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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入殮師 方棗 4064 字 1個月前

是弊。」

有感於他的用心良苦,天黑歎息一聲:「你什麼時候查到的?」想了想,「石塔湖車禍那次?」

「不是。」他道,「更早之前。」

天黑好奇:「那是什麼時候?」

「她剛搬進你家的第一個星期。」

「為什麼?」天黑不解,「是什麼讓你想到——要去調查她?」

方金烏怔了怔,隻吐出兩個字:「直覺。」然後,將手肘搭在沙發扶手上,身體略前傾,「想好了嗎?跟我說一說你們之間發生的事?」

天黑仍有顧慮:「我曾答應她,要替她保守這個秘密。」

方金烏卻一針見血,直指要害:「可你並沒有答應她——讓她來害你!」

天黑終於妥協。

從殯儀館成珂的遺體不翼而飛,再到死而復生主動找上門來……她向方金烏一一道來。

直到聽完,方金烏沉默著起身,去書桌的抽屜裡取出兩份文件來,分別擺放到天黑麵前的茶幾上。

天黑打開離手邊最近的那一份——是與成珂相關的資料信息。

成珂五歲時,父親因為酒後殺人鋃鐺入獄,一直服刑至今。

在那不久,她的母親就拋下她,跟外省一個販賣私貨的男人跑了,從此音信全無。

她被爺爺奶奶帶大。六年前,她的爺爺奶奶也相繼去世。

而她因為厭學,隻讀到初中就沒有再繼續念下去,從此與社會閒散人員混在一起,墮過胎,進過勞教所……

後來因為長的漂亮,偶然被選中做平麵模特……

方金烏徐徐道:「成珂的母親的確出具過喪葬委託書。至於成珂還活著這件事,她直到現在仍不知情。之所以要委託他人料理成珂後事,是因為她對現任丈夫隱瞞了曾經的婚史,所以並不方便親自出麵。而之前,你們一直聯繫不上她,是因為遺失了手機。另外,從一年前,她就背著丈夫偷偷和成珂取得聯繫。私下,也算是母女相認。」

天黑從資料中抬眼:「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其實,最初發現屍體不見後,館裡也曾考慮過是否要報警?後來因為怕擔責,加之一直聯繫不上喪屬,所以便不了了之。

而且,成珂的母親杳無音信多年。

方金烏淡淡道:「andy回來了。」

天黑略吃驚。很快她就明白過來:「你見過他了?」隻有見過andy,才能這麼快就得知成珂母親的下落,「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成珂發生車禍的第二天。」

發生車禍的第二天——恰好是成珂的生日。天黑清楚的記得,生日當晚,成珂並沒有回公寓,她短信天黑,要留下陪江石。直到三天後的清晨,她才返回公寓。

當時,天黑正在家中打掃衛生,將之前在廚房撿到的十字項鏈拿給成珂,成珂借此契機與天黑聊起車禍的事情。

聊到最後,成珂告訴天黑,andy旅遊快要回來了……

如今,結合方金烏所言——那時,andy明明就已經回來,而非快要回來。

事到如今,一切再明顯不過——成珂一直都在撒謊!

可是,她為什麼要撒謊?

「據診斷記錄,成珂是由於節食過量,同時又進行高體能消耗運動,才導致猝死。被室友andy發現後緊急送醫,可惜最終沒能挽回。生前,成珂曾哄騙母親,自稱與andy是戀人關係。所以,在她死後,andy聯繫上成珂的母親,對方很快就傳真了一份委託他代為辦理喪葬的書麵證明。後來在殯儀館,因為臨時接到去歐洲的邀約電話,他在匆匆辦理了骨灰寄存後,還沒有等到火化,就提前離開了。」方金烏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解說了一遍。

天黑聽完不免有些失望:本想通過這位男閨蜜解開成珂身上隱藏的謎團,現在看來,不過是些沒有價值的信息罷了。

暫時拋開成珂的事,天黑打開第二份資料——是有關死者的。

忽聽方金烏在一旁道:「有件事說來也巧。還記得12月16號那晚的車禍嗎?」

天黑「恩」了聲。

當然記得!那天的晚間新聞有播,她記得好像一共發生了兩起。就是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起?

「石塔湖那場車禍,王發君駕駛的豐田與一輛大眾商務追尾相撞,大眾商務的司機頭部受傷被送往醫院急救。」方金烏頓了頓,「這位受傷的司機正是死者的丈夫。」

竟有這麼巧?天黑心念一動:「或許,我們該去見一見這位司機先生。」

「不急。」方金烏看著她,「在那之前,我個人另有一件私事,想請你幫忙。」

☆、第43章 魔鏡〔15〕

陽光正好。

書房的地板彷彿鍍了一層金。

寬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一對年輕男女靜坐於書桌的兩端。

桌上放有清茶,散發悠悠馨香。

難得有這樣溫暖又舒緩的午後時光,天黑不用麵對冰冷的屍體,而方金烏也不用埋首砥礪的工作。

雖然此刻,忙碌仍未停止——她手中翻閱著有關月亮酒吧兇殺案件的資料,希望借此尋找到蛛絲馬跡,而他也正在電腦上處理著與公司往來的客戶郵件。

但彼此間,卻有一種奇異的默契存在。

勿需言說,隻要在想起對方的時候,稍稍抬頭看一眼,知道他或她在就好。

方金烏伸手撈過青瓷茶杯,杯底浮雕有一尾金魚,活靈活現遊曳於茶水間。

他啜一口,清香入脾。

與此同時,天黑也伸手去抓茶杯,不料卻撲了空。

她抬眼望去,屬於自己的那杯茶正被方金烏握在手中。

她「誒」了聲,到底還是遲了一步,他已經將杯子放到%e5%94%87邊。

想到自己的嘴%e5%94%87剛才也碰過那個杯子,天黑臉紅起來。

方金烏注意到她的異樣,看了看手中已經空掉的杯子,似乎這才後知後覺道:「sorry……」目光掃過手邊的另一隻杯子,他往前推了推,示意天黑,「你喝我的,也一樣。」

也一樣,也一樣……天黑的腦中一時隻剩下這三個字在迴盪。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

很快,這段平靜就被一陣鈴音打破。

方金烏接起書房的電話,眉頭幾不可見的皺起。

直到丟下電話,他轉身,麵對天黑:「恐怕,我們得出去一趟。」

「怎麼了?」

「有成珂的消息了。」

據追蹤反饋,在大明路的仁醫藥店發現成珂的信用卡消費記錄。

他們驅車前往大明路。

在仁醫藥店,經過與店主協商後,他們查看了店內的視頻監控。

畫麵顯示為側影,人物麵部由於被口罩和帽簷遮蔽而無法辨識,但從身形輪廓來看,與成珂無異。

加之消費憑條上有她本人簽名,通過字跡辨認,的確來自成珂。

將清單上的藥品掃視一遍後,方金烏問店主:「這些藥都用於哪方麵?」

店主接過單子,邊看邊解釋:「這裡麵,有一些是抗組胺藥物,還有一些是抗真菌以及皮質類固醇激素的藥物,主要用於抗過敏或由局部細菌感染引起的皮膚炎症,有口服也有外用。」

接收到方金烏投來的詢問目光,天黑搖了搖頭。

她也同樣充滿困惑,不明白成珂為什麼會買這些藥?又或者,買給誰用?是自用,還是他用?

這時,店主忽然在旁邊冒了句:「結合她所買的藥,我猜測,她麵部可能患有過敏、濕疹或皮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為什麼這樣說?」方金烏問。

店主回憶道:「因為我發現,在向藥師谘詢的時候,她隔著厚厚的口罩一直不停的去臉上抓癢。藥師讓她摘掉口罩,她死活都不願意,好像很忌諱的樣子,買完藥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聽完店主的描述,非但沒能解開線索,反而讓方金烏與天黑有一種墜入迷霧之感。

「你還記得她出門後是往哪個方向走的嗎?」天黑問。

「當然記得。」店主沒有絲毫遊移,「她出了門往東,應該是要回錦繡家園。」

「回?」方金烏抓住字眼,「你怎麼知道她回錦繡家園?」

店主解釋:「她付完錢,將社區門禁卡落在收銀台上,是我追出去還給她的。因為我家剛好也住錦繡,所以那張卡我太熟悉了,上麵印有錦繡家園四個字。」

錦繡家園……好熟悉的名字,在哪裡見過呢?腦中倏地閃過一條信息,天黑抬頭,剛好與方金烏的視線碰撞到一起。

兩人竟不謀而合的想到——死者生前就住在錦繡家園。

***

天黑和方金烏回到碧海潮生。

書房裡,天黑拾起成珂的資料重新翻閱起來。

她有預感,成珂與死者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特殊的關聯。

同時,她的腦中不由回想起從前與成珂相處的點滴畫麵。

成珂說,她們第一次見麵是在殯儀館的化妝間。

那時天黑正在給一位慘遭車禍的中年婦女縫補屍身——現場的確不止一隻飄,天黑清楚記得,除了這位婦女外,另有一個身材嬌小的年輕女孩的鬼魂。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個長相平庸的女孩絕對不是成珂。

成珂說,她隻記得自己的名字,除此外,什麼都不記得。

可等到鬆葉蟹聚餐那次,她又說,父親是司機,母親是會計,她出自一個虔誠的基督徒家庭,每日餐前與睡前必做禱告,從無遺漏。

她甚至記得因偶然一次叛逆沒有遵照慣例去做祈禱,而被母親體罰的事,甚至連被竹篾抽打小%e8%85%bf,第二天腫得走不了路這樣的細節都清楚記得。

她的記憶真的僅僅隻是恢復了一點嗎?

成珂說,她是基督徒。

她將那條十字項鏈珍之重之。可轉眼,這條項鏈卻被遺落在廚房角落的縫隙裡。

並且,從那次後,她的脖子上隻戴了江石送的蒂夫尼的鑲鑽項鏈。

那條十字項鏈自此無蹤。

12月16日石塔湖車禍,她離奇失蹤。

在消失的數小時內,她究竟去了哪裡?果真如她所說,什麼也不知道?

12月17日她的男閨蜜安迪明明已經返回,可是她卻說,安迪還沒有回來。

之後夜半,在無人的十字路口燒紙錢。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成珂?

月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