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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爭辯。

「隻是我有個疑惑,妖帝此番怎會如此好心?」

「因為他已經脫胎換骨,徹底變了個人。」白蓮花歎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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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皓睿仙師這次的計劃是順應妖帝的主意。

白蓮花領的示下是離間龍君與蛇君的關係。他一時沒有什麼良策,好在皓睿仙師沒給時限,此事倒也不急。

協助竹馫佔據紫陽少君的肉身,白蓮花離開鄞山時被妖帝攔住。白蓮花正想進一步驗證妖帝的心境,遂跟他小酌了幾壇,長談了一回。

白蓮花比嚴厲深諳談話技巧,輔以讀心術,最終確定妖帝是真誠的。

妖帝提出一個交易——以助白蓮花解決龍君這個宿敵,換他親自為嚴厲解除渡魂術。

白蓮花自然不肯做這等交易。誠然他不情願看到,他的妻子嬌艷如花,他自己倒未老先衰,此事他卻是有辦法解決,未跟嚴厲說明,是想事畢給她一個驚喜。

再者說,皓睿仙師要的是龍族歸順仙界,而非龍君死。

當年嚴厲急於挽救白蓮花爆體而亡的結局,行事不免急躁了些。他得以擺脫瘋魔狀態,卻留下一點除之不淨的魔心。

這點魔心在他受到血河地獄戾氣侵蝕時逐漸顯現,好在他一向道心清明,三千年來始終壓製著它。此番造個血人給它侵佔,主為配合妖帝的計劃,次為他自己。

咳,雖然嚴厲一再表明不會嫌棄他變成老菜梆子,他還是覺得年輕更好啊!

自然,白蓮花尚不能盡信妖帝,絕不透露屆時他會操控一個與他本尊無異的分身,隻讓妖帝見到他訊號便動手,不必手下留情,他自有保命之法。

妖帝給碧淵拋出一個誘餌,坦言嚴厲被他渡魂,而他打算跟上山,徹底控製嚴厲。隻是他施展邪術的時候會變孱弱,唯恐發生意外得不償失,遂打算讓碧淵這個親近人協助他。

自從碧淵吃了霄霜夫妻的大虧,便越發懷恨在心。奈何他已知道霄霜不是個善茬,隻得忍氣吞聲,打算養好傷再說。聽說有個機會,非但能殺了霄霜的愛子,還能連仙道老祖宗都一網打盡,碧淵當即就應妖帝所請,參與進來,還信了妖帝欲與龍君聯手之意。聽碧淵盡透妖帝的計劃,龍君固然有疑慮,但當妖帝屢屢吃了仙道的大虧,與他聯手正是必然,遂也參與進來。

然後妖帝把蒙臣也拉了進來。

隻需教會妖帝和碧淵孔雀一族的秘術,蒙臣便能一本萬利,何樂不為?隻是她沒成想白蓮花會拋出那麼誘人的條件。

上山前後的計劃都有條不紊地進行。

嚴厲渾然不覺山中多了兩個妖孽,也壓根不知白蓮花背著她,早就在思過崖背麵的山壁上鑿了個大洞,他日日在裡麵品茶打坐,同時還操控著他的魔心,有模有樣地幫她破解渡魂術!

白蓮花卻非但要防備妖帝有不軌之心,還得防著他自己的魔心突破他的掌控。

那顆魔心如同他的影子,與他息息相關,彼此感應。

但若說成它即是他,他即是它,是不對的。因為他才是主導,而它僅僅是他精神上不可或缺的一小部分,他摒除不掉,隻能容它共存。

長期以來它都處於白蓮花的強勢壓製之下,從未有反製之時。白蓮花本當放它出來亦然,孰料這日妖帝忽然攙和一手。

白蓮花吃驚之餘迅速拿回主導權,卻也遭到反噬,頭髮瞬間變白。

是日妖帝傳話給他的魔心:「我能讓她夢見任何我想要的情境,在她的夢裡為所欲為,你百般也是防不住的。我若不是誠意待你,可不必等你做足準備!」

在嚴厲夢裡為所欲為?白蓮花心知此言不假,不禁妒火叢生,卻顧於大局無從發作,暗暗生出一些邪惡之念,竟讓魔心乘隙擺脫他的控製,自作主張了一回。

白蓮花素來果敢,既已謀定便不會踟躕。

這次有些棘手。因為想讓龍君真正上鉤需要嚴厲的配合。嚴厲卻是個直爽性子,戲若演不真,便很難騙過龍君。所以白蓮花想了個下下策,瞞著她詐死。

擔心嚴厲受不了這個打擊,也怕她得知真相會暴走,白蓮花這才拖了半個多月。被妖帝一激,他也按捺不住了,同意妖帝的提議,翌日便施行計劃。

妖帝跟碧淵的約定是盡量由他控製嚴厲,殺死白蓮花。

蛇類懼冷,身體變小讓碧淵修為驟減。他若總待在那顆魔心體內,會被它身上寒氣凍僵。所以他上山之後就化為一團濁氣,順它的後門遁了出來,化為尋常可見之物藏匿在山中,伺機而動。

它本是個身體熾熱的血人,使了玄冰訣才能保持身體冰冷。

嚴厲那一擊讓它駕馭不了玄冰訣,還受到火氣侵蝕,身體瞬間變暖。碧淵唯恐它不死,對嚴厲使用禁製術的同時順勢往它身上補了一擊。

待它跌下思過崖,妖帝現身道:「皓睿那老鬼心性奸狡,對誰都戒心頗重,我們不易騙過他。唯有這個女人親自去求他,他才會步入我們的陷阱。」

碧淵信以為真,跟妖帝一起等嚴厲過海去求人。

不成想嚴厲傷心欲絕之際腦子裡塞了草,瞎折騰了好幾天,為了撈人導致山中下了一場暴雨。驚覺雨水有怪力,碧淵和妖帝竭力抵禦也難逃化為琉璃的下場。

白蓮花將兩個妖孽暫且擱置在山洞中,尾隨嚴厲過海,趁她跟駿吾說話,附魂在她頭上的九念,跟她往摩挲羅海走了一趟。

皓睿仙師半月前便命鏡靈下界,跟白蓮花約定地點見麵。

碧淵和妖帝都化為琉璃與計劃不符。但雖少了他們的戲份,白蓮花卻好生生地往龍君跟前招搖了一番,蒙臣也幫了個忙,毀了過海的路。龍君被困在談止山,照樣將疑心落在碧淵身上。

得知當今世上最具威脅的三個孽障都被困在談止山,皓睿仙師慨歎天意無常,還借鏡靈之口,吩咐白蓮花繼續代他處置。

見嚴厲形容憔悴,這老東西竟起了戲謔之心。

依照鏡靈所傳之話戲弄自己妻子,白蓮花甚是無奈,也十分頭疼。事後嚴厲得知是給他磕了三個響頭,還不一指戳爛他的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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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花把事情始末說給霄霜聽,是為求他幫忙出出主意。因為縱是霄霜把無照氣得跳腳,抓狂,變成歇斯底裡的瘋婆子,也總有辦法很快就安撫住她,讓她化戾氣為祥和。

「到底父上有什麼秘訣?可定要教教孩兒。」

白蓮花的誠懇求教總算打動了霄霜,這老小子拍著他的肩膀,教道:「兒媳跟你母上脾氣不同,為父的哄人之法於你可無用。你這次麻煩太大,沒有性命之憂,卻恐被兒媳休了,為父就給你出個主意罷。」

白蓮花洗耳恭聽。

「辦法就是三個字:不、要、臉。」

白蓮花一時沒懂話中深意。

「低頭,彎腰,屈膝,把兒媳婦那三個頭翻倍磕回去,磕到她原諒你為止。」

白蓮花的表情頓時變得很微妙。

若沒有鏡靈,他私底下把三個頭磕回去,嚴厲多半是肯原諒他的。奈何多了個見證人,這事就不好辦了。誰叫他的女人死要麵子呢?

心說師尊啊師尊,您老人家可真是給徒兒出了個難題,白蓮花在聽澗石上打坐,打算用分身觀察一下情形再說。

「白蓮花」久也不醒,嚴厲不免心急,跑到聽澗石求教道:「世叔,怎麼回事啊?」

「失血過多而已。」白蓮花豈會告訴她,那顆魔心的元氣被他強行壓製,因而久睡不醒?

「可是他身上很熱,會不會是傷勢惡化了?」

「你等在外麵,本座進去看看。」

白蓮花進屋化出幾顆玄冰珠,喂到「白蓮花」肚裡,出門對嚴厲說道:「你身上火氣太重,恐是因此乾擾到他,在他醒來之前,還是盡量別靠他太近。」

嚴厲信以為真,進屋之前問道:「世叔身上可帶有藥麼?」

之前準備那一堆靈藥都落在談止山上,縱是沒變成琉璃也拿不到。嚴厲懊悔不跌,悔不該把姒檀的油水都搜刮乾淨。

「本座袖裡空空如也,東西都在鏡靈那裡。不過本座料想,你母後既已知道,定會派燭武盡早下界,藥是不用愁的。」

嚴厲噓口氣道:「鏡靈哪裡去了?」

「本座讓他去蒼山辦點事情。」⌒思⌒兔⌒網⌒

「啊?您這是幾個意思呢……」

「意思就是,姒檀那猴兒要解禁了。」

「太好了!」嚴厲十分替姒檀高興。

「本座替你照看他一會兒,你先去洗洗,再好好睡一覺。」

嚴厲不肯去。他又說道:「等他醒來,看見你似個瘋婆子,豈不厭棄?」

嚴厲心想也是,去草草洗了洗,回屋伏在桌上睡了。

她委實心力交瘁,並不曉得,她剛睡著白蓮花就悄然進屋,先對她使個幫助睡眠的小法術,後把她抱在%e8%85%bf上,錮在懷裡。

先前眼見她那般傷心難過,白蓮花隻覺心肝五臟都跟著酸痛難忍,因而歉疚自責,無以言表。直到燭武匆匆趕來,大老遠就喊道:「殿下不好了!小殿下失蹤了!」他這才把人放開,瞬間出屋。

這時嚴厲也驚醒了,破門而出道:「怎麼回事?」

「仙師也在山中就好辦了。」燭武趕緊稟道:「屬下奉命陪小殿下下界來探視駙馬爺,過天門的時候小殿下當先而行,屬下隻當他掛念駙馬爺的傷勢,孰料辦妥通關手續後,他已不見了蹤影。屬下趕緊傳訊給虞靖,一時也沒找到人啊!」

嚴厲頓時急了,「世叔以為如何?」問完卻想起當日她做血奴時,白蓮花教給她的那門找孩子的功夫,當即咬破手指捏個訣,循著指引迅速而走。

白蓮花尾隨其後,也悄然捏了個訣。

「世叔不好,恐怕那小子是去了修羅天啊!」

夫妻倆走的正是去修羅天的路。

「你不必心急。依那小子的本事,頂大能殺過第一關,他也不是以卵擊石的傻子,多半是隱匿身形,在修羅天入口處伺機而動。」

雖如此寬慰妻子,白蓮花卻隱隱有個不好的預感。

明亮早便對妖帝恨之入骨,這小子也不是個莽撞性子,他去修羅天未必是想跟妖帝正麵衝突,隻恐是把主意打在邪異之境。

明亮想一路殺進修羅天,也不是沒有辦法。然而若真如白蓮花所料,那可不妙啊!

第八一章

嚴厲心急火燎地趕到修羅天入口,入眼的景象讓她一驚。

入口內外一片狼藉,顯然是經過一場激烈的混戰。遍地躺得那些走獸身上血跡未乾,說明它們死傷的時間尚短。

隻是,明亮攝走了眾妖的內丹!

嚴厲倒吸口氣。那小子莫非……

已進入穹光鏡力所能及的範圍,白蓮花祭出寶鏡搜索。

見下一關的情形如前,嚴厲已有些慌亂。倘若明亮吞下這幾百顆妖丹,固然能修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