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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粗又鈍,還桀驁不馴,不知溫柔為何物。若非有虞靖在一旁提點,費盡心思撮合,許多微妙之事她都難以體會。

如今夫妻兩個總算修成正果,其中確實算是有虞靖的功勞。

「唔。」白蓮花淡淡道:「回頭把竹馫賞給你。」

「駙馬爺別鬧,人家可是很矜持,很有原則的。」虞靖拿翅膀一捂臉,無限嬌羞狀。

白蓮花果然就不說下文了。

姒檀瞟他一眼,讚道:「我瞧她這個從容不亂的架勢,明日之事十拿九穩。」

姒檀並不知道白蓮花的真正計劃,還當他是要嚴厲手刃妖帝。

「未必沒有變數。」白蓮花卻心知,畢竟是從未有過之事,他雖能謀定,成與不成還看天意。

姒檀撇嘴:「你這個疑慮重重的毛病,簡直跟天上那個老東西如出一轍。」

白蓮花輕笑一聲:「被他聽見你這麼叫他,恐怕給你再加五千年。」

「你隻管去告狀罷。」姒檀哼道:「何日我刑期滿了,定要去他當麵,叫他三聲老東西!」

白蓮花甚是無語。敢當麵跟皓睿仙師這麼叫的人,有他妻子一個足矣,姒檀若是膽敢叫了,定會被打斷%e8%85%bf。

不管怎麼說,姒檀因為不慎動了個情,被禁居這麼久,有怨念也在情理。但是他將師尊的話牢記於心,縱是無人監管他,他也從未離開蒼山一步。

姒檀深涉玄機,擅說教。

當年白蓮花被嚴厲吃乾抹淨,撂在蒼山塑仙骨,心裡是百般彆扭。若非姒檀多番開解,他萬萬過不了心裡那道坎兒,撇不下尊嚴和體麵,拿不定主意,上不了天。

情這個東西實難道說。

姒檀心中之苦白蓮花頗能體會,可不敢說教他什麼。

「師兄不必懊惱。之前我聽師尊有言,道是有件事非你不可。師尊雖沒有說明具體,但是我聽著那個意思,離你解禁的日子已不遠了。」

「是麼?」姒檀大喜過望,竟是不顧身份形象,現出幾分猴頭本性,抓耳撓腮地又是大笑又是跳的,挾著杳雲回房去了。

白蓮花父子和虞靖都望著他去的方向,甚是無語。

虞靖並未帶來多少有用的消息。

那夜事了龍君離開丸子山,回到摩挲羅海,便再無音訊。他跟妖帝一樣,一貫謹慎,尤其對羽族戒備,別說他在海下,縱是在海外,羽族也不易探知他的行蹤。

但是龍君的黑歷史在一日之間便傳得天下皆知。這並非白蓮花的授意,顯然隻能是妖帝。妖帝的用意很明顯,他想趁機逼迫龍君跟他聯手。

龍君的處境有些窘迫,他麵臨一個抉擇。

忘憂餘生不多,終於動了私心,想把欲奴留到他死那一刻。欲奴卻奸詐狡猾,三言兩語就說通了他,送她回到修羅天。然後虞靖就沒有進一步消息了。

隻因妖帝下了嚴命,修羅天出口不許一隻羽族進出,見之格殺勿論。虞靖愛惜羽毛,白蓮花也隻讓她量力而為,故此也不強求。

而妖帝在從蒼山敗走後回到修羅殿,散出消息,道是要閉關休養。

才怪!

「屬下辦事不利,請駙馬爺責罰!」耳目盡出也沒得到有價值的消息,虞靖有些慚愧。

「無妨。」白蓮花寬慰她道:「是你的對手過於難搞,非你之過。」

虞靖咯咯笑道:「多謝駙馬爺體諒。」

聽鳳後告知實情,鳳皇怒髮衝冠,當即就要點足人手,親自下界來接女兒和孫兒,縱是不能取妖帝首級,也得讓他知道鳳神一族的威風。

「你已威名極盛,何必跟你女婿搶這個出頭露臉的機會。」

鳳後隻一句話便讓鳳皇按捺住脾氣,打算發下法旨,著鳳族精銳但憑駙馬爺調遣。

鳳後笑言:「你女婿至今都沒來討援兵,必是成竹在%e8%83%b8,有人可用。」鳳皇一想也是,遂隻派下十八名神將,給白蓮花備用。二老神在朝陽殿端坐,隻等女兒女婿及孫兒辦完事情上天。

「主人有句示下,讓屬下原話傳達。」虞靖把雙翅攏在%e8%83%b8`前,極度端莊高貴的樣子,語調舒緩,嗓音柔美道:「我兒,你父皇豁上老臉不顧,就為給你這個翻身抬頭的機會。你定要竭盡所能,爭取趁機擺脫那個名聲。」

聽虞靖加重了「那個」兩字的語氣,白蓮花扶額不語。

白蓮花雖是贅婿,鳳皇夫妻卻視他為子,待他愛重。鳳後更是喜歡他的性子,讚他有皓睿仙師當年之風。他為人謙和不爭,極好相處,上天雖然不久,卻別說是虞靖、燭武,但凡跟他相處過之人,無不讚他是個極好的——賢內助。

賢內助啊……

吃軟飯啊……

唔,他早就想給自己正一正名聲,眼下就有一個好機會。

虞靖帶來燭武最新卜的一卦,確認紫陽少君歷劫的時辰是明早辰時。

「爺,到底您有什麼計劃?這幾個人手可夠用麼?」虞靖確實跟白蓮花交好,跟他的好友竹馫更是關係匪淺,跟他相處起來便也隨意很多。

虞靖隻知妖帝欲謀害東華帝君父子。白蓮花可不能洩露那個秘密給她,隻是命她往冥府去請優曇婆羅多.阿難。

至於修羅殿那邊的情形,等駿吾回來,就什麼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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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厲大開大闔地放開手腳,被壓抑多年的野性和驍悍漸漸顯露,因而越戰越勇。

當年她跟這十八位神將切磋,他們好歹能堅持一個時辰再輸,如今卻連半炷香都不到,就被她一擊震飛,東倒西歪摔了一地。

明亮拍手叫好。眾神將也心服口服,齊聲讚歎。嚴厲聽得意氣風發,十分得意,跟他們有說有笑的,再也不覺有什麼彆扭。

白蓮花吩咐眾神將一番,他們當即趕往紫陽少君那裡。既然他們已經來了,白蓮花當然要在計劃當中加入他們的戲份。

姒檀心裡的喜悅一時也沒壓下去,折騰完杳雲又折騰明亮。見兒子耳朵裡塞著兩根羽毛,飛跑著來訴苦,嚴厲後邊沒等姒檀靠近,一掌將其拍飛。

然後麻煩落在白蓮花身上。

被山主大人纏著說了半下午話,白蓮花一點也沒覺得煩。

傍晚時虞靖從冥府回來,阿難跟她一起來到蒼山。此時姒檀和白蓮花正在廚房做飯。嚴厲被兩個小鬼纏了一下午,剛得空過來瞄一眼。

哈哈!修為暴漲的好處就是,她能神鬼不覺地——偷菜吃。隻是兩個白衣男人一起忙碌的情景,讓她不覺就拿他們做了一番比較。

白蓮花的心性沉穩內斂,縱是在煙熏火燎之間,也顯得從容優雅。姒檀這個掌灶的則還沒收住猴頭本性,一行一動都毛毛躁躁的,像是一個半吊子在即興發揮。

聽兩個小鬼跑來稟告,嚴厲跟著白蓮花去見阿難。

月前阿難跟霄霜在血池演了一場戲,給白蓮花製造出一個潛伏進血池的機會。事畢阿難回到冥府,助冥王做足準備,好在紫陽少君和妖帝合體之際,以生死薄和輪迴盤操控命數之力,促使二人徹底融為一體。

此事是皓睿仙師跟冥王達成的共識。

饒是在當年妖帝亂世時,仙、鬼兩大正道勢力也從未有過這麼大的合作之舉。如今會連成一氣,其中大有緣由。

嚴厲知道這個緣由,卻有些苦惱。

大爺的!怎麼誰都想著跟她動一動手呢……

第六八章

妖帝所謂的他得以幻化成人的根本,說白了就是,這是他的心。自然,這個心不是他肉身之心,而是更加重要的他的生命之始源,這顆心的存亡決定著他的存亡。●思●兔●在●線●閱●讀●

嚴厲沒想到他會如此,心下頗為震動,卻一伸手,把那團氣攝取過來。

「若不是你,又會是誰?」

「我想,我知道是誰。」妖帝撂下一句話,化形而去。嚴厲目送他往南天門而去,忽然又反應過來,當即起身去追。

這廝隻怕是篤定她不會毀掉他的心,才敢掏出此物藉以脫身!

一麵疾行,她一麵問白蓮花:「你讀到什麼?」

白蓮花離開鳳凰眼,與嚴厲並行,「我讀到很多東西,本當他的心緒會複雜又混亂,孰料平和簡單得很,想是他真的決定要做南無。隻是……」

見他沉%e5%90%9f不語,嚴厲懊惱:「這個時候你賣什麼關子!」

「不是我賣關子,而是,」白蓮花沉默須臾,這才有些無奈道:「你也知道,我的讀心術有時間限製。在這個時限之內,我沒有讀到任何關於那顆心的訊息。」

嚴厲猛然剎住雲頭,「什麼意思?」

白蓮花道:「字麵意思。」

或許真的不是妖帝?或許則是他掩藏的好,白蓮花才感應不到?

嚴厲心知後者的可能性不大,白蓮花會讀心術這事並無幾人知道,妖帝縱是察覺他在,豈會刻意掩藏心緒?然而若不是妖帝,又會是誰?

嚴厲隱隱有個讓她極不舒服的揣測。

夫妻倆趕到南天門,一名銀甲仙將迎上前來。見是武曲星君,嚴厲心知是帝尊聞聽天樞慘死,命他前來暫代守門之職,忙問他道:「可見到妖帝?」

武曲星君的職位低她數級,恭敬回話道:「那廝前腳往天門而來,末將本要攔阻,龍君道是末將不是妖帝對手,徒添傷亡,而他欠著大神一個人情,不若由他攙和一手,權當與故人以武敘舊,隻是他在大羅天上行事多有不便。末將遂放妖帝通關,龍君追著他下界去了。龍君讓末將轉達給您,道是他定將天樞真君之心給您拿回來,您隻管在這裡等。」

嚴厲聞聽心下凝重,不禁跟白蓮花對視一眼。後者波瀾不驚,心緒不現,跟著嚴厲躍上天門。嚴厲數了數,空酒罈有十幾個之多,大概七八種酒,都是她最愛喝的。

依照天樞的酒量,對半分這些酒,已是要醉了。他本就是個話嘮,一沾酒更是嘴沒有把門,那個兇手倒也耐得下性子,聽他鬼扯那麼半天。

嚴厲先前與妖帝對坐,並未聞見他身上酒氣多濃,有也隻是那一罈酒的味道。

且不論是紫陽少君還是妖帝,他們的酒量都隻限於兩壇便要微醺,總不會是二人這一合體,連酒量都變深了?

自然也不排除,妖帝殺天樞時用的是傀儡。以他手段,想殺天樞並非難事,何故卻多費周折?但若不是妖帝,到底又會是誰?

嚴厲心裡那團氤氳越聚越大。

「我先去給天樞辦理下界事宜。」白蓮花說完這句逕自去了。

嚴厲把剩下那些沒開封的酒小心收進袖管,去到天樞的屍身跟前。

天樞性情豁達,十分體恤屬下。眾仙兵多數都跟隨他已久,哀痛他的猝死,已將他的屍身仔細清理,換上乾淨衣裳。

見嚴厲一臉沉痛近前,眾仙兵一齊求道:「大神可定要給將軍報仇啊!」

嚴厲麵色凝重,默然以對。看著天樞慘白的臉,她隻覺百感交集。

天樞自從晉陞為真君,便奉命來守天門,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