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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不就是必須解決他的緣由?」

「非也。」某人慢慢說道:「若乾年後將有一塊天石跌進宇內,上古那時焚燬整個鳳族的炎之靈,隻是這塊天石的一點點碎屑。」

嚴厲十分震驚,「這就是道祖交代你的大事?」

「然也。」某人凝重道:「顯然,挽救這場毀天滅地的災劫,必須有龍君。」

第115章 章

因靈犀吵著要吃魚,嚴厲雖震驚迷惘,一時也無暇細問。

穀中三間房子除了先前給龍君那間,其餘兩間一是廚房一是臥房,裡麵都擺設周全,簡陋卻顯溫馨,足見某人用了不少心思。

嚴厲這才信了他的話,徹底把心放回肚子裡。

然雖進了廚房,某人卻隻取出些佐料,把魚醃製好,拿木棍串上,架起來,然後費時教給靈犀一個小火術,讓他自己動手烤魚。

靈犀雖頂著好奇樂嗬嗬地聽話配合,嚴厲卻不禁埋怨:「吃個飯如此艱難,你是不是誠心要把我兒子餓壞!」

「有些事須打小開始管教,這都是為了他好。難道要像你父皇驕縱你那樣,叫靈犀沒了把門,將來也像你那樣闖禍誤事?我倒是不愁幫他善後,卻未必他能同你一樣有幸,遇見我這等良人。」

嚴厲囧了一下。顯然某人這是積怨頗深,輕易也難消啊!明知辯不過他,她也鬱鬱質問一句:「分明當初說好了,生了兒子我教我養。你這是要言而無信?」

某人睨她:「從今往後連你都得聽我管,聽我教,免得我一世英名毀於你手。」

嚴厲心說你已「死」了那麼久,英名早便所剩無幾了好吧。心思九曲十八彎的轉了一圈,她笑嘻嘻道:「合著您老人家真要給我當祖宗吶?祖宗有什麼吩咐隻管示下,小的莫敢不從。」

「去,把自己洗乾淨了。」

縱是某人顰眉擺手,做嫌棄狀,嚴厲也當他語意不詳,定還有下文。

嚴厲兩邊袖子聞了聞。枉她平生殺人無數,還是頭一次殺魚,難免,呃,沾了一身魚腥氣。隻是俗話有雲飽暖思%e6%b7%ab慾,古訓也道枕畔沒有聖賢,任平素再如何衣冠楚楚,端莊賢淑,正經嚴肅,不容僭越褻瀆,脫了衣服上了床,也不過是草莽凡俗之輩,風流下作之人。今晚她若如此這般,不愁某人不掉下神壇,破了功,現出原形。

嗬嗬!

嚴厲裊裊娜娜地走了。目送她進屋關門,娑羅頗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倒是想驕矜矯情一下,把多年來積攢的怨念發洩發洩,體會體會被人倒追的感覺,但見嚴厲氣色不佳、身心疲憊的樣子,他又不禁軟了心腸。

況且顏麵固然要緊,他卻哪兒能眼見龍君妄圖取代他?重點是嚴厲也心懷古怪,刻意去接近龍君,他這才把滅世天劫稍稍透露給她。

天石跌入宇內是常有的事。這一塊卻連道祖都無力扭轉其軌道,也無法將其毀滅,唯有本著萬物生剋之理,眾誌成城之力,才有望將其降服。

道祖預算出天石降臨的時間。未免造成恐慌,亂了世道人心,娑羅將此事定為無極宮宮主口口相傳之秘,且把尋找能克炎之靈之物當頭等大事去辦,其次才是天地一統,止戈歸元。

道祖曾有遺訓,唯恐牽一髮動全身,亂了乾坤秩序,縱然他壽元無限,修為絕頂,不到萬不得已也不可左右世事。故此他一朝坐化便杳無音訊,頂著孤寂行走於時空的洪流,直到霄霜出世,成人,頓悟超脫,他才有了一個可以分享秘密之人。苦苦尋找數十萬年的東西卻始終沒有著落,失望氣餒之際他難抑煩惱,終於對霄霜發了一通牢騷。

霄霜道是時候未到,急有鳥用?

他自然明白凡事皆有定數,逆天而行極難,越是強求越會適得其反。可他活到這把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的歲數,無法推卸的責任已越來越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霄霜斷言:「你這個樣子顯然是陰陽不調,是病,得治。」

唔!憑空少了一魂一魄,連他一向自負的縝密思維都有所退化,能陰陽協調也就怪了。然被他催生出來那個女人,倒是活蹦亂跳地引人注目。

有病固然須治,他卻無法把那一魂一魄收回來。

長久以來,那塊天石就是他的心腹大患,取自於它的炎之靈被他百般探究,自炎之靈衍生出的人,自是更引他關注,且因此,他早便習慣了的死水無波、一成不變的日子漸漸發生改變。

而嚴厲卻從不知道,在長達九千年時間裡,有一雙眼睛常常追隨著她的身影,試圖從裡至外把她研究透徹,從而找到能讓他輕鬆一些的端倪。

後來娑羅死劫將至,神魂孱弱之際恰逢嚴厲涅槃。大羅天的一切關卡於他都是虛設,以往嚴厲每次涅槃他都會去,這次卻不得不勞動霄霜。

事後霄霜打趣他:「我已留神你許久,恁地古怪反常。這樣都要上天,可是思春發倩了?」

他斷然否認,「我在執著什麼,你又不是不知。」

「你也不是不知啊,」霄霜拈鬚笑言:「情是何物?不過是執著兩字而已。或許你斷情絕欲難解之事,動動凡心就豁然明朗了。與其眼見你那小小小徒孫按部就班,把天下大事搬弄成定局,結果無可挽救,不若我們兩個老不死的給世事製造一點變數,或許就有了轉機呢。」

後來他把這番話反覆思考,深以為然,也對一件事情深感煩惱負累,大惑難解,終是抱憾而終。本想聚魂之後再細細想,反正他有大把時間,大把空閒。孰料著了霄霜的算計,跳入因果輪迴。

之前嚴厲見他鬱鬱寡歡,請霄霜開解他時,霄霜隻道他有更深的來歷,不肯透露實情。他雖想不通自己到底是誰,也因此煩惱盡消。

聚魂醒來那一瞬,隻一瞬他便辨清,雖不知起於何時何事,當年他待嚴厲卻果然就是執念,可惜彼時他心中糊塗,以至後來她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話說回來,若非如此,未必到如今他能有佳人在側,兒女繞膝,形勢皆在他掌控,滅世天劫也有了大轉機。

事實證明霄霜的思路完全正確,不負那個有如道祖重生的美名。

因此他對霄霜非但沒有報復之心,還有感激之情。唯一叫他不爽的是,那人竟是龍君。所謂天意弄人正是如此,奈何啊奈何。

見靈犀忍不住嘴饞,伸嘴就要去咬木架上的魚,娑羅忙攔住他道:「用手。」

剛化了人的羽族都有一個通病,不會用手,腳反而更加靈活。方才捉魚的時候,靈犀起初一味拿腳去踩。嚴厲教他半天他才學會動手,一饞卻是連腳都忘了使,直接拿嘴叼。

待靈犀吃了幾口解饞,娑羅領著他回房。

靈犀伸手要抱,娑羅不肯,還把手裡的魚擱在他手裡,然後自顧走在前麵。靈犀吃力地捧著一條大魚,一麵朝魚身上啃一口,一麵步履蹣跚跟在後麵。

爺倆進屋時,嚴厲剛泡進浴桶不多時。

小窗外麵零星開著不知名的野花,不艷麗,卻很是馨香。嚴厲採下不少丟在水裡,打算多泡一會兒,力求待會兒香艷誘人。

連著忙了好幾個月,她的心緒又經了一回大起大落,確實從裡至外都透著疲憊。總算鬆懈下來,在熱水裡一泡,隻覺四肢酸軟,昏昏欲睡。

「去,讓你母親也嘗嘗你的手藝。」娑羅掩上門的時候,往某個方向睨了一眼。

「母親,吃魚。」靈犀還不及木桶高,隻好把魚高高舉過頭頂。

嚴厲見狀撲哧笑了,接過魚咬了一口,細細品味一下。外皮雖烤焦了,裡麵的魚肉卻味道極美,不愧是某人醃製出來的。

「去,讓你父親也嘗嘗鮮。」

靈犀一聽忙跑到床邊,「父親,吃魚。」

娑羅正在鋪床,抽空回頭咬了一口。見他微微顰眉,嚴厲不由笑問:「味道如何?」

「甚好。」

嚴厲嘀咕:「難道是我的嘴巴出問題了?明明有點酸。兒啊,你說酸不酸?」

靈犀往日都是吃火氣,第一次吃這種有形的食物,哪兒知什麼是酸甜苦辣鹹,聽老娘怎麼問,他就怎麼答道:「酸,好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嚴厲在浴桶裡笑岔了氣。娑羅卻彷彿不知她在笑什麼,鋪完床就出門而去,不一會兒回來,手裡捧著個小罐子。

嚴厲先前在廚房見過這個罐子。

「來,喝一口。」娑羅把靈犀喚到跟前,化出湯匙舀出一點罐中的東西。靈犀咕咚一口喝下,隨即齜牙咧嘴地一臉苦相。

「這叫醋,是酸的。」娑羅幫靈犀擦掉酸出來的淚,教道:「單喝味道極沖,當佐料加入食物中,適當調劑,會有意想不到的滋味。」

靈犀連他的字麵意思都難以理解,何況是話中深意,隻一味點頭如搗蒜。

嚴厲催道:「兒啊,你快吃,吃完洗澡睡覺。」

實則靈犀已經吃掉小半條魚,撐得小肚子溜圓,開始打飽嗝了。他卻尚且不知什麼是饑飽,娑羅適時把魚拿走,把他丟進浴桶裡,然後再度出門。

龍君站在溪邊那塊青石上,眼波沉沉地看著娑羅緩步近前。

「天下水族皆是本君的子民,這條魚也不例外。」

娑羅把手裡那半條魚往青石上一丟,拍了拍手,對龍君做個請的手勢。待龍君跟他對麵坐下,他這才淡淡說道:「我正是見你很不爽的樣子,唯恐你悶氣鬱結不得發作,傷身傷神,特來開解你幾句。」

龍君麵色一變,隨即朗聲而笑:「本君亦想跟你閒話幾句,且帶了好酒。」說罷從袖裡取出酒囊,揭開蓋子,化出兩隻酒碗,逐一斟滿。

第116章 章

顯然龍君是因看見靈犀竟化了人,起了大疑心,在水潭下麵沒發現端倪,又來到青石這裡。然而河裡的水族都被下了禁咒,縱是滄海之主也無法叫它們開口。

既然用另一個身份跳入因果輪迴,與無數人產生瓜葛,大吉之人的宿命便避無可避。娑羅需要盡早弄清一些事,因此並未理會龍君推到他麵前的酒碗。

饒是龍君反應神速,也萬萬不妨他猝然伸手,措手不及之下,結果毫無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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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某人沖誰而去,嚴厲給靈犀洗完澡,抱他上床,哄他睡覺。靈犀年幼,一天有大半數時間都在睡覺,很快便睡了。

嚴厲單等著某人回來,暗自春心蕩漾,身體卻覺乏累異常,耐不住睏意,遂打算假寐片刻,養精蓄銳。

娑羅回房時靈犀睡得香甜,嚴厲側身朝裡摟著他。

嚴厲隻穿著兜衣和褻褲,卻因體質特殊,天也悶熱,出了一身細汗。昏黃的燭火照在她身上,讓她每一寸%e8%a3%b8露的肌膚都散發著誘人的光。可她腰細的不盈一握,足見數月操勞讓她清減許多。

娑羅悄然躺到她身邊,把靈犀的小手從她%e8%83%b8`前拿開。靈犀接連幾次都把手又放回去,最後甚至還咂著嘴把臉往她%e8%83%b8`前拱了拱,口水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