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1 / 1)

又抬起李叔的胳膊診脈,動作一揮而就,行雲流水。

這麼乍一看,很有神醫的風韻。

起死回生,枯骨生肉,藥到病除,妙手回春。

一身玄色長衫,一雙修長的手指靈活運轉,屏息凝神,那光潔白皙的臉龐,那烏黑深邃的眼睛,那高挺的鼻樑。外加上那麼一小點點的冷峻。

簡直美!美得不可萬物!彷彿世間萬物都入不得他的一雙眸眼。

所以馮淵看呆了,瞅著喜寶的側臉就口水亂飆。

好半天,才收回神來。驚歎一聲,「喜寶,原來你連這也會。」

喜寶正過臉,瞧了馮淵一眼,表情非常認真。

「不會。」他說。

「噢,不會啊。」馮淵點頭,「啊?!不會啊!」

應了大半天才猛地反應過來,「不……」不會你裝什麼煙大頭!當然後麵半截是馮淵在心裡嘀咕的,對著喜寶那張麵癱臉,後半截話早就嚇進了肚子裡了。

「不會也沒什麼嗎,多學學就會了。」馮淵僵著臉媚笑。

喜寶繼續以一個十分帥氣的姿勢把著脈,幽幽吐出那後半截慢了十拍的話,「但略通一點。」

說話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嗎!這不是要活活把人憋死呢麼!一個福寶是話嘮,這一個喜寶就是高冷,這兩人就不能取長補短,相互結合結合優點嗎!

自家老爹給選的跟班,都是這麼有個性的,馮淵想望天長歎。

回了神,總算把憋了半天的粗氣給喘了出來,又問:「怎麼樣了?」

喜寶道:「不知道。」

馮淵正想著怎麼要吐槽,隻見喜寶伸出手從李叔後背穿過去,將他服扶了起來。另隻手又按上了李叔的人中,使勁摁著。

馮淵瞧著李叔那人中都快讓喜寶給戳爛了,紅紅的一片,看著就讓人覺得疼。當即就想上去阻止,這別暈過去沒事,一爪子讓你給戳死了。

瞅著喜寶飄過來的眼風,馮淵又蔫巴巴的蹲下來扣泥巴玩。

按了良久,隻聽見李叔輕咳一聲,人居然醒了!

這一醒來,二話沒說,抱住馮淵就開始抹眼淚。抹著抹著,兩眼向上一翻,又暈了過去。

馮淵這回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把求助的小眼神又飛到了喜寶那裡。

喜寶接收到了,挽起袖子,又要抄手幹起來。

「爺,大夫來了!」福寶很及時的跑了進來,阻止了李叔鼻子下第二次掛綵。

大夫瞧完了,開了兩副藥,隻說沒事,這藥連著吃個五六天保證好。一屋子人也跟著放下心來。

後來李叔醒了,馮淵深情並茂的握住他的手,眨巴狐狸眼又擠出了幾滴眼淚:「李叔,您老想開點。我這個人生就是斷袖的命。生是斷袖人,死就是斷袖鬼,一輩子都是斷袖了,也隻能是斷袖了,我不光這輩子是斷袖,我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哪怕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哪怕我下輩子投豬投%e9%9b%9e投鴨投小強,我也是個斷袖的命……」

瞅見李叔又開始翻眼白,馮淵連忙閉了嘴,把後頭的話又給嚥下去了。

還多虧福寶這小子幫著他在床跟前磨了好久嘴炮,總算把李叔這個老人家給解釋清楚又安慰通了。

當然了,這是後話,不提。

劉小灶說吉日子已經定好了,等媳婦一買回家,三天後就是個好日子,那天就要娶進門。所以這幾天,馮淵這一家子人全都忙上忙下的幫他準備成婚的物件。

蝴蝶□□剪,百子千孫尺,子孫桶,花開富貴瓶,同偕到老一套組,豐衣足食一套組。

裡裡外外的,忙活了好幾天這一大家子人也沒收拾齊全了。

馮淵是被分配買紅綢的活計,其實也沒人敢吩咐他,他隻是瞅著自己在那裡乾站著不僅不好看,而且也沒樂趣,所以主動請纓,來置辦成婚的大喜綢子。

緩步走在街上,牡丹扇子搖出的那陣小風把馮淵臉上的麵紗吹得一飄一飄的,很是漂亮。

正在街上搖搖的走著,突然感覺後麵有人叫他。

「淵兒」那人輕輕的喚了一聲,聲音小的風都能吹走了,但是馮淵那隻靈敏的小耳朵立馬捕捉到了。

長到十九歲,喚他淵兒的除了自己的死鬼爹娘,剩下的就隻有那麼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之前30居然還掉了一個(本來就少了cry),作者君現在心好痛嗷,這裡還是跪求各位小天使們的支持,留言收藏點擊什麼的qaq(故事前麵馮淵的出場多一些,因為窩很喜歡他,感覺他的命運就被一句話帶過了……所以窩要把他的戲份補回來qaq)

☆、新歡舊好

頓住腳,回身過來瞅了兩瞅,左瞧瞧,那人不在這裡,右瞧瞧,咦那人也沒在這裡……

難道是……聽錯了?

又向後一轉身,才遠遠的瞧見。

在隔了五六米遠的攤子上,那人正兒八方的坐在有些簡陋的小木桌後。

墨色的發用髮箍全都攏了起來,白皙如同冠玉般的麵皮全都露了出來。

那人拾起桌子上的一把光禿禿的白扇也學著馮淵甩了兩下,才張開嘴慢悠悠的吐出幾個字,「淵兒,別來無恙啊。」

馮淵仔細一瞧,果然就是自己的前前前前相好的,被他一千兩打發的劉半仙。

劉半仙長得帥,身材又好,從相貌這些來看,這完完全全是按照馮淵喜好長的模樣,但就是……持久力差了點,自然是半個月就不歡而散了。

「好,好得很。」

馮淵朝著劉半仙的攤子靠近,順手就抄起劉半仙桌子上的竹筒開始擺玩。隻當是劉半仙叫住他是來打趣自己被那夜叉給打了,語氣就有些不忿:「和我混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常說你神機妙算嗎?咱倆好歹也好過一場,如今我遇上這麼這麼大個事兒,你居然狠心到連一聲都不吭。還是說,你這攤子根本就是訛人錢財的?」

馮淵氣的把那竹筒子摳的吧嗒吧嗒細響,劉半仙有些心疼,忍著他摳了一小會兒,連忙奪了過來,揣在袖子裡,才慢慢說道,「小心你的嫩手,別傷著了。」

馮淵冷哼一聲,又掏出牡丹扇子來甩,隻當他心疼那破竹筒子。

劉半仙的目光在馮淵那雙玉白的爪子上逗留片刻,才悠悠開口:「我夜觀天象,發現星位有變,正想要通知你,凡事多多小心,卻不想前幾日我被許家公子糾纏住了,把我困在他家裡幾日,所以也沒來得及通知你。」

馮淵見他裝神弄鬼的,憋笑憋了半天,差點連褲腰帶都崩斷了,終於還是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嘲弄道:「哎呦喂……誰信!敢情我們兩個曾經的情誼全都打了水漂了,有了新人就把我這個舊人扔在腦袋後了。你當時怕隻顧著花前月下對酒當歌抱相好,哪裡還記得曾經與你同榻共眠夜夜纏綿的舊情人哼!果然,這天下的男人就沒一個可信的!」

話剛說完,自己咂摸咂摸嘴,才發現味道不對,連忙又改了口,「我除外。」

劉半仙也不惱,表情依舊是淡淡的:「我並非騙你,我是說真的。」話畢,又推著桌上的一副畫符指給馮淵看。

「你瞧瞧,我今天幫你測的。」劉半仙道。

「這什麼個什麼鬼東西?」馮淵瞧著桌子上一幅亂七八糟,墨點亂飛的草稿紙直皺眉。

「這是你的命勢。」劉半仙說的淡然。◣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知道,你就直說測出了什麼吧。」馮淵揉揉眉心,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以前劉半仙沒錢的時候,經常拿這個理由來誆馮淵的錢。什麼今天要供花神,明天要奉草神。

馮淵雖然不傻,但當時正柔情蜜意花前月下對酒當歌的好時光,自然是劉半仙說什麼,馮淵就照著做什麼。但是一等倆人分了,那就是分道揚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奇了怪了,都分的這麼徹底,怎麼今天這劉半仙居然主動勾搭他了,難道又是沒錢了?!不應該啊,他記得那許家公子也是個有錢的主兒……

難道是也嫌他不耐久……?

馮淵心裡一陣風似的,瞬間刮過許多小念頭。

劉半仙當然不知道馮淵心裡在想什麼。

於是他依然還在耍帥。

對於劉半仙來說,平生最擅長的三件事就是:算命,耍帥,寫書。

第一件,算命。算了這麼多年居然連自己的姻緣也算不準,遇見了個狐狸精,接著招牌就被自己活生生的給砸了。第二件,耍帥。這件事確很精通,當年他的攤子排隊排到兩條巷子,連縣令都得讓他三分,但是現在也因為遇見個狐狸精給砸了。第三件,寫書。早些年,自己還癖好還沒這麼入骨三分,自從被這狐狸精給甩了,然後發洩似的,瘋狂往裡砸錢,寫的還都是讓人都聽厭了的柔腸百轉,酸的不能再酸的愛情故事。

劉半仙微微歎了一小口氣,作勢又拿起桌上的另一隻檀木筒子,搖晃了幾下,調出了一個簽子來,也沒看,直接又揣回了那筒子裡。

如此幾次。

馮淵瞧著他不疾不徐的悠閒模樣,就算是慢性子也被他給磨成坐針氈似的暴脾氣了。

等著晃了好幾回,終於忍不住吊起狐狸眼問他,「你是不是又沒錢了?」

劉半仙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你瞧我像是沒錢的人?」

「你那錢早被你給出的那些個雜書造騰光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兩天茶館裡的女先兒唱的不就是你的《鳳求鸞》嗎。」馮淵拉開椅子,在他麵前坐下。

表情明顯顫了一下,片刻以後,劉半仙依然是那副慢性子,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幾下,發出柔和的「噠噠噠」的輕響。

神態依舊是很從容,他道:「是又怎樣?」

又「噠噠噠」敲了幾下,才開口說話,「你也不用擔心,那許家公子已經替我墊付了。我前天老遠看著你覺得你印堂發黑,所以才替你算了一卦。總之你這十天八天的千萬別出門,好好窩在家裡。」

馮淵拉過桌子上的那張畫符瞄了半天,有些不屑:「你別唬我。就憑這個東西就能測出生死來?你這八成又是雜書看多了吧。」

末了,又把那張草稿紙推給劉半仙,「那你就說說,測出個什麼來。」

劉半仙又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來,有條不紊的吐出五個字,「天機不可洩露。」

馮淵聽見又是這五個字,嗤之以鼻,搖著腦袋嘖嘖兩聲。

早些時候,馮淵和他還交好的時候,這劉半仙每天就裝神弄鬼的,大半夜睡著睡著,突然從床上爬起來,把窗戶打開,大冬天的小北風嗚嗷嗚嗷的直直的就刮了進來。把睡得正香的馮淵正好給嚎醒了,馮淵凍得一個激靈,裹著被子爬起來,睡眼惺忪的問:「你在幹嘛呢。」

劉半仙悠悠轉身,給了馮淵一個淡之又淡的笑容:「吸收日月精華。淵兒你不是一直嫌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