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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寡人靜一靜 歌疏 4128 字 1個月前

留把柄。」

王凝心裡咯登了一下。

司馬熠又道:「你,還是太年輕。」

每次司馬熠都用這句話來搪塞他,王凝終於有些鬱悶了,「殿下,明明他就是居心叵測!」

司馬熠卻漫不經心地道:「那你的居心呢?」

王凝終於%e8%85%bf軟了,他那點小心思如何瞞得過司馬熠的眼睛,即便司馬熠看似不聞不問。

王凝跪在地上,終於老實了幾分,俯首一叩,「請殿下責罰。」

司馬熠漫不經心地搓了搓手臂,他平生就不喜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心機,可身在皇族,手握大權,誰不跟他玩心機?

也不知道是搓澡搓得太入神還是怎地,汗巾子上竟然無辜多了一撮毛,再看手臂,那叫一個潔白無瑕,連毛孔都快看不見了……

王凝跪得%e8%85%bf有點軟,司馬熠一直不發話,他便覺得自己今天犯的錯誤大概有些大,最後終於忍不住又叩了一頭,「請姐夫責罰。」

一聲姐夫終於喊回了司馬熠的魂。

司馬熠捏著那措毛,握緊了拳頭,嘴上卻教訓得雲淡風輕,「一方大族,不會無緣無故衰落也不會無緣無故崛起,回去,抄寫一百遍《論語》和《道德經》。」

王凝耷拉著腦袋起身,「那個秦蘇……」

「她,死不了。」

王凝一凜,明明是同樣的語氣,他怎麼聽出了血雨腥風?

☆、第十四章 〔捉蟲〕

秦蘇的確死不了,她隻是見識了一下傳說中的高手過招。

在盧其的長劍割破她皮肉時,一枚銀針直透盧其的手腕。這明明不是什麼要害部位,盧其卻連悶哼都沒發出,便倒在地上。

秦蘇知道盧其不會殺自己,但這個來救她的人反而嚇得她差點七魄離體三魂出竅,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

「郗將軍來得可真是時候。」你完全可以等我喉嚨被割斷了再出來。

郗泓一臉無動於衷,隻道:「他不出手,我便沒有出針的理由。盧其是個難得的對手。」

秦蘇一口血卡在喉嚨上,吐不出來也嚥不下去。

看在郗泓來救她的份上,她姑且不計較這廝拿她當餌的惡劣行徑。隻不過,事實證明,她還是太單純。郗泓打暈了盧其沒錯,可這廝也沒打算將她解下來。一個轉身,盤%e8%85%bf坐上一方矮桌,便跟入定了一般,隻是眼睛睜著,一直守著他的獵物。

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受。秦蘇手動了動,趨於本能地想要自己解開繩子,可她剛一動,郗泓的視線便跟著掃到她手上,她哪裡還敢有動作。

這種逃生的技能,說白了,還是要在別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施展才有用,真被人防著,自然該怎麼死還得怎麼死。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能也不該在外人麵前施展的,所以秦蘇就這樣任由自己被綁著。

郗泓卻似乎來了興致,時不時地盯著她的手看,似乎就在跟她熬,看誰先熬不住露出破綻。

秦蘇隻好一味裝死。

可半個時辰過去了,那位尊神還是半點放她的意思都沒有,秦蘇終於沒忍住問道:「難道是琅琊王要把我關起來的?」

郗泓倒回答得爽快,「不是。」

「那你為何不替我鬆綁?」

「可殿下也沒說要放你。」

「那他可知道我被關?」

「大概,不知道。」

秦蘇又一口血卡住。

大概是跟郗泓對峙得太累,秦蘇最後睡了過去,醒來時,她並不在牢房,也不在先前那間廂房,而是換了一個非常陌生的地方。

四周簾幔拂動,水汽氤氳,眼珠子剛在眼眶裡爬了一圈,便被人拎了起來,正對上一片赤.%e8%a3%b8的%e8%83%b8膛。

司馬熠此刻隻在腰間圍了一塊布,露出了修長四肢和結實的上半身。

秦蘇心跳如擂鼓。她活了這麼多年,這可是頭一遭做春夢。可就算做春夢,也不該夢到琅琊王這隻猛獸吧。

她承認,琅琊王是長得讓人無法忽視的俊逸,她也承認,這一身恰到好處不薄不厚的肌肉的確堪稱完美,她甚至不得不承認,自己看到這具軀體腦袋都開始充血,可是,她秦蘇從小便被秦臻那隻妖孽荼毒,怎麼可能會受不了這點誘惑而做春.夢……

司馬熠被秦蘇一雙洞大的眸子從頭燎到腳,汗毛一根一根豎了起來,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樣堂而皇之將一個女人拎到麵前看自己出浴是多麼地不妥當。司馬熠下意識地想去拿衣服披上,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氣息難免有些不好,他何時怕過一個女人的窺探了?收回的大手直接落在秦蘇身上,將人提起來抖了抖。

秦蘇終於回了神,迅速得出一個結論,這是現實,而不是夢。於是她眼神淡定,逼格高遠地攏了攏被司馬熠抖亂的衣服,坐得規規矩矩,還目不斜視對上司馬熠的眼睛。

「琅琊王這、是做什麼?」隻可惜,話出口時,還是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隨即,那架子端得愈發端正了。

司馬熠看她這小樣兒,心口跟被貓爪子撓過一般,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秦姑娘不是很聰明嗎?」

秦蘇覺得,跟司馬熠說話真特麼累,你就不能好好地爽快地說一句話?非得她來猜!於是她認真地想了想,司馬熠眼界這麼高,癖好那麼怪異,自然是不可能叫她來鴛鴦戲水,看他這樣子該是洗澡洗到一半便將她拎過來觀摩的架勢,難不成是叫她搓背?

秦蘇眼神有點小複雜,她私心裡覺著男女大防還是應該遵守一下的。司馬熠看著那張還沒完全恢復略顯醜陋的臉上精彩紛呈,臉色愈發不好,終於失去了讓她主動招供的耐心,大手伸到她眼前,低喝道:「這是什麼?」

秦蘇十分認真地看了看他掌心躺著的那一撮毛,滿眼坦誠:這難道還用問,就是毛啊,你還能把它看成什麼。

司馬熠%e8%83%b8口劇烈起伏了一下,手往手臂上一搓,再攤開時,手臂乾淨了,手掌汗毛又多了一撮。

秦蘇心中恍然大悟,臉上卻裝出一副苦惱樣兒,「這個、這個,容我想想……哦,這就是秦臻那毒的後遺症。在毒素慢慢清除時,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秦臻?」司馬熠磨了一會兒牙。

秦蘇覺得,這種栽贓的事情自然是栽到秦臻身上比較妥當。既然司馬熠對秦臻求而不得,這麼一筆小賬算到他身上真的無足輕重。

可誰知,司馬熠突然獰笑了一下,嚇得秦蘇全身寒毛倒豎,下一刻,便見司馬熠拿著她先前製的膏藥要往她腦袋上抹。

秦蘇兩手纏上司馬熠的手腕,瞪著驚恐的眸子,吼道:「殿下有怨氣往秦臻身上撒去,遷怒於我一個弱女子算怎麼回事兒?」

司馬熠寒氣森森,「造成寡人這般情形的是秦臻的毒.藥還是你的解藥,不試一下怎麼知道?」

秦蘇一下慫了,委屈道:「這事不能怪我。」

司馬熠哪裡理會她,大手就要落下,秦蘇一躲,那東西便沾到了臉上,秦蘇嚇得差點哭了,「殿下已經燒了我的頭髮,毀了我的臉,還要讓我變成光頭嗎?你這樣折辱於我,不如趁早把我殺了!」殺了我,看你拿什麼給秦臻交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司馬熠卻無動於衷,隻淡淡哦了一聲,「終於承認了?」

敢情這廝是在詐她?

秦蘇眨巴了一下眼,有一滴貓淚滑了下來,眼中卻全無哭泣之意,轉瞬人也恢復了理智。既然東窗事發了,她在想,把琅琊王全身的汗毛都蛻得光光的,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罪。

但鑒於琅琊王的暴戾之氣,秦蘇覺得還是很有必要跪一跪的。

於是她從榻上爬下來,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義正言辭道:「醫者仁心,但難免有失手的時候。何況我也不常用藥,也的確沒顧忌到這些,望殿下開恩。」

司馬熠看著秦蘇睡成一團亂麻的%e9%9b%9e窩頭,一想到用阿檀那張臉頂了這麼一堆頭髮,他就氣不打一出來,拳頭捏得咕咕作響。

秦蘇被他這舉動嚇得心口一縮,心道,不會這樣就要殺她頭吧?所以她隻好裝得再委屈一點,再可憐巴巴一點,便拿了一雙墨玉般的眸子無辜而坦誠地望著司馬熠。

司馬熠不得不承認,就算這張臉被他毀了,可這雙眼睛卻是依然夠蠱惑人。他深吸了一口氣,微微轉身,錯開那雙眸子的直視,做出一副冷酷高傲的樣子,大發慈悲道:「寡人姑且饒你這一次,下次若再犯,掉的就不是你的頭髮,而是你的腦袋!」

秦蘇看著司馬熠圍著一塊遮羞布負手而立的模樣,心中感歎,琅琊王畢竟是琅琊王,即便不穿衣服也能霸氣側漏,麵上趕緊應是。

大概是她還沒睡清醒,亦或許是真被嚇到了,爬起來時,身子有點軟,腳下一滑,朝後仰去,在那將倒欲倒之際,本能伸出的手隻來得及抓住一塊布,但依然沒能穩住身形,重重摔在了地上,摔得她差點背過氣去。

倒地的時候她還在想,這簾幔怎麼這麼不經拉,這麼輕易就掉了,猛然間,她腦間滑過一絲異樣,驀地瞪大眼睛,直直對上司馬熠毫無遮攔的下半身,一股寒意迅速從心臟向著四肢百骸蔓延……

☆、第十五章

秦蘇覺得,作為一個有教養有節操的塢堡閨秀,應該具備雷霆起於側而不驚,泰山崩於前而不亂的氣質才能堪稱合格的塢堡閨秀,所以此刻,她氣息都未動一下,隻當什麼都沒做,什麼也都沒看見,緩緩起身,屈身一禮,轉身、挺%e8%83%b8、昂頭,施施然走了出去。

門關上那一剎那,一件什物重重砸在門板上,砸得震天響,秦蘇再回首,隻見兩個守門將士斜瞟過來的臉。

秦蘇一臉正經,道:「琅琊王挺活潑的。」

又是彭地一聲,震得秦蘇身後門板響,秦蘇趕緊往轉移到安全地帶。還沖兩個守衛煞有其事地拱了拱手,這才若無其事風度翩翩地離開。

兩個守衛肩膀微不可查都抖動了一下,眼珠子回到原位,目視前方,站得堅如磐石。

於是,那日,秦蘇吃了有史以來最豐盛的一頓晚餐,菜色足有十幾樣之多,對她當真十分優待,隻是……

秦蘇拿著筷子的手抖了抖,麵色淡定地看著麵前所謂美味佳餚,除了最大一盆辣子%e9%9b%9e丁裡沒看到一點%e9%9b%9e丁之外,還有青辣椒炒紅辣椒,野山椒炒泡椒,辣椒沫拌辣椒條……若不是這些東西都擺在自己飯桌上,秦蘇幾乎要為石頭城的火頭軍歎服了。

「這位大哥,這江左地界濕氣很重嗎?」

「不,是殿下火氣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