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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遲遲歸 白小侃 4265 字 1個月前

,%e8%83%b8口上,大%e8%85%bf上,再往上……手頓了頓,丟給他:「自己弄。」

他笑容綻開,眉眼都溫柔起來,一邊用紙撣了撣一邊慢騰騰地說:「這怎麼弄,一個人還真沒法弄。你說你,都這樣了,也不搭把手幫我弄一弄,我一個人多難受……」

卻聞啪一聲響,與此同時他感到一陣肉疼,就看馮殊阮將抬了拍在他胳膊上的手掌,嘖嘖兩聲:「好大一蚊子。」

他垂眼看了看,胳膊立顯五指印,接著抬眉看她,麵上有笑,眼裡有光:「要不要我幫你打蚊子?」

她眼神飄忽,歪頭和他對視,呆呆地點了點頭,卻驀地聳搭了腦袋,將將兒靠在他肩上。就這麼,睡著了。

他無語,又無奈地笑笑。哪需要什麼中醫,這對付失眠的方子也忒好使了。佳人在側,卻不敢造次,他就那麼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半個肩麻了,接著是半個%e8%85%bf。上一次像這樣依偎著什麼也不做,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兒了,對方是誰他都記不起來。

月色朦朧,空氣薄涼,小草伴著花香。他想,就這麼坐著太虧了,上回車裡那事兒之後,一直沒機會接近她,今兒機會來了總不能浪費吧。於是僵著脖子微微側頭,在她頭頂親了一下,沒反應。他樂了,嘴角抑不住的笑容,心中無限膨脹,不知道揣了什麼東西,興奮地快要溢出來,然後歪了腦袋,臉貼著她的頭,一切都值了。

☆、第十五章

感情這事兒,最怕剃頭擔子一頭熱。這天許小樂約馮殊阮吃飯,才知道人去了薑家,於是她也趕去薑家,一臉不可思議:「這演的哪出啊,跟他住一塊兒,你想什麼呢?」

馮殊阮說:「我哥托的他,他再混也不敢做什麼,做生意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都要臉的不是。」

「你倒明白。」許小樂說,「你哥也真是,走前都不留個話,還把你托給這麼不靠譜的人。」又說,「我總覺得這事兒不太對,你們家那麼大企業,出這麼大事兒連個新聞都沒有,聽劉無雙說旗下幾個公司還照常運營著,沒道理啊。」

「公司的事兒我不參與。」她說,「他離開自有他的道理,這麼大人了,總不能事事都糾纏不放。」

許小樂感歎:「心可真大。」又指了指牆,「你說薑戍年是不是變態,這麼大房子,連個窗戶都沒有,擱裡頭不見天日的,不知道想幹什麼。你還是去我那兒吧,他要真是一變態狂魔把你關裡麵怎麼辦。」

「別瞎說,有窗戶呢,隻是貼了和牆壁一樣的紙,從外麵看不出來。」

許小樂不解:「弄這幹什麼?」

馮殊阮倒了杯茶,說:「我不是失眠麼,窗戶亮著睡不踏實,他就弄了這。」

許小樂上下打量:「夠用心的啊,這麼大情,你怎麼還?」

她說:「什麼情,他是怕我老用傢俱擋窗戶,把傢俱磨壞了。」

許小樂嗤笑:「他多少錢,稀罕倆傢俱?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

馮殊阮說:「誰裝了。你可別說他真喜歡我,早以前說他花心大蘿蔔的也是你。既然是花心蘿蔔,我跟這兒最安全,一是我哥有交待,二是我可不想去你家聽你倆為那點破事兒吵架。」

「這你就不知道了,數花心蘿蔔用心起來最嚇人。你又不喜歡他,人對你用心,你還都接受了,回頭落人口實,有你受的。」

她不解:「他追哪個姑娘不用心啊?憑什麼到我這兒就嚴重了,再說,怕磨壞傢俱是他自己說的,又不是我栽贓給他。」

許小樂不和她爭,道:「你就倔吧。」

她喝口茶:「這怎麼是倔呢,他想追我,我住這兒給他追,我想找個清靜地兒,正好他這兒清靜,互相利用罷了,兩不相欠。」

「夠無恥啊你。」她說著又問,「清淨地兒?你躲誰?」

馮殊阮沒吭氣。

許小樂隨即明白,罵咧咧道:「丫的,你這太過了啊,你這分明是利用……」

一句話未說完,卻見薑戍年端了點心過來,笑問許小樂:「利用誰?」

「唷,薑總親自服務哪。」許小樂也是個機靈的,麵不改色轉了話題,「點心配紅酒,這待遇,搞得我都想住進來了。」

馮殊阮正拎了杯子喝酒,卻聽薑戍年道:「少喝點兒,醉了可不管你。」

馮殊阮就一冷血動物,沒良心,不為所動。許小樂卻從薑戍年的眼神中看到麵對柳無雙時的自己,不禁暗中歎氣,這爺要知道她是因為躲何冰寒才住進來,得掀起多大一場暴風雨。

又過了兩天,馮殊阮正擱花園的躺椅上躺著。頂上撐了一陽傘,桌上擺了水果和糕點,腳邊還放了一驅蚊器,她穿著短褲,屈了一條%e8%85%bf,一手閒閒地拿著書,一手拿著加冰的水,細脖一伸,夠著冰水,再抻了胳膊放回桌,收手捧書時,更慵懶了。

薑戍年簡直把她當菩薩一樣供起來。人在家裡閒著,他在公司忙著,也不覺得忙,下了班馬不停蹄往回趕,還捎了一大提琴,下了車便背在肩,從車庫到花園,一步步往她跟前走。

「訂了好一陣兒了,今天剛取的貨,這玩意兒我不懂,你試試。」

他取下背包,立在地上。

馮殊阮扣了書,從躺椅上坐起來:「你買的?」

他正半蹲了身打開包:「你先試試,不合適再換。」

這段時間她為了堅守底線躲何冰寒,已經關機好一陣兒了,把樂團的事兒忘得一乾二淨,也不知道最近有沒有演出,有時候倒也手癢想碰碰琴,但也僅是想想,過了就忘。

卻沒想到這人倒是記得清楚。他還說:「你們那團接了一歌唱比賽配樂的活兒,其中一首需要大提琴獨奏,他們正四處找人,就下禮拜五,你來得及麼?」

她看著他笑:「看來已經幫我定了,那我來不及也得想辦法來得及啊。」

笑容輕淡,但眼睛彎彎,那極淺的弧度又出現了。

他心裡膨脹,取著提琴,頓了頓,說:「你沒事兒多笑笑,笑起來好看多了。」

她已利落架好琴,隨口反問:「我不笑的時候不好看嗎?」

他也隨口就來:「勉強能見人吧。」

她已拉著琴弓試音:「薑總眼光忒高了,許小樂說我可是戰地一枝花。」

他站在陽傘下,看她半趴著身體拉大提琴,大圓領露出瘦削的骨,半掩的發藏著瑩潤的臉,靈秀的眉,動人的眼。分明美麗動人,他卻說:「站地上可都是男人,可不逮著一女的就是一朵花兒。」

雖如是說,眼裡卻飽含情緒,細瞧上去,還有幾分得意。馮殊阮卻不理他了,專心致誌對付提琴,那吱吱呀呀的調兒對薑戍年來說實在是種折磨,什麼玩意兒,沉悶極了還不好聽。卻也不走開,拎了椅子坐在桌旁吃東西,陪著她。

常見的曲子,練起來倒也快。轉眼到了下週五,她收拾好裝備準備出門,臨上車發現薑戍年也在,便說:「派一車就夠了,忙你的去吧,不用陪我。」

他說:「你萬一有個好歹,馮沐川會找我麻煩,我可不想被麻煩。」

她聳了聳肩,隨他去了。舞台上燈光璀璨,幾曲過後,她上了台,穿著黑色禮服,露出大半個背。燈光追著演唱者,他卻隻留意到坐在暗處的姑娘,沉靜如山間活泉。

命運的奇妙在於意外,最驚喜的往往偏離最初的期待。倒退至幾月前,他薑戍年絕不會花時間看一場毫無意義的表演,他不喜歡大提琴,但她喜歡。怎麼辦,陪著吧,誰叫她喜歡。□思□兔□網□

這場演出按理說該平靜無瀾,卻在半中間突發一場火災。那會兒馮殊阮已經表演完去了後台,火星從台下竄起來,煙霧自觀眾席前排散開,竟越來越濃,拿滅火器都不頂用。保安分隊執行任務,將人群往外疏散,場麵一時失控,糊味兒和尖叫混作一團。

薑戍年混在人群中,逆行往後台衝去,連撞了幾人,碰巧被保安擎了胳膊:「別跟這兒搗亂,往外走!」

他看了眼遮住視線的煙霧,低啐一句:「走你大爺,讓開!」

那人一震,鬆手了。火勢越來越猛,已燒著幕簾,像乘了風,跐溜躥到頂,整張幕布瞬間燃起熊熊烈火。拎滅火器的幾個小夥見勢驚呆了,遂丟了東西拚命往外跑。

就他一人不要命往裡走,雖躲過幾件大火中跌落的物什,卻到底不是神仙,多少還是被燙了些,又呼吸困難,眼睛都快睜不開。那後台也是一團亂,招火的器物又多,一沾就著,哭聲喊聲辟啪聲聲聲入耳。他橫衝直撞往前走著,逮著一人抓跟前看一眼,三番五次後終於和馮殊阮來了個迎麵相撞。

「跟我來。」他抓她的手,往東走。

馮殊阮卻不動,拽著他往西:「這地兒我熟。」

於是他掉頭,倆人又往西走。她領著他進了休息室,先去衛生間接了塑料水管,又開大水龍頭對著單人床的棉被一陣潑灑,頃刻間連床都濕透。接著她撤了水管,頂著棉被招呼他躲進去:「先衝出去,頂頭有一窗戶,我們從那兒跳出去。」

他二話不說,接了濕透的棉被,將她護在臂下,倆人一起往外衝。路過樓梯口,有一東西從頂上掉下來,他個兒高,遂展了臂將那帶著火的東西擋開。到了窗戶跟前,薑戍年先跳出去,再伸胳膊接她,將攤開手,她卻已經跳出來,穩穩落地,飄飛的裙角揚起一抹塵土,還混著一股熱氣。

倆人快步往前走,漆黑的夜,迅猛的火,漸漸淪為背景。等消防車的警報傳來時,他們已經自那幢建築的身後走出,到了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薑戍年緊緊攥著她的手,待新鮮空氣漸漸浸滿整個心肺,才轉頭看了看她。

她的臉頰沾了黑,鬢角有細微的汗,長裙齊了腳踝,小碎步邁得緊密又結實,緊緊跟著他的速度。再定睛一看,她沒穿鞋。原是沒穿鞋,他驀地記起第一次見麵時,她也是這樣光著腳到處躥。

他不禁笑出來,有那麼點兒劫後餘生的味道:「沒傷著吧?」

她搖頭,又隨著他漸漸放慢速度:「你呢?」

「不太好。」他撤了攥著她的手,抬起胳膊撩袖子,「跳窗之前被燙了一下。」

再看撩起來的袖子……已經撩不起了,和肉黏在一塊兒。

☆、第十六章

馮殊阮看了一眼,神情嚴肅,扶著他的胳膊打120。他倒是個能忍的,疼得鬢角滴汗也不吭一聲,淡定地配合醫生緊急治療,實在受不了就閉上眼睛緩一緩,再睜眼又是一派淡定。

這事兒鬧挺大,隔天上了頭條新聞,引起各界人民強烈關注。一大早,醫生查房後他給公司打了幾通電話交待工作,輪到leif,他十分不解:「你出國了?」

他正打著吊針,說:「昨兒在一火災現場,趕巧兒給燙了一下,大夫讓休息一陣兒,不讓幹活兒。」

Leif驚歎:「我草,這也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