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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春雨抖落沾襟。

忽的胖墩勒住馬,抬頭不知在這裡尋些什麼。

「薛……」霸王就這麼直直的闖入視線,馮淵一激動,差點順口就喊了出來。話沒落音,卻是將蟠字又硬生生給吞下了肚。

此時見麵時機好像不妥,馮淵忙閃身躲進了旁邊的小巷子裡,探出半隻腦袋窺探霸王的行蹤。

薛蟠好像也是聽見了有人好像呼他,扯扯韁繩,馬頭別過,回身轉了一圈,並沒發現有什麼人。

又聞見前麵有人招呼他,霸王也沒再留戀,一蹬馬鐙,「駕」了聲,直直的便騎著馬兒從馮淵的視線裡消失了。

依舊是白衣如雪,乾淨的不染纖塵,衣服倒是帥氣,隻是穿著的人太令人胃裡泛酸氣了。

馮淵等他走遠了,才從小巷子邁了出來。

如此大好兒郎!如此瀟灑俊逸的好帥哥!怎麼,怎麼,怎麼就……唉!

真是……天意弄人啊!天妒帥哥啊!總受不禁扼腕歎息好長一段時間。

惆悵完了,此刻滿心裡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怎麼讓薛家霸王重新變瘦,恢復成帥哥!

思量許久,直到眼前的白影在漸漸沒入人群深處,馮淵才捂著泛疼的小心肝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馮總受腦子裡早就想好了對策,食盒「砰」一聲昂首挺%e8%83%b8的戳在了桌子上。

當然,總受絞盡腦汁想出來的絕頂妙計,還是老招式!——哈哈不過還是以死威脅而已。

自從上次這倆大爺把他凍病了瞧著自家主子這麼被風寒折騰的難受,又躺在床上無力好久,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愧疚,所以免不了要事事遷就他了。

這次馮大爺硬著骨頭決定的事兒,自然他們也不敢太拗著他了,誰知道往後這人又費心思給他們添出什麼亂來了。

福大爺自然是被委派跟蹤薛家霸王,不過福寶卻也是樂意的很。

他巴不得找出這霸王的風流軼事來呢,讓自家主子從此以後絕了這份心思!

事實證明,福寶臆想的太美好,這會霸王倒真是修身養性,一不逛窯子,二不逛堂子,三不抽煙喝酒上賭場。隻知道賺錢養家……

這這這,這簡直是新時代的三好男人啊!

每天也就是單調的往返於客棧和店舖而已,每天也就是單調的購購貨物而已……

這霸王,難不成真的轉性了?!

機智的福大爺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推斷,把那剛剛萌生出來的小小猜想給掐滅在搖籃裡。

來來回回,福大爺盯梢滿打滿算也有三十天零兩個時辰了。

霸王始終沒去尋歡作樂,一派謙謙君子作風,甚至讓機智的福大爺也覺得這位大爺借屍還魂了。

隱隱的,在跟蹤期間,福寶對他的印象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其實,……如果他要是能把這種性子堅持下來,和自己的爺在一起也未嘗不可啊!

關鍵是自家的爺太能花了,金山銀山,都能被他花成了土山。

要不是經濟大權握在喜寶手裡,估計他們這幾個人早就睡大馬路,蹲街要飯去了!

——找著個商人富甲當上門女婿,其實還蠻不錯的嘿嘿。

福大爺摸著下巴,無比幸福的咧嘴傻笑,腦內正在構建未來宏偉藍圖。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還是作者君嗷_(:?」∠)_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平盛世

霸王近期略微勞累,稍稍瘦了點下來,臉剛剛顯露出個清俊的模子來。

但身子卻依舊壯碩依舊的厲害,肥肉還是鍥而不捨的與他形影相隨,黏在身上。

「好勒德叔,咱們接下來可是要去那家瞧瞧紙劄?我方才問了周邊之人,他們都說此處的這類東西製作的最為精緻。還差兩個月左右就要到端陽了,我們要快些備齊這些東西才好,要不然回京師可要誤了時日了。」薛家霸王仰首瞧著商店匾額,雙手握緊韁繩,有些急道。

張德輝捋了捋鬍子,點頭作揖,朝著霸王笑笑:「是了,我們家大公子確實越來與有遠見了!大公子天資聰穎,想來再細心學個個把月的,相信家裡的生意,不日就可以完全上手了。」

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

薛蟠聽見別人誇他聰明,自然也樂,伸手撓撓頭,郝笑:「德叔,過獎過獎嘿嘿。」

春日陽光好,天氣漸漸回暖。百蟲復甦,百獸出動,百鳥爭鳴,自然馮總受也跟著一起恢復活泛了。

——哦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總受君的牡丹染金扇。

小扇打的可勤,風度翩翩的甩了一街,高昂著頭,享受路邊眾人集體注目禮,踩著蓮花小步就蕩悠悠就飄過來了。

拐角處,有人身形神神秘秘,形似癡漢。

這太平盛世,如今扒牆角裝癡漢的隻有兩種人不會被豪氣群眾打,不會被官差帥哥抓。

一是有錢的,二是長得帥的。

福寶沒錢,他就佔了後一樣,所以扒牆角尾隨人,依舊沒人義憤填膺的路人,拍他肩膀叫他往衙門裡走一趟。

馮淵一扭頭,自然也就瞧見了自家福大爺以一個十分銷魂的姿勢趴在牆角往外窺探。

馮總受是啥人,他能正經嗎!——哈哈他這輩子就沒正經過幾回!

總受「嘩」一聲合上扇子,故意放輕步子,踮著腳尖來到福寶身後。

福大爺很盡職盡責,認真完成自己不靠譜的領導交給自己的任務,自然是忽略掉了身後漸漸向自己逼近的色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馮總受詭計將要實施,先輕搖小扇,向天掩聲大笑三聲。

隨即,總受君的爪子偷偷向前探。唔軟軟的,爪子準確無誤的摸到了前麵的一個物體上。

嗯,手感不錯,隻摸這裡一下,馮淵就可以以自己的多年來的專業被壓經驗,來判斷麵前這人的身材如何如何,三圍如何如何,以及受壓忍耐和柔韌度都能判定出來!

但就是前麵的具體的不能確定,總受的爪子於是順著弧度慢慢向前伸。

「嗷……!有!%e6%b7%ab!賊!」電光火石之間,福寶一嗓子喊出了個驚天動地。

一大街的人齊刷刷朝這裡看來,馮淵也被他一嗓子嚇掉了魂,手也忘記縮了,直挺挺的還擱在福寶%e5%b1%81%e8%82%a1上!

兩大瘦弱美人居然當街上演活色十八摸!這怎麼不讓人興奮!

一時間江南小街炸開了鍋,其實儒雅有時候也許真的是偽裝,當今天下就有許多人都是悶騷。

馮淵和福寶現在就無比真實的感受到了這點。

有人鼻血衣襟染花,有人唉聲歎氣垂頭苦遐,有人望著倆美人街口春宮捂著心臟,病發。

有人是覺得美人養眼所以鼻血噴發,另外些人都是埋怨蒼天不公的,本來美人就少了,如今這麼好的兩個大美人都搞斷袖了!還讓不讓他們這群八塊腹肌的活了!

一時間,街上文人墨客紛紛拿筆出來謳歌。江南人民待人比著京畿群眾絲毫不差,有幾個大著膽子上前討要美人簽名,馮淵倒是見怪不怪,提起筆刷刷刷的,龍飛鳳舞就刨了幾個大字,末了還不忘從懷裡掏出自己專.製小章子,牡丹朵朵裡麵嵌了三字小楷:柳湘蓮。

摁上去,嗯,迎光對瞧,不錯!——漂亮!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嗯沒錯,其實他懷裡還揣著另一個牡丹小章子,上麵刻的是:馮淵。

當然,由於設定關係,他此刻隻能按柳湘蓮章子了,這讓馮總受有點憂鬱,不自禁的向天長歎一聲。

一看就知道是老手,而且還這麼自戀!福寶在旁瞧見他這副動作來,不禁暗暗地朝他比了比小手指。馮大爺簽完了,自然臨到福大爺了,福大爺激動的有些手抖,何曾享受過如此殊榮,為這事,還被馮淵笑了小半年呢!

觀雨樓。

觀雨樓坐落在江南絕佳地理位置,自從當今聖上英勇下江南遊玩順便在當地帶走了十個八個美人,在此客棧春宵一度後,早上五鼓時分準時爬床起來,吃飯批閱奏章。

可巧那日江南煙雨朦朧,正是煙花三月的季節,早晨這碎雨濛濛的感覺,特別應他此時的心情。

和幾個侍妾昨晚上玩老鷹捉小%e9%9b%9e玩過火了,才想起奏章沒批!瞇了會,也沒時間睡覺了,當下穿衣提筆,奮夜揮毫。

先是腹誹了那幫老頭子們抓他當苦勞力用,後來批得差不多了,才領著美女集體下來就餐。

於是微服出訪的皇帝和他的後宮佳麗一起圍著飯桌子,望著外麵如此矯情的場景,不禁心生感慨。

念了一句江南觀雨樓老東家記載族譜裡世世代代相傳的一句的名言:「呸,老子度個假還得批奏章!皇帝好當個%e5%b1%81!」

也是巧得很,話一出口,就被站牆角的老東家聽見了。

「砰咚」一聲,老東家當場軟在了地上。——啥……?這人居然是當今聖上!

老東家一時嚇得發暈,暈完了,軟著%e8%85%bf顫巍巍趴在那裡,從懷裡掏出小本子準備銘記千古名言。

皇帝也知道自己講錯了話,為了不破壞自己的良好形象,他提筆給老東家親自行了三個大字來收買人心,那三個大字就是:觀!雨!樓!

這就是觀雨樓的傳說,其實並沒啥卵用,並沒啥科學記載,江南人士集體認為這是東家瞎掰。

水波瀲灩,清澈見底,湖底水草葳蕤,點翠了一湖春水。

因為生意的緣故,薛家霸王日益操勞總算磨受了點,至少臉上的肉不是之前迎風就抖。

霸王一身白衣無瑕,坐在觀雨樓二樓樓上,側頭對著一湖春水失神。

為啥失神?其實也沒啥,就是人不是有些時候也是沒事就愣神發發呆嘛,霸王現在就是這種精神狀態。

底下張德輝和幾個人不知道談些什麼,談完了順便還從袖口裡掏出幾張銀票遞給人家。

馮淵瞅他們一會兒,抬頭又朝樓上瞟了幾眼,若有所思後,又朝福寶勾勾手指:「福寶,給你個將功贖過的機會。」

福寶極不情願的貼上來,嘟著嘴:「我哪裡有過嘛!」

馮淵拍拍他肩大度的表示理解:「好好好,情況緊急,咱先不說這個。」

話完,又指指底下還沒來得及上去的張德輝:「瞧見沒,那老頭,你給我去收服他,你問問他下步霸王行程去哪裡,咱們好跟蹤。我掐指一算,他們這是要跑路了,這要是他們趁夜摸黑溜了,咱們可又得費時間去找了。」

福寶依舊噘著嘴,還是一副不願意的模樣,球在馮淵麵前好一會,才皺著臉應了句:「好。」

福大爺不愧是福大爺,消息打探技術一流,厲害的很。

沒過多長時間,福寶就扭著小腰飄回來了,像馮總受稟告得來的消息:「那霸王準備去郊外的馬場裡換馬,江南的好馬大多都出自那裡。薛家霸王的那匹馬被他騎了三天,有點體力不支,所以要去買個新馬,解放解放現在這個精疲力盡的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