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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自從跟白蓮花定了婚,她就對龍君的熱切熟視無睹,沒給他任何僭越的機會。

自然,這裡麵也有白蓮花足夠用心的緣由。咳,也即是世人流傳的,他有狐魅之心,能惑人,能一次次把妻子爬牆的念頭掐死在萌芽時。

緘口之後白蓮花繼續編造謊話:「其實是鳳後算出,九個小輪迴才顯現一次的月孛星即將降臨,此星星力有助公主殿下破劫,鳳皇就跟冥王做了一個交易,由冥王施展秘術,鳳皇和鳳後協助,三人合力才將月孛星攔住,扭轉它的輪迴軌道,讓它改而投在公主殿下肚裡。」

血奴咋%e8%88%8c驚歎。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返老還童、不死之身都有,何況是沒有男人就能懷孕。血奴不疑有他,歎氣道:「果然耳聽為虛,傳言誤人,以後我再也不信別人胡說八道。」

「某些傳言還是很靠譜的。」白蓮花正經嚴肅道:「譬如說我貌美心慈,穩重端方,善解人意,能屈能伸,剛柔並濟……」慢吞吞的一口氣說了十幾個溢美之詞。

血奴很無語,看不出來這廝竟還有自戀之心。

「難道說,公主殿下不顧她和你的名聲,八年來跟龍君曖昧不清,隻是虛與委蛇?」

「內情頗為複雜,一時也跟你說不清。」

「那你隻說,關於公主殿下的情劫,我能幫著做些什麼?」

「我打算三日後離開血池,暗中守護東華帝君父子,直到他們破劫。沒有我和明亮在你身邊,你須……照顧好自己,便是幫了我大忙。」

聽著白蓮花的語氣有些沉重複雜之感,血奴想不分明,當他不捨分別,往他懷裡拱了拱道:「你教給我的東西都非常有用,足夠我自保。你隻管放心去忙正事。」

「以前你一向愛玩,我送你回來,是想看你自己離開血池,回到我和孩子身邊。」

「你可真瞭解我的心思。」血奴訝然一愣,雀躍道:「你等著,不日我就能做到。」麵色一緊,又調轉話頭問:「或者我一時不走,留下當你的耳目?」

「也好。其實我也想知道,妖帝囚禁你這麼久,到底想怎麼用你來對付我。」白蓮花微微笑道,實則在心裡歎了口氣。

白蓮花深知,他麵臨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固然他能東拉西扯地編造謊話,讓血奴相信她就是虞靖,進而以旁觀之心瞭解龍君的虛情假意、心機城府,以及妖帝的邪惡狡猾、陰險歹毒,有些事情還是真實存在的。

譬如他在跟嚴厲成親之前就已經確認,她的情劫是應龍君身上。而她當年落難使了個蠢卻有效之法自救——她對妖帝下了一個情咒。

第三十章

接下來幾日血奴過得極為逍遙快活。

身邊有個神通廣大的男人,還有個活潑頑皮的兒子,醒時無憂無慮沒煩惱,不用疑心這個,顧慮那個,睡覺睡到自然醒,不用戒備這個,警惕那個,血奴覺得非常安心。

杳雲跟明亮一樣愛粘人,卻憨實內向,沒多少話。血奴從她那箱金銀珠寶裡挑出一塊刻著百無禁忌四字的虎頭金符,掛在杳雲脖子上。

除了陪明亮玩,裝模作樣地做表麵功夫,血奴都是拖著白蓮花在房裡練功。

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床下,白蓮花都把血奴侍弄得舒心之極。血奴待他如膠似漆,他卻絕不縱慾,每天隻修一次和合之術,其餘的空閒時間用來指點血奴各種她感興趣的功法。

等到非淮母子該去人間採購這日,血奴睡醒後身邊沒人,枕畔倒有兩枚內丹和一小包竹米。守在門口的杳雲告訴她,白蓮花父子已離去。

昨夜被折騰太狠才沒趕上道別,血奴心裡空落落的,回房坐在床上愣了會兒神,從小包裡抓了點竹米解饞,餘下的收好,然後以靈光攝精術吸食那兩枚丹。

鐵蛋子的內丹小得可憐,不一會兒就被血奴吸食殆盡。非淮的丹也隻有翟軒的一半大,血奴行功到傍晚,領著杳雲去給屠不評添亂道:「師父,這麼晚了非淮母子還不回來?」

白蓮花教給血奴一門法術,能從吸食到的內丹中感應到它主人的記憶。血奴拿來練手的是翟軒的記憶。

翟軒在位時,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給非淮母子都餵了毒,每月須服解藥。非淮母子去凡間採購有固定去向,也有固定時間。這個規矩一直沿用到如今。

屠不評卻不知道,這毒在霄霜混進血池時,就被無照給解開了。

屠不評早已命人去修羅天入口查問,沒發現異常又命人去凡間探看,正在屋裡來回踱步等消息。

「師父,徒兒和二毛都要餓死了……」

見血奴揉著肚子有氣無力狀,屠不評沒好氣道:「你這吃貨,回屋等著去罷!」

血奴回房不多時,有妖兵奉來幾個果子。

果子長得難看,冰涼冰涼的,卻有一種異於食物的馥鬱芳香。

杳雲在邊上眼巴巴看著,分給它也不吃,血奴就自己獨吞了。吃完隻覺渾身清涼,彷彿白蓮花的體溫帶給她的舒適之感,是夜她卻輾轉難眠,索性打坐靜心。

翌日血奴盥漱之後自己梳頭。白蓮花費了不少功夫才教會她挽髮,但她隻會挽一種髮式。

在頭頂挽起一個尚算整齊的髮髻,血奴把莫失莫離簪在上麵,去給屠不評請安,得知非淮母子在集市上採購東西時,被一道人看破妖身。

母子打不過道人,也逃走不迭,被強奪了內丹,雙雙斃命。一凡間屠夫將母子兩個開膛破肚,砍下頭顱,屍首掛在一棵歪脖兒樹上喂老鴰。

凡人對妖魔怕極也恨極,對待落難的妖魔,一概都是手段凶殘。非淮母子之魂沒有找到,屠不評推斷,它們定是被太陽一下山就出來夜遊的冥府鬼差拘走了。

歎白蓮花做事謹小慎微,滴水不漏,血奴對屠不評沉痛自責道:「徒兒本就拖累人,不料竟連累非淮母子遭飛來橫禍。」

屠不評好言寬慰血奴幾句,卻忽然話鋒一轉道:「非淮照顧你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師自要替她母子報仇雪恨。那道人的來歷一時查不出,且容他多活幾日。等陛下養護肉身的日子到了,就拿那屠夫及他同村眾人下手!」

血奴心下大驚,嘴上卻大為贊同道:「師父所言極是。隻是還要麻煩師父再找個廚子。」

屠不評撚鬚沉%e5%90%9f:「能進修羅天侍奉陛下的妖靈全都不食五穀,唯獨你天天要填五臟廟。廚子一時也難找,為師先教你吸風飲露。」

血奴顧慮道:「徒兒隻怕忘性大,師父一次一次教煩了。」

白蓮花假扮非淮時,每天向屠不評稟告都說血奴忘了什麼什麼事,或者是她自己費時想起,或者是別人提醒她才想起。加上她偶爾真忘一次,偶爾則假裝忘一次,屠不評壓根就不知道,她的健忘症已經減輕很多。

「無妨。」屠不評當下就傳了吸風飲露的口訣,然後睨著血奴頭上那個歪歪斜斜的髮髻,打趣道:「今日倒是難得,徒兒你都會梳頭了。」

血奴不緊不慢道:「師父見笑。徒兒總不能披頭散髮的不成正形,隻好自己鼓搗一下。哎!徒兒心不靈,手不巧,自理都不能夠,的確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徒兒不必妄自菲薄。」屠不評笑瞇瞇道:「你提那件事為師請示過族長,他幫你留神許久。昨日修羅殿中死了一名妖姬,族長想拿你去替補。往後你日日貼身服侍陛下,若是有心,你那件事多半能成。為師明日先給你找個懂事的人,教教你規矩禮法。」

血奴措手不及,麵上欣喜之極,心裡又驚又疑。告退回房血奴問杳雲:「你說他們這是打得什麼主意?」

眼見就到三月底,白蓮花未必想得到會禍及那些凡人。而血奴若不帶杳雲逃出去,根本無法跟白蓮花傳訊。那些凡人又該怎麼解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多半是想利用您,做不利於男主人之事。主人今晚可去修羅殿探探風聲。」杳雲跟白蓮花學會不少東西,這正是它被留在血池的緣由。

吸風飲露也分三六九等。有白蓮花在前,血奴可不屑屠不評所教。她把剩下半枚內丹吸光,施法感應丹中記憶。

非淮母子的丹八年前就已易主,血奴感應到的都是霄霜父女的記憶,結合翟軒的記憶,足以還原她這八年在血池的遭遇。可是這些遭遇讓她怨恨的同時,也讓她有個非常離奇的想法。

等天入夜血奴脫魂,跟著屠不評去修羅殿。

幾日沒來修羅殿,血奴看到妖帝的時候心情有些複雜。

喜怒不形於色的妖界至尊今晚看來有些憂鬱,醉意闌珊的樣子讓他倍添妖冶之感。

血奴覺得,似乎在她翻騰的心緒當中除了怨恨,厭惡,忌憚,還有一種微妙卻強烈的感覺雀躍著,急於跳出她的壓製。

回神才發現,她已經緊緊附在酒碗上。冷冽的酒氣瞬間侵蝕她的魂,讓她不禁想起曾經嘗過的這酒的甘甜,甚至飄飄然的有些沉醉之感。

妖帝慘白的手端著酒碗,赤紅卻溫柔的眼睛看著碗裡的酒,好像那純淨到透明的液體就是他心愛的女人。

近在咫尺地望進這個天下至邪的男人眼中,以至於附魂在碗上的血奴有種被他凝視的錯覺,口乾%e8%88%8c燥之下,她竟然生出一絲匪夷所思的……期望。

「嗬!」妖帝歎了口氣,溫熱的%e5%94%87附在碗沿上,輕輕啜飲一小口,然後微微顰眉喝下一大口,好像喝下的酒縱然美味,卻有蝕骨穿心之毒。

隨著他修長頸項上喉結滾動一下,血奴覺得心裡那些東西像是脫韁野馬,咻的一聲都跳到嗓子眼,堵得她心慌意亂,氣都不敢喘,卻麻酥酥、酸溜溜的舒服之極。

比以往強烈百倍的詭異感覺嚇了血奴一跳,她剛倉惶離開酒碗,就岔了一口氣,瞬間回魂。等順過氣,血奴瞧見杳雲蹲在床頭上,微微歪著頭,疑惑的審視她。

白蓮花父子走後,杳雲時刻跟在血奴左右。脫魂之前血奴命杳雲去門口望風。它會進來,是耳尖的聽見主人喘熄不暢,唯恐有什麼意外。

「主人,您很熱?」見隻是岔了口氣,杳雲放心了。

血奴下意識摸臉。臉很燙,身上卻沒來由地沁出一層冷汗,她窘然無措了一瞬,就勢抹一把臉道:「的確很熱。」

「不應該啊。」杳雲擔心道:「您昨日吃了陰靈果,縱是在極且月裡也不會覺得熱。可別是一早一晚冷暖交替,您著涼了?」

「無妨。」血奴扶額打岔道:「什麼是陰靈果?」

「是陰氣極重之人以精元所化的果實,能中和您體內的元氣,讓您不那麼燥熱,還能增加您的修為,一顆相當於百年功力。此果對您有利無害,您不必多慮。」

陰氣極重之人……血奴其實知道陰靈果。白蓮花傳給她那一摞字紙提過此物。

精元是生命之本,修行之根基,耗損過多會讓身體衰竭,不易彌補。

翟軒和霄霜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