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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是我沒敲打好丫頭,給表哥和嬸娘惹了麻煩。」

鄭雲芸嗬嗬笑了一聲,撇了撇嘴,「這哪兒是你敲打的問題,那丫頭本來就是有想法的,被那個珊瑚使了手段給支出磊光院了,這不,心裡不平,又去找哥哥,哥哥能是她隨便找的,想見就見的?」

「要不,芸芸幫箐箐再敲打敲打那些丫頭吧,這成天隻有自己的心思,不好好伺候主子,也不是會事兒啊。」鄭芸菲仔細看著趙蔓箐,想了想,才轉頭看著鄭雲芸建議道。

鄭雲芸歪著頭,看著趙蔓箐,「箐箐也是這個意思?」

趙蔓箐愣了愣,點著頭,小心翼翼的道:「芸芸姐姐說話,她們肯定是聽的。」

「你啊你!」鄭雲芸恨鐵不成鋼的呼了呼氣,「你看看你們這一個二個,活的這般小心翼翼的作甚?母親早就說過,虧待誰也不能虧待了你們倆,你看看你們,唉!」

趙蔓箐笑盈盈的坐到了鄭雲芸身邊,拉著她的袖子搖晃著,「好姐姐,你就行行好,幫幫箐箐嘛,等我再大點兒,我也學你狠狠敲打她們,好不好嘛,姐姐最是厲害了,我每次想起來要像嬸娘一樣的敲打她們,心裡就害怕。」

鄭雲芸被她晃得無奈,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笑盈盈的道:「你現在太小了,當然想起來就會害怕,以後大了就不怕了,母親說,咱們姑娘家總要開始學著管家理事的,以後就更不能怕,知道不知道?」

趙蔓箐點頭點的像小%e9%9b%9e啄米,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先把今天過好了才是真。

鄭雲芸幫趙蔓箐又敲打了一遍小丫頭,放了不少狠話,弄得小丫頭們戰戰兢兢的走路都怕惹出聲音來。

幾人坐在又聊了一會兒,鄭雲芸和鄭芸菲就告辭回去了。

趙蔓箐送了她們出了自己的院子,看著幾人走遠了,才慢悠悠的轉身回了屋,懶洋洋的靠在東廂的貴妃榻上,心裡暖融融的,鄭雲芸的話,每一句都是實心的為了她好,敲打丫頭也好,往後的管家理事也罷,看樣子,林夫人是早就跟她商量過的,今天這話,明顯的就是鼓勵自己的,怕自己過得小心翼翼反而增了煩惱,失了主子的底氣。

都說世人心難平,爭強好勝的人多到不勝枚舉,甚至給自己的要強找了無數的理由,什麼不自強就容易被欺負,什麼大家都愛撿軟柿子捏一捏,可自己呢,有父有母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返了,若是在這相府裡,還處處跟人家爭一爭,搶一搶,嫌棄丫頭勢利眼,怨恨屋子裡的物事比夫人的大丫頭還差,豈不是成了來搞笑的了?

冬雪可能是勢利眼,可哪裡有不勢力的人?不過都是想自己過得好,過得舒心罷了,自己現在的歲數和境況,憑什麼讓她們不勢力?

唉,冬雪也就罷了,往後如果有機會,還是得找機會多開導開導她們才是。

比起亂世中的兵荒馬亂,饑荒無著,現如今的日子,溫飽不愁,主子慈悲,和樂安美,大家可以有說有笑的,還有什麼可抱怨爭搶的?人若是連知足都不懂得,就算有幸運到來,也會因為自己的怨氣和不平,而感受不到。

第三十四章 探望

日子安安穩穩的又過了三日。

這三日裡,趙蔓箐沒有再見到鄭繼陽的麵兒,可也依稀聽到了些關於磊光院的動靜,珊瑚升任了磊光院的通房大丫頭,林夫人特意賞了她一副赤金頭麵,也算是正麵認可了她伺候的功勞,另一個貼身伺候的丫頭琥珀,並沒有在珊瑚最風光的時候往前湊,而是採用了迂迴的策略,請了林夫人的示下,去了鄭繼陽的外書房伺候去了。

隻是,這些都不是趙蔓箐所關心的。

她更為關心的是,鄭丞相這幾日非常的忙,以至於自己到了丞相府這麼多日,都沒有機會見到他的麵。

趙蔓箐耐著性子等,可到底還是心裡沒底兒,不論怎麼仔細觀察,從林夫人身上壓根看不出有什麼不對來,彷彿鄭丞相不回府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唉,明兒個就要去寺裡行八關齋戒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鄭丞相。

鄭繼陽一連忙了好幾天,他倒也並非是故意躲著誰,而是隨安先生給他安排的功課真的紛繁複雜,春闈粗粗的算也就隻有幾個月的時間了,他也不敢馬虎了事。

直到戍時三刻,才匆匆從外麵趕回府,到瑞紫堂請了安領了訓誡,就帶著湖山和湖石,直奔蕉晴院去了,他剛剛從母親口中得知,明兒個趙蔓箐就要入寺行八關齋戒了。

趙蔓箐在西廂,剛臨摹完大字放下筆,就聽到金蘭稟告鄭繼陽來了,微微愣了愣,他來幹什麼?忙吩咐金蘭給自己披了件衣服,快步走出西廂房迎接。

鄭繼陽帶著一身寒氣進了屋兒,站定看著趙蔓箐走過來,笑著道:「幾天不見,箐箐妹妹似乎長高了。」

趙蔓箐一滯,失笑了起來,「表哥今兒個喝酒了?怎地說話這麼不靠譜?」

鄭繼陽並著趙蔓箐一起往正屋走,搖著頭笑道:「哪兒啊,先生吩咐過了,自文會那日飲過酒後,直至春闈,都不許我再沾半滴的酒了。」

「嗯嗯,先生這是實心兒為了你好,喝酒最傷人神智了。」趙蔓箐邊點著頭,邊請著鄭繼陽坐到了正屋東邊兒窗前的榻上。

金蘭和金橙已經帶著人點好了燈燭,金黃色的燭光照的屋裡燈火通明。

接過金橙奉過來的茶,喝了幾口,回身把茶杯放在榻幾上,看著趙蔓箐,關切的道:「聽母親說,明兒個就送你去報恩寺行八關齋戒禮,雖說這是咱們為人子女應盡的孝道,可報恩寺在西山,已經是出了城的,這天兒又一日涼過一日,你可得多帶幾身兒厚衣服,母親雖然每年都供奉寺裡炭火,但熏爐、湯婆子什麼的也帶著才穩妥。」

趙蔓箐笑盈盈的點著頭,「多謝表哥費心了,這些嬸娘都交代過了,紫墨細心,交給她也都放心,表哥不用擔心我。」

鄭繼陽笑了笑,伸手拍拍趙蔓箐的發頂,「母親可交代過你去寺裡住幾日?」

「嬸娘說,八關齋戒是日行之齋戒,問了我的意思,我想著怎麼也得為父母多盡點兒心,就和嬸娘商定了七日。」

鄭繼陽點了點頭,目光溫柔的看著趙蔓箐,語氣溫和的道:「那等過了七日,我去接你回府。」

趙蔓箐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起來,微微動了動身子,笑著搖頭道:「表哥學業繁重,還是先把心思都用在春闈上好,我也就是去寺裡住上七天,嬸娘說了,她親自去接我回來,表哥放心就是,我這兒真沒什麼事兒。」

鄭繼陽晃過神來,垂了垂眼簾兒,金橙眼明手快的過來幫他換了杯熱茶,又退回去垂手侍立著。

趙蔓箐衝著她感激的一笑,轉回視線,看著鄭繼陽問道:「表哥這麼晚回來,可見到鄭伯伯了?」

鄭繼陽又喝了口茶,想了想,才歎氣道:「父親最近正忙於幫皇上重新擬定兵權管轄之策,你也知道,南平王府跟咱們府上,是表親關係,南平王世子宿遜雖說這是布政使的職務,可到底也是統轄了一定的兵權,可大殿下也不知是被誰挑唆,居然想要領兵從金門港入揚溪地,唉,這事兒說到底,也是皇上教子無……咳咳,南平王世子托了父親,畢竟那金門港是他的管轄範圍,若是無上命,他怎麼辦都是個大不敬。」

趙蔓箐微微皺著眉,仔細聽著鄭繼陽淩亂的話,抽絲剝繭的理出了頭緒。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鄭丞相這是因為自己不得不領了南平王世子的人情,南平王世子送了人情給鄭丞相也順便要了些回報,借了鄭丞相的口,道了大皇子的不是。

大皇子聽誰挑唆?哼,大皇子能聽誰挑唆!宮裡的娘娘除了大皇子的母親皇後娘娘之外,其餘娘娘皆是出身世家大族,背後的勢力絞盤勾結,可世家再如何顯赫,她們生的兒子也隻是個庶出,她們自己也隻是個妾,再貴也是妾!

捧殺?誰有這個本事可以捧殺皇後娘娘唯一的兒子,皇上唯一的嫡子?還能捧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覺……

大皇子想領兵揚溪地,目的到底是要劫了威遠將軍的軍功,還是要製約宿遜手裡的兵權?

背後之人怕是想要一石二鳥,一箭雙鵰的吧。

趙蔓箐轉頭示意了金橙,金橙眼珠半轉就明白了趙蔓箐的意思,悄悄潛退了金蘭等人,隻自己站在屋內百寶閣旁邊垂手伺候著。

趙蔓箐看著人都退了下去,轉頭看著鄭繼陽,低低的問道:「鄭伯伯可有何具體的打算?」

鄭繼陽眼裡閃過絲驚訝,皺著眉頭搖了搖頭,「父親說,臣忠於君才是正道,製度上的事兒,隻要製約得當,都可以為君所用。」

皇上這是想挑起鷸蚌相爭,自己得那漁翁之利了。

鄭丞相既然明白忠君之道,而且現如今從皇上的態度來看,也應該是信任器重於他,那這鷸蚌相爭的火,就不會燒到丞相府來。

趙蔓箐微微放了心,這鷸畢竟是自己給鄭丞相招惹來的麻煩,如果真的引火進了丞相府……趙蔓箐心裡疼的一縮,她能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她是真的無能為力。這種無力感讓她幾乎感受不到一丁點兒的安全感。

鄭繼陽看著燈下趙蔓箐那張稚嫩的小臉上泛出的濃濃愁緒,心疼的勸慰道:「你別多想,不提父親隻忠於皇上,就是母親那裡,靖北王府也不會坐視不理的,南平王也不是那愚笨之人,皇上自然明白這些,如今怕是想引那有心思的人出來罷了。」

趙蔓箐點了點頭,是啊,鄭丞相一介平民出身,短短數年,就能坐到丞相的位置,並且還能讓皇上摒棄了之前的左右丞相而隻立他一人,這等心思和本事,自非凡夫俗子,自己也是擔心太過了。

「表哥說的是,鄭伯伯是帶得無邊春下,等待江山都老,教看鬢方鴉之人,咱們自是無需擔心太過。」

鄭繼陽哭笑不得起來,「你這,唉,算了算了,你就繼續崇拜我父親吧,剛剛你的話若是讓父親知道,該高興壞了。」

趙蔓箐被鄭繼陽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拿辛棄疾巴結趙介庵的詞來形容鄭丞相,確實有些過了。

「表哥快別笑話我了,往後我多看點兒書,再不讓你笑話了。」趙蔓箐頓了頓,「表哥還是快回院子吧,我明兒個還得早起,今兒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