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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遲遲歸 白小侃 4330 字 1個月前

站起來,「職業病。那會兒怕子彈掃進屋,都在窗前擱東西擋著,習慣了,不然睡不踏實。」已經站起來,回頭看了看那些物什,「你家沒什麼東西可擋,隻能這樣了,要是磕壞了,回頭你報個數,我賠給你。」

他揚眉露了個極淡地笑:「那敢情好,回頭我仔細檢查檢查。」說著,把牛奶遞給她,「有床不睡睡地上,你哥回來該找我說事兒了。」

她也笑,隨手接了牛奶:「謝了。」

再出去時,薑戍年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她小他好幾大歲,生得白嫩嬌氣,卻有著超凡脫俗的淡定自若,怎樣的心氣,才會讓一柔柔美美的姑娘把子彈穿牆、生死瞬間敘述得那麼若無其事。

在屋外站了片刻,他下樓拿了鑰匙,開車去了長包房。

一進門卻發現Leif正坐在沙發喝啤酒。

「唷,回來了。」

他脫著鞋:「你他媽沒地兒待了,老往我這兒跑。」

「你這兒不是方便麼。」leif舉著易拉罐,「來點兒?」

他沒理他,進了臥室,兩分鐘後抱著一疊衣服出來,又到會議桌旁的落地架取下外套,一併塞進旅行袋。

電視正放著球賽,熱鬧喧天。leif看他忙進忙出,已經撥開鞋櫃拿鞋了,才又開口:「出差啊?」

他還在收拾東西,懶懶地回應:「回去住一段兒。」

「嗬,老爺子高興壞了不是。」

他抬頭指揮:「甭跟這兒閒著,出去買東西,吃的用的全弄上。」

Leif擱下啤酒罐,慢條斯理地準備出門,邊抱怨:「那兒什麼買不上啊,又不是沒人住,缺這點兒東西?」

他頭也不抬:「別他媽廢話,快去。」等人走到門口了,他又叫住,「等會兒。」

Leif回頭,就聽他一本正經地說:「再買點兒女/性/用品。」

霎時,leif的嘴都咧到阿拉伯了,一臉不可思議:「你他媽把那姑娘弄回家了?」

他不搭理。

他本想勸勸他,但看他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又放棄了,隻頗無奈地搖搖頭,接著出門替他採購。

等往回返時,他開車在馬路上,速度倒不快。前方即將跳燈,他不緊不慢減速,紅燈亮起時汽車剛好劃到斑馬線,一轉頭卻又看見路邊的藥店,便驀地想起倆小時前熟睡的她突然驚醒,於是改了道兒,去藥店買安眠藥。

等拿到手裡,又覺得不妥,退給營業員:「弄點兒別的吧,這玩意兒吃了不好。」

營業員推薦他買安神保健品,他看了看功效,又聽那營業員吹了吹牛,決定暫買一盒試試,以備不時之需,改明兒再問問中醫。

再鑽進車已經淩晨兩點了,他也不著急,載著滿車東西,開著音樂,看霓虹閃爍的夜景,忽然覺得時間很慢,這樣很好,那一刻內心似夜裡的海,博容到無邊際,殷實而靜謐。

☆、第十四章

馮殊阮就這麼在薑家住下來,她給馮沐川打過幾個電話,但是打不通,後來就放棄了。他們從小各自獨立,互不乾擾慣了,想他哥有事自會和她聯繫,於是她就不打了,閒著沒事兒就在附近轉悠,或者擱陽台看看書,喝喝茶。這期間何冰寒倒是來過幾個電話,她沒接上,後來看見了也不回。

入住第三天,leif忍不住前來探望,還特地帶上了薑澳。彼時馮殊阮正在一樓烤餅乾,將戴了手套端托盤,轉頭便看見leif的笑臉。

「您好哪,還記得我嗎?」

他笑容誠懇,她卻留意到他懷裡穿背帶褲戴耳機的毛頭小孩兒,驚訝道:「唷,這麼大了,什麼時候結的婚啊?」

Leif一臉黑線,隨即朝花園裡喝茶的薑戍年努努嘴:「不是我的,你悄悄兒的啊,他不想別人知道。」

她愣了愣,隨即配合地點頭,本想問薑戍年老婆是誰,想了想也罷,這婚指不定沒結,不然這麼悄悄兒地幹什麼。沒想到啊,孩子都這麼大了,還成天在外泡姑娘。

薑澳正隨著音樂晃動身體,大人說了什麼壓根兒沒聽見,倒是聞見了餅乾香,摘了耳機要往下跳,踮起腳尖卻夠不著,馮殊阮便隨手拿了一塊遞給他。

「謝謝。」他說,又問,「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麼?」

「哥哥?」

這薑戍年難不成還有一大兒子。

「對呀。」小薑澳點點頭,啃著餅乾,「薑博然老說,等哥哥肯帶女朋友回家,就說明他肯結婚了,他如果結婚,我們老薑家就祖上積德了。」又問,「阿姨,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嗎?」

她抬頭看leif正偷笑,嘴裡應著:「不是。」想起小%e5%b1%81孩兒方纔那句阿姨,又補充,「其實我比你哥哥年紀小。」

薑澳一副「所以呢」的表情望著她,她不動聲色抬了抬眉,算了,和小孩兒計較什麼。又看向leif,他還樂著,清了清嗓子,說:「這個、你現在這狀況……你知道他為什麼帶你來這兒嗎?」

她脫了手套收拾餐具,不以為然道:「喜歡我唄。」

小薑澳伸%e8%88%8c頭%e8%88%94巧克力:「哇喔,你真是哥哥女朋友哪。」

Leif伸手捂了薑澳耳朵,似料不到她這麼直白且一語中的,又問:「那你喜歡他麼?」

她沒理他,扯出個淡淡的笑,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Leif皺眉:「這可就是你不對了啊,你大小姐什麼地兒不能住,非住薑家來,明知他追你,你又不喜歡他,這不是利用麼?」

薑澳在他手下扭來扭去,像隻活蹦亂跳的袋鼠,終於掙脫控製的剎那趕巧兒聽見馮殊阮帶著笑意發聲:「誰告你我不喜歡他?」

小孩兒辨別不出真笑假笑,就覺得笑了,那就是高興了,於是他也高興:「哇喔……」

「聊什麼呢?」薑戍年倚著門扉,好巧不巧隻聽見馮殊阮最後那句話。滿眼都是藏不住的神采,leif又想扶額了,這人怎麼淨撿好聽的聽呢,一點兒不覺得事情的發展趨勢越來越危險。

「哥哥,阿姨說她喜歡你。」

薑澳撲過去要他抱。

薑戍年拎他到懷裡,揪了下臉蛋兒:「什麼阿姨,叫姐姐。」

他也不願再叫人了,膩在他懷裡扭來扭去。

薑博然是在當天半夜知道這消息的,當時他忽然思子心切,於是給老宅打了通電話,卻被保姆告知薑澳被leif接去橡樹灣了,他聽說薑戍年回了橡樹灣,驚訝不已,便多問了幾句,保姆又交代,說leif帶薑澳去橡樹灣看什麼漂亮姑娘。

薑博然又一驚,漂亮姑娘?他竟然帶姑娘回家了,於是立馬打去橡樹灣。主臥的座機連通客廳,鈴聲響到第七遍,睡意濃濃的薑戍年才伸手撈起電話,那頭一陣激動:「我本來不是要找你,是找薑澳的,但聽說你帶了一姑娘回家,是真的嗎,那姑娘是誰,能不能給我見見?」

薑戍年反應幾秒鐘,又伸胳膊開了燈,拿起腕表一看,淩晨三點半。於是眼睛還未完全睜開,火氣卻全上來,撂了手錶訓人:「你打電話之前算時間了麼?」

薑博然傻了片刻:「我算算啊。」又過了片刻,「那什麼,我這兒下午三點,我估摸著薑澳午睡該起床了,一時忘了在國外。」接著嘿嘿乾笑幾聲,又問,「那姑娘幾歲啊?回去給我見見,成嗎?」

「不成。」

「為什麼?」

薑戍年微瞇著眼,眉頭皺得死緊:「你當見猴子呢,說見就見。」

說完匡當掛了電話,蒙頭繼續睡。

薑博然鬱悶,就算見猴子,也不是說見就見的好吧,什麼兒子。

蒙頭大睡的男人躺了不過一分鐘,又掀了被子起床,走到窗前倒水,喝了一口之後睡意全無,便低聲啐了個髒字兒,開門下樓,卻在過道兒間瞄見亮燈的那間房。於是又朝那房間走過去,推開虛掩的門,正瞧見馮殊阮披了條毯子坐在搖椅上看書。

「還失眠呢?」

她抬頭,怔了怔,回答:「習慣了。」又說,「你怎麼不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被一電話吵醒了。」他說,又伸手招了招,「費那腦子,越看越不能睡,跟我來,教你一方法。」

說起這失眠,前兒他不是給人買保健品麼,人就看了一眼,丟出倆字兒,沒用,可見方法沒少試過。他約的老中醫還沒回國,今兒又趕巧撞上,乾脆帶她下樓喝酒。

在花園的籐沙發上,開了兩瓶紅酒,乾喝還不行,又去廚房翻箱倒櫃拍了根黃瓜,再端出下午烤的餅乾,往她跟前一擺:「中西結合,試試。」

馮殊阮看著盤子裡的小黃瓜:「你還會做菜啊?」

「這又不難,搗碎了撒點兒鹽,多大個事兒。」給她倒酒,「你沒事兒別老悶屋裡,出來坐坐,

書那玩意兒看看就得了。後山有湖,趕明兒我教你釣魚。」

她喝口酒:「你公司沒事兒了?見天的到處玩。」

「我要天天兒跟辦公室坐著,要他們幹什麼。」他笑,「又不是誰都和馮沐川一個樣兒。」

提到這,馮殊阮還沒什麼反應,他倒做賊心虛了,麵不改色轉了話題:「你這失眠怎麼弄的?」

她閒閒蹲坐在籐椅上,無意識地撥頭髮:「中東打仗,晚上不敢睡踏實,連續三年,習慣了。」薑戍年還沒接話,卻聽她又道,「我們出去四個,人人都有後遺症,我這算好的,有一人不能吃肉,尤其動物內臟,見了就吐,因為一見就想起被燒焦的人肉味兒。」說著,一飲而盡,「還有一人每年過年都不跟家裡呆,他不能聽鞭炮聲,一聽就以為炮彈來了。」

他替她添酒,問:「還有一人呢?」

她握著酒杯,在朦朧的月下輕輕開口:「死了。」

他怔了怔,不再多言。

她歪著腦袋,抬眼看他:「說說你唄。」

「我有什麼好說的。」他晃了晃酒杯,「就那麼點事兒,誰不知道。」

她就笑:「什麼事兒啊,你追姑娘還你爸追姑娘啊?」

「噯,不帶這麼損的啊,這麼大產業白幹的啊?」笑了笑,又問她,「敢情我在你眼裡,就一花花公子?」

她模仿他先前的口氣:「就那麼點事兒,誰不知道。」

「不能啊,我跟你這兒多正人君子,甭聽別人胡說八道。」

「你甭裝蒜。」她說,「要不是我哥你能對我正人君子?統共見過幾回,回回跟一姑娘摟一塊兒,沒一個重樣兒的。」

他不緊不慢喝酒:「我可沒想摟,她們自個兒貼來的。」

她也喝著酒,輕蔑地看他一眼:「你要不招人,人能貼過來?」

他揚眉,也歪腦袋看她,還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的胳膊肘:「你要這樣,我當你吃醋了啊。」

馮殊阮右胳膊將端著酒,被他這一撞,灑了些許出去,潑在他身上。

他攤開胳膊:「你這報復呢?」

她抽了紙巾替他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