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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殺令 YY的劣跡 4347 字 1個月前

用。喂,我說你們倆究竟還能不能好了。」

秦善不答,既然已經知道羌人的目的,此時如何安全離開這裡,才是最要緊的。他們兩人挑小路走,來到一座偏僻小院。

「等等!」齊若望突然拉住秦善,「我們現在穿成這樣,太顯眼了。這裡有無名穀弟子的服飾,我們換上去,被人發現了也可以狡辯是無名穀的人,你剛才說的,他們現在不會隨便對無名穀的人下狠手。」

齊若望眼疾手快,已經拿了一套衣服換了上去。為了防止被人發現,他還掏出不知何時準備好的假鬍子戴上,一時之間,就連秦善也認不出他。而就在秦善也準備換上衣服時,小院外傳來異響,兩人匆匆離開,後麵的人聽到動靜追了上來。情急之下,秦善和齊若望走散。

而誰,也不會預料到接下來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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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那時還不知道。」

月夜,小屋內,燭光明暗,映襯著秦善陰晴莫測的一張臉。

「那一夜,除了西羌人,還有其他人也上了無名穀。」

席辰水追問。

「是誰?」

「齊若望和你走失後,你就再也沒見到他嗎?」

「這和你說的衛七帶給你的秘密又有什麼關係?」

秦善沒有回答他,卻是問:「今天蕭憶追你,半路可有向你出手一次?」

「沒有,我也奇怪,他中途好幾次明明可以把我攔下,卻一直隻是追著,沒有出手。」席辰水答,撓了撓腦袋,「他是真把我當成了齊若望,連傷都捨不得傷他,這人也怪深情的。」

秦善聞言卻是露出冷笑。

「他不捨得傷齊若望,對別人卻毫不手軟。」他掀起衛七的衣衫,露出%e8%83%b8`前一個圓形的青斑,青斑的位置正在左側心房。

「蕭憶當時追你不追我,一方麵是把你當成了齊若望,另一方麵他放任我帶衛七離開,是因為他知道,中了這一擊的人,不會活過今晚。」

秦善突然揚眉一笑,卻看得人毛骨悚然,「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我對這一點如此清楚麼?」

席辰水看著他的笑容,呼吸漸漸屏住。

「因為我見過和這一模一樣的傷口,在無名穀,在那天晚上。」

作者有話要說:

俺木有得痔……不凍瘡啦,隻是前幾天溫度太低,手一拿出被窩就漱漱發抖,造成效率低下,完全木有碼字的動力。

☆、22|後悔

聽到人聲的那一瞬,齊若望就往人少的小道走去。秦善在一個岔道口和他走失,齊若望準備回去找人時,聽到身後逼近的腳步聲。

糟糕,被人追上了。

怎麼辦?千鈞一髮之際,齊若望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當時自己沒有和蕭憶決裂,如果他沒有來到無名穀,會不會就不會遇到這些事了。

該死的,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

身後的人已經越追越近,齊若望索性鑽進一間屋子,破罐子破摔,裝作一幅剛剛被人驚動從屋裡出來的模樣。

「是誰,師兄麼?」

他用有些失焦的目光望向前方,追來的幾個人疑惑地停住腳步。

齊若望繼續假裝,伸出手摸索道:「師兄不是前去山上給囚室裡的兩位送飯了麼,怎麼今天這麼早就回來?」

「這人怎麼回事?」

「他看不見?」

「無名穀怎麼會收一個瞎子作弟子?」

幾人自以為小聲地交談著,卻逃不出齊若望對聲音格外敏[gǎn]的耳朵。

有戲!

齊若望想,要是能這樣碰運氣瞞混過去,一會等秦善找來了,他就可以想辦法脫身!他心裡帶著一絲希冀,踏前一步。

「你們在做什麼?」

遠遠一青衣人掠空而來,長笛隔空一擊,將才踏出半步的齊若望狠狠擊出數米遠。而在那一瞬間,齊若望甚至沒有機會開口說半個字。

幾個劍客低頭,不敢說半句話。

「遇到不相乾的人,殺了就是,不要廢話。」

青衣人冷冷留下一句,轉身離開,看都沒多看地上那人一眼。

「是!」

其他人也緊跟著離開小院,獨留被青衣人擊傷的「無名穀弟子」躺在地上,聲息漸弱。

不知什麼時候,天空飄下雪花,雪越下越大,將這個院子裡曾經發生過的短短的希冀、重逢和錯過,全都無聲地掩蓋。

秦善循著血腥味趕來的時候,齊若望幾乎已經沒有了呼吸。他快步衝上前,把人抱在懷中,先試探齊若望的脈搏,須臾怒吼道:

「誰,是誰?!」

「是西羌人麼?齊若望,你醒醒,我帶你離開這裡,齊若望!」

這時候的齊若望知覺已經有些恍惚了。他感受到秦善身上傳來的溫度,卻覺得自己眼前越來越昏暗。他的意識無比清醒,而禸體卻越來越沉重,像是靈魂要超越驅殼,飛到另一個地方去。冰冷從四肢襲來,逐漸奪走他的生機。

這種感覺,他曾經歷過一次。那次離奇的經歷讓他來到這個世界,讓他體會了從未想過的暢快淋漓、肆意人生,讓他遇到了曾以為可以相守一生的人。

他猶豫過,掙紮過,努力過,卻還是抵不過這個世界的規則。

齊若望其實一直不明白,為什麼?

他隻是簡簡單單想求一份情,過普通安穩的生活,為什麼在這裡,沒有人能理解他?

直到剛才,青衣人那毫不留情的一擊,讓他恍然大悟。隨便殺一個礙事的路人,對於他來說是不需要考慮、猶豫的事,而齊若望卻從來做不到這點。

他從來不能毫不猶豫地殺人,不能將所有事物都看做籌碼,甚至不能真正去恨一個人。而對這裡的人來說,生死相奪、權力爭執,不過家常便飯,兒女情長才是英雄氣短。他的思維始終刻著那個和平世界的烙印,卻與這個殺人不見血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甚至可笑地以為,在麵對敵人時,憑一些可笑的把戲就可以脫生。可這不是拍電視劇啊,這是一個真實的、殘酷的——他努力了二十多年,終究還是不能融入的世界。

「老秦……」

聽到齊若望微弱的聲音,秦善立刻低頭下去,聽他說話,努力擺出溫和鎮定的表情。然而齊若望的遭遇,卻讓他此時滿目都是憤怒和殺意,掩飾不住。

齊若望咳嗽,輕笑幾聲。

「你,還是適合這樣,但是不要再……隨便殺人,像我這樣的倒黴鬼就會——哈,哈哈……」

直到這時候,他還有心調侃自己。

「不要說話了,別說了。」秦善紅了眼眶,抱緊他冰冷的身軀,「告訴我那人是誰,告訴我。」

是誰呢?

落到這個境地,隻能怪一開始就不該屬於這裡而已。

齊若望的靈魂在遠離,意識越來越模糊之際,感覺到滾燙地落在自己臉上的淚水。那是秦善麼,哈哈,老秦這樣的人,竟然會哭,會為自己哭。顏漠北知道了,多半會嫉妒死吧。

多好啊,至少在最後交到這樣一個朋友,就不會後悔了,不會後悔,不會……不,會後悔啊!真的好後悔!

齊若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緊秦善。

他並不想死啊!

他還沒看盡這個世界的美景,還沒有和秦善好好喝一頓酒吃一頓飯,還沒有回去再見一麵母親,還沒有找到一個,真正能與自己相守一世的人,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他想告訴秦善自己想做的一切事,告訴秦善自己對這個世界還有多留戀。

但是,最終,齊若望隻是睜著再也看不見的眼睛,留下半句:

「別……哭,我隻是——」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隻是回家了。

也許隻有死後,他的靈魂才能回到那個魂牽夢繞的世界。

齊若望走了。

從此,再沒有會大笑著逗秦善開心的齊若望,再沒有讓天下人笑歎怒罵的齊家少主,再也沒有屬於蕭憶的齊若望。

他們的第一次見麵,在破舊的小柴房裡,他捂暖了蕭憶凍得青紫的手。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麵,在大火焚山的無名穀,沒能說上半句話。

臨走前齊若望最後一個念頭,有些幸災樂禍地,怎麼辦,蕭憶,這下你再也不能找到我了。永遠。

大雪紛飛的凜冬,秦善將他在這個世上唯一也是最後一位朋友,埋在了無名穀的積雪中。

而他,踏著如血一般凝稠的積雪,帶著可以引燃一切的秘密,重返這世間。

……

「所以,那個打傷齊若望的青衣人,是蕭憶?」

聽完秦善的描述,席辰水半天還有點回不過神。

「齊若望已經死了,可之前除了你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蕭憶也是。但是你第一次出現,就假扮成他。」

席辰水拍%e8%85%bf,「你之前叫我假扮的人也是齊若望對不對!秦善,你究竟想做什麼?你要對蕭憶報仇?」

秦善:「在看到衛七的傷口前,我並不知,殺死齊若望的人是蕭憶。」

「那你圖什麼啊?」

「難道善兒懷疑,齊蕭兩家與西羌人有聯繫。」還是白眉客開口,為眾人解惑,「你假扮齊若望,是想逼他們自露馬腳?」

席辰水想了想,也道:「對啊,說來也奇怪,這兩家向來處事低調,很少派弟子外出。這次無名穀一出事,他們卻比誰都積極,也不由讓人懷疑。」

秦善沒有點頭,卻也沒否認,事已至此,無論蕭憶是否真與西羌人有關聯,他都不會再放過他。

白眉客長歎一口氣,「如此看來,無論是朝廷還是江湖,隱藏在暗處的鬼魅還不知有多少。西羌人參與進這些事,西部邊關怕是要有變。」他一捋長眉,又道,「說起來,我這邊也想起一件奇怪的事。」

「阿善,你可知道這次我們能從成功救下衛十四,並不是巧合。」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

白眉客道:「之前我就和席少俠提過,是因為有人暗中向我洩露了情報,我才知道秦衛堂的人正在被追殺。不僅如此,這人還多次向我們透露了幾次具體的消息,告之我們秦衛堂的人可能在哪裡被襲,可我們大都去得晚了,沒能救下人。現在想來,這個人不僅能事前知道幾次襲擊的具體地點,還知道我與善兒的關係,確定我一定會乾涉這件事。他,不簡單。」

席辰水皺眉,「能預先知道襲擊路線的,隻有對方自己人。可他為什麼要幫秦衛堂?」

「這就是問題所在。」白眉客搖頭。「善兒,你可有線索?」

秦善握了握拳,似乎想到了些什麼,表情變得有些深沉。

正在此時,敲門聲驟然響起,屋內所有人頓時一驚,防備起來。然而隨即傳進他們耳中的,卻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師兄。」

柳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我有要事找你。」

屋內幾人對視一眼,席辰水躲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