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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膩了,二話不說立馬就分。

好的時候,他能把整個心都套給你,但是一旦他膩了,也不會再顧什麼以往的情分,馮淵說,這樣對兩個人都好。這這句話,是情聖大師馮淵經常對那些苦追不放的相好們常說的一句話。

是,對兩個人都好。既然不喜歡了,還勉強湊在一起做什麼。這樣做,隻會更傷害彼此而已。

但這次見了劉半仙,他好像有些後悔了。眼波深處,那雙盛著滿滿溫情的眸子看得他蕩漾了。

就好像。

就好像往沉靜多年你的死水裡扔了一塊小石子,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雖然轉瞬即逝,但是在馮淵這個石頭心上卻是如同天雷般,轟的一聲炸響了,不僅炸響了!還崩掉了幾片小碎石渣子!

於是馮淵呆坐在地上,失了神似的喃喃自語,「爺真的是個絕情的人麼?」

福寶還以為他被撞傻了,嚇得趕忙扶起了馮淵,問道,「爺,你沒事吧?!」

馮淵扶著他的手站了起來,瞳孔還是有些渙散,瞪著那雙狐狸眼又問了一遍,「福寶你說,爺我是個絕情的人麼?」

福寶也同樣瞪著一雙大而圓的杏眼,眨巴眨巴著看了馮淵半晌。

知道自己的爺一定是在哪裡聽見什麼的人混話了,立馬忠心護主的拍著%e8%83%b8脯說,「這話誰說的,爺您是天底下最好的爺!要是沒有您,小的我早就餓死在路邊了,沒有爺就沒有我,沒有我就沒有爺。呸……!我這說的什麼話兒!這麼跟您說吧,我這條命就是爺您給的。您養我這麼多年,我也沒什麼大本事,中不了狀元,掙不了大錢。天天隻會混在您家裡吃喝,您都不打我罵我。要是您不嫌棄,我都想叫您聲爹了!您就直說,是誰跟您說這混話了!瞧瞧我明天不拎著大棍,追著他滿街的打!」

被他這席話給逗樂了,馮淵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出手使勁擰了擰福寶的小臉,「就數你會說。」

本來還想適時地傷感幾把,抹出幾滴小眼淚,和著這初秋的繾綣%e5%90%9f幾首酸詩。

福寶這麼一席話,愣是讓他把那股又酸勁給憋了回去。已經發紅的眼圈登時又恢復如初了。

逗比這種屬性是會傳染,有個逗比的小廝,就連傷感一回都不行,馮淵望天感歎。

福寶笑的狗%e8%85%bf兮兮:「那當然,爺,我就是您的狗%e8%85%bf!」

說完,又覺得好像不對,「呸呸」兩聲,彎著那雙大杏眼慇勤的笑著:「我就是爺您養的一條哈巴狗,您讓我往東我不往西,您叫我往北我不朝南。」

「行了,」馮淵笑著擺手:「你去給爺準備些吃的吧,爺都走了這大半天了,至今還水米未進,這時候都快餓扁了,你快去拿些來。」

福寶瞧見自家爺又恢復以往的神態,興高采烈的應了一聲,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兒,朝著廚房飛去。

六天後,正是接人的日子。

馮淵與那老男人就會的這天。

秋高氣爽,雲淡風輕,是個清爽的好日子。

天還沒亮呢,那渾身灑了墨似的烏鴉在馮淵家裡的桂花樹上朝著他的屋子使勁哀嚎,嚎著嚎著就把他給嚎醒了。

馮淵暈的兩眼發黑,踩著軟腳扒在窗戶上朝那飛了一個硯台,總算消停了。

剛把自己摔床上,右眼皮又使勁的跳了兩跳。

一大早就被聒噪的心煩意亂,翻來覆去的好長一段時間,腦子裡就跟攪了一盆漿糊似的,怎麼也睡不著。

睨了窗外,外頭已經泛起青白色的光了。馮淵隻能扒拉著床沿又爬起來,飄飄忽忽的坐鏡台前。

瞥了一眼梨花木鑲嵌的鏡子,立馬就把自己給心疼醒了!

都過了十幾天了,臉上這些淤腫居然還沒消退退下去!雖然馮淵那小肌膚是一彈即破,但就算被打的腫的有饅頭高了,這麼多天也該消了吧。那夜叉,毒掌八成在屎盆子裡開過光吧!毒氣這麼重。

馮淵坐在鏡子前哀怨連天,手在臉上來來回回的摩挲了好久,心裡刀戳似的疼,這不會一輩子都這樣吧?!

要是一輩子都這樣!那還不如讓他一頭撞死算了!這種日子有啥盼頭!滿金陵的男人有一個算一個,見著自己這副模樣,準得給嚇跑了!

又歎了口氣,劉半仙那裡是沒指望了,自己去這不是揭人舊情傷麼,更何況人家都要成婚了。劉半仙的老爹那裡估摸也不成,他好端端一個直男兒子,愣是被自己給掰彎了,老劉家的香火就讓自己這麼給掐斷了。那老頭兒要是遇見他,還不得提著棍子打的自己滿金陵跑。

一想到這裡,馮淵後背不禁被寒氣吹了滿身的%e9%9b%9e皮疙瘩。

又戳著腦袋想了想。

算了,還是讓福寶替自己去會會這退居二線的劉大仙吧,替找他討一張紙符去去這邪氣。

在鏡子前幽怨半天,馮淵才起身開始打理。

這幾天因為劉小灶要娶媳婦,忙得熱火朝天的。馮淵也正好把劉半仙的叮囑勸慰扔在了腦袋後頭,樂嗬嗬的領著福寶來提人。

眼見著日頭越爬越高,晨霧越散越薄,最後都沒影兒了。

那老男人還沒來。

居然還沒來!這是第一個敢放他馮淵鴿子的,所以他有些惱火。

耐著性子又要了些酒菜,吃完了又坐著等。

坐到腰都酸了,%e5%b1%81%e8%82%a1都快麻了,馮淵終於等不住,領著福寶到外麵舒舒筋骨,放鬆放鬆。

一瞥眼,正好又瞧見老張的兒子毛蛋騎在牆頭,一臉張揚跋扈的對底下的他老子喊:「爹,馮府那個被人壓少爺都能娶媳婦了,你難道還不信兒子我嗎?」

說完,正好看見馮淵朝這裡觀望,二話不說,立馬又甩了一個非常鄙夷的眼風過來。

揚著脖子,像極了一個早起打鳴的花公%e9%9b%9e。那小眼神,就像看一個垃圾!看見一個小強!看見一坨糞!

馮淵還沒什麼大動作,福寶就撈起地上的一塊板磚正朝著毛蛋的後腦勺躍躍欲試。

「得了,福寶,咱們進去等吧。」馮淵搖搖手,攔住他。

「可是,爺……這個小毛娃娃都敢戳您脊樑骨了,這要是不好好□□一番,以後還了得了?!」

「我看那小子身量欣長,以後準是個好攻,這麼個壯苗子,你要是一板磚拍壞了怎麼辦。」馮淵挑眉,說的嚴肅。

「……」福寶一時間堵到語塞,生平第一次覺得沒啥能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點擊評論啥的……作者君已經心痛到cry這個數據已經快掛了吧嗷qaq這裡還是跪求各位小天使們的收藏評論,真的是跪求了嗷qaq!!!

☆、撇下香菱

太陽悠悠的從東邊爬起又往西邊落下,門口的橫幅影子都歪的老長,還沒見著人!

馮淵這次是真惱了,第一次遇見放鴿子的,第一次遇見敢放他鴿子這麼久的!

他要是不來,那自己的那二百兩銀子不就打了水漂了嗎!

馮淵有些急,心裡就跟吃了剛從火裡掏出來的栗子似的,抓心的鬧騰。實在呆不住了,又走到酒樓外麵等著。

福寶跟著出來,問道:「爺,咱們是不是被人給耍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可是給了咱們字據的,能跑到哪兒。」這話說的很沒底,這麼久都沒來,一定是被人給當猴耍了!

從來隻有他耍人家,可沒有人家耍他這個道理。馮淵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事實都快擺在眼前了!

坑蒙拐騙純情優質男專業戶,這次居然讓個老男人給騙了!這就比如賣瓷器的老闆不懂行一樣,擺明了是個笑話,擺明了是個天大的笑話!

馮淵苦著一張小臉估摸著,這次八成又得當全金陵半年茶餘飯後的笑料了。

在酒樓門口踱來踱去的好久,剛準備領著福寶去伍花肉那裡坐坐,順便報個案,正好那老男人領著姑娘急匆匆的跑來了。

「爺,哎,那位爺,您留步,我來了,來了。」老男人氣喘籲籲的跑過來,身後的姑娘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站定,躬身,諂笑,賠禮,動作一氣嗬成,宛如行雲流水。

「嘿嘿,爺,我住的破廟離這兒有點遠,所以來晚了。」老男人笑的熱情如火,身上的汗也幫著襯托他那如火的褶子臉,就像雨後朝露的紅菊花。

馮淵心裡本來就燒著一團小火苗,看著他這麼商業化的笑著,騰的一下,那團小火苗瞬間就炸了。

橫著眉,問:「怎麼,二百兩白花花的銀子,你全都磨成齏粉吃了麼?」

老男人搓著手笑:「嘿嘿,哪能啊,是我不捨得花。家裡的那破房子漏雨了,外頭刮大雨,裡麵下小雨,外頭颳大風裡麵刮小風,我自然要攢錢修理房子,再加上我們家那邊收成也不好,我老婆也有了孩子了,過完年還要多一雙筷子多一張嘴來吃飯,這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都需要錢。我又哪裡捨得花。」

老男人說的真誠,表情也夠真誠,字字懇切,句句動心,一瞧就是在人販子堆裡打滾多年的老手,扯謊都不帶打草稿的。

馮淵聽完,很不屑的斜著嘴巴笑了笑。

從懷裡掏出牡丹扇子徐徐的搖了幾把,藉著落日的小餘暉把那幾行小楷扇的晃花人眼。

馮淵在用行動告訴老男人,他就要開始裝逼了。

伸出纖纖玉指把落在臉頰旁的幾縷髮絲別在耳後,眨巴兩下狐狸眼,笑意盈盈的瞅著老男人。

「我方才在那館子裡吃了兩頓飯,一頓是早上的,一頓是中午,一共花了五十兩。你別看我平時這麼光鮮亮麗的,其實平時不知道怎麼拮據著呢,別的不說,就說我這扇子,上好的紫檀木做的扇骨,扇麵是當今最紅的畫師林秋韻繪的牡丹,最火的墨客提的瘦金體。

我當時光是扇麵的這張宣紙就花了整整二十兩,更別說添上這麼些人的功夫了,自然,這和田玉的扇墜就更不用提了。

你再瞧瞧我這衣服,都是金線滾的邊,銀線穿的衣,這可都是上上好的料子。我這個人花起來也沒個節製,一直都是這麼大手大腳的過著。所以這哪裡不用著錢。再加上我又是個隻會吃不會掙的主兒,就會打腫臉來充胖子,你說說像我這麼花,能沒有入不敷出那一天麼?」

搖了搖牡丹扇子,橫在%e8%83%b8`前,斜著眼又瞄了那老男人一眼,見他有些魂不守舍的,也沒心思聽。

馮淵也懶得跟他絮叨了,直接問:「你就說我這五十兩的飯錢怎麼辦吧。」

老男人像突然變了個人似的,變得特別好說話。一改往先愛財如命的架勢,自然也沒跟馮淵理論在這個巴掌大的小酒樓吃啥東西能吃五十兩。反而笑嘿嘿的跟馮淵說:「那五十涼兩就權當我來晚了賠罪吧。」

馮淵醞釀了滿滿一肚子話,突然聽到老男人這麼說,不禁膛目結%e8%88%8c:做這行,什麼時候這麼好商量事兒了?!——難道是行情有變?!

前幾日有個街坊也是買了個小丫頭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