的混亂局勢,卻被人攪動得再起風波。

先是黑城和西羌人聯手,斷了大齊西北最重要的一條商道,攝政王派人前去議和,被斬殺了來使。使臣的首級被懸掛在黑城城門整整三日,似乎在嘲笑著大齊的無知和孱弱。據稱,攝政王得知消息後氣得摔碎了整個禦書房的珍器,大罵西羌狗賊,言而無信。

再來,是秦善再次現身,頻頻出現在各地守軍駐地和藩王領地。多次下來,不免有人注意到他,而等人們想去查秦善和這些將領或藩王都談了些什麼時,卻又爆出一個驚天的消息。東南林衛軍,華北白旗軍,陵南益王府,北鎮國公府,竟然先後豎起反旗,打著清君側的名義,要求攝政王交出手中君權。

天下風雲,一夕變幻,令人猝不及防。

而引起這一輪風波的始作俑者,秦善,此時卻站在無名山腳下。

時光如梭,四月已經走過了大半,山穀中奇花綻放,隻是站在山下就能聞到陣陣異香。

秦善站在入口處,看著這曾被大火燒紅半邊天空的無名穀,目光閃爍,又不知在想些什麼。身後傳來幾聲輕響,衛十四幾個起落,落到秦善身前,恭聲道:「統領,人,陣,皆已布齊。」

秦善這才好似回過神來,收回目光。

「消息放出去了?」

「不出三日,便會世人皆知。」

「成敗與否,在此一搏。」秦善回頭,望向十四,「此次若是不幸失敗,你我都有去無回。十四,你可後悔?」

「屬下不悔。」衛十四抬起頭,目光灼灼,「早在謀先生讓我等出城尋您,早在當年我們跟隨您進入秦衛堂,十四就從未悔過。統領說過,受過的傷,背負的債,要讓仇人千百倍的還回來!現在十四還沒親自割下仇人的首級,怎麼能退縮!」

秦善沉沉地看著十四,上前扶起他,「記住,過了今日,天下再沒有人可以負我們。」

不多時,他帶著衛十四,再次踏入闊別數月的無名穀,隻是這一次的心境,卻和那一日有著天壤之別。

無名穀內的建築被燒燬了大半,又不知經過幾番劫掠,以至於故人再度尋來,竟有恍若隔世之感。當年的蹤跡似乎再也尋不到,往日的舊痕也如煙散去。

腳下踏著枯黑的殘骸,來人循著山路,一點一點往上走去。他的視線不為兩側的風景停留片刻,似乎隻有遠處高高的蒼穹,才能吸引他。

須臾,他停住腳步,望著前方某處,出聲道:

「看來,我似乎不是一個受歡迎的客人,你說呢?」他抬起頭,望著台階上驟然出現的人,「秦統領。」

那人站在高處,冷冷望著他。

「蕭憶,你跟著我?」

蕭憶輕笑,「我隻是好奇,正在各地忙與藩王謀劃造反的秦統領,怎麼有時間重回故地?還是說,這裡有什麼讓你留戀的?」他緊緊盯著秦善。

秦善道:「我當然有我的目的。」

「那你有什麼目的?」

秦善卻不答,隻是輕蔑一笑,駕起輕功飛快向後掠去。

蕭憶忍不住焦急,大手一揮,「追!」

他身後便躥出十幾個人影,從各個方向向秦善追去,而蕭憶綴在最後,不遠不近地跟著。

遠遠吊著人飛在前頭的秦善,回頭看見這一幕,心裡不由冷笑。

有些往事,我真怕你忘記,蕭憶,不如讓我來幫你複習一遍。

——試問,世界上最絕望的,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已經開始進入最終解密。

☆、55|瘋

簌簌。

腳踩在枯枝落葉上發出細碎的聲響,在周圍安靜得有些詭異的氣氛中,顯得格外刺耳。

四周儘是倒落的殘梁,焦黑的斷牆爬滿了枝籐,一片荒廢之景。地上還點綴著零星的白色雪點,仔細看卻竟然是人的屍骨,不知是那個無名穀弟子的殘骸散落躺在這廢墟中,隨著時間化作了白骨,無人來收,難掩淒涼。

蕭憶走過時,腳邊突然傳來窸窣聲,一隻躲在白骨裡的老鼠被他驚得逃竄出去,他看了一眼,不感興趣地收回視線。

蕭憶的目光追逐在遠去的那人背影上,執著於秦善,或者說是秦善背後的那個人——齊若望。

他在哪?

為什麼不來見我?

我如今做的那些事,天下皆知,人人喊打,沒有人不想要殺我。這些他知道嗎?他生我的氣嗎?

生氣的話,為什麼不出來罵我,打我?

還是說即便如此,他都已經不在乎了。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這些個念頭,一日更比一日,在蕭憶心頭宛若刀割般磨著,磨得他鮮血淋漓,磨得他已經不知道痛是什麼滋味。

他寧可齊若望現在跳出來,痛罵著他,舉著劍刺入他%e8%83%b8膛,也好過一天天都沒有他的消息,讓他在漫無止境的等待中耗盡了心神。

如果若望想殺我,就讓他殺好了。但若是他殺不了我,那我就要他生生世世困在我手中,再也逃脫不得!

「盟主!」

前方突然有人躍了出來,打斷蕭憶的思緒。

「兄弟們一直追著秦善,但是我們在周圍還發現了其他人的蹤跡,懷疑有詐。」

「什麼人?」蕭憶問。

「似乎是秦衛堂的人。」來人猶豫道,「已經派人包圍住了,是否要留他們性命?」

「除了秦善,其他秦衛堂的人一概不留。」

「是!」

揮退了屬下後,蕭憶有些不耐煩。他目光陰翳地望著山頂,既然秦善要玩,那就試試看,看誰的手腕更狠!

英武盟的人很快在山腰遭到了伏擊,對方隱藏在叢林中做了埋伏。但是英武盟的人進退有度,似乎對此並不意外,在和伏擊的人對峙了幾番後,有一批人從後山殺上了山頂。

而領頭人,正是右小嶷!

這枚被蕭憶安排下來的暗棋,在此時起到了關鍵作用。秦衛堂僅剩的人手,正和英武盟的一路人馬混戰,右小嶷則趁機帶著另一路人從捷徑摸了上來,想要打秦善一個猝不及防。

當然,蕭憶不會寄希望於秦善會就此束手就擒,他要做的就是逼秦善交出手裡最後的底牌,再逼他就範!

果然,右小嶷的人上了山頂後,並沒有能一舉抓獲秦善。蕭憶聽見上風處傳來隱隱金戈相撞之聲,就知道右小嶷他們和人打了起來,而且對方並不是秦善。

這些人是誰?是秦善喊來的其他人,還是萬成軒的手下?

不過這些都沒有關係,蕭憶快走幾步,等秦善露出最後一招後,才是他一擊得手的時候。

一切似乎都進行得很順利,就在此時越齊又來匯報:「稟盟主,我們剩下的人手,在山腰下被人攔住了。」

蕭憶皺了皺眉,「什麼人?」

「尚不清楚,隻有幾人,似乎會陣法,一些兄弟們被困在陣中。其餘的人被攔在陣外,無法上山。」

陣法?這就是秦善的最後一招?不過如此而已。

蕭憶冷冷一笑。

「殺了。」

「什、什麼?」越齊似乎有些不解。

「讓你手下的人,放火也好,用毒也好,將陣中的人全部殺了。沒有了陣眼和佈陣的人,陣,自然就破了。」

「可是,陣內還有我們的人啊!」越齊驚慌道。

「成大事者,這點犧牲何足掛齒!」蕭憶冷睨他一眼,「還不快去!」

「……是。」

這一段小小的插曲,並沒有引起蕭憶太大的注意,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