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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遲遲歸 白小侃 4235 字 1個月前

的薑戍年沒有絲毫戾氣。

吃飯時他話不多,全是賈曦儀一個勁兒在說,他倒水時順帶給她也添上些,點菜時也顧及她的口味,雖然和以前沒什麼分別,再者以他豐富的經歷,體貼入微地招呼一女人自然不在話下。

可賈曦儀就覺得他變了,以往雅痞風趣,間接性無傷大雅的脾氣直擊人心臟,魅力十足。如今的他穩重內斂,那骨子裡散發的沉默叫人莫名安穩有力量,越發讓人想靠近,像座山,魅力已沉浸,讓人不自主地想依靠。

她吃著菜,看著他:「你變了。」

他喝了口茶,露出個清淡地笑,沒說什麼,那滿不在乎地一揚眉帶著往日莫名的熟悉。

如果說賈曦儀崇拜曾經的薑戍年,是因為他總不理她,所以想征服他,那麼如今的薑戍年對她來說,可沒有一點兒想征服的欲/望,她小兒女的心態全然被調動,隻想依著這麼個穩如山的男人,幹什麼都好,或者什麼也不幹,反正那份踏實叫人心安就對了。

她想,果然像leif說的,他玩夠了,經歷過風花雪月的男人一旦沉澱下來,總叫人無法自拔。可她不知道,沉澱是因為有人給過他教訓,因著那教訓他丟了殘缺的靈魂,隻剩完美的軀殼。

作者有話要說:  病了幾天沒更新,抱歉。

☆、第二十八章

再說馮殊阮,離開薑家後回到先前租的屋子,這回徹底無依無靠,拉琴不再是興之所至,成了討生活的工具,她每天早出晚歸去培訓學校教孩子,中午在學校附近的小餐館吃個飯,或者啃個麵包,晚餐常常靠一碗麵解決。

天漸冷,那屋子老化,集中供暖效果不佳,時冷時熱,熱起來穿著半袖還開窗。她不算嬌氣,倒也能忍,唯一矜貴的是那支琴,不敢挨著暖氣片熱烘,可空間小,那玩意兒又佔地方,總不能擱衛生間吧,隻能立在床頭櫃,如此琴身便擋住牆上的開關,她每次都小心翼翼探到琴盒後去開燈。

縛手縛腳間總想起薑戍年曾說她這琴就像體弱多病的孩子,冷不得,熱不得,還得專門找個安放它的地兒。

她當時不以為然,說:「難伺候的都有過人之處,你怎麼不說它的聲音多好聽哪。」

他一臉嫌棄:「悶得像煮不開的水,好聽麼?」

她便懶得和他廢話。

如今看來,這玩意兒倒真像難伺候的小孩兒。鍋裡的水開了,她去灶台煮掛麵,平展的麵條混進翻滾的水,立馬軟似線。

就這麼憑白又想起薑戍年。那天陰雨連綿,她因為馮沐川的事兒鬱鬱寡歡,一個人坐在窗前回憶小時候,趕巧兒許小樂發來一帶顏色的笑話,後麵還附了三個「哈哈哈」。

她不覺得好笑,麵無表情撂了手機,卻聽坐在沙發翻報紙的薑戍年問:「餓不餓?」也不等她回答,便站起來擼袖子,「我下麵給你吃。」

許是那笑話的餘溫未散,她反應又快,乍聽不對勁,便脫口而出:「正經的不想,耍什麼流氓。」

薑戍年呆了呆,到底是個久經沙場的,隨即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便忍不住笑:「想什麼哪。」

他穿著寬鬆長褲,發尖濕漉漉沾著水光,光腳踩著地板,那壁燈灑下一層迷人的暈,將他整個人籠罩,就看他臉上泛起邪肆的笑,濃眉一揚,口氣也帶著笑,「學壞了是不是,跟誰學的。」

霎時,她臉紅如煮熟的蝦。

就連這一刻想起,也不自覺雙頰發燙,看那調羹光麵流暢,將照印她微笑的臉龐。這體驗很巧妙,事情發生的當下她悲傷尷尬,這會兒回憶起來,卻覺得滑稽好笑。

待那沸騰的水鼓出無數個泡,攜帶著麵條溢出鍋,這才回神去關火,雖眼疾手快卻趕不上水流的速度,看上去倒像專門去挨燙,剎那間虎口被燙紅一片。她皺了眉,整張臉都糾起來,忙開了水管去淋。

驀地,又看見纏了膠布的指尖。良久,她極輕地歎了口氣,遂關了水去撈麵。

這日子雖然較以往辛苦,卻也不難過。一是她有本領能賺生活費,二是她還有許小樂這一富家小姐幫忙。

這許小樂對她是真好,經常來看她,還把車借給她開,本來還想送她冰箱掛燙機,被她拒絕了,說:「你把那玩意兒弄進來,我就沒地兒待了。」

許小樂說:「冰箱就算了,但掛燙機得要吧,你得熨衣服吧,你不樂意,那衣服可不幹,你也不算算,多少錢一件哪。」

她盤%e8%85%bf坐在沙發上疊衣服:「就是算過了,才不能要,我現在養自己都吃緊,哪有閒錢養它

們。」

她說得雲淡風輕,聽者卻有意,許小樂看她一眼:「得,我什麼也不送了,隔三差五往你這來一趟,該洗該熨的都交給我好吧,咱再怎麼也是名門出身,不能丟了麵兒。」

馮殊阮笑:「沒了就是沒了,整這虛的幹什麼。」

許小樂恨鐵不成鋼:「你就不想翻身再站起來?」

她說:「我可沒這誌氣。」

「沒出息!」她說著又感歎,「這馮沐川也真能幹出這事兒來,一點兒人情味兒沒有,就像劉無雙說的,真他媽操蛋。」

馮殊阮沒接話。這事兒於周邊的朋友算是一不小的震動,於外界卻毫無波瀾,這馮家生意一直是馮沐川扛著,誰也不知道兄妹間是這層關係,偶有幾個知情的,隻當做茶餘飯後的調侃,連個同情的人都沒有。

就她自己而言,也無需別人同情,更不會大徹大悟躊躇滿誌去和馮沐川搶錢,她理解馮沐川對事業的熱愛,卻不能理解他對金錢狂熱到這地步。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東西,夠用足矣,何需用這玩意兒去衡量誰贏誰輸,通透到這境地,她自然不會跳腳喊冤,或者冤冤相報。

一旁的許小樂不知想到什麼,話題一轉,引到薑戍年身上:「他也真夠可以,我聽劉無雙說,他四處拉攏人,準備和馮沐川對著幹,還找舅舅談過話呢。」

馮殊阮沒反應,許小樂便碰了碰她的胳膊肘,她這才回神,問了句:「誰?」

「裝什麼。」她看著她,「人對你是真不錯,雖然先前幫著馮沐川那混蛋瓜分你家財產,但事後不也想著幫你掰回來麼。你以為這事兒容易啊,這些做生意的,沒一個講情義,誰能給他錢賺和誰稱兄道弟,馮沐川根基厚,誰願意和他對著幹?就他一人兒不要命似的往前衝,你以為他傻麼?」

她已疊好衣服,伸展了%e8%85%bf從沙發上站起來:「他那是心中有鬼,當初要不幹那缺德事兒不就什麼事兒沒有。」

許小樂冷笑:「要不是人心裡揣著你,你看他會不會心中有鬼。」

「你什麼意思啊。」她一邊把衣服往櫃裡放一邊說,「你不是不喜歡我和他來往麼,怎麼今兒都在為他說話。」

「就事論事。」許小樂摁著遙控器,「我在想啊,就那人那脾氣,指不定會再次找上門。」

「不可能。」

許小樂轉頭看她:「這麼肯定?」

她不答,她看了她一會兒,嘖嘖感歎:「準是又說了什麼,往人心口上戳刀子了。」

將說完,卻驀地響起敲門聲。

許小樂隨口問到:「誰?」

屋外沒人應,那敲門聲卻未斷,接二連三,砰砰砰的,鏗鏘有力。屋裡倆人對視一眼,許小樂示意她,看吧,說曹操曹操到。馮殊阮也有點兒不知所措,一邊想著要怎麼接他的招兒一邊跑去開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門開的剎那,卻驚詫不已,就那麼呆在門口,也不說請進。

何冰寒週身還帶著戶外寒氣,麵上倒十分開心:「嚇著你了?」

身後的許小樂喲嗬一聲:「你這個有婦之夫怎麼來了?」

他對有婦之夫這個稱呼不太適應,尷尬地解釋:「你不告我她住在哪兒,我隻好一路跟過來。」

「夠執著啊。」

許小樂對他愛理不理,顯然,相較花花公子薑戍年,她更不喜有婦之夫何冰寒。

馮殊阮沒說什麼,引他進門,還給他倒水:「這麼晚了不回家,你就不怕她著急麼?」

他脫了大衣,擱在扶手上:「我是專門過來看你的,你們家出了這事兒,我總不能不管你。」

「我們家的事兒,不用你管。」說完見他臉色沉下去,又補充,「你也管不過來,這事兒已經這樣了,誰也管不過來。」

「你他媽當著他的麵慫個什麼勁兒。」許小樂一腔怒火,「在真正對你好的人麵前倒是挺會說話,什麼戳人心窩子說什麼,遇上他這話倒會拐彎兒了,他這德行就你慣出來的你知道麼。」

何冰寒臉色鐵青,不知方才在樓下凍了多久,呼出的氣還冒著白霧。馮殊阮沒立時吭氣,許是多年習慣,見他臉色不佳便忍不住鬆了口氣安慰,一時又覺著許小樂罵得對。

何冰寒沉聲問:「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對真正對她好的人,我對她不好?」

「你對她好?」許小樂笑,「對她好還拋棄她跟別人結婚,什麼理兒?人特有分寸,怕你婚姻不順就跟你保持距離,從自個兒家躲到別人家,如今運氣不好,落魄至此,但也沒想過告訴你。你倒好,一路死纏爛打追著不放,我說你當年怎麼沒這勇氣,這事兒要在當年發生,也能落下個為愛不要錢的好名聲。」

這話直白又酸楚,說的人理直氣壯,聽的人尷尬沒麵子。

何冰寒自知理虧,不再辯駁,又怕馮殊阮狠了心攆他走,情急之下立馬宣佈還在萌芽狀的想法:「阮阮,我今兒來,一是想看看你,二是想告訴你,我和喬夏雪的事,你再給我點時間,我會把這事兒解決。」

許小樂一驚,馮殊阮更驚,驚了半晌才開口:「怎麼,我躲著你讓你難受了?你得到想要的名譽和地位,什麼都不缺,就想到我了?」

他看著她:「你別這樣。我想對你好,我想彌補,你給我個機會,我現在有能力照顧你,我能讓你繼續過以前的日子,不用為了討生活辛苦奔波,你可以繼續當你的大小姐。」頓了頓,似不忍心,極輕地自言自語道,「我怎麼忍心你過這種生活。」

馮殊阮看著他:「別瞧不起這種生活,認識喬夏雪之前,你不一直過著這種生活?靠雙手吃飯沒什麼丟人的,利用別人的感情攀龍附鳳才丟人。」

這話雖說得平淡,傷害值卻極高。大概是在許小樂的點撥下她終於找回了自我,或者是何冰寒提出的解決刺激了她。

她就覺得這何冰寒怎麼這樣呢,當初寧願被他利用,他非但不利用還招呼都不打就和別人結了婚。她傷心欲絕,遠赴國外療傷,回來後為了避嫌從不主動和他見麵,見了麵也總提點著以後不要見麵。反倒是他不知進退,想怎樣就怎樣。

或許有些事有些人,非得到了這份上才讓人驚覺,原來竟是這樣。好比馮殊阮對何冰寒,因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