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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發生許多回,看在他眼裡倍感溫馨,讓他縱是扮成一個醜陋不堪的妖婦,卑顏屈膝敷衍屠不評,甚至每天都做女人當做之事,也心甘情願。

最後明亮被血奴逮到。

血奴一手用力摟住明亮的脖子,一手在他兩邊臉上輪換著捏,陰狠道:「小子,你不服是吧?」

「……」明亮被捏得齜牙咧嘴的,眼巴巴望著白蓮花求救。

白蓮花搖頭失笑,從袖管裡掏出兩支麥芽糖,往母子倆一人嘴裡塞了一支。未免他們吃壞了牙,他對這個東西一向管得嚴,每人每天三支,任憑他們軟磨硬泡也絕不多給。

血奴放開明亮,蹲到二毛跟前逗弄著它,口齒不清道:「餓死我了,姑姑你今晚早點做飯。」

還不到傍晚便吵著肚子餓?白蓮花心知她急著去做什麼,伺候飽她的肚子,也不跟著她回房,而是給二毛傳了句話,然後找個借口去了明亮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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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奴匆匆飛到修羅殿頂時,妖帝已在殿頂上擺好了精緻的酒具,滿了一碗酒獨酌。

血奴自從聽白蓮花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就再也不往妖帝的酒碗上附魂。她本當今晚的修羅殿會很忙碌,不料一切都同往常一樣,壓根看不出要擺宴席的樣子。

就連妖帝準備的酒,也隻有兩壇。據血奴長達半月的觀察,這兩罈酒恰好能讓他喝到微醺。唔,看來他壓根就是打算慢待龍君。血奴可揣測不出,他打的什麼主意,直當他吝嗇。

不多時一道耀眼之極的藍芒落在修羅殿頂,化為一個人。

血奴枯等無趣,正從一片瓦移魂到另一片瓦上,很不湊巧的被來人踩在腳下麵了,費力往外爬的時候就聽他朗聲笑道:「我這個客人還沒來,你倒先下了口,豈非失禮?」

妖帝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當年你邀我喝酒的時候,也從來不等我。」

「當年……」似乎想到當年的歡愉之處,來人又是朗聲一笑,化隻錦墊鋪在腳前,往上麵隨意一坐道:「隻給我備了一罈酒?當年你可不是如此吝嗇。」

「我隻對朋友大方。」妖帝一聲冷笑道:「而你早在八年前,便是我的敵人!」

「敵人麼……」來人悵然一笑。

血奴總算離開那片瓦,繞到他前麵時正見他拆開一罈酒,給他自己滿上一碗,一飲而盡。待他自斟自飲,連喝三碗,血奴這才回神。

第十九章

龍君生的英偉不凡,笑得邪肆撩惑。血奴莫名覺得對他有種熟識之感。

好像是……像是鐫刻在心頭腦海中的模樣,縱然她忘性大到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他的模樣也依然保留在記憶深處。

血奴理不清這種怪異的感覺,不由自主的就附魂在龍君頸上戴的那件飾物上。繚繞他週身的清涼水氣讓血奴覺得很舒適,懶洋洋的,心裡也麻酥酥的。

「看來你是喝慣了覺明府的烈酒,別家的酒都覺得太清淡。」妖帝的譏諷之意很委婉。

龍君攤了攤手,說出來的反駁也很委婉:「人比酒洌,你必定懂的。」

妖帝接下來的問題正是血奴所想:「你再貪酒,就不怕我毒害你?」

龍君笑道:「現如今,你更想毒害的是天上那個。我樂得看戲。」

妖帝從袖管裡掏出一本厚冊子,遞給龍君道:「這是你相中那個當年寫的備忘冊,最後那頁應該能讓你打消遲疑。」

龍君卻先翻到倒數十幾頁。

血奴居高臨下,看到上寫的是:「燭武未時往摩挲羅海去,翌日巳時歸。但他被迦昱這廝鎮魂。

迦昱借燭武之身,看著我的肚子對我言道:『許久沒見甚是掛念,你一向可好?』我再想見他也不願讓他知道,沒好氣的回他:『你看不到麼?我好的不能再好。』

迦昱似乎看到我寫花枝的話:『花枝,服侍我兩百四十三年之宮婢,虞靖道她忠誠,可以信賴,』他悵然笑道:『或許有朝一日我也上了這本冊子,隻不知別人會怎麼向你描述我之於你。』

我道你廢話少說,說正事。

迦昱接下來的話卻讓我暗自有些揪心。他竟是自燭武口中套問出那個血咒。知道他的性命隻在我一念之間,他居然沒有生氣。

嗬!也許他待我還是有幾分真情的,隻是我不夠坦誠,總存著小人之心,總在誤會他。

可我不得不對他下那個咒。

我的解釋哽在喉間,倒是他開解我道:『任你是什麼緣由咒我都無妨。命數由天我自是不服,在你手中卻是心甘情願。你一定很疑惑,倘若我待你是真心的,究竟始源於何時何事?』」

中間一大片空白的地方滴了幾滴墨漬,似乎是提筆許久也沒落下去。

血奴心知「我」即是嚴厲,傳說當年她懷胎的時候忘性大得離譜,連身邊的親近人都忘了泰半,看冊子上措辭之細緻,還真是傳言不虛。

血奴繼續往下看去。

「迦昱道:『聽說你跟冥王有個交易,我需有那門秘術才有勝券。』

傳完那門秘術我才記起,竟是忘了顧慮淩柯的生死,悔之晚矣,索性隨迦昱去辦,料想他顧念舊交情,隻奪劈魂刀,不至要淩柯死。

迦昱臨走說道:『相較於宇宙之廣袤,神的命數亦是微不足道。或許你忘記我正是解開死局的契機,在你涅槃之前我會盡量不再出現在你眼前。隻是我們都要耐心等待,而等待又太過磨人。』

等待自然非常磨人,但是我忘性大,必定比他好過許多。嗬!」

血奴看得完全摸不著頭腦。

「的確是她的冊子和她的筆跡,上麵寫的也的確是我跟她的原話。」

龍君說著快翻到最後一頁,上麵寫的是:「某年某月某日某時,皓睿那老東西來到別院。我笑他年紀大了,閃這一回腰要養好久。

他卻道:『你懂什麼?本座早知淩柯在暗處伺機而動,那本道祖筆記是假的。你大婚那日他能潛入無極宮,也正因本座事前有交代,鏡靈才刻意放水。本座順應時勢助他歸位,隻是唯恐你渡不過劫數,才讓許多未來之事提前幾十年發生。依你的腦子一時卻定然想不明白本座的苦心籌謀。』

我隻當他是麵子上過不去,說這些高深莫測的話唬我。

爾後他要將那片逆鱗討走。我起初不肯給,奉承他道:『世叔稍稍費神推演,便極有先見之明,能將天地為棋盤人事為棋子,下得好大盤棋。您老人家智透重玄,慧眼能探人心之幽微,操控世事信手拈來,何須要那個東西?』

他道:『你當知道,本座行事素來不爭,一旦謀定卻必須能夠掌控全局,不容有任何紕漏。那枚逆鱗關乎本座苦心安排之棋子的可用程度,放在你手裡隻是浪費。』

見他沉下臉,擺出架子,端起威嚴,我不敢再執拗,無奈給了他。

他得了便宜倒還訓我道:『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林中,心不動則人不妄動,不動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侄兒,你這九千多年命數過於平坦順暢,並未真正吃過什麼苦處,有些事情也便很難堪破。而你本性堅韌,正氣凜然,日後遇上何等變數,本座也不擔心你會誤入歧途。隻是任何一個開悟的過程都有苦痛,你唯有持身守性,才有望渡過難關。』

我沒想通這番話是幾個意思,直當這老東西放了個響%e5%b1%81。」⊙思⊙兔⊙網⊙

血奴越發看得雲遮霧繞,龍君卻顯然看出了什麼重點。啪一聲合起冊子,他沉聲罵道:「皓睿老賊著實陰險!」

妖帝譏笑道:「早說他拿你當作棋子,那個人才是他真正要栽培之人,你就是不信。」

「你知道的,我跟那個人宿命天定,本就不容他成為我的阻礙。如今看來,更是不得不除掉他,去了皓睿老賊的指望。」龍君收起慍怒之態,再度翻開冊子。

妖帝點指一攝,將冊子收走道:「那便先解決他,你我再分高下。」說罷端起酒碗邀人共飲。

「依我看來,今晚便是千載難逢的良機。」飲罷龍君與妖帝相視而笑,彷彿二人心有靈犀,一切算計都在不言之中了。

血奴卻隻聽懂一件事,他們要算計的,正是她舊日花癡的那個。

血奴心說倘若二位帝尊聯手算計琨瑤那廝,必定不會失手,若能留他一命交給她處置,那就好極了。正這麼想著,就聽有人朗聲說道:「鄙人這便來了,不知二位打算如何解決掉我?」

血奴跟著二位帝尊循聲望去,見一個人身攜耀眼銀輝,似九天皓月自長空墜下。不等她看清楚來人的樣貌,膝上一疼,瞬間回魂了。

血奴低頭一看,見二毛的爪子撓住她的衣裳,正掛在她膝上,又蹬又踹地努力要爬上來。這小東西!近來它長了本事,勉強能蹦到床沿的高度,竟是沒防備它壞事。

心知脫魂再去修羅殿恐怕來不及了,血奴提著二毛匆匆出門,隔著溟河黑水眺望,見修羅殿頂一赤、一藍、一白三個原點湊在一起。

唔,看來是還沒動手吶,她暫且籲了口氣。

來的正是白蓮花。

白蓮花並未收攝靈氣,冷月清輝狀的靈氣繚繞在他身畔,讓他看來像是一個冰雕雪築的人。懸浮在他肩側那件金光閃爍之物龍君和妖帝都認得,正是當今世上最強大的法器——穹光鏡。

隨著白蓮花落到修羅殿殿頂,兩隻酒罈中的酒受他身上至陰寒氣侵蝕,瞬間化冰,將酒罈撐得崩裂成碎片。兩個圓咕嚕的冰坨子滾下修羅殿,居然沒有摔碎,可見凍得堅實。

龍君和妖帝端在手裡的酒也化了冰。須臾之間已是一番較量,且論了個高低。龍君和妖帝麵色如故,暗自卻都一驚。

白蓮花彷彿不知兩個強大的對手虎視眈眈,也不知修羅殿外圍設了多少埋伏,他收攝靈氣從容一坐,淡淡說道:「我妻子說,兩位故人隔閡已久,如今終於再度聚首,可喜可賀。她喜聞樂見,讓我來送上她親自挑的好酒,聊表祝賀。」

龍君和妖帝波瀾不驚的看著白蓮花,誰都沒接話。

白蓮花也不拿出所謂的好酒,繼續說道:「沒想到,她一心念著你們能重歸於好,你們倒算計著讓她做寡婦。唔,好在她深知二位的秉性,給我帶了一點她的血。」說著往一個方向一指。

白蓮花手指的方向戾氣沖天,尖嘯和轟隆隆的震顫聲隱隱傳來。妖帝上眼一瞧隨即色變,諸事也顧不得了,打個手勢,當先化形往那邊趕去。修羅殿外圍也有幾十道青芒緊隨他而去。

白蓮花和龍君審視著彼此,一個笑得邪肆不羈,一個則笑得溫潤如水。

「一別八年刮目相看,既然你是有備而來,」龍君當先笑問道:「不知你打算怎麼說退我?」

「你知道的,皓睿仙師的消息一向靈通。近日我聽他透了一件事,」白蓮花微微一笑,傳話道:「無照還活著,就是八年前假扮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