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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寡人靜一靜 歌疏 4084 字 1個月前

,竟然順順利利地四關全過了。

秦蘇又扣了扣麵皮,不無遺憾地看了一眼盧其那把秀髮,道:「琅琊王之所以帶我回來,是因為我長得像王曦。」

盧其噴了一鼻子冷氣,漠然轉頭,再不理會她。

秦蘇覺得雖然這個秘密「人盡皆知」,可你也不用表現出如此明顯的嫌棄啊,再回頭看看自己設置的機關,果然再精密的機關落在高手麵前,都破綻百出。

盧其直走出了秦蘇的視線,才揉了揉被石子擊中的%e8%85%bf,如果不是石子,而是毒針,他這一關逃不過。

被擊中的位置太過刁鑽,剛好是一根筋上,他用力的跳了跳,直到那條%e8%85%bf不再竄麻,這才恢復了平素模樣,大踏步走出玉蘭花林。

躲在遠處,將這邊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的郗泓,雙眼賊光大亮。野獸的直覺告訴他,盧其被秦蘇那隻小狐狸盯上了。

是日晚上,盧其依然去了沁水閣。

秦蘇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去修繕自己設置的機關,吃完晚飯,便再沒出過房間。

直到過了子時,盧其才見那個白影鬼鬼祟祟地從窗戶爬出來,鷹隼般的眼睛便立馬被點亮了,迅速跟了上去。

盧其發現,秦蘇就跟一縷遊魂一樣,漫無目的地在王府裡遊蕩,卻每次都能恰當好處地躲過巡邏看守的護院和家丁。

一刻鐘後,秦蘇的目標終於明確地指向了含光殿,盧其瞇了瞇眼,難道昨日鬧鬼真是她搞出來的事兒?

盧其不敢有絲毫疏漏,穩穩跟在秦蘇身後,看著她以詭異的方式遊走進含光殿,眼看隻差最後一道門了,秦蘇卻突然停住,轉身,再遊走出了含光殿地界。

盧其有些看不明白,依然緊跟不輟,秦蘇再次停下時,已是琉璃殿外。

琉璃殿是先王妃王曦寢殿,把守的人不少,這也是王府的禁地,沒有琅琊王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

秦蘇不但靠近了,還悄無聲息地進去了。

盧其腦子被她攪糊塗了。秦蘇對琅琊王府的瞭解大出他的意料,先不說她一個深居秦地之人如何能知道琅琊王府構造,即便知道,如何得知哪座宮殿在哪裡,她的每個目的都非常明確,每條道都選得恰到好處。

見秦蘇遲遲不出來,盧其終於沒忍住從她進去的入口鑽進去。剛站穩身形,自己的頭髮便被拽住了。

盧其條件反射地反擊,那力道頓時一鬆,他隻感覺自己的頭髮散落下來,不遠處正站著一道白影,戴著麵具,洞大的眼睛黑漆漆幽深深,削蔥般的指尖正纏著他的長髮,而她的嘴角漾起一抹十分詭異的笑,就如剛從地獄爬出來的肆虐人間的鬼魅。

盧其當即汗毛倒豎。接著有什麼東西撞響了窗台,盧其隻來得及冷冷瞪了那個罪魁禍首一眼,便跳窗而出。

聽見聲音趕過來的守衛一看,琉璃殿裡哪裡有人,隻有一條金黃色的長蛇繞在橫樑上,腦袋探下來,像要抓住什麼東西,卻什麼也沒抓住,正吐著信子,鬱鬱寡歡。

盧其走出琉璃殿堅守範圍,回頭去看秦蘇,卻並沒有見她逃出來,忍不住便在外麵等了一會兒。不想沒等到秦蘇反倒是把郗泓給等了來。

郗泓看著他隨風飛揚的短髮,沉寂的眼眸像是被突然點起了一道火光。

盧其被他那眼神刺激得氣息一下降到冰點。

眼神再炙熱,郗泓都是看不出表情的,他隻幽幽道了一句,「她幹的?」

盧其氣息一滯,轉身踏著夜色拂袖而去。

☆、第二十五章 (修)

翌日起床,秦蘇驚喜地發現自己床頭放著一束長髮。

隨口問外麵伺候的小丫頭,「謝長史來過了?」

小丫頭說,「辰時末刻來過,見姑娘還睡著便走了。」

昨日謝晟才說她的頭髮應該換換,今天就拿來了,不愧是琅琊王的左膀右臂啊,辦事效率就是高!

秦蘇回頭一想,不對啊,這東西放在自己床頭,謝晟斷不可能如此失禮闖入她的閨房,再一細看,這頭髮有點眼熟……

秦蘇的嘴角翹了翹,沒想到那樣冷麵冷心的人,竟然會如此體貼親自把頭發送過來。一定是昨日自己對他手下留情讓他感動了。

秦蘇決定好好報答報答盧其,沒什麼可招待他的,便自個尋了竹簍,到水裡抓蝦。

郗泓昨夜直守到寅時末刻才回去睡覺,今天來琅琊王前點卯便晚了點。

琅琊王剛處理完手裡一批公文,散了一批幕僚,見他黑著眼眶進來,便道:「怎麼,昨晚她又折騰了?」

郗泓儘管一臉的睡眠不足,但看見琅琊王時還是精神抖擻的。

「她似乎看中了盧其的頭髮……」郗泓回答得很含蓄。

司馬熠一凜,想到秦蘇難搓小短毛,換換也好,也算沒辱沒阿檀那張臉。

見郗泓有意未盡模樣,司馬熠很配合地問他,「她是怎麼做到的?」以秦蘇的功力要佔到盧其的便宜可不容易,不耍陰招幾乎是不可能的。

郗泓眼中果然辟啪地響炸出一道火花,钜細無遺地將昨晚他看到的以平淡如水的語氣敘述了一遍。

「你說什麼?她去了琉璃殿?」

「啪」地一聲,司馬熠手中的筆桿被折斷。琉璃殿那是阿檀的寢殿,是王府的禁地!

「她似乎是故意將盧其引入琉璃殿,再割了他的頭髮。」因為隻有禁地盧其才不敢跟她交手,否則以她那惡劣的手段,盧其非撕了她不可。這隻小狐狸早就算計好了的。

司馬熠方升起的怒火突然被卡在喉嚨上,吐不出來也嚥不下去。

司馬熠親自去了琉璃殿一趟,深怕那個心智不全的傢夥砸了阿檀的宮殿。他將角角落落都查看過了,沒有一絲異常,這才放心。

隻是那條大蛇金將軍今日卻表現得很落寞。每次它心情不好便會盤踞在阿檀的靈堂裡,不肯走。

侍女阿茶手裡拿著木棍挑了塊%e9%9b%9e肉去餵它,它也不肯吃,半個身子捲住排位不肯鬆開。

司馬熠看見這一幕,忍不住皺了一下眉,「它今天沒吃飯?」

阿茶差點跪在他麵前哭了。

司馬熠歎了口氣,接過挑%e9%9b%9e肉的木棍,「讓我來吧。」

金將軍尾巴動了動,遲疑了一下,才遊過來,卻也不吃,隻是沿著木棍爬上司馬熠的身,停在他肩頭,磨蹭了幾下。

司馬熠還從來沒見金將軍鬧彆扭至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塞了它幾塊%e9%9b%9e肉進去。

私心裡卻想著,昨晚秦蘇來此走了一遭,金將軍就這樣了,該不會是她把金將軍給怎麼著了吧?司馬熠突然覺得,會不會是秦蘇那個妖孽的怪異舉動嚇著金將軍了。

儘管知道問一個迷症患者問不出所以然來,司馬熠還是往沁水閣走了一趟。

司馬熠到沁水閣時,秦蘇已經將在暗處蹲守的盧其尋了出來,將還在冒熱氣的茶壺推到他麵前,笑容可掬。

盧其便看著她臉上結疤的硬塊糾結成溝壑,冷峻的臉更冷峻了。

「謝長史不是給了一張麵具嗎?」

秦蘇心想,她養臉皮雖然忌光照,可也是要多透透氣不是。

「君子之交貴在坦誠。」

盧其嘴角抽搐了一下,拿眼問她,茶壺裡裝的是什麼?怎麼聞都不像茶啊。

秦蘇揭開蓋子,便見一壺的河蝦,「沁水閣沒廚房,也沒東西可用,我隻好用茶壺給你煮了一壺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盧其這下愈發警戒起來,「何意?」

秦蘇微微有些愧疚,她一心想著把在盧其那裡吃的虧討回去,沒想到盧其這麼大方善解人意親手把他自己的頭髮剪下來送她,此刻她一看見他那頭短髮,就感到了深深的愧疚感。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冷心冷肺的人,是我錯了。這算是向你賠罪。以後咱們兩不相欠,算是扯平了!」

明明是很溫和的話,盧其感覺自己像被雷劈過,五臟六腑都冒著邪火。

秦蘇見他不動筷,想來,盧其怕是防著她下毒,於是她忍不住道:「你願意把頭髮借我用,我心中感激,自然是會對你好的……」

盧其臉一僵,%e5%94%87一白,豁然站起,毅然轉身離去。

「呃,你別害羞啊,我知道你麵冷心熱,這份恩情,我會銘記於心的!」

盧其雙手捏拳,腳下生風,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把這個混蛋給揍了,那僵硬姿態,看在秦蘇眼裡便是他「害羞地逃得飛快」。

秦蘇遙望著遠方,或許,她下次應該選一個矜持一點的方式表達感謝才好。

司馬熠本無心聽牆角,隻不過剛到便聽得這兩句,心想,這個秦蘇到底是有多缺德啊,夢遊剪了人的頭髮,還以為是人家心甘情願送給她的,她到底認為自己臉有多大。

司馬熠踏進屋子,逕直坐到方才盧其的位置上,淡定說道:「女人的美是由內而發的,並不是頭髮長了,臉好看了,就能堪稱美人……」

秦蘇被突然出現若無其事坐他麵前的人驚了一下,回了回神才道:「哦,這麼說琅琊王燒了我的頭髮毀了我的臉,還是想看看我的內在美麼?」

司馬熠幽幽看了她一眼,秦蘇陡然感覺到寒氣撲麵,哪裡還敢跟他貧,規規矩矩地坐好,眼巴巴看著司馬熠拿起筷子,吃了她煮的蝦。

看著鮮嫩可口的蝦肉,一塊一塊剝出來,送進別人的嘴裡,秦蘇終於沒忍住,「殿下,其實,這蝦有毒。」

司馬熠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直到吃夠了,這才將筷子放下,大方地將茶壺推到她麵前。

秦蘇剛想去撈,便聽司馬熠說道:「今日來找你,是有一事。」

秦蘇立馬放下筷子正襟危坐。

「這王府之中,有兩個地方是禁地,一個是琉璃殿,一個是寡人的書房,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則,格殺勿論。」

明明這話說得雲淡風氣,秦蘇卻被威逼得心口打了個哆嗦。她隻是不明白,她一個人在沁水閣待得好好的,為什麼要給她下這個禁令。

片刻之後,秦蘇回道:「這王府我不熟,自然不會亂走。」

不熟?你夢遊時,大半個王府都被你逛遍了。

「既然王府不能亂走,那殿下可允我出去走走?」

司馬熠擦乾淨手,起身,「這事,再說。」

目送司馬熠離開,秦蘇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在茶壺裡麵攪了幾圈,別說蝦了,連根避腥味的蔥都沒攪出來了。

「……」

當天下午,司馬熠派人送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