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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色。沒想到,卸去泰半的血契之力仍然如此厲害!

果然欲奴想置他於死地!

「為一人之仇怨禍及天地,我看瘋得分明是你!」嚴厲凝極法力,炎天火雨如金星落鬥。溟河黑水兩岸頓時燃起烈火,沖天火光照亮了整個夜空。

淒厲的哀嚎聲中,一縷赤紅的氣迅速遁走。「哪裡去!」嚴厲一聲冷哼,鳳尾鞭化剛為柔,瞬間延展出千萬丈,將那團赤氣攔腰捆住。

鳳尾鞭隻要稍一收緊,欲奴之魂頓時就要散了。嚴厲遲疑一剎,收回鞭子,欲奴之魂被她攝在掌心,翻滾著,掙紮著。

可是欲奴發不出一點聲音。因為嚴厲不想再聽她嚎出一個字,那會吵到明亮。

「你說怎麼辦?」嚴厲把決定權交給妖帝。

「厲鬼,自有它該去的地方。」妖帝拭去嘴角的血跡,眉間透著一絲決絕。

嚴厲隨他看向從天而降那團黝黑之氣,那是竹馫。隨後落下那道白芒是鶴軒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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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花起初是一個人來到溟河黑水。察覺事情有些嚴重,他當即以穹光鏡稟告給鏡靈。

正巧竹馫驚聞變故,由鶴軒仙君陪同進入修羅天,皓睿仙師就臨時拿了個主意。聽說妖帝有性命之虞,鶴軒仙君決無異議,趕緊陪同竹馫與白蓮花匯合。

白蓮花其實私心不想如此,但已沒有更好的解決之法了。

「少……」鶴軒仙君神色複雜地看著妖帝。

妖帝披著南無的皮囊,加之神情倨傲,十分神似,活脫脫就是紫陽少君。鶴軒仙君在他一如往昔的清冷目光中略略垂首,持恭謹之態。

火勢迅速在溟河黑水兩岸蔓延。要不了片刻,所有的赤箭花都會被焚燒殆盡。響動甚大必定驚動桑寒,他若命人來查看,妖帝之秘便瞞不住了!

嚴厲問白蓮花道:「後事怎麼辦?」

白蓮花顰眉看向妖帝。後者麵無表情道:「不必擔心。雖不知有欲奴這個岔子,我卻從一開始就打算毀了這片赤箭花海,帶明亮離開捨身崖時曾嚴命桑寒,不會有人來查看的。」

鶴軒仙君道:「隻是少君剛露臉不久便再度閉關,恐怕說不過去。」

妖帝道:「這個無妨。過幾日我化一具傀儡,一心二用即可。」

一心二用?嚴厲跟白蓮花對視一眼。

白蓮花輕咳一聲:「這裡你來處置罷,我先回玄清山去。」

明亮體內尚存那些邪氣需要盡快滌淨,待他徹底清醒才有望控製眾邪靈凶獸,減少傷亡。此事嚴厲當年沒少幫白蓮花做,頗有經驗。

聞聽消息,各路人馬都將火速趕來援手,況且皓睿仙師親自處置,加之有霄霜那老東西,白蓮花實無必要逞強留下。嚴厲也正想催他走。他遂讓竹馫陪他回山。

燭武當白蓮花是皓睿仙師,聽著他臨走傳那句話蹊蹺,來不及問他緣由,隻依他吩咐,寸步也不離地照料床上那個「白蓮花」。

白蓮花重傷導致壓不住那顆魔心,它隨即就醒來,見燭武坐在床邊,言辭閃爍,不告訴它嚴厲的去向,它不禁起了疑心。

見它端出駙馬爺的架子,燭武隻得稟明明亮失蹤了。

「那你還閒在這裡做什麼?趕緊也去找啊!」「白蓮花」急得情真意切,燭武正因丟了小主子而深感自責,領命出門卻見兩隻金彫落在前山。

阿大阿二定是來傳訊的!

燭武念及白蓮花所言「逃走」二字,不禁多了個心眼。站在門口等了少頃,見兩道白芒匆匆離開前山,他使神通召來阿大和阿二,一問才知白蓮花在捨身崖那裡。

燭武登時一拍腦門,回屋在「白蓮花」身上戳了幾指。

白蓮花回山時,燭武正眼都不眨地盯住「白蓮花」。

左右它是無計可施,遂閉目養神。猝然的開門聲驚醒了它,睜眼見進屋那人麵色灰敗,它不禁冷笑:「命裡該有這個劫,終歸你也是逃不過!」

「嗬!」白蓮花歎口氣上前,一指戳在它眉心。

它大怒:「你出爾反爾!」

「以往推翻自己的決定委實艱難,此番卻實為痛快之舉。」白蓮花信手一攝。

它壓根就無力反抗,頓時化為一道黑氣,被困在白蓮花指尖。它的肉身則在它離體那一剎恢復成血池之血。床板被熔穿之前,白蓮花迅速掏出一隻葫蘆,將滴落之血收好。然後他把指尖黑氣團成丸子狀,往腦神處用力一拍。

合體的瞬間與分離時一樣痛苦。

白蓮花往床上盤膝一坐,借調息來緩解不適。待他平復脈息,吐出一口濁氣,燭武噗通跪道:「都怪屬下看護不力,下界之前未給小殿下卜一卜吉凶,他才會遭此一難。請駙馬爺責罰!」

白蓮花緩緩睜眼道:「不必自責。給我卜那一卦你已耗盡神力。且縱是能卜出吉凶,命裡有此一劫,左右也難以避過。譬如此番我機關算計,不也徒勞無功?」

見他虛扶一把,燭武起身站定道:「如此一來,殿下那事隻能再拖一拖。」

白蓮花本當此番能一舉兩得,既能嘗試一下可能用魔心給嚴厲續命,又能給他自己化解一劫,孰料轉了一圈,到最後還是他受這傷痛之苦。受傷倒也無妨,調養幾月他也便好了。隻是拖這幾個月,嚴厲已不知要被妖帝渡魂到什麼程度。

見他顰著眉頗為憂慮狀,燭武唯恐他傷神於身體不利,轉移話題道:「爺,屬下百思也不解,此番您分身有術,到底使得什麼玄機?」

竹馫見到「白蓮花」也非常驚奇,跟燭武一起探問。

修仙之人皆有魔心,與道心此消彼長。魔心壓製得住是謂仙,壓製不住便成魔。讓魔心跟元神、魂魄一樣可以離開本尊,是道祖傳下的無極宮秘術之首。白蓮花唯恐壞了皓睿仙師的計劃,一個字都不能漏。

竹馫和燭武知他一身秘密頗多,見他諱莫高深,便也不追問了。

「你好生將養,我先把這個女人押下十八層地獄。」

竹馫前腳告辭而去。後腳嚴厲就以玉蟬傳話給白蓮花,道是明亮已清醒過來。

明亮清醒後又是後怕,又是自責,不禁急哭了。他還這麼小,憑著一股闖勁兒做下這等大事,卻哪兒擔得起麼嚴重的後果?嚴厲抱著他安慰一番,他這才定下神來。

母子一起進入邪異之境。

邪靈凶獸泰半還肯聽明亮感召,修羅天的危機得以掌控。母子倆正說著閒話,茂陵下來傳話,道是駿吾來了。

嚴厲當即去找駿吾,私下一對證,駿吾竟矢口否認與欲奴有任何接觸。

嚴厲平生最厭敢做不敢當之舉,本當駿吾是無心之失,忍著不打算追究。駿吾這一矢口否認,她頓時惱了,跟駿吾爭論幾句。若非鏡靈調停,重建封印又需要人手,她可不管駿吾是否皓睿仙師的高徒,勢必跟她好好講講道理。

嚴厲鬱鬱回到明亮身邊,將他還是抱在懷裡,這便給白蓮花傳話發牢騷。

「你那個師姐,簡直豈有此理!」嚴厲頗為懊惱。

「你且別急。我看可能驗證她所言真假。」白蓮花命燭武趕緊去追回竹馫。

指點欲奴那個高人到底是否駿吾,還有別的辦法加以確認,那就是欲奴的記憶。調息片刻攢了點法力,白蓮花施法翻看欲奴的記憶,結果讓他頗為憂慮。

欲奴記憶裡的高人並非駿吾,而是碧淵!

妖帝回歸那夜曾在修羅殿擺宴,與碧淵對飲長談。席間欲奴進入殿中,妖帝對她之逢迎諂媚勃然大怒,命人將她亂棍趕出去,且昭告天下,此後再也不準她踏入修羅天半步。

欲奴因此篤定妖帝真被嚴厲閹了,至此還癡心不改,在修羅天入口外麵徘徊。天明時碧淵醺醺然來到她麵前,道是知道了她的秘密。

碧淵言道,妖帝與他謀劃了一個復仇大計,有望一舉摧毀仙道棟樑。爾後二人徹夜暢飲,酩酊大醉之際妖帝醉話連篇。碧淵從隻言片語得知欲奴前身,又巧言探問出恢復她記憶之法。

碧淵是出了名的%e6%b7%ab邪性子,絕非善類。欲奴深知他為人,起初當他刻意挑撥她跟妖帝的關係,不為所動。後來也架不住他蠻力糾纏,答應跟他*一度,換他幫她恢復記憶。

「欲奴這便由愛生恨。然而她將主意打到明亮身上,是受了另一人的指點,或者說是蠱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白蓮花說到這裡便沉默無語。曲折繁瑣的過程並不重要,嚴厲關注的隻是結果。那人是誰已毋庸置疑,她的拳頭都要攥出血來。

感受到她無以言表的憤怒,明亮小聲問:「母親,那人是誰呢?」

「不管他是誰,此後我跟他誓不兩立!」

第八六章

嚴厲正盤算著,日後與龍君要怎麼個誓不兩立法,白蓮花再度開口道:「眼下我隻恐怕……被困在琉璃海的根本就不是那廝!」

嚴厲一驚回頭細想,之前她闖入龍君的寢宮,龍君與橫波雖有曖昧,細想卻遠非夫妻相處的親近之感。

龍君固然狂妄,行事也不乏謹慎,與他一貫視為勁敵的妖帝聯手做事,豈會不存有疑慮?既存疑,行事必有忌憚。誠如妖帝所言,他定是備有有備無患的後招。

「倘若琉璃海那個果然是個贗品,那廝莫非在暗處伺機而動,企圖阻礙重建封印?」

「如今再想摧毀修羅天,代價未免有些過大。」

「不然他會如何?」

「進若不能一舉剿滅妖界,他定會退而求其次。」

「你的意思是……」

「重建道祖封印這事師尊都不急著駕臨,他定是去做別的大事。」

「此番你又是分身又是詐死,把我耍得團團轉,顯然是運籌帷幄,算無遺漏,豈會對那老東西的行事一點都不知情?」嚴厲頗為冷嘲熱諷。

心知她的懊惱一時也難消,白蓮花輕咳一聲,「師尊眼光深遠,%e8%83%b8懷寬闊,我雖能代他處置些許事務,卻也不過是他手裡一枚棋子。他不會因為龍君企圖謀害他,就放棄將龍族收歸仙界的大計。」

「此刻他去龍族豈非送死?」

「非也。師尊隻須妥協一步,同意龍族合族飛昇至永恆之境,龍君必定見好就收,為他所用。」

「用來做什麼?」

「助仙道一舉收服妖界!」

嚴厲顰眉一想,隱隱懂了皓睿仙師的企圖。天為棋盤,人為棋子,這老東西幾乎終日閒坐於無極宮中,卻搬弄世事信手從容,果然下得好大一手棋啊。

事情已經捋順了,嚴厲首先需要表明的,是她對白蓮花的態度。

「那老東西平生陰人無數,搞得自己人緣極差,一生孤寂。你拜在他座下,行事聽他指教本是為徒之道。但你怎能仗著頭腦活絡,深涉玄機,便把坑蒙拐騙之技使到我身上?且在山中老實待著,看我事畢如何跟你算總賬!」

「是,公主殿下。」白蓮花識趣地服了個軟。

「燭武你看好他,他若敢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