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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給我做好吃的,點心蜜餞都行,金盞的湯水燉的極好,初巧的手藝也是父親都誇讚過的,我可是割愛把她們給你的。」

趙蔓箐點了點頭,真誠的道謝,「多謝姐姐愛護我,初巧我已經給她改名叫初晴了,正好順應蕉晴院這個院名。」

「初晴?這名字好,比巧兒雅致多了。」鄭雲芸拍著手,認同的稱讚道。

三人說說笑笑,沿著相府後院轉了小半個時辰,見天色漸暗了下來,才分手告別,各自帶著丫頭婆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日頭剛落,僅有的餘暉也悄悄然的退到了黑絨布般的雲層裡,鄭繼陽這才忙完回到了相府。

先去了瑞紫堂跟母親請安匯報了,這才退出來回了自己的院子。

「少爺,夫人吩咐的醒酒湯送來了,奴婢現在送進來可好?」珊瑚端著個金絲楠木雕花托盤站在屋門口,聲音細軟溫柔,規規矩矩的請著示下。

「嗯。」鄭繼陽由著湖山伺候著去了外衣,換了件常服罩在身上,低低的應道。

珊瑚步履輕緩的跨過門檻進了屋,微微垂著頭,目不斜視的將托盤放到了榻幾上,動作舒緩流暢的端出了托盤上的銀碗,取了托盤拿在手中,往後退了幾步,雙手交疊於身前,規矩的侍立聽候吩咐。

鄭繼陽坐到了榻上,拿起榻幾上的醒酒湯一飲而盡,放下碗,轉頭看著珊瑚,溫和的問道:「咱們院兒裡,都誰去了表小姐院子?」

珊瑚微微抬起頭,看著鄭繼陽恭敬的答道:「回少爺的話,雲清姐姐一共從咱磊光院挑了四個三等丫頭,今兒個朝時,夫人親自帶著表小姐挑了兩個出來,一個是冬雪,一個是金桔。」

鄭繼陽皺了皺眉頭,「金桔質樸憨厚,做事兒也認真,可冬雪……」

珊瑚抿了抿嘴,沒有接話,這不是她該說的。

「少爺,水已經備好了。」琥珀從淨房後的屏風轉了出來,也沒有走近,隻站在屏風處對著鄭繼陽曲了曲膝,聲音清脆的稟告道。

鄭繼陽起身,走了兩步,頓住步子,猶豫了半響,扭頭看著珊瑚吩咐道:「你去一趟表小姐的蕉晴院,跟表小姐通稟一聲,然後去見一見冬雪。」頓了頓,聲音裡透著股冷漠和淩厲,接著道:「就跟冬雪說,既然去了表小姐院子裡,表小姐就是她往後的主子,唯一的主子,讓她記住,這裡是相府!」

珊瑚垂著頭,心裡產生了些兔死狐悲之感,但也不敢表露出了,隻低低的應了,曲膝退了下去。

鄭繼陽見她出了屋門,這才轉回身子走進了淨房。

琥珀眼珠兒轉了轉,看著湖山和湖石,扭臉對著淨房的方向呶了呶嘴,也不等他們反映,自己就快步出了屋子。

鄭繼陽沐浴洗漱完,轉進內室,半靠在榻上看著書,由著湖山在榻後給絞乾了頭髮。

湖山剛給他鬆鬆綰了個髮髻用一根烏木簪子固定住,屋外就響起了輕微的爭執聲兒。

鄭繼陽擰著眉頭坐起身來,「出去看看。」

這是吩咐湖山的話。

湖山領了命,快步往屋外奔去,卻跟迎麵闖進來的冬雪撞了個正著。

鄭繼陽瞇著眼睛盯著滿臉淚痕的冬雪看了片刻,轉頭吩咐身邊的湖石道:「把她帶下去,交給夫人。」

冬雪衝進來確實用了極大的勇氣,這會兒聽到鄭繼陽如此不帶溫度的話語,心裡恍惚著害怕了起來,渾身打著顫兒,結結巴巴的道:「少爺,您聽奴婢說,少。」

話還沒說完,湖石瞥見鄭繼陽又陰沉下來的臉色,立即上前伸手摘了冬雪的下巴,捏著她的手臂翻身一扭,就把她給拖了下去。

第三十二章 努力爬上床

琥珀躲在屋外廊棧處,藉著粗粗的廊柱掩著身子,半探出頭來,驚恐的大睜著眼睛看著湖石拖拽著隻能發出唔唔聲的冬雪幾步就出了磊光院。

琥珀閉了閉眼睛,平穩了會兒氣息,這才悄悄弓著身子沿著抄手遊廊退到了後院。

少爺從來沒有發過如此大的脾氣……

蕉晴院靜悄悄的,隻在院子屋角,掛著幾盞燭心紅絨布燈籠,照的整個院子暖融融的。

東廂裡,燃著幾盞明燭,散發著溫潤的黃色光暈,趙蔓箐穿著身元白色細麻布衣褲,半躺在榻上,端著本書邊看邊聽紫墨稟告,初晴在她身後,安靜規矩的半跪在氈子上,慢慢絞著頭髮。

紫墨挨著趙蔓箐,半邊%e5%b1%81%e8%82%a1沾著榻坐著,低低的道:「剛剛您沐浴的時候,磊光院的珊瑚過來尋我,說要見您,奴婢想著,您還是別出麵的好,就多嘴問了她幾句,她吱吱唔唔的話也沒說清楚,隻說是少爺讓她來尋冬雪。」

趙蔓箐垂著眼簾兒想了想,把手裡的書隨手擱在了榻幾上,眼珠兒轉著示意著紫墨,紫墨會意,看著初晴,微笑著道:「你先下去吧。」

初晴有些意外,手裡的動作頓了頓,低低的應了,將手裡的帕子遞給紫墨,然後曲膝對著趙蔓箐行了福禮,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並關上了房門。

紫墨看著初晴轉了出去,滿意的道:「初晴是個好的。」

趙蔓箐微笑著點了點頭,語氣有些無奈的道:「芸芸姐姐畢竟是女孩兒。」

話外的意思,不用明說,紫墨也懂,鄭雲芸是女孩兒,她院子裡的這些丫頭們自然沒有什麼非分的想法,可磊光院出來的就不同了,畢竟鄭繼陽是個男孩兒,長得英俊帥氣文質彬彬不提,隻這丞相府唯一的兒子還是嫡子的身份,就足以激起眾多情竇初開的丫頭們嚮往著前赴後繼了。

「唉,這世道,想不明白的姑娘多了去,以前奴婢娘還教導過奴婢,『寧當窮人妻,莫做富人妾』可真能不被榮華富貴瞇了眼的,又有幾人?」紫墨搖了搖頭,感慨道。

趙蔓箐笑著打趣道:「我看我家紫墨姐姐這麵相,門庭飽滿,眉毛溫順,眼睛嘴巴都長得好,一看就是富貴命,往後的相公,肯定有銀子,不但有銀子,還是不納妾,隻寵著你的相公。」

紫墨笑了起來,略有些羞澀,臉蛋紅撲撲的道:「看表小姐說的,以後表小姐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哪裡有什麼有銀子還不納妾的相公?」

趙蔓箐笑嘻嘻的沒有接話,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往後但凡有一點兒的有能力,就一定幫紫墨和綠籐找個順心順意的親事兒,決不讓她們受丁點兒的委屈。

紫墨看著趙蔓箐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瞬間反應過來自己跳坑了,「表小姐,您真是,這說著正事兒呢,就打趣兒起奴婢來了。」咳了咳,這才繼續道:「那個珊瑚,還有一個叫琥珀的,是夫人親自給少爺挑的近身伺候的丫頭,原先的冬雪和冬梅。」

紫墨撇了撇嘴,「夫人看不上,少爺對這些近身伺候的丫頭,好像都不怎麼上心,夫人也沒多勉強,隻說是給了他就是伺候他的,萬事兒都隨他的心意就是。」

趙蔓箐蹙了蹙眉頭,不解道:「那珊瑚是來找冬雪的,還說了是表哥的意思,那就是說,表哥有話要帶給冬雪?」

紫墨表情變的有些古怪,滿臉不屑又有些羞恥的低聲道:「奴婢說了,表小姐可不興生氣的啊。」

趙蔓箐點了點頭,心裡好笑,她有什麼好生氣的?

「奴婢引著珊瑚去找了冬雪,沒往前湊,隻遠遠站著,她們兩人說了好一會兒,那珊瑚才出了屋子,奴婢仔細瞧了瞧,她的臉色也說不上不好,隻是看起來有些鬱鬱,奴婢還想著莫非是兩人感情好,但也不敢耽誤,就送了珊瑚出了咱們院子。」

「你可有解釋我不見她的原因?」趙蔓箐插話問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說了,表小姐放心,我說您沐浴一時半刻的是沒法兒見她的,再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往日姐妹們敘敘舊,多大點兒事,就不用勞煩主子了。」紫墨解釋了一句,繼續道:「珊瑚走了沒多久,奴婢就看到冬雪換了身兒衣裙,偷偷從後麵那個角門溜了出去。」

紫墨仔細看著趙蔓箐的臉色,解釋道:「奴婢想著,若是真無心在咱們院兒裡,還不如……」

「我知道。」趙蔓箐看著紫墨道:「人各有誌,她有她的想法,我們不去乾涉,也用不著去管。」

「隻是往後,這院子裡的人,就得看好了,今兒個是她們第一天來,有個什麼,我們還開脫的出去,等日子長了若是再出這種事,怕是,就沒那麼好開脫了。」

趙蔓箐垂著眼簾細細的盤算了一會兒,抬頭看著紫墨,低聲兒道:「明兒個把她們都叫過來,我求了芸芸姐姐和菲菲姐姐來一趟咱們院子,再敲打一遍,往後若是再有人敢違了規矩,也不算是不教而誅了。」

明兒個過了晌午,鄭雲芸和鄭芸菲正好要過來自己這裡,讓她們出頭去管教丫頭,自己再敲打一遍,也算是功夫做足了。

紫墨站起身來,曲膝應了是。

鄭繼陽端坐在榻上,平復著心情。

今兒個再先生家就不該喝那幾杯酒,這會兒就算已經吃了醒酒湯,身上還是火燒火燎的難受。

父親一直說自己的性子太過於溫和,沒有撐家之人的威嚴,自己也盡量學著沉穩一點,可先生一直教導自己,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萬物靜觀皆自得,寧靜致遠。

唉……

今天又動氣了,何時才能達到先生和父親的標準啊。

湖山垂手侍立在屋外,擰著眉頭不時探看著院子外的動靜。

燈影晃動,湖石拎著個氣死風,大踏步的進了院子。

把氣死風插到了院牆上的洞眼兒裡,湖石看著湖山,對著屋裡呶了呶嘴。

湖山看了眼屋子,衝著他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湖石蹙著眉,湊近湖山,小聲兒道:「少爺這是多久沒有發這麼大脾氣了?」

說到底,湖石還是沒弄明白,鄭繼陽為何會那麼生氣。剛剛那眼神兒和氣勢,簡直像是要犯了小時候的毛病。

鄭繼陽小時候的脾氣雖好,可到底年紀小,有些沉不住氣,碰到招惹自己的事兒,就容易被氣的紅著臉喘不上氣兒來。

「還不是那些丫頭鬧得。」湖山低低的解釋了一句,這事兒的重點不是少爺多久沒發脾氣了,而是因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