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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寡人靜一靜 歌疏 4103 字 1個月前

毛一挑,「你說一粒解藥就行了?」

秦蘇信誓旦旦地點頭。

司馬熠卻冷哼一聲,「可秦臻信上說,這藥是慢性□□,需要調理至少三月方可痊癒……」

秦蘇心頭咯登了一下。

且不說秦臻這隻妖孽為什麼要在那封信上下毒,來激惱司馬熠,關鍵是,他不但下了毒,還深怕司馬熠看不穿他的伎倆,非常好心地提醒了司馬熠他中毒了,並且還造謠說這是什麼慢性□□,這一係列出人意表的舉動令秦蘇默默地打了個寒顫,完全沒明白秦臻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而此刻,顯然,司馬熠更相信坑害了他的秦臻,而不是自己這個溫順乖巧的俘虜。秦蘇恨得直磨牙,麵上卻帶著溫和淡定的笑容,「事有輕重緩急。你中的毒不深,吃一粒解藥就能控製病情,之後的調理隻需要定時塗抹些膏藥便可痊癒。」

這話聽起來似乎還算穩妥。

司馬熠鬆了手,秦蘇的兩隻腳終於踏上堅實的地麵,大大吐出一口惡氣。

司馬熠再轉頭看向眾人,「既然你們堡主不在,也別讓人說寡人以大欺小。昨日抓的人,不日便放回,但是,你們的姑姑得跟我走。」

眾人惶恐,司馬熠顯然沒有跟人商量的意思。

「若想救你們姑姑,叫秦臻帶人來換,三月為期,過時不候!」

人?什麼人?

眾人愈發惶恐。

秦蘇也很惶恐,其實,到現在她也不確定那位琅琊王妃是不是真的還活著。萬一是真死了,那她小命還能保得住嗎?

就算琅琊王妃還活著,秦臻也的確知道其下落,可他自己現在還在苻戎手裡,三個月,誰知道他是否來得及救自己。

秦蘇覺得,自己這一遭被秦臻給坑慘了。

☆、第8章 階下囚

秦蘇設想過很多自己當階下囚的情形,但絕對想不到司馬熠會大方地給他配個軍司馬當護衛。

第一天被關進大營帳篷時,她還指望能好好睡一覺,彌補一下這兩日受到的心靈創傷,可誰知,半夜時分,忽聞得「嚓嚓」聲響,似是金屬相互摩攃的聲音,刺得秦蘇寒毛一陣一陣豎起。

待她終於不堪煩擾睜開眼時,便見近在咫尺一雙眸子,淩厲異常,在黑夜裡悠悠冒著綠光。這雙眼睛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負責看守她的郗泓。而這廝,半夜不睡覺,一手握刀一手握劍,正對著她嘁嚓嘁嚓地銼著鋒刃。

麵對如此情形,誰還能睡著。但畢竟秦蘇是被奇葩秦臻養大的,她隻看了一眼,表現了一翻自己的驚恐無助,接著又毫無壓力地閉了眼。

隻是後半夜,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見郗泓趁著自己睡著了,將她大卸八塊,津津有味地品嚐著她的肉,而被卸了的自己,腦袋擱在桌上,還能清楚看見他切下自己胳膊上的手,一片一片咀嚼的腮幫子鼓動的模樣……

秦蘇默默地出了一身冷汗,默默地睜開眼,毫無意外地對上郗泓的眼,心肝兒默默地顫唞了一下,默默地翻身起來,再默默地在郗泓的注視下吃掉早飯。

白天的時候,秦蘇坐在囚籠裡,按照解藥的配比搗草藥,郗泓便盤膝坐在囚籠外,離她僅一尺之距,一雙利眼若有實質一般死死盯住她的臉。秦蘇覺得自己臉上的肉都快被他剮下來了。

秦蘇的手抖了幾抖,終於沒能扛住,對郗泓道:「我要去更衣。」

一刻鐘後,秦蘇蹲在草地裡,撫摸著方才抓到的一隻小兔子,一麵想著如何能將郗泓這尊瘟神從身邊趕走。突然,「嗖」地一聲,眼前一亮,麵上一熱,再看時,手下的小兔子隻剩下`身體,頭已經滾到一邊,熱血噴灑了她一身一臉。

郗泓走過來,淡定地拾起地上的短刀擦拭乾淨納入腰間,在秦蘇麵前站得筆挺,俯瞰著她,一本正經地道:「秦姑娘可以回去了嗎?」

秦蘇要哭了。如果她真的在方便,這廝這樣跑出來會這樣?

晚飯的時候,她的飯桌上毫無意外地多出了半隻烤兔子……

這絕對是威脅!□□%e8%a3%b8的威脅!

秦蘇渾身哆嗦,哪裡還有半點食慾。

當天晚上,秦蘇忙了個通宵,將司馬熠的解藥趕治出來。郗泓親自去稟報的司馬熠。

「這麼快?」雖然問得很驚訝,其實司馬熠的臉上連個類似驚訝的表情都沒擺。

郗泓回答得很篤定,「謹遵殿下教誨,這兩日末將將她服侍得很好。」

司馬熠抬眼看來,眼角隱忍了一絲笑意。

郗泓繼續稟道:「前日裡,末將擔心她一個弱女子初來乍到睡不好,還為她敲一晚的催眠曲。昨日,她想吃兔肉,微臣還替她宰了,烤好,親自送到她麵前。」郗泓覺得自己從來就很善解人意。

司馬熠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幹得好。辛苦了。你且下去休息吧。」

郗泓躬身退下。

那廂營帳,秦蘇坐在囚籠裡,離開了那雙鷹眼,她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這才拿著銅鏡將自己那張臉看了足有一刻鐘,一邊估摸著多長時間能將被火熏烤的痕跡去掉,一邊給自己塗膏藥。塗好藥膏,又給密密實實地纏了幾圈白綾。

司馬熠進帳時便見秦蘇包得隻剩一雙眼睛的腦袋瓜。隨行而入的將士嚇得一哆嗦,趕緊揉了揉眼,確定囚籠裡關著的是個活物,這才暗自撫了撫%e8%83%b8口,道:「秦姑娘,你臉上隻是燙傷。」包成這樣是鬧哪樣?

秦蘇像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般看過來,沒發現郗泓,默默吐出一口惡氣,這才滿眼坦誠地看著那軍士。她覺得,男人跟女人對容貌的要求自然是不一樣的,或許在他們看來,臉上留道疤痕很有男子氣概,而女人講究的是純淨無暇,她如何能容忍司馬熠的暴虐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跡。何況,雖然她年過二十,但還是有將自己嫁出去的雄心壯誌的,所以她纏得愈發慇勤。

將士被她這執著勁兒給逗笑了。

司馬熠也瞥了一眼秦蘇那小心纏自己腦袋的模樣,忍不住道:「秦臻的易容術真是越發高明了。這樣熏烤也沒把你熏出原形來。」

秦蘇手上滯了一瞬,敢情這位還真懷疑她是借了琅琊王妃的臉,還非得毀了它不可。

「琅琊王很恨王妃嗎?」不就是當了你一回絆腳石嗎?最後不也給你心上人讓位了嗎?毀了人名聲不說,這還追殺到天涯海角,未免太過。

司馬熠麵色一沉,看了秦蘇半晌,隻看得她那兩隻包紮的爪子開始顫唞,才冷幽幽地問道:「你覺得寡人恨她?」

秦蘇覺得好笑,「難道王爺還真因為喜歡王妃才非要找她出來不可?」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司馬熠原本尚好的心情陡然覆上一層陰霾,眼神黑得嚇人,秦蘇不禁哆嗦了一下,手下一拉,將白綾在腦後繫好,老實規矩地坐好。

司馬熠被她這副裝模作樣的大家閨秀姿態給噎了一下,兀自坐到案前,眼睛卻沒放過她,淺淺淡淡若有似無地盯著,就跟拿了一片羽毛在撩她,隻是這看似柔軟的羽毛卻是用鐵刷子做的。

隨行的將官暗自抹了一把額頭冷汗,清了清嗓子,問道:「秦姑娘,聽說藥已經製好了?」

秦蘇整了整被司馬熠荼毒的神經,從懷裡掏出一盒膏藥,卻並不給那將官,反而起身,拱手一禮,「小女子有一個請求。郗泓乃是國之棟樑,怎能成日裡看守我一個小嘍囉,實在大材小用暴殄天物。」#思#兔#在#線#閱#讀#

司馬熠方纔的戾氣因為秦蘇此刻這隱忍不敢發的憋屈樣兒消散了幾分,嘴角隱隱翹了一下,「若是你的藥有用,自然不需要他一個軍司馬來守著。」

秦蘇默默地擦了把汗,幸而自己沒動什麼歪腦筋,否則,怕真會被郗泓給生吃了。

將官接過膏藥,打開聞了聞,又給隨行而來的軍醫查驗無毒,這才擱到司馬熠麵前。

司馬熠隻瞥了一眼那盒膏藥,便道:「放她出來。這藥得她來替寡人抹。」

將官和軍醫麵麵相覷,秦蘇被纏著的臉一僵,「琅琊王不知男女大防嗎?我說過不會下毒就不會下毒。」

司馬熠幽幽地冷笑道:「寡人從未將你視作女子,所以並不存在什麼男女大防。何況,你的話,如何能全信?」

秦蘇被前一句話刺激得眼珠子都忘記了轉動。

司馬熠又道:「聽聞你是被秦臻一手養大的。秦臻最擅長是易容與用藥。這膏藥雖驗不出毒,卻未必就沒害。所以,你來替寡人上藥最合適。

將官跟軍醫一下回過意來,心中直呼殿下英明。

☆、第9章 同病相憐

秦蘇被放出來。司馬熠開始寬衣解帶,秦蘇嚇得一縮,好半晌才把%e8%88%8c頭捋直了,「你中毒的隻是手,這毒性沒那麼快蔓延。」

司馬熠看都沒看她一眼,隻將上衣褪去,露出%e8%83%b8口一大片紅斑,以及某些星星點點的痕跡。

秦蘇一下懵了,雖然很多人習慣會將書信揣入懷中,但正常人都不會貼著光%e8%a3%b8的身體放置。而這藥,必須直接接觸,且時間不少於半個時辰,才能憑藉著身體的熱量侵蝕入皮膚,引發紅斑。

看司馬熠%e8%83%b8口的瘢痕,何止半個時辰,她都懷疑這廝是不是一夜都將那封信貼在%e8%83%b8口上。

秦蘇狠狠地打了一個哆嗦。大眼珠子忍不住將司馬熠身上的紅斑分佈位置看了又看,就跟捕快分析案發現場一般,終於不得不承認,司馬熠對待這封信的態度,不像是對待敵人的信,而像是對待情人的信。而那信確乎是秦臻所寫……

秦蘇默默地給司馬熠塗完藥,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囚籠,默默地閉目沉思著,直到大軍開拔,將她從囚籠扔進馬車,她才猛地一拍大%e8%85%bf,終於將整個事件串聯起來。

在她印象裡,秦臻從來不是一個會慈悲地多管閒事的人。他能去攪當年琅琊王跟王妃的渾水,大概是真跟他們有什麼瓜葛,無論他出於何種目的,但最後的結果似乎是,司馬熠看上了他,而他卻利用王曦詐死拐跑了王曦。

秦蘇甚至很興奮地回想起一段往事。秦戰的女兒曾經愛上個風流公子,勢要與之私奔,秦戰不允,其女尋死覓活,於是秦臻換了女裝,隻用了半個時辰便將那男的迷得七暈八素勢要與她分手。

至於王曦,該不會是秦臻看她對琅琊王死心塌地,而琅琊王卻心心唸唸著一個王芝畫,看不過眼,這才出了手,於是這一出手,琅琊王反倒看上了他,難怪,難怪琅琊王最後根本沒有娶王芝畫,人人都道是王曦的死讓他心灰意冷性情大變,如今看來,怕是他發現自己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