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1 / 1)

請讓寡人靜一靜 歌疏 4090 字 1個月前

,準確地說,她是透過司馬熠看向對麵牆上掛著的司馬熠的畫像,逕直走了過去。

司馬熠則撿起梳妝台前那支被她剩下來的髮簪。這是他後來做了,廢了很多玉料才做成了這一支,他明明覺得可以以假亂真了,怎麼還是瞞不過她的眼睛。

司馬熠收好髮簪,轉過頭來時,便見秦蘇揚起下巴,閉上眼。

司馬熠看了好半晌才明白她這姿勢是什麼意思,不禁揉了揉隱隱躁動的額角,將自己龐大魁梧的身軀小心翼翼地插到秦蘇與那幅畫之間,以不打擾她夢遊的力道托住她的後腦勺,輕輕%e5%90%bb了下去。

感覺到溫熱的氣息,秦蘇突然%e5%94%87瓣一開,%e8%88%8c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司馬熠的%e5%94%87上%e8%88%94了一口。

司馬熠全身如遭電擊,猛地瞪大眼睛,眼中紅光大盛,烈焰蠢蠢欲動。

毫無自知之明的秦蘇卻得意地抱住他,「找回髮簪,你就是我的了。」

那一剎那,萬紫千紅在司馬熠心頭開了個遍,馥鬱芳香溺得他神經麻痺,全身的毛孔都在叫囂著,心中的熱浪一遍一遍掀得天翻地覆。

郗泓就如一隻野獸,隱隱嗅出了殿裡異常氣息,敲門的手及時收了回來。

之過了一刻鐘,司馬熠才走出大殿,隻是雙眼精光閃閃,偏偏還要壓得麵沉如水,麵皮都僵掉了,卻還想表達一下自己別樣的興奮之情。

殿外候著的郗泓以及一乾侍衛皮被這詭異的氣息弄馬骨悚然,皮都繃緊了,最後隻聽他輕咳了一聲,道了一句,「今日,月色不錯。」

眾人僵硬著脖子抬頭看了一眼烏雲蔽月,紛紛覺得今夜的風,吹得有點邪了。

翌日秦蘇自然還是在自己榻上醒過來的。隻是今日這邪風吹得有點盛。司馬熠不僅來陪她用早飯,還親自為她挽髮髻,說什麼宮裡的規矩,連髮髻都是有將就的。

作為一個合格的階下囚,秦蘇非常盡責地研究著他挽的髮髻的特別之處,也隻看到他好幾次把她的小短毛露了出來,這好不容易把發□□好,他還能在髮髻之外掉幾根出來,賣弄風情。

秦蘇忍不住就拉著那一撮漏網之魚看著鏡子的司馬熠道:「殿下,其實叫丫頭來挽也是可以的。」

琅琊王畢竟是琅琊王,哪裡有他挑戰不了的事,他直挽得臉紅脖子粗,終於為秦蘇挽出一個漂亮的髮髻,這才將那一對碧玉簪插在她髮髻上。

那一剎那,秦蘇眼睛晃了一下,似有什麼影像一閃而過,她卻沒能及時抓住。

司馬熠滿意地看著鏡子中的人,同樣的髮髻同樣的碧玉簪,比之五年前更迷人。

這對髮簪是他送的聘禮,阿檀一直都戴著,直到那一日他在紫籐蘿花下%e5%90%bb了她,髮簪便再沒出現在她頭上。曾經為此,他幾宿站在琉璃殿外靜靜地看著,若是那時他聰明一點,不去計較自己那點可笑的自尊,大膽地問了她一句,或許,他們也不會有那麼多解不開的誤會。

秦蘇眼巴巴看著司馬熠把桓楚送她那支幾乎一樣的簪子沒收,心想,果然是王曦的遺物吧,竟然捨得用這麼好的東西來跟她換,那她就大方地跟他換了一換。

「喜歡嗎?」

秦蘇驀然抬頭,猛地撞進他的眸子裡,平日夾長而淩厲的眉眼,此刻帶著別樣風情,秦蘇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答道:「甚好。」

司馬熠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似有笑容要綻放出來,但他壓得很平穩,就一副欲笑還休的模樣,撓得人心發癢。

秦蘇腦袋嗡地熱起來,趕緊去取麵具來戴,手指還沒碰到麵具,麵具已經進了司馬熠的手。

「讓我來。」

司馬熠雙手撩過她鼻尖,環到她腦後,秦蘇隻覺淡淡的墨香撩過鼻翼,再看時,司馬熠已經在咫尺之距。

秦蘇覺得自己一定是病了,今日怎麼看司馬熠都渾身散發著雄性光輝,惹得她小心肝顫悠了一下,手掌下意識地擋在他們%e8%83%b8口之間。司馬熠隻低頭看了她一眼,安撫道:「馬上便好。」

秦蘇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被他撩得跳出%e8%83%b8膛了,還隻能厚著臉皮忍著。

司馬熠用了世間最慢的速度來係麵具的繩子,直係得秦蘇的耳垂都泛上了紅暈,才心滿意足地拉開他們的距離。

「進了宮城,我未必能陪在你身邊,你自己要小心。」

秦蘇趕緊大大吸了幾口氣,將臉上的溫度降下來,「殿下放心。此舉事關我性命,我自然會竭盡全力。」

司馬熠隻覺得背脊似有一陣風刮過,涼颼颼的。

粉色的桃花就在這陣冷風中迅速凋零,瞬間隻剩下乾枯的枝椏。

司馬熠僵著麵皮啞著嗓子,艱難地端起琅琊王的架子,僵硬地回道:「那、便好。」

秦蘇覺得,自己似乎哪裡得罪了司馬熠。自從走出沁水閣,他的背影顯得異常蕭索挺拔,生生讓跟在後麵的秦蘇覺味出一種蒼涼煢煢孑立的味道。

直到走到牛車前,司馬熠才轉過身來,衝她伸出手。

秦蘇覺得,這種時候還是不要進一步麻煩他了吧,所以她一下就竄上了牛車,還笑瞇瞇地看著司馬熠道:「多謝殿下,我自己能行。」

司馬熠的手僵在半空中,空落落的,涼風一絲一絲在他指尖繞,好半晌他才收回受到冷落的爪子,負手而去。

秦蘇看他進了前麵的牛車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牛車過了宜陽門,看著高大宮牆,秦蘇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肝,第一次進晉地皇宮,能不緊張嗎?

果不出所料,剛進宮城,晉帝的心腹內侍便將司馬熠叫走了,而她則被繼續帶往顯陽殿方向。

司馬熠說,謝皇後是個和善的人,但和善並不表示會縱容她這個北地來的「蠻女」。

從秦蘇止步的末端台階到顯陽殿前,少說也有百八十米,兩側內侍宮女林立。殿前,「和善」的謝皇後與一眾高門貴婦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銅牆鐵壁巍然而立。

秦蘇心想,該不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讓行什麼三跪九叩的大禮吧?似乎很多話本子裡婆婆刁難媳婦就喜歡用這種蹩腳的伎倆。

但謝皇後不是婆婆,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後,自然做不出如此狗血低劣的事,但並不表示秦蘇這一關好過。

要當這琅琊王妃,就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所不能。

這一條道上,設有九關,分別有才學博士出題考核。

晉帝司馬承在章華宮擺下棋盤,兄弟倆一邊對弈,一邊品茶。

司馬承看自己的弟弟如此氣定神閒,笑道:「你倒是放心。」

「臣弟相信皇嫂不會太為難於她。」

司馬承笑容濃烈了幾分,「你可還記得四年前,朕要為你選妃,你給朕出的難題嗎?」

司馬熠微微抬首。

「那九關是你為難那些愛慕你的小姑娘用的,如今,朕想看看,你挑選的人,是否真符合你所說的要求。」你以為隨便拎個人來當擋箭牌朕就由了你亂來嗎?

「若是她闖過了,皇兄是否會為我們賜婚?」

司馬承瞥了司馬熠一眼,「沒有誰能跟阿檀一樣,這九關至今沒人闖過。你現在要想的應該是在那些貴女裡權衡一個你不討厭還有助於你前途的女子為妃。現在,她們就在顯陽殿。朕已經下令,若是這個秦蘇闖不過去,琅琊王的選妃舊例便要作罷。」

這些年,按照琅琊王這些癖好,那些大家閨秀被培養得很好,要論那些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一個個都快能趕上大家了,但有一關卻是這些弱女子無論如何都逾越不了。

這一關便是蛇。

「金將軍很喜歡她。」司馬熠悠悠說道,嘴角隱忍著一絲笑意。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司馬承瞇了瞇眼,「前些日子,朕無意間得到一條西域王蛇,據說它是無毒蛇裡最兇猛的,最喜歡攻擊人的咽喉部位,一旦被它咬住,便是死也不會鬆口,被咬之人隻有流血而亡的命運。」

司馬熠捏棋子的手終於停滯了片刻。

「現在放棄還來得及。西域王蛇可是很難駕馭的,即便是養蛇人。你確定要秦蘇來冒這個險?」

「皇兄非要做得這麼絕嗎?」

司馬承看著自己唯一的弟弟,「阿貅,你還記得自己的姓氏嗎?你可還記得為何武宗皇帝要越過太子封你為琅琊王,讓東宮與琅琊王並存?」

司馬熠低了頭,「臣弟並沒有忘記。」

司馬承緩和了語氣,「為兄一直想問你一句,你不再娶,可是還在怪我,當日下旨讓你納王芝畫為側妃的事?」

☆、第四十六章

當日那道旨意下得倉促,但卻是十分必要。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最合理地保全武宗皇帝唯一的血脈。而司馬承之所以讓司馬熠來承擔這個責任,那是因為,當時他以為司馬熠真的對王芝畫餘情未了。這是一舉幾得的好事。

司馬熠與王曦成親三載,無所出也就罷了,他獲得的情報是這兩人三年不曾同房,讓他如何不焦心?他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個弟弟還掛記著王芝畫,便做了這個順水推舟的「人情」。

他是注定不會有子嗣的人,從大局著眼,若是這個弟弟也沒有子嗣,那麼他們這一脈便又要斷了,司馬氏的江山要由誰來承襲?

「皇兄,我是怪過你。」司馬熠悠悠啟口。

司馬承畢竟是一國之君,如何受得這麼話。他怒目圓瞪,看著司馬熠,司馬熠臉上卻波瀾不興。

「但不是因為賜婚,而是阿檀的身世。」

王曦是王粲之女這件事極少有人知曉,偏偏在那個點上弄得人盡皆知,必然是有預謀的。這也是最後壓倒王曦的一根稻草。

司馬熠費盡心力將四起的流言蜚語平息下來時,踏著風雪連夜趕到蘭亭,得到的卻隻是阿檀親手寫的合離書……

他滿腔的激情熱血瞬間被凍結成冰,他知道,阿檀是將這筆賬算在他頭上了,他竟然會懷疑自己會這樣對她……可他偏偏知道,自己並不無辜,司馬承這樣做也都是一心一意為他好,隻是,用錯了方式。

「阿檀她不是可以隨意丟棄的棋子,她是我心愛的女子。試問一句,若皇嫂是阿檀,皇兄會這樣待她嗎?」

司馬承的怒火一下洩了氣勢,當年,他之所以會那樣做,是因為王芝畫的名聲太差,而王曦太得人心,要將王芝畫名正言順地嫁入琅琊王府,同時不得罪琅琊王氏一族,又不連累司馬熠的名聲這是最好的辦法。

錯隻錯在司馬承估錯了司馬熠的心。

司馬承閉了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