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1 / 1)

請讓寡人靜一靜 歌疏 4069 字 1個月前

秦蘇臉皮縱使再厚,在此刻也唰唰紅了個透。

「殿下,其實,您可以稍稍含蓄一點。」

司馬熠笑道:「寡人若再含蓄下去,豈不是要看著你始亂終棄,釀成終身遺憾?」煞費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寡人豈能讓你的心機白費?

秦蘇還想垂死掙紮一下,司馬熠卻捧著她腦袋,在額頭落下一%e5%90%bb,「好好梳洗一翻,準備見駕。」

說罷,又捋了捋秦蘇因為緊張而僵硬的背脊,出門時,沒忘記多加了一倍的侍衛看守,甚至叫了郗泓跟蹤守人,她想臨陣脫逃門兒都沒有!

秦蘇接到傳報是一個時辰後。

郗泓一直觀察著她的反應。小狐狸今日似乎特別焦躁。郗泓不太擅長安撫人,但作為有些矯情的同壕戰友,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表達一下自己的關切之情的。

「殿下對感情很執著。」

秦蘇轉頭。

郗泓又道:「你逃也沒用,天涯海角都會把你抓回來。」

秦蘇淚目。

郗泓又道:「即便你嫁人生娃,也逃不出殿下的掌心。」

既然如此,何必要逃!

郗泓的理論便是如此簡單。

秦蘇默默噎下一口氣,「我知道了。」

秦蘇知道她的心結在哪裡,一則是王曦,二則是她不覺得自己是如此容易移情別戀的人,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中了邪祟,還是說中了誰的奸計。

她一直覺得自己很純良,決計不會那樣飢不擇食把司馬熠給吃了,可總不能是司馬熠以自己為誘餌來蠱惑她吧?

她正渾渾噩噩間,突然手被人一拽,差點一個踉蹌跌地上,正要對罪魁禍首發作,便看清楚了她方才差點撞到的人——桓楚。

桓楚麵色冷漠地看著她,看了數息也沒啟口。

秦蘇一陣心虛,趕緊站好,「呃,那個……」

「容若,我們走吧。」桓楚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容若麵容十分平和,朝秦蘇躬身一揖,秦蘇也回了一禮,才見她施施然跟上桓楚的腳步。

秦蘇自討了個沒趣,她覺得,她是不是應該鄭重地向桓楚道個歉?

大殿之中,司馬承「斜睨」著司馬熠,「再說一遍?」

司馬熠麵不改色,拱手道:「請皇兄為我和秦蘇賜婚。」

司馬承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謝皇後將一杯涼茶默默地推到他麵前,司馬承麵色變了變,轉而愈發高冷起來,「給朕一個理由。」

「她就是阿檀。」司馬熠悠悠淡淡說出此話,帝後夫婦盡皆轉了頭,怔愣許久未出聲。

司馬承甚至還將自己的弟弟打量了一遍,司馬熠多年不續絃,怎麼突然會想要娶一個北地女子,他一直認為那不過是他用來滿朝文武和他這個皇帝的幌子而已。

他知道,司馬熠絕對不會在王曦的事情上開玩笑,更別說拿別人來當王曦的替身了,這對他而言,就是對王曦的褻瀆。

謝皇後聲音有些顫唞,「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年她詐死,不過是迫於形勢。」

司馬承的臉色又有點不好看,這言下之意便是王曦的身世,這位弟弟在含沙射影地翻他老底呢。

「可是,正因為詐死,傷了頭部,她忘記了南地發生的所有事情。」

司馬承終於沒忍住把謝皇後方才推到麵前的涼茶喝了,「這麼說,她連你也忘記了?」

司馬熠沉靜如水的麵色終於起了一道褶子。

就在此時,那廂內侍進來稟報秦蘇到了。

謝皇後像才回過神來,「快請她進來。」語氣雖然還保持著四平八穩的莊重,可眼睛已經止不住地往外探去,跟盼望多年的情人似的。

司馬承淡漠地掃著謝皇後,便沒挪開眼。直到秦蘇進殿,謝皇後都沒察覺到,反而先所有人一步起身,去扶秦蘇。

秦蘇受寵若驚。

謝皇後溫和有禮,就是眼神稍微炙熱了點。

司馬承也看向秦蘇,臉上微微有些冷瑟。秦蘇心慌慌,該不會司馬熠又跟晉帝因為她鬧翻了吧?

謝皇後沖司馬承使了個眼色:你嚇著人家了。

司馬承想瞪眼,可視線掃到秦蘇那張麵具,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的。他起身,咳嗽了一聲,「你們聊著。我跟阿貅先出去。」

說罷,率先走了一步。

秦蘇目送他們離開,看似不經意地問,「琅琊王的小字也叫阿貅?」

謝皇後心中萬分感慨,果然是失憶了,可憐的孩子。她忍不住撫了撫秦蘇的爪子,溫柔得讓秦蘇有史以來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母愛。

誰都沒跟秦蘇說司馬熠的婚事到底定還是沒定,直到連虞太後都召見她了,她便知道,*不離十了。

虞太後已經多年不過問紅塵俗世,這次卻有些意外,她對司馬熠的婚事似乎特別上心,再聯想到她跟王芝畫的關係,秦蘇覺得,怕是有些不妥。

秦蘇誠惶誠恐地去拜見這位太後時,虞太後剛頌完一段佛經。在秦蘇看過的話本子裡,這些看似避世的老太後,其實往往會在背後伸黑手,所以她應對得十分小心謹慎。

誰知虞太後隻是跟她喝了一盞茶,連多餘的話都沒說,直奔主題。

「哀家忝為長輩,有些話,還是要說一下。」

秦蘇趕緊躬身一揖,聽後教誨。

「男人總是有很多東西需要考量,地位權勢江山社稷,最後才輪到咱們女人。女人於他們不過是錦上添花的道具,身為女人,即便是國母,也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切不可目中無人,恃寵而驕。」

虞太後沉%e5%90%9f半晌,又道:「這個世上,權勢也好,地位也罷,沒有什麼事能依靠一輩子的。唯獨你能掌控的隻有自己的本心。」

秦蘇知道,虞太後這是在給他敲警鐘。告訴他,不要把兒女私情淩駕於江山社稷之上,這是為君者的大忌。

秦蘇一離開,虞太後便打開後麵的佛堂,看著跪在蒲團上的王芝畫道:「哀家的話,你可聽到了?」

王芝畫臉上還有那日秦蘇留下的傷口,她閉了眼,什麼話也沒說。

走出佛堂,秦蘇看到司馬熠靜靜地站在廊下。見她出來,司馬熠伸出了手。

秦蘇的臉上微微有些泛紅,佯裝淡定地走到司馬熠身邊。

司馬熠瞟了一眼她放在身側並不打算跳起來的手,很知趣地收回來,卻在下一刻,握住了秦蘇的一隻爪子。

秦蘇心頭突然竄動了一下,緩緩抬頭,看他,「你的小字叫阿貅?」

司馬熠眉頭輕輕蹙起,「如何?」

秦蘇趕緊搪塞道:「沒、沒什麼。」

☆、第六十章

琅琊王的婚事翌日便昭告天下,建康城一片嘩然。

回琅琊王府時,秦蘇覺得自己的牛車都快被人盯出窟窿來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金將軍似乎很高興,一整日都在她身上掛著不肯下來。衛泱本來是替秦蘇駕車的,秦蘇看著太陽熱起來,便拉了她進去一起坐,恰好別王凝看見。

王凝已經跟衛泱了鬧了幾天的彆扭了,他也不直接去數落衛泱,而是策馬走到司馬熠身邊,道:「殿下,秦姑娘她又把衛泱拉牛車裡去了。」

司馬熠回頭瞥了一眼,無動於衷,反而替秦蘇說了一句,「衛泱身子弱,經不得曬。」

王凝:「……」

王凝本想回家睡個覺,這剛跨入大門,府裡上下的姐姐妹妹,嬸嬸阿姨,連丫頭婆子都圍攏過來,非要向他討個說法。王凝嚇得當即轉身就出了府,迎頭便轉上從謝府出來的謝晟,連謝晟都帶了幾分狼狽,看來琅琊王這件婚事的殺傷力比秦軍百萬大軍壓境都要厲害。

郗泓站在謝家圍牆上,看著下麵兩人,道:「我家小妹已經跳了一次湖了。」

這口氣十分淡定,彷彿跳湖的不是他的親妹妹,而是他親妹妹養的一條小狗。

但那眼神卻是在尋求認同。

謝晟道的卻是,「阿芷倒沒這麼意氣用事。」

「那你為何逃出來?」

謝晟遙望了一下遠方,默默念叨了一句,「三個媒婆。據我娘說,還有幾個在路上……」

是啊,琅琊王都要續絃了,他們這些老光棍便再也沒有逃脫的理由了。

匯報完情況的兩人轉頭看向王凝,你個小%e5%b1%81孩又是為何逃的?

王凝麵色有點難看。到現在他還不是太能接受琅琊王忘記他的阿檀姐另娶的事情。

郗泓很合適宜地道了一句,「我娘說,想撮合我小妹跟衛泱,你覺得如何?」

王凝眼珠子快凸出來了,「郗玨那個野丫頭?還不把阿鮮欺負死?」

郗泓臉上難得地起了一點褶子,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他們高平郗氏是武將世家,的確比不得這些文化世家的溫文儒雅。他又將郗玨跟謝嫻對比了一下,小妮子除了會掏掏鳥窩,跳跳湖,在琴棋詩畫上沒多大興趣比較荒廢外,其實跟一般的世家女公子並無多大區別。

郗泓委婉地維護了一下自己妹妹的形象,「郗家女兒還是當姑娘養的。」

謝晟反而比較看好,誠心地評價道:「衛泱膽小心細,郗玨膽大魯莽,倒是很般配的一對。」

王凝的臉一下便黑了,「誰能配得上阿鮮的美貌?」這句話在他心裡狂吼了即便,但出口的卻是,「衛泱是我的好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們王家也有好些未出閣的姑娘。」

容若駕著馬車經過烏衣巷時,便看見有三個人鬼鬼祟祟地頂著芭蕉葉,躲在芭蕉樹的角落裡。容若叫停了牛車,親自走了過去,施施然一禮,「三位公子怎生在此?」

謝晟聽到聲音,首先轉過頭來,躬身一揖,「容若姑娘這是準備上哪裡去?」

「琅琊王大婚,桓南郡命我送些賀禮過去。」

這幾人都是琅琊王府的幕僚,她倒是不用避嫌的。

一聽琅琊王府,三個人的眼珠子都轉了一圈,再看似不經意地看了看王謝兩家出來的家丁丫頭婆子。

容若笑容不動,「東西有點多,不知道三位可願意幫我一起送過去?」

謝晟趕緊躬身道謝,「那便勞煩姑娘了。」

容若優雅地點點頭,率先踏上牛車,三人也跟著擠了進去。隻是牛車要容納下三個大男人,十分勉強,又限於男女大防,他們自然是不敢靠近容若的,於是乎,容若悠閒地佔據了半個車廂,三人佔據另一半,擠得身體都扭曲了,沒走一會兒,一個個臉都憋紅了。容若坐得端莊優雅,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