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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淵賞了他一個爆栗,笑得風騷。

「那……爺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福寶揉著腦袋問。

「不能。」拒絕的斬釘截鐵。

當然不能!喜寶和他睡一起倒可以,但是福寶這個受門都沒有!

半夜裡要是夢遊,往旁邊一模,還能摸到那那八塊整整齊齊的腹肌,這事兒哎,想想都覺得幸福。但要是和福寶一起,那就是一塊塊硌人的骨頭,他們兩個骨頭湊在一個床上睡覺,馮淵怎麼可能願意!半夜翻個身,手往旁邊一伸,還不得直接被那堆骨頭給硌醒了!

再說了,睡在一起多好啊,還促進促進小兩口的感情呢。想著想著,一直腦補到後麵的圈圈叉叉,馮淵麵紗低下的包子臉笑的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當然,這件事直到吃完早飯,福寶也沒好意思能說出來。想著這兩天陽光正好,頂多三天被子就能曬乾了,也隻能忍忍吧。

☆、管事大婚

一波剛平,另一波又接著起來了。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的不可思議。

王管事差人送來請柬了。

請柬的內容不禁讓人瞠目結%e8%88%8c,居然王管事是和劉屠戶重修舊好,而且還要大擺筵席要成婚了。

馮淵打開,看完,合上。狐狸眼睜得老大,下巴張的都快驚掉在地上了。

擰了擰眉心,順便又把驚掉的下巴合了上去。接著又打開看了一遍,原來不是自己眼花了,是真要成親了!

這可真是荒誕不經,讓人大驚失色。馮淵寧肯信城南那顆據說是挺拔了一千多年的枯樹開花,也不信王管事能化乾戈為玉帛,就這麼放下深仇大恨了。

放下王管事那剛死沒多久,連身子都還沒涼透的老婆不說,就這劉屠戶……

馮淵本來還以為那王管事知道那屠戶回來了,會直接抄起砍刀直直的殺去劉屠戶的肉攤呢,所以伍花肉那邊他早就都打好招呼了。這幾天讓府裡的衙役們輪流在劉屠戶的肉攤前蹲點,萬一王管事拿刀衝了過來,也好有個照應,別因為他馮淵圖這三十萬兩銀票就害了人家兩個的性命。

但是……但是!萬萬……萬萬沒想到啊!等了兩天居然等到了人家兩口子的喜帖了。

甩了甩腦袋,真是物是人非啊,馮淵感歎。

當年那王管事被劉屠戶騙錢騙身,沒錢了,又被人擄去館子裡乾了好幾年。在館子裡的這幾年,王管事憑借幾分姿色,加上自己省吃又儉用,好不容易才在這水深火熱的地兒存了點錢。本來還打算回家後經營個小攤子來餬口。卻沒想到剛跳出了虎口,又入了狼窩。

還沒走到家呢,就又被人給劫了。

那伍花肉又是個能震住和平世,辦不了亂世災的。裡裡外外查了幾個月,歹人的畫像都貼滿了金陵城,依就是沒找到。

那王管事家裡一來父母雙亡,二來有個寡姐嫁給一個好吃懶做沉迷賭博的姐夫,沒兩年也跟著去了。

就剩王管事這麼一顆孤零零的獨苗,自己杵在那兒。家裡多少還有些積蓄,沒想到又遇到了劉屠戶那麼個喪盡天良的畜生,給騙了個身家乾淨。他倒擄了錢逍遙快活去了,兀自扔下個王管事在金陵苟延殘喘。

也多虧馮淵的老爹,在叫花子堆裡把他領了回家,叫他管了賬,他才一步一步的好了。

但是他那骨子的性子,在外顛簸幾年,青澀早已褪去,倒是更多了幾分乖張狠戾了。

那劉屠戶都把他騙成這個樣子了,王管事居然還巋然不動的往上貼!

真真是奇事!

馮淵敲敲腦袋,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放長線釣大魚?!等那劉屠戶回心轉意了,王管事再一腳把他踹出去了,報當年的噬骨之仇?

點點頭,嗯,果然這樣才說得通。跟自己仇人睡在一個床上,而且還差點害死自己的仇人,誰能忍得住半夜不起來偷偷地掐死他。

「爺,時間快到了,您還不走?」福寶手裡捧著一疊子銀票飛似得跑過來,笑嘻嘻的瞅著馮淵。

馮淵用扇柄敲了一下福寶的腦袋:「你這小兔崽子,這回倒笑得這麼歡。一直捂在屋子裡兩天,憋得都快發毛的難道不是你?」

福寶訕笑著抓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爺,您也說過,我啊,就是耗子的目光,一寸長,哪有爺您運籌帷幄,神機妙算啊。」

「不過,爺您說這王管事是唱的哪一出啊?前幾天我聽見有人說他要和劉屠戶成親,我隻當是他們瞎嚼%e8%88%8c根,沒想到居然是真的。您說,這王管事是不是有什麼預謀……?」福寶一臉八卦的問。

「我也正納悶呢,前幾天我還去找伍花肉多派幾個人到劉屠戶的肉攤蹲點,怕王管事抄刀過去,怎麼今天就突然成婚了?」

抬頭又瞧了眼天上的太陽:「得了,我不跟你在這兒胡侃了,時間快到了,爺也該去了。」馮淵搖搖了牡丹扇子,眨巴了兩下狐狸眼,麵上的白紗被風輕輕地撩起,白紗之下還是馮淵那腫得發紅的包子臉。

都已經三天了,早起的時候,馮淵第一時間衝到鏡子前,瞅了半個時辰。

上好的藥擦著,淤腫還是沒退下去,比著最前一天倒是稍稍淡了點,但是今天他要參加這麼隆重的一個場合,居然讓他頂著一張紅黑參半的包子臉去赴約!

那夜叉,掌中有毒啊!自己這運氣真是踩了千年的狗屎了。

唉,真是……真是金陵媚受的英名毀於一旦啊!

馮淵望天長歎。

心疼的揉了好久,才罩上麵紗。不禁的又開始後悔起來,自己不該圖享一時的樂子,招惹了那夜叉。

唉聲歎氣了半天,最後還是得自己動手細細的拾掇拾掇自己一遍。瞅著鏡子裡那雙盈盈秋水,馮淵還算滿意的點點腦袋,成了,就這麼著吧。

這時候,還要參加王管事這麼重要的婚禮,馮淵自然還是穿上那小金衫。

金光閃閃的招搖過市。

王家宅子,門口的石獅子威風凜凜的戳在那兒,頸間繫了個大紅的繡球。

站在外麵朝裡麵瞅著,隻見著裡麵都快紅成一片了。就連柱子那王管事錢燒的似的,也拿著紅漆給裡裡外外、嚴嚴實實的塗了一遍。

真是要多紅,就有多紅!要多燒錢,就有多燒錢!

馮淵搖著扇子,嘖嘖兩聲,邁步朝裡走。

男子結婚的習俗與女子的大不相同,沒有蓋頭,也沒有鳳披霞冠。

當然這些要是想要,也可以有的。王管事和劉屠戶的就一切從簡,除了外麵的裝修有些富麗堂皇,但是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卻普通得很。兩個人都穿著新郎官的大紅衣服,來來往往的在宴席上穿梭著,給各處的來賓們敬著酒。

王管事正敬著酒呢,一回頭,瞧見了馮淵金孔雀似的搖著扇子從門口裡蕩了進來。

這一瞥見,王管事立馬抄起酒壺樂嗬嗬的就往馮淵這裡來:「嘿嘿,少東家,來啦。」

邊說著,邊拿起酒壺給馮淵斟酒。

馮淵抬起腦袋,詫異的望了他一眼:「王管事?」

王管事笑嘿嘿的回說:「可不就是我嘛。」

驚訝的又瞅著王管事盯了好久,別的先不說,王管事這張臉……至少年輕十多歲!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容光煥發,但是戀愛中的男人也絲毫不遜色!

本來那半參花白的頭髮,那一張皺了的菊花老臉,這一成婚,全都打了水漂了。

珵亮的像是剝了殼兒的%e9%9b%9e蛋,算不上粉嫩嫩的,但也算的是麵冠如玉了,特別是那一臉的老褶子全都給熨平了,連頭髮都變的烏黑如墨了。

又瞪著眼睛打量了一會兒,心下暗暗思忖,等著要招呼的人少了,就親自去問問王管事是怎麼保養的,居然能神到這種地步!

簡直一夜回到韶華前啊!跟劉屠戶站在一起,簡直像是他兒子!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壓下心頭因發現新事物的激動,馮淵顫著爪子作了一揖:「王管事,我來晚了,還請多多見諒。」

王管事笑的春風滿麵:「噯,這是哪裡的話,我謝少東家還不夠呢,哪來的介意!」說罷又扯著劉屠戶,一起給馮淵行了個大禮。

馮淵推辭了多次,無奈這王管事依舊一根筋的要拜,馮淵也隻能依他了。

☆、金陵市區

入席。

鼎湖上素,玉簪出%e9%9b%9e,像拔虞琴,金錢豹狸,鳳眼腰,紅爐烘雪衣。

滿漢全席,上好的菜上了一桌子。操刀顛勺的是王管事的女婿孫一刀,這廝的飯上功夫了得,滿金陵有一個算一個,從沒哪個廚子敢和他一較高低,一決高下的。

瞧見桌子上添了幾個新菜色,馮淵估計是孫一刀蹲在灶台前捧著鍋鏟又想出來的新點子。立馬就舉起筷子躍躍欲試。

剛要下筷,隻覺得身子周圍的空氣頓時冷的像六月飄雪一樣,陰嗖嗖,冰涼涼,凍得人連骨頭都打顫!

馮淵覺得自己就好像坐在冰窖裡一樣,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顫著小身板戰戰兢兢的朝周圍一瞄。

這一瞄不要緊,愣是把馮淵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前麵坐著的是被他甩的差點被他老子打斷%e8%85%bf的前相好的,右邊坐著的是差點跳河的前前相好的,左邊是差點抹脖子的前前前相好的,後麵馮淵沒敢轉頭,但是那能把後背剜個窟窿似的鋒利目光,也一定是與馮淵情史大大有瓜葛的。

偏也是巧了,這些人正是拿錢買不動的,人家家裡本來就家財萬貫,自然瞧不上馮淵這幾千兩的小錢。

筷子停頓在空氣中,抖了兩抖,剎那間就多了些劍拔弩張的氣息。

馮淵嚥了口吐沫,顫了半天,終於抖著夾起來一塊肉,顫縮縮的遞進了口。

唉,這種情況下,再好的東西吃在嘴裡也味同嚼蠟。怪隻怪金陵的地界太小了,指甲蓋那麼大個地兒,都能遇到一堆舊情人。

巴巴的吃完兩口飯,縮在椅子上,終於熬到了宴席時間結束了。

馮淵擦擦手,就準備跑著溜出去。

正好又被王管事堵個正著。王管事領著劉屠戶,特地又來馮淵這裡拜,笑著問:「少東家,吃好啦?這麼快就走,不留著晚上咱們再來一回?」

馮淵笑得心不在焉的,「吃好了,吃好了,您女婿這做飯的本事又精進了,這麼看來,在京城開分店也是指日可待了。」拱拱手,又接著說道:「祝您新婚幸福啊,我腦袋疼就先走了,來日一定補上,向您賠罪。」

又客氣寒暄了兩句,馮淵總算踏出了這大冰窖了,一出門就飛似的往家裡趕。

福寶正和王家宅子裡的小廝鬥蟋蟀玩兒呢,剛贏了兩弔錢,一轉身,就瞧著自家主子腳下生風似的直往外跑。

匆忙收拾了錢,把手裡的兩個小籠包都塞進嘴裡,鼓得就跟馮淵那張被夜叉打過的臉似的,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爺,您慢點,別摔倒了。」福寶總算嚼完含在嘴裡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