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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寡人靜一靜 歌疏 4085 字 1個月前

死。

「她在哪兒?」這聲音已經透出了極力壓製的情緒,或許壓得太過緊,竟透出一股狠戾,這狠戾也不知道是對她還是對詐死的琅琊王妃。

秦蘇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司馬熠可沒這麼仁慈,隻是命人將她架得高一點,不至於短時間內將她烤熟了。

「這件事,恐怕隻有秦臻才知道。」

「秦姑娘的意思是要將你烤在這裡等寡人把秦臻抓回來?寡人雖不食人肉,但還是很珍惜天下美味的,就怕把你的肉烤老了,秦臻嚼不動。」

秦蘇又抖了幾抖,「那個,我的意思是,秦臻既然放你進秦家堡,或許是真想讓你看點什麼東西。天語閣你們可有搜過,那是他的書房,平素連我都不能進的。」

秦蘇對此可介懷了,她跟秦臻也算是兩小無猜地長大,這個秦家堡竟然還有秦臻的秘密花園不讓她靠近的,她曾經幾次試圖爬牆,不是被捕鳥的網罩住吊在樹上過夜就是掉進陷坑裡被泥漿困住爬都爬不出來。

所以對天語閣的機密,她是真的好奇非常,此刻借別人之手破開,亦是不錯。

秦蘇本想體貼地提醒他們那邊的陷阱有多恐怖,但看到司馬熠突然起身,似有親自前去的意思,為了不辱沒琅琊王的英明神武,她體貼地選擇了閉嘴。

這轉瞬即逝的小念頭卻沒逃過司馬熠雪亮的眼睛,他瞇了瞇眼,「你有事瞞我?」

秦蘇在架子上哆嗦了一下,趕緊澄清,「秦臻小心眼兒,他既然料到你會去,怕是有好東西招待你。」

司馬熠冷笑一聲,叫手下將秦蘇架得稍微高一點,在他回來之前別烤熟就行。

司馬熠不虧是司馬熠。他帶了十人去天語閣,第一道關便隻剩下五人,另外五人全掉進了荊棘林,哀嚎聲不絕於耳。

第二道關隻剩下兩人,另三人被捕鳥網帶著石頭滾下斜坡,摔暈過去。

第三道關終於隻剩下他一人,那兩人落在流沙池裡,死死攀住牆壁,不讓自己掉下去。

待他孤身一人通過第八道關時,終於到了書房門口,司馬熠不得不開始佩服秦臻那小肚%e9%9b%9e腸的扭曲性格了,巴掌大的小院子,竟然遍佈機關,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麼順利進入秦家堡不是自己猜測到他的埋伏路線,而是秦臻故意要放他的水。

就在此時,「嘩啦」一聲,紅色泥漿從天而降,儘管司馬熠身手敏捷,還是被沾染了一大片,汙了俊臉。而他這一躲,無意間推開了天語閣的大門,再回神時,滿目皆是一人的畫像。

從繈褓到牙牙學語,從蹣跚學步,到上樹捉鳥,從懵懂無知的黃毛丫頭,到絕色傾城的大家閨秀,最後一幅,甚至是她站在雪地中,拈花一笑的模樣……

司馬熠愣愣地坐在地上,無法動彈。

被烤在火上的秦蘇等得皮都焦了也不見司馬熠回轉。

「軍爺,能把我翻個麵嗎?就算烤肉,也得講究個火候均勻不是?」

聽得秦蘇一說,幾位軍士麵麵相覷,盡皆看向軍司馬郗泓。

郗泓左手握刀,右手按劍,正眼神定定地看著烤人肉,大有磨刀霍霍等待人肉上桌的架勢。眾軍士知道,要說這個軍營誰對琅琊王最忠心,大概便是這位高平郗氏的郗泓。

這位爺的忠誠不是表現在對琅琊王的惟命是從上,而是對琅琊王的各種奇葩舉動都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和擁護上,要說助紂為虐,他絕對是第一人。

就比如方才將這位秦家姑姑架上火烤的事情。明明這位在外麵督守,聽得此消息,第一個衝過來捧場。而此刻,他看秦家姑姑的眼神,絕對是看一隻烤%e4%b9%b3豬的眼神……

後知後覺的眾軍士終於膽兒顫了一把,下意識地吞嚥了一口口水,不敢發一言。場麵一下靜默得令秦蘇莫名慌亂,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真會被人吃掉。

☆、第7章 人質

郗泓看了那火堆好半晌,看著火勢慢慢小下去,很順手地拿起一塊柴火要往火堆裡丟,眾人冷汗刷地滴落下來。兩個校尉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扶住了他的手臂,嬉笑道:「郗將軍,殿下還沒回來,要不,咱們去看看?」

秦蘇看著那塊木頭被丟到一旁,心肝終於落回原處,一滴冷汗徑直落進火堆裡,「呲」地響了一聲。

郗泓在火堆旁頓了數息,似有些不捨,最後還是離開了。畢竟在他心裡,殿下比烤%e4%b9%b3豬重要。他一走便有人安撫秦蘇道:「殿下很快就會回來。秦姑娘稍安勿躁。」

這口氣說得,好像她不是被人架在火上烤,而是坐在琅琊王府花廳裡喝茶。可此刻的秦蘇哪裡還敢有要求,司馬熠能變態至此,他的屬下怕也是正常不了多少。

也不知過來多久,一股寒氣霸道地從教場口肆虐開來,司馬熠「渾身浴血」走到她麵前,自然,他的身邊還跟著那位軍司馬郗泓。鑒於她的位置被架得略低,隻能看見司馬熠%e8%83%b8口以下部位,那紅色的汙漬太過觸目驚心。

司馬熠不說話,場麵顯得分外凝滯。

郗泓麵無表情一本正經建議道:「殿下,要不要加點柴火?」

這話明明說得很溫和,卻惹得所有聽見的人都一陣寒顫。

秦蘇嚇得一哆嗦,也不敢造次,直到她的髮髻終於不堪折辱散落下來,直撲下麵大火。

秦蘇一向引以為傲的過膝長髮「呲」地一聲被點燃,而其他人竟然隻是無動於衷地看著,她心裡窩的火終於無法遏製地爆發出來,「司馬熠,你個畜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司馬熠這才像回了神,蹲下`身子,看向秦蘇被燻黑的臉,十分淡定地看著那把秀髮燒至秦蘇麵頰,一伸手,大手一握,所有火勢戛然而止。

郗泓又好心提醒了一句,「火快熄了。」

司馬熠揮手讓他退下,這才滿臉冷瑟地看著秦蘇,悠悠啟口道:「你方才罵寡人什麼?」

說罷,就勢將綁著她的木架子往下一壓,火苗又近了幾分,直衝秦蘇麵門。

秦蘇一下便慫了。可當著秦家堡上下人慫的確有失她女主人的風範,所以她整了整被熏得有些破落的嗓子,說道:「北地之人一心想著晉國能收復失地,重整山河,如今好不容易盼到晉國王師北定,卻魚肉漢人百姓。琅琊王,此等作為,你叫北地漢人情何以堪?」

秦蘇在火上義憤填膺慷慨激昂,司馬熠卻隻淡淡地看著她,眼中連絲波瀾也無,待她說完,才不鹹不淡地說道:「寡人問你,這封信要如何看?」

秦蘇被噎了一下,敢情她說得那麼辛苦,這廝根本沒聽進去。吃了癟的秦蘇艱難地抬著腦袋,看了一眼司馬熠手中拿的空白信紙,沒猜錯的話,一定又是秦臻用了什麼詭計。一封註明讓琅琊王親啟的信裡卻是空白信紙,這的確足夠引起他的好奇心。

「這信我知道如何讓它顯形,但是,能先放我下來再說嗎?」

司馬熠看著她被火熏得幾乎看不出原樣的臉,難得爽快了一回。

片刻後,秦蘇手軟腳軟地攤在椅子上,渾身的力氣都耗盡了。司馬熠可沒有憐香惜玉之心,除了讓秦蘇洗乾淨手別把信紙弄賬之外,他甚至沒給她喝一口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秦蘇口乾%e8%88%8c燥被熏得幾乎掉皮的臉部含蓄地抽搐著,拿著信紙的手抖了幾抖,直抖得司馬熠擔心下一秒信紙就會被這廝扯個稀巴爛才大發慈悲道:「秦姑娘既然這麼累,那就明日再看。」

秦蘇瞇了瞇眼,誠懇道:「琅琊王大費周章攻打我秦家堡,就為了這封信,我怎敢怠慢?放心給我吧!你看那邊的趙大娘都翻白眼了,我若不快點弄出來,我怕她熬不過今晚。」

司馬熠冷幽幽地瞥了秦蘇一眼,將信箋折入懷中,命人將秦家堡上下給放了,隻留了幾個管事。

半個時辰後,秦蘇看著麵前飯菜,明明餓了一天,她竟難以下嚥。在喝了一口粥後,她終於忍不住對左手握刀右手握劍的郗泓道:「這位將軍,我跑不了,您能出去嗎?」

郗泓看著她那張沒被烤熟的臉,麵色不動,眼神卻透出幾分詭異來,彷彿這次沒吃到人肉,甚是遺憾。

「你有兩個時辰。」說罷很乾脆地轉身出去。這樣爽快倒是讓秦蘇一愣,看到人果然沒影了,緊繃的神經也隨之鬆懈下來。

喝完粥,驚嚇過度的秦蘇好不容易瞇上眼,還沒睡沉又被人從榻上提了起來,逕直拖到司馬熠麵前。

司馬熠再次看著秦蘇,此刻這張酷似王曦的臉正泛著黑氣,還有被熏烤過短時間內難以消退的紅腫,哪裡還能見如畫像般的動人姿態。他終於滿意地吐了口氣,將那張信紙重新擺放到秦蘇麵前。

秦蘇知道自己臉上可能受傷了,因為疼了她一晚,鑒於一直被人嚴加看守,性命攸關,自然沒空暇來理會自己這張臉,她自然也沒意識到自己此刻臉上有多恐怖。她隻是無意間瞥見司馬熠指尖不一樣的紅斑眼睛微不可查地亮了一瞬。

這紅斑非常淡,就跟手指被燙了一樣,而此刻司馬熠正吃著熱粥,的確很難發現異常。

秦蘇一邊佯裝看信紙,順道嗅了嗅這紙張的氣味,一邊看似不經意地燎過司馬熠的指尖,嘴角隱忍著一絲笑意,饒有興致地道:「琅琊王就這麼想知道這上麵寫的什麼?」

看這指尖的藥物侵蝕程度,這廝該不會一晚上都在摩挲這張紙吧?

司馬熠一看她那小樣兒,就忍不住警告道:「別在寡人麵前耍花樣!」

秦蘇把信紙給他,「若我親自動手,估計你也覺得不放心。其實這張紙的顯影很簡單,隻需要配上藥水浸泡一下便行了。我這就去配藥。」

一個時辰後,秦蘇將藥水端到司馬熠麵前,司馬熠看了看她,沒瞧出異常來,便屏退左右,包括秦蘇,一個人關在屋裡折騰。

再出來時,司馬熠戾氣沖天,一把拎起還有點小得意的秦蘇,吼道:「說!秦臻給我下了什麼毒?」

秦蘇瞥著他的手指,儼然比方才紅了一大截,再要掩飾也掩飾不了。

秦戰等人恰在此時被押解過來,聽候司馬熠發落,這剛繞過月門便看見自家姑姑被司馬熠拎住領子,雙腳離了地,嚇得趕緊跑過來求情。

秦蘇清楚記得秦臻跟她說過,司馬熠這個人,性格有些扭曲,吃軟不吃硬,她如果乘機威脅讓他撤軍作為她解毒的交換條件,估計這廝得殺幾個人給她看看,讓她徹底屈服在他的%e6%b7%ab威之下,所以此刻,她隻能選擇來軟的,無條件接受為司馬熠解毒,順道義憤填膺地咒罵秦臻幾句。

司馬熠英挺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