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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衣都沾濕了一小片。

母親身上柔軟又馨香的部位,有哪個孩子不愛呢。

後半夜時嚴厲神清氣爽地醒來,見某位聖人祖宗在她身邊打坐。

屋裡多了一張小床,靈犀嘬著手指在上麵酣睡著。嚴厲左右瞧著某人不順眼,悄悄坐起,咬破%e8%88%8c尖,拿手指蘸著%e8%88%8c尖血,飛快點在他眉心。

唔,補上一個印記,果然看著麵容順眼許多。

旋即他睜開眼,眼波沉沉地看著她。

嚴厲訕笑:「額……連一絲印記都看不出來,您老人家的天眼果然厲害之極。」

「當日被你一指戳亂了元氣,我的天眼之力廢了泰半,一時也難以恢復。」

聽某人淡淡埋怨,嚴厲深感自責,騎到他%e8%85%bf上,仔細端詳他道:「略有點歪,還不圓。你別動,我給你補一補,不然、不然不好看。」說完仔細描畫半晌,畫完就勢偎到他%e8%83%b8`前。

記得他曾說過,喜歡她溫柔以對。溫柔是何物?她本當此事須仔細揣摩思量,不想心思百轉之際,不覺就做出小鳥依人狀。

「天眼恢復之前,那病豈非還會再犯?」

「按理如是。實則卻不會。」

「怎麼說?」

「這病最忌思慮過重,日後須要我思慮的人事雖多,尚不至太過費神。」

這話%e8%83%b8有成竹得很,於他講來倒也不顯托大。

「你幾時回來的?」嚴厲忍住滿肚子疑惑。

「子時三刻。」

一算他去了幾個時辰,嚴厲心下不由嘀咕:早知他飛個醋要這麼久,她就出去叫他。定是她睡沉了姿態不雅,不夠撩人,才未能叫他這個久未開葷之人見色起意,動動凡心。

見他對投懷送抱之舉無動於衷的樣子,嚴厲伸手直奔正題。

可任她忙活半晌,某人始終都淡然以對。

「夫君。」

「何事?」

「我心思愚鈍,難解你的心思。不如你教教我,直說想讓我今後怎麼跟你相處,讓我少走些彎路,少惹你不滿,可成?」

「不走彎路怎見得有趣?慢慢體會去吧。」

「合著你是故意要戲耍我?」

「非也。隻是我想看看,往日我對你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幾句。」

嚴厲可沒心思憶往昔,若眼前拿不下他,何談將來如何!

「祖宗,莫非您這是氣大傷了身,腎虧了麼?」

她的激將之語換來淡淡一句:「分明是你功夫未到。」

對付一根定力極好的萬年老木頭,火力不夠還真點不著他。嚴厲一咬牙,厚著臉皮豁上了。直到她耗光耐性氣餒了,某人這才翻身壓住她道:「姑念你想得狠,就滿足你一回。」

對此討打之語,嚴厲完全無力去計較。

事畢嚴厲總結一句:唔,別管某人在床下如何端著,脫了衣服,壓根還是她熟悉的那個枕邊人啊!這讓她身體得到滿足快慰的同時,堵在心中許久的大石也消弭無蹤。

她像隻慵懶的貓蜷縮在娑羅懷裡,安心之餘轉念卻想,今後與他比肩已萬無可能,終歸讓人覺得有些抑鬱啊……

「明知我在等你,你還一去那麼久,可是那廝故意纏著你?」

「非也。」

「不然是去?」

「深入瞭解他。」

「嗯?」

「噬取記憶這門先天本性,竟是因為當日你婆婆操控他捨棄一魂一魄,給你破解禁力時,遭到你元氣反噬,從而激發出的。自他發現自己有此異能,便一直在暗中拿橫波試驗,嫻熟之後又噬取過衛惜、四海龍王、碧淵的記憶,借此驗證他們的忠誠。後來又噬取欲奴、少君以及母後的記憶。昨晚邀我喝酒,也是有此企圖。」

嚴厲又是詫異又是懊惱,「那廝虛情假意來見我,定也存著這個企圖。所幸我時刻防範,不然就壞事了。」

「未必都是虛情假意。」娑羅歎息道:「承載了這麼多人的記憶,這讓他時常產生混淆之感,有時甚至會失去自我。他在最初便發現這一負麵作用,因而鮮少使用此術。可是母後的記憶長達六萬年之久,其中包含著無數正道功法和仁德之心,以及對你的慈愛之情,兼之少君待你癡心,他會性情大變,正是該當。」

嚴厲瞠目無語。

「人性本善,時事造人。我打算徹底改變他的宿命。」

「改變他的宿命?」嚴厲大為驚疑。

「他會被炎之靈灼傷,是因他的元氣與炎之靈彼此悖離,互相牴觸的同時也互相侵蝕,互有折損。以炎之靈給他續命,唯恐會發生二者俱毀的惡果。」

「那怎麼辦?!」

「傳他長生之法,逆轉他大凶之人的宿命。」

嚴厲並不懷疑娑羅有這個本事,卻一直有個疑惑:「皓睿仙師為何隻打算用炎之靈為那廝續命,倒始終不肯動用無極宮的長生之法?到底何謂長生之法?」

「長生之法牽連深遠,代價頗大,須慎之又慎,仔細推演掂量,才能做出決斷。」

「何解?」

「他既要保你和鳳族安然無恙,也勢必要給龍君續命、改命,便唯有捨棄我這個大吉之人。」

「嗯?」

「終歸,你是要做寡婦的。」

嚴厲大驚失色,聽娑羅詳細解說幾句,這才定下神來。

炎之靈關乎整個鳳族的存亡,修復它決非易事。協助之人會修為大損,霄霜的仙根——那件血衣將耗盡靈氣,娑羅更是連十個大輪迴的修行都將廢了。

長生之法非同於冥王的續命之術,非但它會轉嫁人的壽元,還有命數。

娑羅要給龍君續命、改命,事畢唯有跳下墮仙台,下界去輪迴,才有望在嚴厲涅槃之前歸來。修成上九天仙之前他的神魂無法承載過於綿長的記憶,好在也有法可解。

「隻是三五年而已。在那之前我會盡可能教好靈犀,你也不至太累。」

這並不是重點。嚴厲艱難地問:「還有一個大輪迴,你確定如此可以破解天劫?」

「而今我首要確保你能順利涅槃。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娑羅微微笑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與天爭極難,但凡傾盡心力,結局如何都該無怨無悔。」

嚴厲心下五味雜陳,往他懷裡鑽了鑽。

等夫妻倆在床上仔細合計好後事,外麵已是天光大亮。靈犀醒來爬到大床上,擠到夫妻倆中間,吵著肚子餓。

娑羅問他:「還想吃魚麼?」

「想,吃啊!」他乾脆答道,說完又急忙搖頭,「魚,難捉,不吃魚。」

「好吧。」娑羅笑道:「今日給你換個口味。」

父子倆收拾妥當,一個又蹦又跳,一個緩步從容,一前一後出門。

娑羅回身掩門的時候,嚴厲在床上笑他:「哎!河裡的魚兒不是成災了麼?」娑羅睨她一眼,施施然而去。

嚴厲補了會兒覺,醒來出門沒找見娑羅父子,便下了水潭。

龍君兀自酣睡未醒。嚴厲費了點耐性把他喚醒。他有一瞬迷茫,隨即一驚坐起,顰眉問:「我怎麼了?」

雖然與龍君嫌隙頗多,娑羅的理智卻須壓住情感,深入瞭解他之後,隻是將他酒囊裡的酒統統灌到他肚子裡,然後把他丟在水潭下麵。

心知娑羅已抹掉他受製前後的記憶,嚴厲裝模作樣歎口氣道:「你身上酒氣未散,想是昨晚見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不由想起橫波母子,心情不佳,就喝醉了吧。」

龍君疑道:「靈犀何時化了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嚴厲料定打死他也想像不到,娑羅有那等大不俗的來歷,隨口解釋道:「是我公爹傳下一門秘術,以父母之血為引,可叫孩兒瞬間化人。」

「霄霜真人不愧來歷清奇。」龍君歎氣道:「得見你跟仙君重歸於好,當真可喜可賀。多半是仙君聽說你跟我有段舊情,我跟他則有些宿怨,一見到我就犯了妒夫本性。」

嚴厲在心裡啐了一口,繼續歎氣:「他不過是做做樣子騙你罷了。進了房,哄睡了靈犀,翻臉就不認我了,我總不能強求他什麼。」

龍君怔了怔,啞然笑了。

嚴厲道:「之前那一戰勝負未分,走,你我出去活動活動筋骨。」

「我酒還未醒,你豈非欺人。」雖這麼說,龍君也起身跟上嚴厲。

第117章 章

日上三竿,暑氣降臨。出了水潭嚴厲擦了把汗,祭出兵刃,拉開架勢。

「來,今日一決勝負才罷休。」

龍君放眼四顧,「仙君不在,你何必浪費力氣演戲。」

「不關他事。」嚴厲逕自動手道:「哪兒那麼婆婆媽媽的!」

「你忘了我有潔癖?真要切磋,也須等我沐浴更衣。」

龍君一味躲閃。嚴厲也隻得罷手,催他快去快回。他幻回真身,下水之前笑道:「你與其頂著酷熱跟我動手,不如冷靜下來,聽我給你指點迷津。」

嚴厲略一思索,笑道:「願聞其詳,我在屋裡等你。」

嚴厲已知龍君有什麼弱點,且篤定他會趁酒氣未退、手上有傷而示弱,才有心在他身上發一發邪火,聽他這麼說,不由改了主意。

等龍君不多時來敲門,嚴厲已收拾好屋子,且煮了一壺茶。

龍君素來心機機敏,而今又自認為大局在握,所圖之事無不手到擒來,看來眉眼飛揚,邪肆驕狂之態更甚從前。嚴厲縱知他%e8%83%b8懷險惡,也不由被他過於明朗的笑容閃了下神。

見他手裡提著酒囊,嚴厲道:「你酒氣未退,還是喝點清心敗火之物。」

龍君搖了搖酒囊,無奈道:「本也沒有酒了。」

多少年來耳濡目染,嚴厲對煮茶的過程瞭如指掌,照葫蘆畫瓢,煮出來的味道卻乏善可陳。龍君隻喝一口便擱下碗道:「這個味道我著實喝不慣。」

嚴厲笑言:「起初我也喝不慣,多喝幾次就好了。」

龍君環視屋裡,「本當昨日去那間屋子是仙君刻意耍弄我,不料這裡也如此簡陋。」

「想必是聚魂之後他心中空無一物,就連凡俗之欲都寡絕了。」嚴厲假意訴了一通煩鬱,求教道:「想來你比我更瞭解我夫君,依你看來,我當怎麼搞定他?」

龍君睨著她笑,笑到她滿腹狐疑才歎息道:「仙君看來性情大變,我也深感陌生,須跟他相處之後才能重新瞭解他。然縱是塊石頭,定也架不住你溫柔以對。」爾後洋洋灑灑細說一通,教嚴厲如何才能言行溫柔,嬌媚動人。

嚴厲聽得心思百轉。依他性子,她拿這種話問他,他該生氣才是,卻如此平靜地教她,自然是因他打著鬼主意才來示好。

自他從妖帝記憶中得知冥王亦有續命之法,便暗地裡花了一個大價錢,從冥王手中求得秘術。隻是此術須有人心甘情願為他去死,他一時還找不到人選。

先前仙神聚會時,西海龍王假扮他醉酒失態。事後皓睿仙師喚他去無極宮品酒閒話,允諾要以炎之靈為他續命。他不知皓睿仙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