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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了脾氣。

「你趕緊先進去稟告吧。」湖山小聲兒提醒湖石道。

湖石點了點頭,躬著身子走進房門口,站定,叫了聲兒,「少爺?」

停了片刻,湖石都想著是不是得再叫一聲兒,屋裡響起了鄭繼陽的聲音,「進來吧。」

湖石側著身子,進了屋兒,低低的跟鄭繼陽匯報了林夫人的話。

大概意思就是,人交給她吧,別的就不用鄭繼陽操心了,至於說趙蔓箐那裡,再慢慢挑選一個性子好的丫頭補進去就是。

鄭繼陽揮手打發了湖石,從榻上站起身來,轉身兒進了內室。

躺在床上靜了靜,可這心裡卻跟燒了火一樣,隻覺得渾身燥熱,怎麼也睡不著。

這酒就是不該喝。

鄭繼陽到底身子骨還沒長成,雖說過了年就整十五了,可這酒量豈是一朝一夕就能練就出來的?

屋外在暖閣裡上夜的珊瑚也沒睡著,豎著耳朵仔細聽著屋裡的動靜兒。

少爺今兒個發了那麼大的火氣,自己來這院子雖說隻半年不到的時間,可少爺何時發過火?就是當初琥珀沒得他的吩咐,擅自進了書房,少爺都沒發過火,隻是不高興的罰了琥珀兩個月的月例銀子。

「來人。」

聽到鄭繼陽的傳喚,珊瑚立刻答應著,立刻爬起來,拉了衣服披在身上,屐了鞋子,站在屋外聽候吩咐。

「幫我倒杯水來,不要熱水。」鄭繼陽坐起身來,吩咐道。

珊瑚應了聲兒是,迅速從暖窠裡拿了茶壺,倒了杯溫水,又兌了些涼白開,這才端著托盤進了鄭繼陽的內室。

鄭繼陽伸手指了指,珊瑚會意,將托盤放在了屋內的八仙桌上,倒了杯水出來,端給了鄭繼陽。

鄭繼陽接了茶杯,一飲而盡,珊瑚執壺又給他續了一杯。

珊瑚仔細看著鄭繼陽的臉色,這會兒他隻著了細棉布的中衣,自己也是雖披著外衣,可裡麵也是中衣。

珊瑚的臉有些微微發燙,她過了年就十六歲了,早已是情竇初開,當初夫人選了自己來磊光院伺候少爺,她的眼睛就再也沒從少爺身上移開過,這會兒燈燭微燃,屋裡又隻有自己和少爺……

鄭繼陽喝了水,把杯子遞還給珊瑚,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珊瑚那柔軟無骨的手,就像柳絮一般的輕掃過他的掌心。

鄭繼陽隻感覺心裡像是被羽毛輕輕撓了一下,下腹處那燥熱就不受控製的燃燒了起來。

珊瑚跟著嬤嬤學過如何當通房丫頭,看著鄭繼陽臉色的變化,自然知道他是有反應了,心裡一陣緊張的甜蜜湧上來。

「少爺,您沒事兒吧?」珊瑚聲音帶著顫兒,但還是撞了膽子伸手去撫鄭繼陽的額頭。

鄭繼陽想拒絕,可不知道為何,就是沒有拒絕,任由珊瑚把手放到了自己的額頭,又滑到了自己的臉上。

第三十三章 知足

第二天辰初,綠籐和紫墨伺候著趙蔓箐洗漱穿戴整齊。

趙蔓箐透過銅鏡,看著身後給她梳頭的綠籐,笑著道:「綠籐姐姐,過會兒咱們一起去給夫人請安吧,然後你再跟夫人辭個行,也好問問夫人可否有什麼話讓你帶給王媽媽的。」

綠籐笑盈盈的點了點頭,「奴婢也有此打算,剛還想著跟表小姐請示呢。」

紫墨笑著搖了搖頭,轉頭四下看了看,低頭看著趙蔓箐,低低的道:「昨兒個冬雪沒有回院子。」

趙蔓箐蹙了蹙眉,「可有什麼話傳進來?」

「聽說少爺把冬雪送給夫人了。」綠籐插話道。

趙蔓箐細細琢磨了半響,既然送給林夫人了,那就跟自己沒什麼關係了,而且,說不定林夫人還會對自己有些內疚,這就好,別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林夫人對自己的態度。

「表小姐可是擔心夫人覺得冬雪的事兒是咱們院子挑唆的?」綠籐盯著趙蔓箐仔細看了看,小聲兒的問道。

趙蔓箐搖了搖頭,「這到不是,我擔心的是冬雪若是鬧出什麼亂子,我這剛進府還沒不久,院子裡的丫頭就鬧出事來,咱們臉上豈能好看?」

「表小姐別多擔心了,丫頭們剛進咱們院兒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呢,這怎麼沒臉,都跟咱們沒甚關係的。」紫墨笑盈盈的安慰著趙蔓箐,順手又給她腰間繫上了荷包香囊。

收拾打扮停當,趙蔓箐帶著紫墨和綠籐一起出了院子,穿過花園往瑞紫堂走去。

瑞紫堂正屋,鄭雲芸和鄭芸菲早就過來了,隻是不見鄭繼陽。

趙蔓箐規矩的上前給林夫人行了禮,又跟鄭雲芸和鄭芸菲廝相見了禮,轉頭竟然看見一個麵生的丫頭垂手侍立在林夫人身後。

林夫人打發趙蔓箐幾個先去花廳玩,等著一會兒吃早飯。

鄭雲芸拉著趙蔓箐退出了正屋,扭頭衝著正屋方向撇了撇嘴。

「那丫頭是哥哥的丫頭,剛剛母親說,今兒個正式升她為哥哥的通房大丫頭。「

趙蔓箐凝神聽著,挑了挑眉梢,奇怪的看著鄭雲芸,「姐姐這表情……真是,嗯,這不是早晚的事兒嘛?您這是彆扭什麼呀?」

鄭芸菲走在鄭雲芸旁邊,探出頭來看著趙蔓箐,低低的道:「芸芸最看不慣那個珊瑚了,覺得她是個狐媚子。」

趙蔓箐眨了眨眼,是裝聽不懂呢,還是裝聽不懂呢,還是裝聽不懂吧。

鄭雲芸一看趙蔓箐這樣,就知道她不懂,氣哼哼的哼了一聲,耐著性子解釋道:「當初母親把珊瑚和琥珀給了哥哥,我就不喜歡她們倆,一點兒都不喜歡,箐箐,你不知道,她們倆看見哥哥,眼珠子都跟不會轉了似的。」

趙蔓箐聽著失笑了起來,拉著她,邊走邊勸慰道:「好了,表哥喜歡就行了,又不是伺候咱們的,你不喜歡她,別看她就是了。」

「哎呦,你別拽我啊,我這不是替哥哥不值嘛,我哥那麼好。」鄭雲芸佯裝反抗,鬧騰著要去撓趙蔓箐的癢,鄭芸菲跟在後,嗬嗬的笑著。

是啊,自己的哥哥總是好,丫頭們身份卑微,不論幹了什麼往上爬的事兒,總是不好,配不上,當不得。

吃了早飯,林夫人打發了鄭雲芸幾個去讀書,拉著趙蔓箐細細的交代了過兩日就送她去寺裡行八關齋戒的事兒,趙蔓箐仔細的聽著,滿眼感激的給林夫人磕了頭,這才帶著紫墨回了蕉晴院。

綠籐早早就跟林夫人辭行去別莊看望王媽媽,林夫人替她吩咐了丁大,專門派人護送綠籐,趙蔓箐自然也就不擔心了。

歇了晌,鄭雲芸和鄭芸菲結伴來了蕉晴院。

趙蔓箐興高采烈的迎了她們進了西廂,幾人笑著鬧著坐在了榻子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紫墨帶著初晴金蘭等小丫頭上了茶點。

鄭芸菲看著紫墨,笑盈盈的道:「勞煩姐姐去接一下淡月,她那兒拿著我做的杏仁酥呢。」

「快去快去,箐箐還沒吃過姐姐做的杏仁酥呢。」鄭雲芸脫了鞋,盤%e8%85%bf坐在榻上,看著紫墨吩咐道。

趙蔓箐點了點頭,看著紫墨微笑著退了下去,才轉頭看著鄭雲芸道:「姐姐喝茶,等會吃杏仁酥才不會膩。」

鄭芸菲捂著嘴笑著接道:「箐箐說的對,不會膩不說,還能多吃點。」

鄭雲芸被兩人打趣兒,也不惱,轉著眼珠兒轉了話題:「箐箐這幔帳什麼的,怎麼還沒換?針線房都在幹什麼?」

「母親說,箐箐得去寺廟行八關齋戒,這幔帳什麼的,就吩咐針線房細細的做,倒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鄭芸菲沒等趙蔓箐說話,笑盈盈的幫她解釋道。

趙蔓箐感激的對著鄭芸菲笑了笑,點著頭道:「菲菲姐姐說的是,嬸娘說,太趕了的東西,難出細活兒。」

「好了好了,倒讓你們倆說起我來了,我就是看著這院子極好,配這樣的幔帳可惜了。」鄭雲芸明顯敷衍了一句,因為她的眼神兒全飄到了紫墨手裡端著的托盤上。

鄭芸菲在做點心上,確實有些巧思和天賦,杏仁酥小巧圓潤,烤的火候掌握的也極好,色澤微微有些金黃色,一個個隻有蛋黃大小,上麵還印了花開富貴,金玉滿堂等等的吉祥話,看起來圓潤喜慶。

趙蔓箐撚起一塊放在口裡,美滋滋的品嚐著,嗬嗬,還是冰皮的,她的最愛啊最愛。

吃了點心,紫墨和金蘭碰了濕帕子來給幾人淨了手,鄭雲芸端著茶杯喝了一口,唉唉的感歎著,「姐姐的點心做的就是好吃啊,我覺得姐姐若是去開點心鋪子,一定能成這京城的一絕。」

鄭芸菲有些不好意思,端著茶杯,羞澀的道:「哪兒有這麼好?看你說的,也不怕箐箐笑話。」

趙蔓箐眼睛亮了起來,她仔細跟紫墨打聽過,豐國跟揚溪地類似,婦人開舖子,算不得傷風敗俗,甚至國策稅收上,隱隱的還有些鼓勵的味道。

「芸芸姐姐說的是,等咱們大一些,可以合著開個點心鋪子,就讓菲菲姐姐掌總,肯定能賺銀子。」

聽到趙蔓箐的贊同,鄭雲芸笑嘻嘻的拍著手,「就這麼說定了,這是咱們姐妹之間的秘密啊,誰也不準說。」

趙蔓箐笑盈盈的點頭同意。隻是她現在還想不到,小孩子時立下的誓言,有時往往比成人的承諾更要值得信賴,天真是這世間最可貴的品質。

「箐箐,你要去寺裡八關齋戒,得多少天啊?」鄭雲芸又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問道。

趙蔓箐搖了搖頭,「嬸娘隻是說讓去住一段世間,具體多久,我也不知道。」

鄭芸菲想了想,細聲細氣的道:「聽姨娘說過,她往前修過八關齋戒,以八天為準,每日早課晚課,背誦經文,還有好多齋戒的規定,八關齋戒,就是八條戒律,都得嚴格執行,箐箐,好像聽說很苦的。」

趙蔓箐笑著擺了擺手,「父母為了咱們再苦都行,咱們為了他們,又有何苦不能吃的?再說,這也是消除業障,累積福報的修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趙蔓箐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昨個兒聽說,剛來我院子裡的丫頭冬雪犯了事兒,被表哥送還給了嬸娘,今兒個嬸娘跟我說,慢慢再挑個好的補到蕉晴院來,我想著,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