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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外愛麵子,特別是尤三這種十七八的年紀,正是最虛榮的時候,聞見幾個男人把她像物什兒一般推來推去,登時就被羞愧感給逼得無地自容了!

雖然被回絕婚事了,可是氣魄咱還得在!

尤三十分瀟灑的一撩小裙子,然後又十分瀟灑的抱臂揚下巴,就這麼僵持了會兒,本來想聽他們解釋的,可誰知道屋裡倆大男人早被她嚇軟了,腦子也被嚇沒了,哪裡還知道解釋啥。

等了半天,也不見得有人發話,尤三頓覺心灰意冷,隻當自己這賤人的名兒是坐實了,「嗷」的一聲就嚎了出來,眼淚簌簌的直往下撲稜掉!

這一聲嚎啕總算讓房間裡的倆木樁子回了神,還是賈璉心疼小姨子,馮淵雖然站起身,可還是楞在原地,……身為一個斷袖,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取悅女孩子。

尤三一見姐夫衝了過來,這時候正在氣頭上呢,誰來都不認,別說姐夫,就算親娘來,她都想把她揪著衣領扔出去。

結果,璉二爺一撲上去,就被小姨子揪住衣領,完美的拋出一個弧度。

……啊,有流星……好美,還是赭紅色的……

馮大爺瞧著賈璉這個風騷的飛姿,居然被帥到了……眨眨眼,嘴角就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女夜叉朝他這個走來了。

尤三姑娘邊抹著眼淚,邊氣勢洶洶的朝馮總受逼近。

週身泛著似能冰凍一切的的寒意,巨大的壓迫感快速的朝馮總受撲麵襲來……

腳步聲不大,但卻特別震撼人心,一聲一聲,似踩在馮淵的小心肝上,一步一步,直到把他那拳頭大小的鼓鼓小心臟給踩成西街賣的白麵大餅,遍地都是血……

馮淵是真的軟了,兩條%e8%85%bf都有些打抖!

預料之內的,尤三姑娘在馮大爺的三步開外停了下來,慢慢的,慢慢的,抬起了右手。

心臟快要負荷不住,呼吸也要滯止了……

但也無可奈何,所以馮淵隻是認命的閉上了眼,臨時在心底裡根據璉二爺飛出去的力度,分析了下自己還有幾成的活路……

隻聽「卡擦「一聲輕響,預料之內的疼痛的卻是沒有到來,……難道自己已經掛了?!

——尤三姑娘的手藝這麼好,居然讓人半點痛苦都沒感覺到。

馮淵小心翼翼的試探性睜開一隻眼睛,麵前的景象著實差點讓他下巴都驚掉下來,狐狸眼頓時瞪得老大,……尤三姑娘,她她她她居然割了自己那一頭油光滑亮的墨色長髮!

烏黑油亮的青絲一縷縷似畫筆輕輕勾勒般,在屋內淺色的地磚上鋪展開來。

像極了墨客畫者筆下的繚繞煙霧,紛紛縷縷,卻又藕斷絲連,一根壓著一根,一束疊著一束。

那場麵,不可謂是不驚心。

馮淵又一次被震撼的語塞。

尤三哭著,精緻的妝容被淚水打濕,紅色的胭脂,墨色的黛筆衝垮流下,很快的,一張臉被一片狼藉淹沒,衝出了一道道極為滑稽的溝壑。

可是……馮淵卻笑不出來,他不敢笑,也沒心思笑。

現在自己這條小命就捏在眼前這位姑娘手裡,況且她手裡還拿著自己送給她的小刀刀,這要是一個不高興,直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撲哧」的一聲,血濺三尺高……!

馮淵再一次閉上眼,在心底裡深深地為自己默哀一次。

屋外的風這時蕩了進來,清清涼涼,裹著微微的寒意,有些刺骨,馮淵不自覺的小小的顫了下。

寒意更甚。

緊接著,不等他顫完,「噯喲……」!一聲痛嚎在房間裡驚然響起。

當然,被震驚的還是馮淵。

尤三姑娘兩隻眼睛泛著水光,麵上已經被淚水沖刷的亂七八糟,但還是保持著高傲的姿態,揚著腦袋,眼睛也絲毫不畏懼不躲閃,就這麼直愣愣直勾勾的盯著馮淵瞧。

那眼神裡,裝著三分憤怒,三分哀傷,三分絕望,還有一份是對她的兒時戀人那份永遠無法斬斷的情愫。

尤三雖然在哭,可是骨子裡依舊是那個比街邊口%e8%83%b8口碎大石還帥氣的女俠!

她把剛剛割青絲的那隻劍重重的塞給了馮淵,力道用了八分,雖然是用刀背戳的,但是馮淵還是忍不住哀嚎出聲,練家子就是和他這種小弱受不一樣!

馮淵眨眨同樣帶著淚花的狐狸眼,咬咬嘴%e5%94%87,愣是又把淚珠給憋回去了。他估摸著自己%e8%83%b8口上一定被戳出了一片紫紅,……因為實在是太他娘的疼了!

尤三抹著眼淚,哭花的妝容被她這麼一蹭,更是慘不忍睹,十分滑稽。

但此時此刻,誰都笑不出來。

倒是尤三,聞見馮淵那聲哀嚎,心裡便又開始不捨起來,畢竟是自己拿青春喜歡過的人,心底下不禁抱怨自己用力過猛。

尤三手裡拿著另一把劍,指尖在劍身上輕輕摩挲著。

抬起頭,拿眼看住馮淵,帶著哭腔的嗓音在房間裡慢慢響起:「柳公子,你若是不喜歡我我也不強逼你。是我命不好,這也怨不得誰。隻是還兩件事想要告訴公子,還請公子耐心一聽,就當這是尤三與公子的訣別了。」

馮淵吞了吞口水,喉頭滑動了下,小小心心的點了下腦袋。

語音裡還是夾雜著濃濃的幽咽之聲,尤三繼續接道:「我尤三就算平日裡在潑辣狂言,但唯獨這事,我必須說明,我雖性子放蕩,但是平日裡真的並沒有做什麼苟且下賤之事。不管柳公子你信與不信,我尤三真的與那些事情毫無瓜葛,此是第一件。還有一件便是,公子也許不記得,四年前,也就是公子剛剛紅起來那陣,我有幸親眼目睹過公子絕代風姿,而且還與公子搭過話。與其說是我與公子搭話……也是可笑,我那時候膽子小,傻乎乎的站在公子麵前,公子你當日還摸過我的頭呢。雖然公子可能忘了,但那件事卻如烙鐵一般深深的印在尤三心內。四年間,尤三心心唸唸從未忘過。」

尤三說完,雖然哭花了妝,但還是保持著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傲骨依舊。雖哭著,但話語裡的鏗鏘氣度,卻讓人覺得她依舊是那個瀟瀟灑灑,巾幗不讓鬚眉的堅韌女子。

這姑娘是在是太帥了……!他活了二十四年都沒遇見這麼帥氣的人物!

馮淵她這席器宇軒昂的話,帥到又愣了神……!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還是作者君_(:?」∠)_23333333333333333333333

☆、起末緣由

尤三見他表情還是似方纔那般孤冷,心頓時又涼上幾分。

伸手又擦了擦眼淚,捧著另外那把劍。

尤三抬臉看他,眼裡空洞洞的,昔日那些曖昧的情誼悉數掩去,聲音卻還是含淚的哭腔:「柳公子,你這把劍我過幾日再還你,老娘要出家……!等我把腦袋刮亮了,再還你!」

說完,也不等馮淵回神,一甩袖子,直接轉身,身姿瀟灑的踏出了門檻。

馮淵總算把腦子扯回來,探出手還想要在勸阻一下她,這天下何處無芳草。——可惜的是尤三走得太快,去的太決絕。

馮淵的手隻碰觸到了她飄飛的衣袂,最終卻還是在指尖滑走。

尤三在踏出門午門那刻,停了下來,並未轉身,陽關順著她伶仃的身子灑了下來,將她的背影鍍上了一層雍容的金,雖然形單影隻,但卻不見孤獨。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仿若天生自帶的一種高貴,將她決然離去,倒是襯托出一種俠客挺立於天地之間的那種氣魄來。

賈璉不知道在外麵蠕動多久,總算是手腳並用的爬回了門檻處,剛想瞧瞧馮淵有沒有被小姨子和諧,誰知道在他半個身子挪進了屋子裡時,高昂著頭的尤三姑娘,灑脫帥氣的一路大踏步,有一腳就很湊巧的踩在了他的脊背上。

「唔……噗……!」璉二爺連驚呼聲還沒拉得及發出,就這麼閉上了眼,……他是暈過去了。

好像踩在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上,尤三下意識的低頭望去,卻瞧見自家姐夫被自己一腳給塌暈過去了。此時尤三正在氣頭上,更兼於方才在外麵聽見把自己像個皮球似的推來推去的,也有他姐夫的參與!

哼!尤三心內一聲冷哼,斜著眼睨了四肢伸直,麵朝下趴在地上的賈璉一眼,毫不猶豫的拂拂袖子就走開了。

其實這事兒也怨不得賈璉,朝廷派他去辦些公事,璉二爺發揮自己的商業頭腦,拿著京畿的特產啥的,跑去塞北那疙瘩賣,結果撈了不少的錢財。

人逢喜事精神爽,當然一馬當先的就是錢財方麵最為爽了!

懷裡揣著幾遝子銀票,嘴巴笑得都快咧到耳根子後了,辦完事,一路滿麵春風的從塞北飛回了京城。

有句話叫家花不如野花香,可能璉二爺是喜歡那種極為驚險刺激的約炮感。

所以一到京師,也沒回大老婆那兒,也沒去二老婆那兒,首先是居然去樓子裡飽餐了一頓!

有錢!

點了當紅的花魁娘子春宵短暫,食著新開的大酒樓裡的極品菜色,心和胃都得到了極大地滿足。

這一吃一縱,接下來還是不回賈府,彎彎繞繞的拐到了小妾尤二姑娘那裡去了。

尤三姑娘一瞧見自家姐夫醉醺醺的抱著門框直親嘴,連忙急急的跑過去扶住姐夫。

還未來得及問自家姐夫怎麼喝成這樣,倒是賈璉先發話了,他顫顫巍巍的懷裡掏出一個包裹來,又顫顫巍巍的遞給了尤三姑娘:「小……小姨砸,這這這這……是湘嗝……湘蓮送你的定禮,他說……說……親事……他……他嗝……我……他答應……了……」

賈璉喝的是在是太醉了,走到門口,瞧見門框塗的紅漆漆的,上麵還繪著繁冗的圖案,隻當是自己的小娘子穿著這艷色的紅衣站在門口盼得情郎歸呢,所以歪歪扭扭的撲過去,抱住就啃。

他是喝傻了,喝傻了的人,話語表達能力都不太高。

但是尤三卻不這麼想,從姐夫手裡接過那對劍,滿心裡隻被甜蜜充斥著。

……柳家公子,他終於答應自己了,這四年來念念不忘的相思終於得以寄托,終於可以成真了。

攙著姐夫,尤三姑娘紅著臉又問了句:「那……柳公子,有沒有說這親事什麼時候辦?」

賈璉又打了一個飽嗝,抬起那紅到發黑的臉往上瞧了她一眼,支支吾吾還欲說話,卻沒想到酒勁就這麼上來,白眼一翻,就這麼暈了過去。

而單純的武娘子尤三自然也就相信喝的發直的賈璉的酒後醉話了,將自家姐夫架到二姐屋子裡去,便忙忙跑到房間裡,關上房門,認認真真端詳那對細巧雙劍。

那對鴛鴦劍被她緊緊的攥住,摁在%e8%83%b8口前,……四年來的念念不忘的情愛,今日終於得以實現了!

等到了翌日,賈璉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摸了摸懷裡,又問了自己的小妾,得知自己回來時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