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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走動,你就替本殿先拍他幾掌。」

「是!」燭武領了命,卻正經嚴肅地問:「隻是殿下,屬下唯恐拿捏不住分寸,萬一把駙馬爺拍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但凡給他留一口氣,本殿都赦你無罪。」

「屬下明白了。」燭武尚且繃得住。白蓮花倒噗嗤笑了。

「笑笑笑,等我回山,看你怎麼哭!」嚴厲說罷收起玉蟬,拍著仰著臉、眼巴巴看著她的明亮的肩膀道:「兒啊,這次你務必跟為娘一條心,不好好整治整治你爹,咱娘倆一輩子都得被他管死,坑死。」

「嗯嗯。」明亮重重點頭,卻又對著手指道:「那您也不能把我爹打哭啊……」

「若不加以懲戒,他就要翻了天去。」

「孩兒以為,您要懲戒,也得讓爹爹先把傷養好啊。」

「總之你要聽我的話,不愁沒有出頭之日。」嚴厲且不急著盤算怎麼收拾自家男人,命蹲在一旁的小三去給妖帝傳話。

先前解決欲奴時響動頗大,妖帝跟嚴厲回捨身崖時,桑寒等人自要疑問。

妖帝坦言與欲奴那場舊因果,此番禍害天境是她的復仇之舉,絕口不提旁的人事。懾於他威嚴狠戾,桑寒等妖再有疑惑也不敢追問。

等眾邪靈凶獸被明亮掌控在邪異之境,妖界眾人密密麻麻佔據捨身崖,調息休整。桑寒,鏡靈,十八路妖王以及十八名神將都在捨身崖頂上。

正邪兩道幾十號人物分坐兩邊,彼此仇視的同時也都盡量保持克製。

妖帝在捨身崖上打坐,接住小三叼來那一紙便簽,他展開一看,不禁發出一聲陰寒徹骨的冷笑。坐在他不遠處的桑寒忙近前問道:「陛下,可是崖下有什麼異常?」

妖帝沒理會桑寒。感受到他身畔戾氣翻滾,桑寒凜然垂首,坐回原地。

沉默了一會兒,妖帝有些凝重的開口:「我知道你在。我們談談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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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內外時間有異,鳳皇卻隻比駿吾晚來一個時辰。

受完眾神將山呼拜見,鳳皇不知與鏡靈做的什麼交談,爾後往妖帝這邊看了一眼,這才進入邪異之境。桑寒見狀近前對妖帝諫言:「封印建成時,仙鬼兩道必然勢弱,正是一舉剿滅他們的良機。」

妖帝迎風而立,衣袂翩飛,人卻定如磐石,久久看著捨身崖下。

聽桑寒傳話,妖帝回身掃視眾妖王。妖王們的表情昭示著,他們也都是這個意思。

眾神將深知眼前形勢,非但無所畏懼,還鬥誌昂揚。見鏡靈始終端坐養神,茂陵示意眾神將按捺性子,圍坐回鏡靈身邊。

妖帝沉默著。猙獰麵具遮住他的臉,桑寒正自揣摩他的心思,哨兵匆匆來報,道是隨著鳳皇進入修羅天,各類凶禽迅速自四麵八方匯聚於修羅天外,陣列井然,聲勢浩大。為首的雖是個孱弱的女人,卻是與皓睿仙師師出同門的鳳後。

桑寒勸諫道:「顯然那隻老鳥是想大動乾戈。我們若不仔細謀劃,恐落在下風。」

「今日,」妖帝環視眾妖王道:「我們的對手非但有仙界。」

桑寒驚疑不懂:「陛下的意思是?」

妖帝發出一聲冷笑。

這時又有哨兵飛奔來報訊,道是四海龍王率領龍族精銳從天而降,人數之眾多,聲勢之浩大,絲毫不亞於鳳族。

不等哨兵稟完,一藍一白兩道眩光落到鏡靈跟前。錦衣金冠那人正是龍君,而那個衣衫極簡的白衣男人,便是皓睿仙師。

桑寒與眾妖王認出來人身份,俱都大驚。龍鳳二族若聯手殺入修羅天,妖界豈非乾等著吃虧?

「陛下,被困在琉璃海那個會是誰?」桑寒驚問道。妖帝與碧淵謀劃之大計,以及此計劃以失敗告終,桑寒都是知道的。

妖帝沉默不語。四海龍王皆在,被困在琉璃海那個多半是龍君的禦前行走衛惜。衛惜是龍君一手培植的死忠,常常被他委以重任,自然願為他捨生冒死。

「好個兩麵三刀的奸賊!」桑寒氣急敗壞地把龍君罵了一通,罵完凝重道:「陛下不必憂慮,縱是強敵環飼,屬下們誓死也要捍衛修羅天!」

眾妖王齊聲附和桑寒。

「我妖界這些年休養生息,恢復元氣不易,豈可因本尊一時失策而基業盡毀?本尊已有良策,那便是……」妖帝陰沉之極的語氣中彷彿透著一絲悵惘:「與仙界聯姻。」

桑寒大驚:「什麼?您莫非……莫非瘋了麼!」

眾妖王也都難以置信。

妖帝道:「本尊自然生死無懼,忍一時之辱,好過你等拋頭顱,灑熱血,葬身於修羅天。我妖界則再次沒落於諸界之下,永無翻身之日。」

眾妖王竊竊私語,俱有唏噓感慨。

桑寒不禁感歎:「陛下能屈能伸,大丈夫是也。隻不知您要娶誰?」

「也是本尊在一萬兩千年前留下的舊因果,她叫……駿吾。」

第八七章

自從聽說妖帝多半也上了談止山,鳳皇便要帶足精銳下界,一舉攻入修羅天。皓睿仙師卻道一切人事皆在他師徒掌控,非但嚴厲夫妻絕不會有事,此番還有望收服龍族。驚聞妖帝之古怪,鳳皇可不信他真能改邪歸正,為了讓仙道如虎添翼的大計,也隻能按捺性子等後續。

孰料明亮遭人謀害,闖下一個天禍。聽說連皓睿仙師都束手無策,鳳凰夫妻心急如焚,鳳後更是險些背過氣去。所幸又聽說,霄霜真人這個不入流的地仙竟然來歷不凡,能解明亮之劫。

當務之急是重建道祖封印,同時繼續施行計劃。

來修羅天之前,鳳皇先和皓睿仙師往龍族走了一趟,以龍族合族飛昇永恆之境以及給龍君長生之法為條件,說動龍君率眾出海,與鳳族精銳匯合於修羅天外。

今日皓睿仙師勢必要一箭雙鵰,連妖界一起搞定。龍鳳二族大軍壓境,卻隻為造勢,威懾為主,無意大動乾戈,塗炭生靈。

鳳皇縱已深知內情,看見妖帝也難免彆扭。

對嚴厲簡短說明情形,鳳皇卻勸她道:「那廝今日若真折腰低頭,可見南無確確佔了上風,他改邪歸正是真。淩柯已死,你日後無須再背著個大包袱,單單跟自己過不去。」

嚴厲吶吶應是。

而今她更加過不去的已經不是妖帝,是龍君。龍族歸順仙界,固然讓仙界如虎添翼,日後她與龍君同殿為臣,誓不兩立之舉又該如何施行?

「父皇可知道了,迦昱那廝……」她恨恨道說始末。

「竟有這等事?」鳳皇怒目圓睜,捋著鬍子一想,卻又隱忍道:「你叔父一生所圖,無非是天地一統,止戈歸元。他的很多行事為父都極不贊同,你母後卻常道,他於渺渺天地之間獨掌玄機,縱是孤寂也素來目標明確,矢誌不移,有時看似行事荒謬,匪夷所思,實則定有苦衷。此番他的大計終於取得長足進展,人事不穩之際,我們且不急著給他添亂。」

嚴厲再覺不爽,嘴上也應承鳳皇道:「父皇所言極是,兒臣忍得。」

說完正事鳳皇把明亮抱到%e8%85%bf上,跟遠在修羅天外的鳳後說話。

修羅天陰氣太重,鳳後病體孱弱不能進來。明亮雖然與二老神相處不久,卻跟他們極其親近。二老神都疼惜孫兒受了苦,明亮則泛起了委屈,撒起了嬌,老少三個有說有笑地親暱之極。

嚴厲被晾在一邊插不上嘴,心下倒覺輕鬆了許多。

無論如何,明亮最終好生生的便是萬幸。

不一會兒茂陵下來傳話。

皓睿仙師一來妖帝就當眾向他求娶駿吾。皓睿仙師問過駿吾之後,準妖帝擇日迎娶駿吾。妖帝道是擇日不如撞日,不如等封印建成就把婚事辦了。駿吾沒有異議。皓睿仙師卻不同意徒兒草草而嫁,妖帝依從他的條件,命桑寒速去籌備婚禮。

「捨身崖上掉了一地眼珠子,嘴巴子,尊上和殿下不去看個笑話?隻可惜那個妖孽戴著麵具,看不見他的臉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仙妖兩界這一聯姻,茂陵與眾神將便沒了過手癮的機會,也隻能口頭上洩洩惱火了。明亮想跟他上去看看,奈何被爪牙們綁在邪異之境。

經歷了先前的發洩,雖然妖帝並沒有死,明亮心下必業已釋然了許多。加之白蓮花和霄霜皆沒少教導他,他豈會不知輕重厲害?

嚴厲無心去看所謂的笑話,跟著茂陵走到半空,化出一張簽丟給他,命他奉給龍君。

簽上四個字:擇日決戰。

不一會兒茂陵捧回一張簽,簽上也是四個字:來年七夕。

嚴厲將便簽捏成齏粉。下戰書這事本該她親自前去,她卻唯恐自己隱忍不住,今日便要跟龍君撕破臉,壞了後計。

既已約戰,屆時她不但要贏,還必須贏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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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把明亮交給鳳皇,嚴厲在邪異之境找了一個僻靜角落,隱匿身形,打坐冥想。不知過了多久,她猝然睜眼,看見妖帝以南無之姿,靜靜站在不遠處。

妖帝表情凝重,眼神有些複雜。被他璨如星子的眼睛定定注視著,嚴厲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渡魂術已經讓她在他眼中無所遁形。

嚴厲索性撤去隱身,冷眼看著妖帝。

事實上,嚴厲料定妖帝會來,或者說,她在刻意等他。

感受到她的疏離,妖帝眼神愈深,慢慢說道:「仙妖兩界積怨已深。那些死去之人的親朋、師長很多都還再世,想讓他們放下心中仇怨,和平共處,絕非一朝一夕能成。」

嚴厲深以為然。

於妖界眾人看來,與仙界聯姻隻是妖帝在形勢所迫之下做的無奈之選。於仙道眾人看來,則不過是讓他們有了鄙夷恥笑的話題。這隻是兩界交好的契機,而非真正的開始。

嚴厲歎口氣:「我知道你選了一條艱難的路,希望能早日抵達目的地。」

「縱然我最終的目的地是你?」

妖帝露出惑人的妖孽之笑,邁步走近嚴厲。被俯視的壓迫之感讓她極不舒服,她想跳起來,卻彷彿被一座大山牢牢壓在肩上,身體不是她自己的,竟是分毫也不能操控。

豈有此理!

嚴厲竭力要衝破妖帝施加於她魂魄的詭異壓製。妖帝矮身,跪坐在她麵前,極認真的問她:「關於我跟駿吾的婚事,你有什麼想法?」

嚴厲想道句恭喜,張了張嘴,終歸說不出口。

這場婚禮無論於妖帝還是駿吾,想來都不會當作喜事。

「當年迦昱那廝大婚,你送給他兩件寶貝做賀禮。而今打算給我什麼?」

妖帝捧住嚴厲的臉,手指在她熾熱的肌膚上輕輕摩挲。從他的眼神、語氣和動作中體會出危險的曖昧,嚴厲固然懊惱,卻不禁歎了口氣。

「我記得,當年我大婚時,他人沒來,卻提前送了賀禮,你人來了,卻空著手。」

「我雖空著手,心裡卻揣著滿滿的祝福,祝願你果真選對了人,能破劫。我縱是得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