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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影,無奈的歎了口氣。

年倫是被一陣吵雜聲吵醒的,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的人早已沒了影,再一找,他們都跑到一個化妝間裡去了。

原來大家都在為晚上的表演在做準備,北川姐妹穿著一紅一綠的兩套時尚和服,是那種上半身是振袖,下半身是荷葉邊蓬蓬裙配黑襪的行頭,手臂%e8%a3%b8.露的部分,用類似墨汁的顏料,一個寫上了紀香,一個寫著籐美。

年倫再一看,狐子已經收拾好了,她穿的和北川姐妹不同,是一身碧藍色類似二尺袖的改良和服,有一邊袖子是沒有的,那邊%e8%a3%b8.露的手臂寫著小野。

房間裡還有幾個年倫不認識的人,服侍都是改良的和服,但是在%e8%a3%b8.露的部分都寫著自己的名字,一個寫著五十嵐,一個寫著山穀。狐子說她們也是樂隊的朋友,隻是他們不是作為傳統樂器出現的。年倫和他們一億打招呼,然後就去找朱心潔去了。

找了好久,當年倫看到那把琵琶的時候,知道裡麵的一定是朱心潔。

果不其然,當年倫推開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e8%a3%b8.露的背,然後整個背部寫著一個大大的「潔」。

可能是聽到身後的動靜,朱心潔回頭,年倫一愣。原來此時的朱心潔穿著的是一個改良的旗袍,背部的部分挖了一個大洞,%e8%a3%b8.露的部分他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極美的線條,就像她自己說的一樣,如果沒有人說她的年紀,可能真的不會想到,朱心潔已經快三十歲了。

朱心潔把頭髮盤了起來,問:「你醒了?」

年倫點點頭,問:「我還沒見過你真的上台呢!今晚還是彈琵琶?」

年倫看了一眼在旁邊的琵琶,朱心潔點點頭,順手拿了過來,說:「那我也隻會這個呀,我的嗓子又沒好完全,唱歌是肯定不行了。」

朱心潔在的地方,是一個休息室,原來她早就已經梳妝完畢在這裡等待召喚。

年倫看了看朱心潔,把中長的頭髮盤在了腦後,鬢邊插了一朵牡丹的假花,與別人不同的是,她穿的是一身紅金色的旗袍,一股濃濃的中國女人味兒的氣息傳到了年倫麵前,問:「這琵琶是你的?」

「嗯,當初我從中國帶來的,不過後來就留在了日本,那個叫小林的老闆一直幫我保存著,我回國之後他說要寄給我的,不過我一直說總有一天我會自己回去拿,他就一直放在酒吧裡,等著我。」

對於樂器的知識,年倫瞭解得不多,所謂隔行如隔山,他隻覺得好聽,他也隻懂得聽;然而自己做不到的,別人能任意穿梭的領域,都是大觸。

年倫問:「我記得我小的時候,在茶樓裡聽彈評,旁邊的就是一個像你這樣穿著旗袍的女孩子在彈琵琶,不過可能是我們江浙一帶的曲調都很婉轉,前幾次聽你這麼……激烈的彈法,還讓我耳目一新。」

年倫的腦子裡,似乎隻剩下那個彈琵琶的女孩子,一邊彈著似水流長的曲子,一邊再用吳儂軟語說著書的影像。

「這你就錯了。每一種樂器都有剛柔之分,就說琵琶呢,有十麵埋伏的剛強,也有普庵咒那樣的溫和,至於你說的彈評,也不儘是軟語吧。對了,嗯……就像畫一樣,抽像派和映像派的區別,也不知道這樣說對不對。」朱心潔解釋道,年倫笑了笑,他期待著朱心潔晚上的演出,他開始覺得,麵前的這個女孩子好像一口井,源源不斷噴勃出源源不斷的驚喜。

「對了,晚上呢,我給你弄了張票,vip區的,最好的位置,你要是餓了呢,那邊有麵包,我們估計要表演結束才會吃東西,如果沒有意外,可能會在9點結束,你可別餓暈了哦!」朱心潔指了指一邊的麵包,然後把手裡的票塞到了年倫手裡。

華燈初上,在淺草寺不遠的地方搭建了一個舞台,年倫早早的就來到了會場,現場根本沒有什麼票號,來的人都是遠近的遊客,遊客吃飽了來看看表演,年倫這才覺得被忽悠了,這還用得著什麼票啊!

年倫啃著手裡的麵包,人群漸漸的多了起來,大家手裡也都有票,不過因為現場沒有座位,所以大家都是站著的。

日本人對於公共秩序與環境的保護極其重視,年倫看著大家都很自覺的把自己帶來的垃圾又放回自己的包裡,一時間有些不習慣,可是忽然的,為這樣的自覺深深去敬佩。

那是一整個樂隊的出現,朱心潔排在舞台的後麵。

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安靜的藝妓舞者,打著傘緩緩走出來,天上似乎飄著雪一類的東西,燈光聚攏在她身上。

那個身著藝妓衣服的女子妖艷得讓人窒息,然後耳邊傳來了日本傳統唱法的一首歌。

年倫一是聽不懂,二是不太瞭解其中的文化內涵,他在台下看著覺得倒是很賞心悅目。

藝妓緩緩走到了舞台中間,貝斯和琵琶的聲音緩緩傳來,藝妓放下了傘,開始取下自己頭上的髮簪,隨著節奏越來越快,藝妓那灰白色的頭髮散落,隨即而來的,她把自己身上厚厚的和服也脫了。

原本以為包裹得很好的和服,隻用了一瞬,瞬間換裝,她裡麵穿著的是一件用和服色彩包裹著的禮服。

深v的禮服露出淺淺的%e4%b9%b3.溝,手臂上寫著自己的名字,猩紅的雙%e5%94%87開和著,然而此時的音樂,已然從靜謐變成了瘋狂。

人群開始有些騷動,歌著鼓動起大家的情緒;緊隨其後的,是快到讓人窒息的旋律。

琵琶聲,三味線,以及那兩個年倫不認識的妹子彈奏的箏的旋律,絲毫不輸西洋樂器。

人們漸漸看清了歌著身後的樂隊,狐子,北川姐妹,那兩個彈箏的妹子,還有吉田和一個年倫不認識的男人。

吉田和狐子一樣,吹的是一種叫尺八的樂器,在吵雜的歌曲中,似乎已經快要聽不見尺八的聲音,然而等那一首歌唱完,又恢復了靜謐的世界,悠揚的竹笛和尺八纏綿悠長。

那一刻,年倫似乎看到了他們背後出現了一根一根的竹子,而自己的手裡手裡好像多了一把刀,再一看,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日本.武士。

☆、第11章 夕落顏衰

第二首曲子,是一首溫柔得讓人感傷的曲子。

像一個婉轉流長的愛情故事,歌手那極富磁性的嗓音期期艾艾,西洋樂器此時已經弱了下去,傳統的鼓點和樂器撐起了整首曲子。

天上飄起了紅色閃光的紙片,歌手捧著話筒伸手接著那紙片。

年倫心中那顆剛剛發芽的種子似乎又動了一下,她看到好像躲在後麵彈琵琶的朱心潔,已經變成了一個穿著齊%e8%83%b8襦裙的唐朝女子,東渡日本後,和一個叫做秀一的武士的愛情故事。

那一瞬間,不知怎麼的,年倫似乎有一點不高興,明明這是他幻想出來的幻境,可是他卻無法自拔的讓自己無法不繼續。

當年倫還在吃味中不快,耳邊傳來了急速的琵琶曲,琵琶席捲這三味線的聲音撲麵而來,尺八的聲音在後麵緊緊跟上,忽然的,年倫似乎看到了一場殺戮在麵前展開。

那個叫秀一的武士辜負了東渡而來的女子,愛上了天皇的公主。

唐女麵容被毀,被天皇的殺手逼到懸崖邊上,她縱身跳下懸崖,被一條黑色的惡龍救了之後,終日與惡龍為伍,最後變成了惡魔。

她揚言要在在武士與公主成婚當晚,吞下他們那醜惡的愛情。

一時間,恐慌四溢,卻沒有人能阻止。

終於,在他們成婚的那天晚上。

唐女乘龍而來,帶著滿身的戾氣,耳邊儘是雨點般鼓點和琵琶,如那被扯碎的愛情的珠簾,一顆一顆掉落在地上。

歌手高揚的歌聲,似乎是一種警告,也好像是愛情被人辜負後,女子最淒婉的吶喊。

年倫那一刻,真想拔出手裡的刀,他多想阻止唐朝女子變成惡魔,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然而這首歌的□□便是,惡龍盤旋黑夜在上空。年倫彷彿置身在一個晚宴當中,然而那條載著唐女的惡龍,漂浮在年倫麵前,惡龍通身黑色,唐女站在她爪上,她被毀的麵容,還有那一雙猩紅的雙眼,惡狠狠的看著躲在年倫身後的秀一,和他的新娘。

唐朝女子一聲令下,惡龍隨狂風而來,從年倫頭頂劃過,追著正在奔跑的武士和公主。

不費吹灰之力,惡龍的龍爪裡就已經牢牢的將兩個人困在了其中。

唐朝女子瞪著血紅的雙眼,問武士為什麼要背叛她,為什麼要背叛他們的愛情?

武士答不上來,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看著她。

唐朝女子說要殺了公主才能消除心中怒火,如果武士能夠懺悔,她可以留他一條性命。

武士苦苦哀求,說「背叛你的是我,請不要遷怒公主,我願意代替她而死。」

唐朝女子那血紅的眼眶中流下一滴血淚,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麵前發生的一切。

年倫看著朱心潔化身的那個女子向後退了幾步,一擺手,惡龍放開雙爪,兩個人從空中跌落,因為重力所侵害,年倫看到公主口吐鮮血,武士連忙過去扶起公主。

然而此時,唐女看著那惡龍不說話。

年倫耳邊的歌曲忽然變成了一首鋼琴曲。他最後看到那故事的結尾是,唐女變成了漫天飛舞的紅蝶,然而那些紅蝶在飛舞不久,都變成了破敗的花朵紛紛掉落。

年倫手中已經出了厚厚的汗水,他再一看,自己又回到了會場中。

再看台上的樂器都已經停止了演奏,是剩下看不到鋼琴師的鋼琴聲,和好似哭腔的歌。

年倫看著不遠處正在發呆的朱心潔。她抱著琵琶看著地麵。

燈光聚攏在歌手身上,那首年倫依稀記得曾經在神奈川車站聽到過的鋼琴曲足足繼續了兩分多。

如果說語言可以區分國界,那藝術是沒有國界的。

年倫雖然是畫家,可是他卻深深的感受到了朱心潔的哀傷,一種被辜負之後化身成魔的哀傷。

女歌手最後的一句歌詞唱完,鋼琴曲止,現場掌聲雷動,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拍手。

隻有年倫在人群的吶喊聲中靜靜的看著朱心潔,她依舊很安靜的等待著下一首曲子的繼續,然而看她眼眶閃動,麵頰反光,年倫以為,她哭了。

演出很成功,演出商說大家意猶未盡想大家加一首曲子,在後台的大家聽到都覺得很興奮。然而這是朱心潔卻說自己胃疼要先離開。

狐子和吉田看著朱心潔捂著上腹麵容難受,狐子提出要和朱心潔去看醫生,朱心潔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