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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有些熟悉。

擰擰眉心,思忖一番,再細瞧瞧,又好像……確實不認識。

老男人瞇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劉小灶,又瞧了一眼福寶,最後才把目光鎖在馮淵身上。

年齡大,自然閱歷也跟著多了。瞧著馮淵彎著一雙好看的狐狸眼,週身似籠罩著貴氣,金孔雀似的往這裡一戳,渾身上下彷彿就刻著四個大字,「我!很!有!錢!」

剛預備說話巴結,還沒來得及,旁邊又有人朝這裡喊。

「小灶,小灶,張叔喊你回去呢,說是地裡的莊家還需要灑遍肥料,要不灑就晚了,讓你趕緊的回去弄弄。」崔嫂子就扛著鋤頭,拎著兩筐蔬菜朝著劉小灶喊。

「哎好,嬸子我馬上就去。」劉小灶應了一聲,地裡的活計什麼時候撒什麼東西,什麼時候辦什麼事情,都有時節的,自然不能亂耽擱,要不然第二年的收成也會跟著耽擱的。

沒錢就沒法養媳婦,沒法養媳婦就得挨餓。劉小灶種了這麼多年的地,這個道理自然熟之又熟。

也顧不得去看清媳婦的樣子「砰咚——「一聲倆膝蓋著了地,立馬跪下來抱住馮淵的大%e8%85%bf,開始撒眼淚,揩鼻涕:「爺!我這後半輩子幸福就交代在您手上了,您千萬千萬,要幫我買到媳婦啊!」說完,又從懷裡掏出銀票塞到馮淵手裡:「爺,我地裡還有事兒,您幫我照看著呀,千萬……」

「好好好,你趕緊去吧。」馮淵揮揮手,「媳婦包在我身上了,你回來就等著接人吧。」

劉小灶抱著鋤頭依依不捨回頭望了三望,那小眼神頗有幾分憶君遙在瀟.湘月,愁聽清猿夢裡長的感覺:「哎,那我就去了。」才一陣風似的跑了。

馮淵揉揉眉心,歎氣一聲,這小子一遇到地裡的事兒連媳婦都顧不得了。

那老男人站著瞧了一會兒,見買主走了,立馬機靈的朝著馮淵行了一個大禮:「這位爺,您

是……?」

馮淵是個愛顯擺的人,不論在誰跟前都愛顯擺。哪怕是在城南城北的乞丐堆裡。

文雅的搖了兩下牡丹扇子,特地把描了金的字甩的閃閃發光:「來替我家的人買媳婦。」

老男人不識字,瞧著那鍍了層金的牡丹扇子,在日頭底下甩的他兩眼發暈。

伸出老手擋了一下,心下卻大喜,露出那口缺了一顆門牙的嘴咧開直笑,這次自己又遇到一個大金戶了!哈哈哈哈哈哈能好好的再賺上一筆了!

朝著馮淵笑的阿諛,腦袋瓜子裡迅速的過了無數遍的小九九,才開口道:「那姑娘我已經賣人了。」

聽見這話,馮淵的眉頭立馬就鎖了起來。臉一沉,剛要開口講話,問問怎麼許了人的姑娘就這麼又賣人了。

老男人又接口道:「要是爺您買,還好商量。」

☆、媚受娶妻

「怎麼你賣人還得瞧瞧賣個什麼主兒嗎?」馮淵斜睨著狐狸眼問。

「嘿嘿,倒也不是,隻是我這個當爹也怕她吃苦受累,想讓她嫁進個好人家。別的不說,這位爺,您細瞧瞧,我這姑娘長得好,生得也漂亮,您說是不是?」

「我瞧著不是」,馮淵冷笑,自動略掉他後麵的那兩句話,「哪有自家親爹急巴巴的在賭場門口賣女兒。」

老男人瞇著小細眼,聲淚俱下,說的要多真誠有多真誠:「我這也是被逼的無奈啊,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總不能讓我姑娘跟著我這沒能耐的爹受累吧。好歹讓她嫁個好人家,脫離我們這個窮山窩,也不至於跟著我有上頓沒下頓的……」

馮淵擺擺手,示意他停下。

老男人那聲如洪鐘的湊近了這麼嗚嗷一喊,把馮淵那小腦袋都震得發暈。

戳了戳太陽%e7%a9%b4,挖了兩下耳屎,又道:「就算長得好,你這姑娘都已經許了我們家人了,還能越過我們直接許給別人麼?你要是不想賣給我們,你早說些不就成了。這都板上釘釘子的事兒了,哪兒容易說反悔就反悔的。再說了,我家那小子,還眼巴巴的等著媳婦呢。」

老男人掐著腮邊的那根痣毛,眼珠子一轉,瞬間就把眼淚收了起來,滿臉奸笑,把剛才在肚子裡醞釀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這位爺,您這話兒可就錯怪我了,我與那小兄弟都談好了。已經許了人家的姑娘了,哪兒還能倒手再賣出給別家呢。是今天我領著閨娘到路邊攤吃餛飩的時候,有個富家公子哥兒正巧也路過這裡,往這裡瞟了一眼。不過也巧得很,就這麼一眼,他就看中了我家姑娘了。我看他衣著華麗,錦衣繡服的,身後又跟著幾個長得彪壯的跟班,我這小門小戶的見識少,膽子也跟著小,看這架勢,早就唬的%e8%85%bf軟了,也沒敢說許了人家。那公子便直接給了我五百兩,說是過幾天就來帶姑娘回去。」

馮淵冷哼一聲,瞎扯犢子呢這不是?!這都是人堆裡滾出的能算計,怕是到了皇帝老兒跟前還得騙他個萬八千的,還%e8%85%bf軟,軟個毛線!但又聽他形容的不凡,想著可能是自己認識的人,繼續問:「你許的是哪家公子?」

老男人回答:「我也是初到金陵貴縣的,人生地不熟的,哪裡還認得是哪家的公子少爺,您要是真想要,我就退了那裡的事兒,把姑娘交給您。」

「我要那姑娘做什麼。」馮淵怨念一句,又甩了他一個白眼:「你要是起先就把事兒說明了,說姑娘有人家還至於到現在翻三到四的麼。」

「小人膽子小,家裡世世代代都是種地的,也沒見個大世麵。瞧著那公子衣著不凡,見他低著腦袋和我說話,早就嚇得唬破了膽子,哪兒還能顧得上細想。」

馮淵嗤之以鼻,狠狠的「切」了一聲,慢搖牡丹扇,「得得得,別整那些有的沒的,我瞧你和我說話,也沒見得哪裡%e8%85%bf軟不溜。」

老男人繼續諂笑,絲毫沒有熱臉貼上冷%e5%b1%81%e8%82%a1的尷尬:「公子您這麵相上,就是個菩薩善人的麵相。我們村裡那座廟堂裡供的菩薩就跟您一樣慈眉善目的,我小時候天天往那裡鑽,所以自然是熟悉的很,哪裡還有害怕這一說。」

「你就說打算怎麼辦吧。」馮淵直截了當的問,與這比王八都精明的老頭在這裡扯了半天,馮淵早就不耐煩了,隻想早點回去,拿杯龍井潤潤%e8%88%8c。

「公子您也知道,我這姑娘出落得好,剛剛又有一個買主出了四十兩。我要是這麼直接過去,駁了人家,也不好。保不齊那公子一急起來,就賞我一頓亂棍,我這可是豁著老命去說啊。再者說,我家裡也是窮的都住草屋了。昨天我們父女剛走到金陵,也沒個錢,直接在破廟裡和我姑娘湊合著過了一夜。我也沒別的要求,就像讓我姑娘過上好日子,嫁個好夫君,一輩子不愁吃喝,不愁溫飽,我也撈點酒錢菜錢,少得些銀錢將來好安身立命,養老去……」

「行行行,你別說了,我腦袋暈。」馮淵伸出爪子揉了揉發疼的腦仁,搖了兩下牡丹扇散散湧上來的浮躁,又問「四百五十兩,這姑娘我買回去當媳婦成嗎?」

「爺,您也知道……」

「五百兩。」伸出五隻蔥白細指,急忙打斷了老男人的話頭。

老男人臉上的褶子笑得一抽一抽的,連忙答應著:「好好好!那咱們可就說定了,等過三天,我們就在這裡,一手交錢一手……」

老男人雖然看起來老,但是這%e8%88%8c頭可機靈著呢,「貨」字剛要脫出口,立馬就麻溜的轉了個彎,咧開嘴笑著,「一麵交姑娘嘿嘿。」

馮淵也懶得再與他理論:「三天後,剩下的事情,你可得都解決好了。」

「哎,當然,這爺您放心。」一想著幾天後有大把的銀子入了自己的腰包,老男人笑的合不攏嘴,再用點力,嘴角就能拉到後腦勺去。

馮淵聽見那老男人應了,也沒再說話,合上扇子揣在懷裡就走了。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福寶跟上來,不解的問:「爺,您真的要娶那姑娘?」

「哪能啊。」馮淵小步邁著,提拉著一雙狐狸眼,「爺我生來就是個斷袖命,這輩子都是彎的,還娶什麼媳婦。我懶得和那老傢夥費口%e8%88%8c,直接敷衍了兩句。」

福寶點頭,又低聲問:「那……沒事吧?我覺得那老傢夥說的神神叨叨的,什麼富家公子也看中了他家姑娘,這……萬一……要是那家的公子也揪住了理不放,那我們豈不白白吃了個虧?再說了,天底下的姑娘也不少,要不咱們再選一個好的給小灶,這個……咱就不要了吧……?」

馮淵聽完,伸出爪子在福寶腦門上彈了一下,「你小子,關鍵時刻就犯糊塗,那老傢夥十成十是為了錢,姑娘過得好不好,他哪裡管,要不也不能戳在賭場門口賣人。你想想,這賭場是個什麼地界,整天在這裡逛遊的,能有幾個是好的。他就是圖多賺幾個錢而已,咱們再加點錢,他這不就鬆口了嗎。再者說了,我們可是先買人在先,那公子在後,怎麼說都是我們站在理上。」

福寶摸著被馮淵彈紅了的額頭,還是有些不放心,又道:「要不,爺……我再去打聽打聽?」

「不用,你要是有時間,就去我們剛剛去的客棧打聽下吧,爺我正想著開那麼一家小飯館呢。」

福寶聽見自家爺打算重操舊業,立馬打起了精神,抖擻了兩下:「好咧爺,我馬上就去打聽,不出三天,我能連那家的賬本都摸索的清清楚楚。」

「你小子,也就有這點本事。要不咱們開家專賣情報的店,就叫孔明館,你也別叫什麼福寶了,改個大氣的點的名字,就叫賽諸葛,你當店主,我和喜寶打下手,包管生意興隆。」

「爺,您也知道我這本事,要是隨便當嚼%e8%88%8c說說還成,要是正兒八經的,我這個爛泥還能扶得上牆嗎?」福寶望著馮淵,笑的真誠。

馮淵又賞了他一個爆栗,笑:「你小子,就等著爺和喜寶養你吧。」

「嘿嘿。」福寶笑嘻嘻的揉著腦袋。

☆、小灶媳婦

馮府。

馮淵前腳剛踏進門,後腳李叔就奔過來,抱住馮淵的大%e8%85%bf就哭:「小少爺啊,您總算想開了!老爺夫人在天之靈也該安息了。活這麼久要是能親眼瞧見您娶上媳婦抱上娃娃,我這條老命就算立馬去了閻王那裡報到也心甘情願了。」

馮淵被他嗷的一嗓子唬住了,正摸不著頭腦呢。後麵又聽得李叔夾著哭腔,嗚嗚咽咽的說娶媳婦抱娃娃,更摸不著頭腦了。

扶起李叔,到旁邊的石凳上坐下:「您老人家什麼時候聽見我說娶媳婦了?」馮淵問。

李叔抹著眼淚,高興的說:「小少爺您別打算瞞我老頭子,我在街邊口都聽說了。滿金陵都在說你買了個姑娘回家做媳婦呢,說你指天盟誓立誌不再結交男子,也不再娶第二個媳婦,隻專心專意待這一個。還說你抱著人家老爹的大%e8%85%bf求了半天,才把姑娘給你了。我雖然老頭子耳朵不怎麼靈敏,但是這話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