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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真真兒,不能有半點假。」

馮淵聽完隻覺得腦袋疼,疼得就像要炸開了。

金陵這麼大點地方,你前天扶了個老頭兒老太太,或許不能傳到金陵每家每戶,但是你要是有一件糗事,孬事,不如意的事兒,保準你沒到家門口,就已經全城皆知了。

在這個信息發達,連年沒有戰亂的平安時代,這地頭、街邊、巷尾全靠這些小消息當口糧呢。沒這小消息,這群人連吃飯都吃不香。

馮淵早就當慣了他們茶餘飯後的消遣,對這種事情早就習以為常了。

但是這次!他確實不能忍!

這萬一哪個打算來勾搭他的羞赧少年,半路上聽見這個消息還不得把這心思羞回肚子裡?!

這可是間接影響自己的桃花運啊!

他想想捶足頓%e8%83%b8,他想仰天長嘯:天殺的!誰要娶媳婦了?!老子就是斷袖怎麼了!招你們還是惹你們了?!一天到晚遇見我涎水都快拉到三尺長的難道不是你們麼!

馮淵攥緊小爪子,壓下肚子裡的那團熊熊燃燒的小孽火,又問:「李叔,你知道是誰說的嗎?」

拚命忍住即將要衝破%e8%83%b8腔的大火,牙齒被他咬得喀拉喀拉的響,心下暗暗思忖:要是個男人,非得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不可!要是個女子,夫君他就收下了。沒夫君的,兄弟老子他都照收不誤!

李叔還是抹著淚。

喜極而泣,那眼神比過年都還歡喜:「我也不知道,隻是我從地裡回來就聽見這話了。小少爺!你可算想通了,咱們馮家總算有後了!」

說完,拽著馮淵的小手又開始揩鼻涕。

馮淵闔上眼簾使勁的甩了甩小情緒,總算才扯出一抹微笑。

握住李叔那雙皺巴巴的老手,彎著狐狸眼柔聲道:「李叔,您可是長命百歲,多福多壽之人呢。說什麼報到不報到的,多不吉利啊。我爹娘去得早,也是您一把屎一把尿,您一口飯一口菜的餵養大的,怎麼說,您也算我半個爹了。以後您別說什麼死不死的,多不吉利。您要是再這麼說,我可就不依了。」

李叔笑的一臉慈祥,額上飽經風霜的皺紋似乎在這一瞬間舒展開來,眼睛瞇成了一條彎彎的月牙。溫柔的回握住馮淵那雙握著他的爪子:「好,好,好。以後不說,以後不說。隻要您安心的成家立業,我這顆心啊,也就安安穩穩的了。」

又拍了拍馮淵的那雙爪子。

那雙細皮嫩肉的小爪子,別說拍幾下,就算輕輕揉兩下都能泛紅。被李叔扯在懷裡半天,搓的都有些發紫了。

馮淵抽回手,乾笑兩聲。瞧著李叔這番樂嗬嗬的模樣,又些不忍說出來。

心裡長長喟歎一聲,糾結思考了許久,又想著繼續這麼誤會也不好。

橫著心,一咬牙:「我實話告訴您吧,我其實……」

話將要脫口,門外劉小灶扛著鋤頭,鬼哭狼嚎的就往馮府裡衝去。

「爺!您不能這樣——嗷!!!」還沒邁進門,就被門檻結結實實的絆了個狗吃.屎。

這一下摔得可不輕,馮淵隔得老遠就聽見「砰咚——」的一聲巨響。

一定很疼,馮淵想。又瞧見劉小灶趴在地上半天愣是沒動彈,隻當是摔暈了。

走過去正打算把他扶起來。

劉小灶忽然「嗷——」的一聲直起了腰桿。

門牙上磕的滿是血,鼻子底下也竄出兩條嫣紅的小血蛇,腦門子上也掛了彩,此刻也顧不得擦了,往前爬了幾步,抱住馮淵的褲%e8%85%bf就開始嚎。

「爺!您不地道啊。您要是喜歡姑娘,什麼樣的沒有,偏我瞧中的您也瞧中了。我劉小灶別的不會,就會辦事一根筋,認死理!您搶了我媳婦,這是把我往絕路上逼啊!我劉小灶光棍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要娶媳婦了,還被自家主子給搶了。主子把奴才的媳婦給搶了,這事兒還有天理麼,我現在就去找老爺夫人評評理,看看他們怎麼說!」說著,就要往那石墩子上撞。

馮淵那小身板被他搖的腦袋發暈,又被他一推,差點磕了個腦門開花。幸虧及時扶住門框,才站穩了腳。

「我這個人就是沒福的命,沒人給管,也沒人給做主,我現在就下去陪老爺夫人!」

劉小灶說著,就往石墩子上衝,一副大義凜然的英雄氣概。

多虧福寶眼疾手快,張開膀子將劉小灶懶腰抱住,劉小灶憋著一股勁,死往墩子上撞,一時沒剎住車,沖的連福寶也一起滾在了地上。

福寶被他撞的兩眼發昏,後背與清涼的石墩子來了個親密接觸,「嗷」一嗓子喊出了半截,後背鑽心的一疼,又給憋回去了。

這猛地一下,福寶估摸著骨頭也許被撞斷了兩根。

李叔雖然老,但不傻。剛才他們吵得挺凶的,耳朵雖然不濟,但也能模模糊糊聽個大概。

好像是自家的小少爺搶了劉小灶的媳婦。

李叔抹了把臉,等了多少年了,小少爺總算想通了。隻要是自家小少爺喜歡的,別說是劉小灶的媳婦,就算是皇帝老子的媳婦,他老頭子也要鬥膽上去搶一搶。

走到福寶跟前,把抱住馮淵褲%e8%85%bf不撒手的劉小灶給扒拉了下來,語重心長的道:「小灶啊,你這娃娃平時瞧著挺老成的怎麼就一根筋呢。你要是要媳婦,何必偏挑那一個。咱們少爺好不容易開了竅了,你就不能讓給他麼。再說了咱們金陵這麼大,你小子還愁找不著個媳婦?李叔我今天把話放這兒了,這金陵,你要是喜歡哪家姑娘我親自給你說去。我這個老頭子的大半生積蓄難道還幫不了你娶上一個媳婦麼。」

劉小灶擦了擦鼻子下掛的兩條小血蛇,狐疑的望著李叔:「真的?」

李叔點頭:「那還有假?」

劉小灶一聽這話,頓時喜的眉開眼笑,自己不僅有媳婦了而且還有錢!

立馬把剛才那拚命的架勢丟的無影無蹤,爬過去又抱住李叔的大%e8%85%bf邊蹭邊奉承:「叔,以後您就是我爹了。親爹,真親爹,比親爹還親的爹,等我劉小灶娶了媳婦,就和她一起照顧您!」

李叔擺擺手:「你小子少跟我在這兒打馬虎眼,老頭子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你小子一個銅板都要掰成八瓣花,你那肚子裡幾條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地裡少粒麥子你都給扛著鋤頭挨個翻個遍,你這會子白養個爹,等老了,還不得把我掀溝裡?」

「哪能啊,誰給我娶媳婦誰就是我爹!爹,您放心,兒子我以後一定好好兒孝順您!」

☆、半仙帥哥

劉小灶樂的嘴都咧在耳根子後了,這一高興頂著滿腦門子的傷,也不覺得痛。

馮淵瞧著他門牙上還直汩汩往外流血,鼻子底下也是通紅的一片,就有點慎得慌。

好半天,伸長脖子總算等的他們說完了。馮淵又皺著柳眉,戳著太陽%e7%a9%b4冥思苦想,現在這個氣氛適合告訴他們嘛。

這件事越拖越不好辦,越拖外麵的流言就越多。

再等個十天半個月,那不知嚇跑多少好男人了!

揣度了好一陣兒,咬緊牙關,不行!這事兒必須得盡早解釋清楚!要不真就晚了。

「我……」才剛開了個頭,後半截就被及時的打斷了。

馮淵很感激的望了福寶一眼,平日裡沒白疼這小兔崽子。

福寶揉著後腰扶著石桌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正想著這件事自家爺不好解釋,而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藉著他的嘴來解釋清楚。

在接受並且成功回拋了一個媚眼給馮淵之後,又扭頭對著那邊父慈子孝的李叔和劉小灶說:「爺沒打算娶媳婦,你們聽岔了。」

李叔拍在劉小咋背上的手抖了一下,扣了扣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福寶走進,湊著他耳朵邊就吼了一句:「我說爺沒打算娶媳婦。」這聲音,振聾發聵,碼足了少年獅吼的十成功力,李叔被這嗓子喊得抖了兩下。

又拍了拍耳朵,問:「真的?」轉頭望著馮淵。

馮淵諂笑,「是……」

「是真的,那姑娘的老子偏說要他家姑娘嫁個大家公子,所以爺才說是他要娶媳婦。」福寶接過話頭,又湊近了喊道。

「你這話當真?!」李叔有點不敢相信,眼珠子瞪得都快跳出眼眶了。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剛用手摀住,還沒好好摸兩把,卻發現還是從指縫裡溜了,李叔現在就是這麼個精神狀態,大喜大悲,火冰二重天。

前一刻還是被火爐子暖的心頭熱,後一刻就被人啪的一腳踹進了冰窟窿!

馮淵點頭,「是,我……」

後麵的話還沒來得及說。

隻見李叔手指頭哆嗦著,半天沒能吐出一個字,兩眼向上一插,竟然暈過去了。

「哎……李叔!怎麼暈了?!快……快!快去請大夫!」馮淵喊。

「爺,我這就去!」福寶答應了一聲,瞧見狀況有些不對,立馬飛似的往外跑去請大夫。

剛踏出門檻,就被撞了個滿懷。

臉貼近了一個寬廣堅實的懷抱裡,那個懷抱裡有著淡淡的蔥花香,很香,香的口水都要奔湧而出了。

深深吸了兩口,這味道……熟的不能再熟了!作為一個正統的吃貨,輕輕一聞,福寶那小靈鼻子立馬就聞出是個什麼東西來了!

早上起床時喜寶要出去,他就順道讓喜寶捎個重煙樓的蔥花餅來。

這味道,沒跑了!絕對是喜寶!

喜寶順勢就把福寶擁進了懷裡。

自然而然的攬住了福寶的肩膀,把他禁錮緊緊在懷裡。自然而然的揩油,而且揩的不留一點痕跡!揩的福寶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這小子喜歡自己,當然就算現在被他箍在懷裡依舊還是不知道。

雙手箍著福寶,喜寶又抬眼往院子裡一瞧。

隻見裡麵亂成了一團。

李叔暈在地上,劉小灶滿臉掛綵,馮淵蹲在李叔旁邊探出爪子試鼻息。

不用問,也隻到發生了什麼。

街頭巷尾就像被人扔進了一顆炸彈,轟的一聲,震的滿金陵的人都曉得了。

而馮淵娶媳婦這件事,就是那顆炸的連金陵都搖三搖的炸彈。

享受的摟著福寶片刻,又從懷裡掏出用紙包精心包好的蔥花餅,遞到了福寶那雙小手上。

「給你,現在還熱乎。」柔情滿滿。

青衫帥哥扶著門框站了半天,本意是揩油,卻因為那俊秀的麵貌愣是給逼出了幾分裝酷的感覺來。所以馮淵看呆了,伸出爪子半天依舊沒收回來,半天都保持著一個姿勢。

猛地飄過了一個溫柔的小聲音,馮淵那小身板都快讓他膩軟了。咂咂嘴,朝著冒著粉泡的倆人咳了一聲。

福寶這才接過蔥花餅揣進懷裡,一溜煙的跑去請大夫了。

喜寶信步走進院子,來至馮淵旁邊,蹲下。

扒拉李叔的眼皮子瞅了兩下,又探探鼻息,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