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1 / 1)

快了嗎?」

聽完這句話,馮淵立馬就驚醒了!隻覺得他腦袋被門給夾了,要不就是被驢給踢了。

大冬天的,外麵還簌簌的飄著雪花,這傻子居然就這麼直愣愣的把窗戶給打開了。

這不是找抽呢麼,勸了幾次又不聽,馮淵氣的都快吐血三升了。最後還是扒著窗戶強硬的給關上了。

馮淵摸了摸下巴,尋思半晌,這劉半仙,之前人神神叨叨的,現在更神神叨叨了。

這幾天不見,病態都入骨了。那許公子也是個好氣性的人,馮淵不禁的有些佩服。

想到這裡,馮淵不禁的又輕蔑的偷著瞟了他一眼,鼻子裡冷哼一聲,小聲道,「市井神棍。」

很不巧的是,這幾個字正好又完完整整,清清楚楚的飄進了劉半仙的耳朵裡去。

想到這裡,馮淵不禁的又輕蔑的偷著瞟了他一眼,鼻子裡冷哼一聲,小聲道,「市井神棍。」

很不巧的是,這幾個字正好又完完整整,清清楚楚的飄進了劉半仙的耳朵裡去。

「你別不信,我雖說別的本事不是很精通,但是測八字看生辰還是算是通透的。雖然比不上是未卜先知,料事如神的諸葛,但是這個我敢打包票,絕對是真真的。我這點本事雖說是不能登上大檯麵,但這些個東加長西家短的小事兒也還是能撐起場子的。」劉半仙緩緩開口,還是那副神情,抑揚頓挫的聲調卻讓人聽起來莫名的舒服。

馮淵又「嘖嘖」兩聲,表示他非常的不信。

劉半仙見他揶揄自己,又攤開桌子上的那篇畫符,「我雖是個入門的道行,但這話可是千真萬確。」

話說完,又抬起那雙墨色的眸子,認真的瞧著馮淵。

幽幽的添上了一句,「我們也好過一場,我不會害你。」

最後那句話說的柔情無比,馮淵不覺有些愣神了。

狐狸眼剛對上他的那雙柔情似水的眸子,眼底那一片溫柔卻似要暖化了他那顆千年寒鐵鑄成的心。

深邃,熾熱,那雙眼睛裡滿滿噹噹的隻盛著的這兩樣東西。

宛如生與死的抉擇,日與夜的更替,獅子與老虎的爭鬥,蟑螂與小強的糾纏……

性情冷淡到不能再冷淡的人萬一真的溫柔起來,殺傷力自然是百米之外人畜俱傷,五米之內草木成灰!

這個等級自然是讓他這種情場老手,有著氾濫愛情歷史的絕受的都要傻上一段時間。

所以馮淵看呆了。

幽深的眸眼似深不見底的深潭古井一般,讓他的心再次的跟著滑了進去。任憑他死命的掙紮,卻還是在手指都能摸到井蓋的時候,又失腳踩到井沿旁的青苔狠狠的摔了進去。

在冰冷的井水中沉浮滑落,正當他憋得喘不過氣,快要被溺死時,後背又似有一股暖意襲上心頭,橫衝直撞的灌滿了整個身體,是熾熱的溫度,像極了他眼裡的那份深情。

隻要對望一眼,就會被深深的吸附進去的那種深情。

☆、秋水剪瞳

身體宛如被死死的捆綁束縛住,一點一點被那雙眸子裡的深情湮沒。

所以馮淵呆了,呆到幾乎失神,好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隻覺得從前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全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劉半仙為人孤傲,清冷的就像是天山上的那株冰清玉潔的雪蓮,纖塵不染,瑕疵不沾。

雖說是個擺攤算命的,但是這魅力值絲毫沒被影響。他隻要一上攤子,保準場場爆滿,排隊都能拍到兩條街,連伍花肉宴請賓客,都要提前打好招呼,讓劉半仙這天別擺攤子。

馮淵估摸著他的神神叨叨,可能是算卦算太久了。多少人在這一行久了就會有些癖好,對於這個馮淵還是表示理解的。

劉半仙的攤子上總是場場爆滿的原因,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劉半仙那張俊臉往這一戳,多少金陵少女慕名而來,隻為了能見劉半仙一麵,順便求個簽名。

當然馮淵也是一個。

早些年的時候,劉半仙還是個直男,很直的直男,直到不能再直的直男。但是被馮淵這個長相俊媚的狗皮膏藥天天黏著,多少也生出點情誼來。

劉半仙喜歡的詩,馮淵天天甩著扇子,在他旁邊輕念給他聽,一字一頓,咬的字正腔圓,如%e5%90%9f如誦。

劉半仙喜歡的顏體,他把丟棄了幾年的紙墨詩書重新拿了起來,一筆一劃,一深一淺的重新開始學起來。起早貪黑,筋疲力盡,直到把那神韻全都學得差不多了,才停手。

劉半仙喜歡吃的東西,就算他再怎麼不待見,也會細嚼慢咽的吃完在突出一個好字。

總之,為了追到劉半仙他做什麼都是很上心,做什麼都動真情。

待要追到手了,玩了幾天,馮淵卻又膩了。

接著劉半仙的名聲也跟著他金陵三絕的艷名一起敗壞了,原本排了兩條街的算命隊伍,隻剩下了區區十幾個人,而且都是男子!

等到劉半仙動了真心,他卻膩了的時候,這下又換成劉半仙追著他不放了。

他這個人做什麼都挑剔,尤其是吃飯。自小在全金陵最好的酒館裡泡大的,什麼好東西沒吃過。

拴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拴住男人的胃。

馮淵雖然是個受,但也是個男人。

劉半仙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美男子,是這麼想的。

於是劉半仙為了讓他高興,挽起袖子,拿著那雙白嫩嫩的手,親自下廚給他做飯。馮淵家裡經營著一家酒館,而且是全金陵最好的廚子掌勺拿刀,自然等級要求非常高。

劉半仙本來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為了博佳人一笑,下了趟廚,手指上又添了好處新傷。他卻絲毫不在意,依舊是每天樂嗬嗬的圍著灶台鍋台轉。

這一來二去,愣是把這麼個連金陵首富女兒的求愛都回絕了的,如花般俊朗,天天淺笑著一張臉,悠悠吐出「小生承蒙厚愛」冷酷的男人,給調教成了隻知道圍著鍋台轉的人妻了。

不過劉半仙也從炒個%e9%9b%9e蛋都能糊一半的等級,給變成了滿漢全席都得心應手的大師。

開始時,是他喜歡什麼馮淵便做什麼。後來是馮淵膩了,劉半仙瞧見他喜歡什麼就給他做什麼。

但是馮淵還是和他分了,分的絕情又徹底,沒留絲毫餘地的那種。

因為對他好的不止劉半仙一個,馮淵僅僅和他好了三十天就又求新歡了。

那麼大個男人在他麵前哭的像個孩子似的,知道馮淵對自己沒感覺了,也沒死纏著他,隻說了一句,「淵兒,你要幸福。」

才擦著眼淚,一步三回頭,眨巴著一雙翦水秋瞳依依不捨的走了。

後來,馮淵又換了幾茬新歡,自然把和劉半仙以前的的山盟海誓,白首不相離,翻雲倒霧,共話巴山夜雨,全都撂在了腦子後。

拍拍%e5%b1%81%e8%82%a1就這把這麼個人給忘了。

這時候,瞧見劉半仙又這麼情意綿綿的瞅著他,馮淵感覺自己心裡那塊小石頭,像是崩掉了一塊渣子。

雖然感動,但並沒有動情。

強笑兩聲,連忙扯開話題,「你和許公子怎麼樣了?」

劉半仙點頭,「很好,他人很不錯,待我也挺好的。」

「你喜歡他?」馮淵頓了一會兒,又問。

劉半仙點頭,說得極為輕緩,聲音依舊是柔柔的:「是。」

「那要成婚了嗎?」馮淵繼續問。

「要,」又淺笑著點點腦袋。

緘默片刻,他開口,又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這個月底。淵兒……你……會來嗎?」

劉半仙望著他,眼睛彎成半弦月般淺淺的笑著,很柔,柔到連人心坎都能軟化了。

就好像是被三月的飛絮輕輕地在臉上掃過,溫柔,輕軟,還夾帶著淡淡的清香。

被他這麼望著,馮淵不禁的呆了又呆,隻覺得心底裡好像泛出了一絲苦澀,悠悠的朝上爬著,爬著爬著就爬到了臉上來了,馮淵的笑臉頓時僵在那裡。

這種感覺,就像拿刀子狠狠戳他的心似的。一刀又一刀,很疼,但是不會流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偏偏是這種惱人的溫柔,他馮淵偏偏就對這種惱人的溫柔抵抗力很差。

許久的靜默。

遂很快回過神來,馮淵抓著腦袋,嘿嘿的強笑了兩聲。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很不自然,他自己能感覺得到。

不過還好有麵紗罩著,那劉半仙瞧不出個端倪,馮淵心歎。

「來,來,來。怎麼不來,這個月底我備上好禮,來喝你們喜酒。」馮淵彎著狐狸眼,笑的肆意張狂。但這句話剛出口,心底卻又好像缺了一塊似的,怎麼都不得勁。

他情場高手,縱橫金陵幾年的情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被俘獲!

所以他逃了,很沒骨氣的逃了。

沒等劉半仙後麵的話說完,也沒敢在對上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轉身就逃難似的離開了。

隱隱約約聽著他在後麵喊著,聲音依舊是恰似春江水柔情:「淵兒,千萬要記得。」

但馮淵沒有發現的是,他那如三月春江水一般溫柔纏綿的聲音,卻絲絲的夾帶著不易察覺的顫唞,似是惋惜,又似是擔怕。

當然,馮淵更不知道的是,自己後來會遇上那麼個冤家。

要是早知道,就算打斷他的狗%e8%85%bf,就算活活打死他,他都不會選擇那天出門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的收藏停在35上…心好痛(痛到cry…)

這裡還是跪求小天使們的支持,跪求收藏和評論嗷qaq…

☆、買賣媳婦

馮府。

馮淵逃似的回了家。

福寶正拿著剛採下來的桂花準備去洗洗曬曬,等過些日子好做桂花糕。

馮淵這麼一陣風似的,嗚嗷嗚嗷的這麼猛衝進來。正巧與福寶結結實實的撞了個滿懷。手裡的桂花紛紛灑灑的揚了滿天,撒了一地。

「哎喲——!誰啊?!」是福寶喊了一聲,揉著%e5%b1%81%e8%82%a1很氣憤的喊了一聲。

馮淵爬起來,側過身子坐在那堆落了一地桂花的黃泥地上。

咬著嘴%e5%94%87,靜靜的思考著,表情很頹然,就像隔壁如花家被搶了骨頭的二黃,那副狠狠被大黃傷害過的表情!

福寶一咕嚕翻身起來,先是可憐了那一地的落花,又可憐了自己拿著梯子費了半天的勁。轉眼再又細瞧瞧,才發現自家主子傻了的似得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

「爺,你怎麼了?」福寶蹦過去,拿那雙小白爪子在馮淵眼前晃了兩晃。

馮淵聽完劉半仙的話,隻覺得心裡先是被什麼狠狠的刺了,猛地鑽心的疼了一下,但是就算他再怎麼疼也不會流血。

所以他恍惚了,他在認真而肅穆的思考人生。

對別的事,馮淵是嘴硬心軟,唯獨對情這個事,卻是嘴軟心硬。

馮淵在情上麵,既是個薄情的人,又是個專情的人。那張似抹了蜜巧嘴,能騙的全金陵的男人都逃不過。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