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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一點,依舊是保持著一個姿勢。

瞧著他此時如被轟去半邊魂魄的動作,就知道他所受到的打擊到底有多大。

靜寂了許久,終是道士忍不住了,抬眼小心翼翼的觀望著馮淵的臉色,試探性開口:「馮公子,你……沒事吧?」

馮淵隻覺心頭好似被什麼狠狠的壓住似的,連喘口氣兒都能帶出半斤血,若說假的便是假的吧,可是這麼大個的觀眾擺在那裡呢,還要不要尊重人家的隱私啊!

馮淵的小心臟似被緊緊的絞在一起,連呼吸都為之沉重起來,按住心口,顫巍巍繼續問:「那你……可一直都在旁觀?」

道士怔忪了下,之前想到會問這個問題,當時自己雖然是思索了好久,可並沒有想出什麼絕妙的理由來。再加上近幾年事情頗多,一忙又把這件事情扔在了腦後,現下被這麼一問,倒也是開始躊躇起來。

兩人繼續無言狀,隻是這時的情景倒是變了。

原本低著腦袋的馮淵抬起首來,拿那雙惑人的狐狸眼緊緊的盯住旁邊垂頭冥思苦想的道士。

道士也是一副頗為為難的樣子,又是好半天方將腦袋抬起,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好像這麼大個的觀眾一直窺探人家是有點太不道德。但真相為何,始終都是要說的,不論早晚。

踟躕了許久,原地跺腳,咬了咬牙,就這樣磨蹭了許久,索性直接全盤托出:「不瞞公子,從公子托的人身,我便開始在傍觀了。公子也無需在意什麼,凡下界歷劫的神仙們,有一個算一個,皆是萬事不能藏,曝於九重天的眾仙前的。公子還算好的了,並沒什麼人再故意給公子使絆子,雖說是歷劫,也不過是下凡間來走一趟罷了。都說神仙清心寡慾,可再清心寡慾也難免與他人產生口角衝突,所以待他人下凡塵時候,打著為其歷劫的名義欺負為難人家也不在少數,公子隻是被人看光了,這些真的不算什麼為難事兒。」

如果說是被一人坐上觀,那還有情可原,畢竟是人家職務所迫,可得諒解。

可是若說是一群人,在一旁指指點點把自己看光,這事兒就該另當別論了,這特麼顯然是把自己給當猴耍了!

馮淵伏在桌子上,一語不發,麵上的表情也逐漸開始冷卻,但是那緊緊擰起的眉頭,還是將他此時怒不可遏的心情完美展現出來。

原本媚眼橫波的狐狸眼居然會變得深邃起來,也是奇跡。

抿抿%e5%94%87,努力壓製著此刻的怒火,深吸了口氣,雖有了答案,還是不禁確定性的又追問了遍:「這麼說,不止是你一人。」

道士隻覺得被那目光盯得渾身寒毛直豎,瑟縮了身子,目光躲閃,也不敢對視,隻低著頭翕動著%e5%94%87回了句:「是。」

原本媚態橫生的麵容嬌雅慣了,如今燃起火來卻是格外的令人心生怖意。連身周的空氣都隨之變得冰冷起來,驚人的安靜迅速在房間裡蔓延。

道士被這身邊九天寒冰寒徹了半邊身子,抖了兩下,不禁繳械投降。

滿麵討好,手腳很是麻利的從懷裡掏出了一本小冊子,急急忙忙諂媚似的放在桌上,末了還用手十分貼心的輕輕推向了馮淵那邊。

「如今小仙為公子謀了個好差事……啊,也不是,就是上頭委派給公子一個好差事。萬蘅山經過上次大劫,千年來好不容易休養生息,重現昔日景致。怎麼說也是群山之首,當時那山主輪迴呢還沒回來,如今上頭一致決定讓公子您去掌管。這本《萬妖錄》您就先收著,以後這就是您的東西。過些日子,這冊子上的人一個一個便會到那裡報到的。」

馮淵按壓兩下太陽%e7%a9%b4,吸了口氣,緩住心火。縱使現在很想掀桌子把麵前這個道士給砸成肉餅,但他還是得忍住,畢竟實力懸殊,雙方差距可謂是螳臂擋車。

也隻能扯著臉子強笑了兩聲,又將桌上的小藍冊子收入懷中。雖然是笑著,但因為此刻馮大爺的內心戲太重,那表情說不出的陰險可怕,活脫脫就像是要把麵前的這個道士給生吞活剝了。

縱然美人再美,對自己做出如此詭異可怕的神情,道士瞬間也沒了欣賞的興致了。那冷冽的小眼神,足可以讓他背上抖出三層寒冰。

搓了搓手,乾笑兩聲,就準備打退堂鼓:「馮……馮公子,那要不,我就先回去啦?」

言畢,不得馮淵回復,急忙抬%e8%85%bf就往外跑。

作者有話要說:  咦收藏居然增加了一個(咦咦咦!!!簡直就是奇跡!!!)這裡還是蟹蟹大家的支持_(:?」∠)_

☆、小受無誤

馮淵心裡也亂的很,現下這種心態,說是被怒火攻的五內俱焚也不為過,出於身體的本能反應,馮大爺下意識就用手一勾,之後成功的抓住了道士紮的低低的大長辮子。

道士也是出於本能的反應抽回了身子,卻無意識間忽略到了自己被緊緊揪住的長辮子,於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丁零噹啷——」一陣相當悅耳動聽的聲音傳來,道士那綰著鬆鬆誇誇綰淩亂白毛的髮箍也被拽掉了。

道士來之前雖考慮到被打的可能,同時也做好了一些應急措施。但,他真的沒想到馮淵會直接伸手去抓抓他的大長辮子!

雖然他現在變的這副皮相不怎麼樣,可他本體是個相當養眼的小帥哥一枚!

沒想到這點,自然所做的保護措施就不那麼細緻了。所有地方都上了一層小小的結界,就這頭亂草似的白毛卻獨忘了它,所以……很自然的……小屋子惟聞見一聲長長遠遠響徹天下的痛呼。

「啊……」一聲嘹亮而綿長的驚呼過後,道士就直接被這下拽的四仰八叉仰麵倒在地上了。

馮淵被他這聲喊得驚了兩驚,遂也很快的回過神,眨眨眼,也是被自己嚇到了。

再怎麼說,扯人家小辮子是很不道德的!他自己都很討厭這個動作,俗語言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雖不是什麼絕頂的好人兒,但至少他不會強加於別人自己也不喜歡的事情。

況且這道士,……大概對自己有恩?!

多多少少有些負罪感,也顧不得噁心自己碰了大概一年沒洗澡的道士。馮淵往前小挪了兩步,略帶歉意的便要扶起道士。

可別說,這神仙還真有小心眼的。誰成想,就這麼小小的一個動作,倒是給他惹的惱了,連原身都恢復了。

還別說,這老道士的皮相真是相當的俊秀,雖然比起自己可能差點。但也絕對算得上的人間難得幾回見的美人。

道士看起來委屈的厲害,眨巴著一雙大眼,那雙一汪秋水似的眸子就這麼骨碌骨碌的含著淚,可憐兮兮的仰躺在地上望著馮淵。

連剛才被有潔癖的馮淵扯過的那半參花白的髒亂差白毛,居然瞬間變得油光華亮,皺巴巴溝壑縱橫的老臉也是瞬時吹彈可破。

馮淵有點無語,這老小子的本來麵容,真可謂是秀色可餐,隻是和自己的類型有點不同。自己毫不吹噓的說,是萬人迷類型,而這小子就是那種閃閃惹人憐愛類型的。

本來長得挺不賴的,馮淵實在是搞不懂,他到底吃了啥有毒的東西,要把自己變得那麼寒磣。

神仙的心思真難猜……

如今道士變成了小正太,小蘿莉和小正太可都是大晉朝未來的花朵,自然是要好好地愛護,身為一個成年男子,馮淵登時就被激起了保護欲。——當然,是不是受,這個話題先放一邊。

還沒等馮淵道歉的話兒出口,這小道士驚雷似的,忽的一下跳了起來,二話不說,淚珠子斷了線似的一滴一滴砸在地磚地上,和進塵土裡,濺起好大的灰塵花呢。

嗚嗚咽咽的抽泣,聲音也抖得厲害,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副小腔調都快把人的心哼碎了:「哼,本道明明是來幫你的嗚嗚……你個壞蛋,揪我頭髮,哼再也不理你了……!害人家變回原身不說,這會子工資又打水漂了,哼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哭,哭的好徹底。淚水就跟開了閘的護城河似的,奔湧而出,讓人心疼的厲害。

小道士哭的投入,連正事都忘記了,還有粒丹藥要交給馮淵,此刻瞧著這狀態,怕也是顧不上了。小道士邊哭邊往外衝,因為他是在不想再繼續在這裡讓這個混欺負自己了,當務之急是先走為妙!?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小娃娃跑的夠快,馮淵本想著把他截下來好好解釋一通,這小娃娃就跟飛似的,嗖的一下跟陣風似的就往外衝出去了,馮淵攔都攔不住。

於是道士就這麼一路哭著,一路抬腳往外跑,邊上還站著一個做爾康狀的馮淵。

倒也是湊巧,福大爺正趕巧往馮淵房裡跑。

小道士前腳剛踏出門,一頂頭就將聞聲跑來的福寶撞在了地上,他倆個頭身量都差不多,這麼一下,倒是兩人同時向後退了幾步,又相當湊巧的摔了個%e5%b1%81%e8%82%a1蹲。

小道士頓覺更憋屈,眨眨眼,淚水更洶湧了,辟裡啪啦的直往下掉。指甲倒地時候扣了不少的灰塵,在這麼一抓,滿手都是乾泥。小道士癟癟嘴,嗚嗷一聲嚎啕出來。

伸出那隻髒爪子就開始自己抹淚,在白皙的臉上擦出好幾條黑黑的汙痕來。

一想想這混蛋剛剛還揪自己的頭髮,頓覺更委屈,不禁放聲大哭起來。

揉著通紅的眼睛,癟癟嘴,抽抽噎噎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也沒來得及拍拍蹭的滿身灰塵的衣衫,就這麼直接哭著小跑著出了柳宅。

到門口,像是記起來什麼似的,憤憤的扭頭,使勁朝屋裡一聲大喊,傲嬌氣十足:「哼本道以後再也不理你!」

之後,餘下的,能聞見的還是那串熟悉的教科書般的傲嬌氣質「嗚嗚嗚」。

馮淵伸出的那隻手,半天都沒能收回來,這可真是……奇聞……

且不說這小氣的神仙,須臾功夫就變成了郎朗美少年。光是這道士的真實秉性,就將馮淵驚在當場,真可謂高人不露相啊。

不過,唉,這小道士要是個攻就好了,變成大叔還有那麼幾分的攻相,這一下子變回原形,倒妥妥的一副受氣。

可惜了,這麼好的胚子,小受無誤啊唉。

天下之大,也不能什麼奇事沒有,對吧。

馮淵回神過來,也是被這副場景給雷的半天動彈不了,沉思了好久。這道士想起一出就是一出,這多大點事情,都能哭成這樣。

這要是哪天路滑摔個啃泥還不知道要玩出啥花樣了呢。

不過,方纔那小道士好似提了工資啥的?難道天庭還是這種天庭嗎!摸摸腦袋,還是算了,這些事情再說,他現在可沒這閒工夫來管這些閒事。

自己也就是在方才動作上,小小的有冒犯了他一下下,問題歸根結底就在於這道士那相當的小孩子的心性。

馮淵頗有些無奈,拿起桌上的小冊子,想探個究竟。剛翻閱了兩下,剎那之間,似又什麼齊齊匯入了心底,一陣眩暈感襲來。

馮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