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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少年搭話:「這位公子您是……?」

少年雖然覺得福寶有些怪異,但還是沒直接轉身不理他。

扯住韁繩,一蹬馬鐙,讓馬兒往福寶那裡靠近了些,翻身下馬,作揖道:「在下甄寶玉,這位公子是?」眼見麵前的美人,衣著不凡,遂少年的語氣也跟著恭敬了起來。

馮家沒親戚,連八桿都打不著的遠親也沒有一個,自然是拿這些下人當家裡人了。

所以,自打馮老爹把喜寶和福寶買回來時,吃穿用處上並無虧欠過他們一點,再加上馮家家底也算得殷實,衣服雖不及馮淵的雍容華貴,但穿起來卻也像個小家小戶出來的嬌貴公子哥兒。

這次在街上遇到,自然這少年就當他是哪家的小公子了。

福寶平日裡都是他朝別人抱拳作揖,躬身道禮的,一時間受了禮,倒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七手八腳的還了揖,因為這人是在和寶二爺長得太像了,在江南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兒,福寶瞅著他可是分外覺得親切。

一蹦一跳的就跑到他跟前,彎著大杏眼問人家名字。

少年也是平易近人的很,回道:「在下甄寶玉。」

又絮叨了一段時間,還別說福寶這小子拉關係技能個頂個的好,片刻的功夫,甄寶玉甄公子就被他降服了,和福寶親如兄弟似的。

當說起京城賈家也有個公子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叫寶玉的,甄公子不禁也樂道:「這天下居然還有如此巧事!」

福寶也笑:「也不是嘛!一個甄寶玉,一個賈寶玉,倒也是有趣得很!」

甄公子聽說福寶這夥人剛到江南落腳,忙又熱心的拍著%e8%83%b8脯說要幫忙。

福寶一聽他這麼說,當下應允。這個陌生地界,有個熟人照應,自然是極好的。

福大爺扭著小腰,一搖一擺的便領著甄寶玉甄公子回去邀功了。

馮淵和喜寶瞧見這位甄寶玉公子,也是不禁一愣,首先自然是感歎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了。

後來自然是扯著小手,感情慢慢升溫,成為摯友了。

成為摯友之後,自然是又談起賈寶玉賈公子了。說起個性問題來,馮淵笑說:「那個寶二爺,當真是可用富貴閒人四字來形容,對四書五經倒是不上心,對西廂艷書倒是喜歡的厲害。我覺得他倒不適合去朝野打拚,反而閒雲野鶴的自在生活更適合他。」

甄寶玉歎口氣,也笑:「早些年我也是,不過近些年隻覺得對那些虛無縹緲之物的眷念似乎斬斷了些,不那麼掛心了。近些日子,我受家父開導,逐漸開始溫習四書了。本就是世俗中人,不論願不願意,也隻能在這三丈紅塵裡輾轉了。博個功名利祿,也是為了在這世間活得更容易些。」

金烏逐漸西墜,甄寶玉甄公子也該回家了。一家三口送到門口,招手作別。

回身時,馮總受戳戳腦袋,除卻麵貌相似的問題,馮總受總覺得這人他在哪裡見過的。

但就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又戳戳腦袋,算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馮總受本是個不喜歡為難別人,更不喜歡為難自己的人。

風搖月影,梔子飄香。

滿院濃濃的都是沁人的芬芳。

馮淵失眠了,不為別的,隻因為換個地方睡覺,他這人戀床。

披上毛茸茸的深棕色暖裘,馮淵趿著鞋,踱到了夜色幽冷的客棧小院裡。

小院月色清涼,撒了一地的銀白。

立於其中略微站了會兒,錦裘的細絨摩挲在臉上,微微撩撥起了睏意。

馮淵打了個哈欠,轉身便朝屋裡走去。

半隻腳踏進門檻,便發現有東西從頭上紅木雕花門框上落下,藉著月色幽幽的泛著銀色的冷光。

馮淵有點迷糊,收回腳,歪頭打量了下,才發現是隻跳蛛。

早些時候,常聽見別人說,遇見蜘蛛吊絲便有喜事,馮淵半瞇著眼,都快困成一團了,此刻也沒腦子回想啥喜事不喜事了。斜著腦袋,俯下`身子就踏進了屋子,一夜好眠。

後來早上吃飯的時候,無意間朝上瞄了眼,發現宅子頂上烏拉拉爬了一屋頂的小蜘蛛。

馮淵放下勺子,拿手一指屋頂,笑說:「喏,瞧,樑上大興土木,有物集體搬家。」

福寶順著他的手勢朝上瞄了眼,這一瞄不要緊,當即拍桌子,「霍」一聲站了起來。

「這宅子陰氣太重!才會有蜘蛛的!不行,咱們立馬搬家!」福大爺器宇軒昂,發表自己的觀點。

「啥?搬家?有倆蜘蛛怎麼啦,你憑啥瞧不起蜘蛛?!」馮淵攏眉,十分不悅的發話。

「爺你不懂,有蟲子就是陰氣重!陰暗潮濕的地兒蟲子最喜歡,這要是有個窩在這裡,咱們睡覺時候又睡得死,難保他們不會爬到床上咬咱們一口!」福寶叉腰,義正言辭,半點不被總受氣勢所壓。——其實總受也沒啥氣勢哈哈。

有小隻肉球球小蜘蛛「啪嗒」四腳朝天掉翻在桌上,靈活一瞬間,還沒等它翻過身,總受就用手指拈起它。總受之前雖然很怕蜘蛛,但是後來想想自己的設定,再瞧瞧這小可愛模樣,不知為啥居然生出一股親切感!

可能是物種問題,馮淵曾認真思考過得出一個結論。

馮淵拈起蜘蛛,朝著福寶邪邪笑了下,須臾之間,總受抬起胳膊就把小蜘蛛朝福寶那裡甩來。

「爺……!」福寶後退,伶俐跳出幾步遠,雙手擋在身前,眼睛透過指縫瞧馮淵:「君子動口不動手!爺,你有本事別拿蜘蛛!」

喜寶瞧著如此逗趣的場景,倒沒急著先笑,隻是有點好奇自家主子為啥不怕蜘蛛了。

不過後來分析,可能是因為長大了?——比如小時候怕黑,長大後很多人都會改了這弱點。

所以高冷的他也沒再追問。

再後來,輾轉換了幾家客棧。江南人多,美人才子多,自然富甲高官也多。

權貴富人多了,自然物價也會跟著上漲。江南夠雅,可是再雅致,有些東西還是得靠金錢才定。

京城那是王土,可是江南如此娟美柔情,卻可跟著落入俗套。

上好雅字間,屋裡的陳設也是上好,什麼金磚銀磚的鋪地,什麼玉雕寶撰的擺桌。

衛生條件倒是一流,裝修好,自然價格也是上高。

千金隻能買個幾夜,喜寶攥著手裡的銀票,臉是黑了又黑,兩大敗家子差點把他氣的當堂吐血,但瞧著福寶一臉期待,又不忍出口責罰,最後隻能無奈揉著眉心,答曰:「不行!」

普通小客棧,三個人裡麵最怕蟲子的福寶挨個尋了個遍,可能是水鄉的緣故,房裡濕氣略微重了些,或者初春天暖蟲復甦,站在屋中間不過半盞茶的時候,便能瞧見一隻不知道啥名的小蟲蟲打眼前飄過。

老闆說可以免費贈送熏香,可是福寶一瞧見這場景,滿身都嚇得發毛,贈啥都不住!

如此尋了幾番,最終福大爺隻能拖著疲憊的身子,去找自己的剛聊上的好兄弟甄寶玉甄公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還是作者君嗷_(:?」∠)_小攻會變帥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春雨纏綿

甄公子倒是熱心的很,一聽見自己新結識的摯友福寶有事來求自己,當下張口應允。

立馬就把自己那兩進來出的朱漆大紅門的宅子,不要錢,借給馮大爺們居住。

推開大門,步入小宅。

小院清淨利落,門前蒼翠樹影搖曳,一株清潔貞白的玉蘭脫穎而出,給這小宅子平添出了不少雅致韻味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房間裡也是乾淨的很,至少不觸手沾灰,物件桌子也是蠻整潔的,顯然是有人經常過來打理。

這麼好的宅子,這份意料之外的驚喜,倒是讓馮大爺十分的不太好意思了。

在第十幾次爭論無果時,甄公子發話了:「收什麼錢?!不收不收!客從遠方來,湘蓮哥你們初次來到我這裡,小弟當然要盡地主之誼了!這又不是什麼買來的屋子,這本來就是我家閒置的,湘蓮哥你要是再這樣推辭,就是不拿我當朋友,寶玉便要生氣了!」

馮淵聽見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在不收人家的好意。但是……不要錢,總不能真的就啥都不管吧。

於是,總受君領著家裡的倆大爺擼起袖子便要開始收拾。

雖然甄公子也攔過,說是家裡有下人。

但馮大爺邊收拾邊笑說:「你就讓我們收拾吧!白白受了這麼大的恩惠,你要是連這點事情都不讓,我們三真的要晚上失眠了。」

甄寶玉無奈嘟了嘟嘴,最後隻能應了馮淵。抬頭望天,已經到了要溫習詩書的時間,甄公子便向馮淵一行人告辭回家了。

正屋子還好說,夠乾淨整齊,但是旁屋,那些下人倒是有點耍懶。

屋子裡蛛絲密結,一推門,旁屋浩浩蕩蕩就能灑了滿頭灰塵下來。

甄寶玉公子好心給他們尋了個宅子,三個人為不白受人家隻能又挽起袖子,拿著抹布忙裡忙外的收拾了一通。

收拾好了,人也累趴了。家裡唯一的攻,自然但得重任也就多,這麼一趟下來,喜寶早就累的汗流浹背,即使是初春的燥冷天氣,依舊捂出了一身汗。

福寶耍賴,一瞧見喜寶罷工了,再加上他也確實是瞧著喜歡霸王的自家主子有氣。就算他還有力氣,也不打算再幫馮總受,索性兩%e8%85%bf一伸,仰麵朝天,答:「我也累的軟趴。」

家裡倆人都罷工了,自然馮總受要多受累了。

收拾了將近三日,屋子總算被他們收拾的煥然一新,日光從窗欞裡射進來,房間裡亮晶晶的,簡直像是在反光!

由於家裡倆大爺休養生息罷工,馮淵這幾日便被委派外出尋食。

春雨纏綿,細如髮絲。斜斜的雨珠沁了泥裡,打濕了一片青翠。

總受撐起艷紅油紙傘,漫步走在江南小巷。

傘上繪的是緋色芙蕖點新粉,墨竹作骨,清雅秀致,配上馮總受此刻秀色堪餐,窈窕生香。

在這碧色連天的水鄉,鮮艷的紅,越發讓人移不開眼了。

素手執傘,握住傘柄的手,指骨分明,柔嫩白皙,細指一根根纏上了枯翠色的傘柄。

一襲金衫,衫上繡的是傾城牡丹,璀璨生輝。麵容半掩在傘下,下頜尖尖,瑩白的膚色趁著這醒目深色,格外引人側目了。

很自然,馮總受大街上溜躂一圈,馬上就引起不少的圍觀群眾了。

也是巧得很,不過說到底也是多虧福大爺偷閒耍懶。馮大爺從酒館裡拎著食盒準備回家的時候,越過麵前重重圍觀人員,瞅見了一個人。

馬背上的胖墩,胯.下的白色良駒顯然是被壓得不輕,呼哧呼哧的直從鼻子裡喘著粗氣,馬兒確實受累了,步調也不穩,原地不停踏步,想要緩解背上這如泰山壓頂的重量。

細雨打濕了如雪白衫,馬上胖墩卻依舊昂首不懼,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