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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到如今你還受那個人的劫力乾擾!」嘴裡吐出一句咬牙切齒的話,那張紙在他指間化作飛灰,他用力摔了酒碗。

酒碗碎成齏粉,餘力把殿頂撞了個窟窿,有男男女女的驚叫聲自裡麵傳出。

妖帝膝上的白狐隨即驚醒,縮著耳朵現出害怕。血奴被摔得身心俱震,頭暈眼花的附到一片瓦上,定神之後見十幾名妖姬妖侍自修羅殿中跑出,為首的是個比屠不評更加風流俊逸的男人。

血奴心知這個男人多半便是狐族之首兼修羅殿大總管狐王桑寒。

桑寒和眾妖姬都仰著頭,往殿頂上看是怎麼回事。

「滾!」妖帝抓起酒罈信手擲往人堆。嘩啦一聲響,驚叫連連之後,桑寒趕緊命眾妖姬噤聲,一行人躬身垂首,退回修羅殿,在殿外走動的妖姬妖侍們則在瞬間作鳥獸散。

彷彿整座帝宮都感受到帝尊的不悅,一時間除了陰風的嗚嗚聲,便是詭異的靜謐。

妖帝撫摸著白狐的頭,朝血池那邊眺望著。

彷彿想到了什麼美好的人事,他微微挑起%e5%94%87角,麵色漸漸變成溫和,甚至是溫柔。血奴費了極大力氣才把眼睛從他臉上挪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修羅殿之高讓她得以俯瞰血池,透過溟河黑水上翻滾的水氣,她隱約能分辨出每一間屋子,甚至矗立在哨塔上的那幾個妖兵,她也能看出他們穿著綠色的衣裳。

「嗬!」妖帝忽然發出一聲歎息,收回目光,支著頭側身一臥,把白狐攏在他%e8%83%b8`前。

見他闔上赤紅如血的眼睛,似乎已經假寐,血奴下了修羅殿。在帝宮轉悠一圈,她聽見不少閒話。帝尊之怒讓底下噤聲,待他這麼一睡,底下人都紮堆咬著耳朵說開了閒話。

血奴把各種閒話一匯總,總結出一個大概的脈絡。

昨晚妖帝把欲奴趕走,掉頭便消了芥蒂,去承風殿臨幸了她。

欲奴不愧其名,簡直比最媚的狐狸精還能勾人,昨晚夜深人靜之時,幾乎整座帝宮都聽見了她的呻[yín]聲,極爽極*的樣子。伴著這個聲音,帝宮中的很多人都開始惶恐,因為這昭示著,她失寵了四五天便又要得寵了。以她之狠毒心性,會把遭受的冷眼冷待百倍歸還。

妖帝會有芥蒂,是因欲奴前幾日還是血尊的時候被人擄走一日,其間被人奸了又奸,玩爛了,然後又被送了回來。妖帝因此很不爽,不但廢了她血尊之名,改稱為欲奴,還好幾日都不理會她。

至於將欲奴擄走那個人,血奴聽說過,就是跟她有段情仇的——凡道琨瑤。

哦不,如今已經不能稱他為凡道,他是覺明府駙馬爺,大羅天上屈指可數的仙君之一,以及無極宮宮主欽定的繼承人,哪一個名頭拿出來都十分顯赫。

琨瑤擄走欲奴是為給他妻子報仇雪恥。

自從這廝嫁入覺明府,便將軟飯吃得極為順嘴,不但在短時間內塑成仙骨,修煉最上乘功法,鳳皇還請人多方關照他,且給他安排了一件功德無量的差事,讓他幫助冥王去血河地獄禁錮地氣。

聽說事成可入仙界另半壁江山的老祖宗——皓睿仙師門下,承其衣缽,將來接任無極宮宮主,琨瑤這廝二話沒說便去了。

他前腳剛走便傳出嚴厲有孕的消息。世人皆傳嚴厲懷的是龍君迦昱的種。

不幾個月後,妖帝趁著嚴厲孕期多有不便把她從大羅天擄出來,先在她身上紮了三十六根喪魂釘,後在溟河黑水之畔的赤箭花叢中強上了她。

妖帝陛下器大活好,一桿肉槍讓嚴厲這個%e6%b7%ab婦爽翻了,就是用力過猛廢了她肚裡的種。

本來妖帝打算以邪瞳操控嚴厲,讓她反戈仙道,成為他的利刃,順便把她豢養為禁臠,每天奸她十遍八遍,是龍君迦昱和無極宮宮主皓睿仙師潛入溟河黑水,趁妖帝不在將她救走。

被喪魂釘折磨時間太久,嚴厲的修為廢了泰半,在天上養到如今也沒恢復,再也不配稱為戰神。

至於妖帝為何要幹這種毫無底限的事,血奴在帝宮轉悠了幾圈,得出兩個版本的緣由。

一說當年妖帝帶領魔界和蛇族揮兵仙界,一路所向披靡,正要拿下大羅天之際,著了鳳皇和無極宮宮主皓睿仙師的黑心算計,被鳳族至寶炎之靈錮住先天本性,修為大損,事敗身死。

一萬兩千年後妖帝聚魂重生,卻不慎投了個仙胎,渡魂在東華帝君轉世之身的髮妻肚裡。降世不久他的鬼母不幸殞命,東華帝君拉扯他長到弱冠,羽化歸位時帶他這根獨苗上天,敕他為紫陽少君。

彼時妖帝前塵蒙昧,隻知自己性情與仙道格格不入,仗著老子是四方天帝之首,他初上天庭便名聲大噪,得了個混世魔王的諢號。唔,但是前頭得加上第二兩個字。

第一混世魔王正是淩霄殿上一品神君、鳳族殿下大神嚴厲。

仗著好大的本事,好大的來頭,嚴厲這廝在仙界橫行霸道也便罷了,妖、魔、神、鬼諸界高手被她打個遍,九千多年也未遇敵手。而她彼時尚且易釵而弁,除了幾個親近人,無人知她是個女人。

一天不容二魔。嚴厲不喜見妖帝風流濫情,妖帝則不喜見嚴厲仗著容貌天成搶他的桃花緣,二人水火難容,打打鬧鬧了幾百年之久,還互相贈了一個罵名,一個叫傻鳥,一個叫賤人。打打鬧鬧了幾百年之久,還互相贈了一個罵名,一個叫傻鳥,一個叫賤人。

第五四章

接下來幾日血奴過得極為逍遙快活。

身邊有個神通廣大的男人,還有個活潑頑皮的兒子,醒時無憂無慮沒煩惱,不用疑心這個,顧慮那個,睡覺睡到自然醒,不用戒備這個,警惕那個,血奴覺得非常安心。

杳雲跟明亮一樣愛粘人,卻憨實內向,沒多少話。血奴從她那箱金銀珠寶裡挑出一塊刻著百無禁忌四字的虎頭金符,掛在杳雲脖子上。

除了陪明亮玩,裝模作樣地做表麵功夫,血奴都是拖著白蓮花在房裡練功。

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床下,白蓮花都把血奴侍弄得舒心之極。血奴待他如膠似漆,他卻絕不縱慾,每天隻修一次和合之術,其餘的空閒時間用來指點血奴各種她感興趣的功法。

等到非淮母子該去人間採購這日,血奴睡醒後身邊沒人,枕畔倒有兩枚內丹和一小包竹米。守在門口的杳雲告訴她,白蓮花父子已離去。

昨夜被折騰太狠才沒趕上道別,血奴心裡空落落的,回房坐在床上愣了會兒神,從小包裡抓了點竹米解饞,餘下的收好,然後以靈光攝精術吸食那兩枚丹。

鐵蛋子的內丹小得可憐,不一會兒就被血奴吸食殆盡。非淮的丹也隻有翟軒的一半大,血奴行功到傍晚,領著杳雲去給屠不評添亂道:「師父,這麼晚了非淮母子還不回來?」

白蓮花教給血奴一門法術,能從吸食到的內丹中感應到它主人的記憶。血奴拿來練手的是翟軒的記憶。

翟軒在位時,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給非淮母子都餵了毒,每月須服解藥。非淮母子去凡間採購有固定去向,也有固定時間。這個規矩一直沿用到如今。

屠不評卻不知道,這毒在霄霜混進血池時,就被無照給解開了。

屠不評早已命人去修羅天入口查問,沒發現異常又命人去凡間探看,正在屋裡來回踱步等消息。

「師父,徒兒和二毛都要餓死了……」

見血奴揉著肚子有氣無力狀,屠不評沒好氣道:「你這吃貨,回屋等著去罷!」

血奴回房不多時,有妖兵奉來幾個果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果子長得難看,冰涼冰涼的,卻有一種異於食物的馥鬱芳香。

杳雲在邊上眼巴巴看著,分給它也不吃,血奴就自己獨吞了。吃完隻覺渾身清涼,彷彿白蓮花的體溫帶給她的舒適之感,是夜她卻輾轉難眠,索性打坐靜心。

翌日血奴盥漱之後自己梳頭。白蓮花費了不少功夫才教會她挽髮,但她隻會挽一種髮式。

在頭頂挽起一個尚算整齊的髮髻,血奴把莫失莫離簪在上麵,去給屠不評請安,得知非淮母子在集市上採購東西時,被一道人看破妖身。

母子打不過道人,也逃走不迭,被強奪了內丹,雙雙斃命。一凡間屠夫將母子兩個開膛破肚,砍下頭顱,屍首掛在一棵歪脖兒樹上喂老鴰。

凡人對妖魔怕極也恨極,對待落難的妖魔,一概都是手段凶殘。非淮母子之魂沒有找到,屠不評推斷,它們定是被太陽一下山就出來夜遊的冥府鬼差拘走了。

歎白蓮花做事謹小慎微,滴水不漏,血奴對屠不評沉痛自責道:「徒兒本就拖累人,不料竟連累非淮母子遭飛來橫禍。」

屠不評好言寬慰血奴幾句,卻忽然話鋒一轉道:「非淮照顧你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師自要替她母子報仇雪恨。那道人的來歷一時查不出,且容他多活幾日。等陛下養護肉身的日子到了,就拿那屠夫及他同村眾人下手!」

血奴心下大驚,嘴上卻大為贊同道:「師父所言極是。隻是還要麻煩師父再找個廚子。」

屠不評撚鬚沉%e5%90%9f:「能進修羅天侍奉陛下的妖靈全都不食五穀,唯獨你天天要填五臟廟。廚子一時也難找,為師先教你吸風飲露。」

血奴顧慮道:「徒兒隻怕忘性大,師父一次一次教煩了。」

白蓮花假扮非淮時,每天向屠不評稟告都說血奴忘了什麼什麼事,或者是她自己費時想起,或者是別人提醒她才想起。加上她偶爾真忘一次,偶爾則假裝忘一次,屠不評壓根就不知道,她的健忘症已經減輕很多。

「無妨。」屠不評當下就傳了吸風飲露的口訣,然後睨著血奴頭上那個歪歪斜斜的髮髻,打趣道:「今日倒是難得,徒兒你都會梳頭了。」

血奴不緊不慢道:「師父見笑。徒兒總不能披頭散髮的不成正形,隻好自己鼓搗一下。哎!徒兒心不靈,手不巧,自理都不能夠,的確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徒兒不必妄自菲薄。」屠不評笑瞇瞇道:「你提那件事為師請示過族長,他幫你留神許久。昨日修羅殿中死了一名妖姬,族長想拿你去替補。往後你日日貼身服侍陛下,若是有心,你那件事多半能成。為師明日先給你找個懂事的人,教教你規矩禮法。」

血奴措手不及,麵上欣喜之極,心裡又驚又疑。告退回房血奴問杳雲:「你說他們這是打得什麼主意?」

眼見就到三月底,白蓮花未必想得到會禍及那些凡人。而血奴若不帶杳雲逃出去,根本無法跟白蓮花傳訊。那些凡人又該怎麼解救?

「多半是想利用您,做不利於男主人之事。主人今晚可去修羅殿探探風聲。」杳雲跟白蓮花學會不少東西,這正是它被留在血池的緣由。

吸風飲露也分三六九等。有白蓮花在前,血奴可不屑屠不評所教。她把剩下半枚內丹吸光,施法感應丹中記憶。

非淮母子的丹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