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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洞裡冒出來了。

別說嫂子下了命令,讓咱們哥倆不許跟那些人來往,就算是嫂子不說,他都不帶跟他們聯繫的。看著他們過得好了,就想蹭上來。

當他是他哥那個實心的秤砣嗎?

李漱想到當他考上秀才後,他的那些在他看來都是『外八路』的親戚都像狗兒看到了骨頭一樣,撒丫子蹦出來時,心中是多麼地替他們害臊了。

尤其是聽說他不但成了秀才,還有房子有地時,那副嘴臉了。就像是他嫂子討厭表哥表妹的那樣,他一下子不知從哪冒出來了不少的表姐,表妹。

一個個含羞帶怯的樣子,哼,當自己是賣肉的不成?

他李漱就算是打一輩子的光棍,也不帶娶這樣的女人回來的。

更何況他嫂子說了,近親成親,那是骨血回流。很容易生出不健康的孩子的。雖然他嫂子也說了,若是有主角定律在,那倒是一切好說。

可問題是,啥是主角,啥又是主角定律呢。他嫂子也不把話說明白了。

晚飯時,唐朝剛吃了一口,便問對麵的李漱,「阿漱,你哥現在應該往回來了吧?」今天在張氏那裡聽到太子逃到平安州,在那裡起義的事情後,唐朝就有些擔驚受怕。

李漱嚥下嘴裡的吃食,想了想說道,「這會差不多快到通州了吧。」現在李漱想的便是幸好太子反的晚了些,不然他哥就卡在平安州的地界了。

「閨女,我聽說大太太的娘家出事了?說是人都死絕了?你今天進府了?啥消息呀?」

唐婆子在一旁餵了李凝一口萊後,這才想起今天聽到的八卦。

唐朝看唐婆子總是不自覺的慣李凝的樣子,有些頭疼。「媽,她都多大了,你還這麼慣著她。」頓了頓,又接著說起今天的事來。「聽說是這樣的。不過媽,二太太這麼一去,你在二房是不是也不好過了呀。我聽說那個趙姑娘一天天地竟是事。」

死勁的作吧,等到下個太太進門後,看她還怎麼囂張。

「唉,我還沒啥,倒是你周姨。今天一天就被那小蹄子找了兩次茬子。不過都讓你周姨給擋了回來。大姑娘還在那裡立著呢,咱們先太太還有兩個哥兒呢。再怎麼說,咱們這些先太太的陪房,也比一個妾身不明的姑娘強。哼,作的緊,死的快。唉,你媽就是不甘心給她做針線。她算是個什麼東西。」

「那要是將來娶了新太太,是不是就有些麻煩了?」人家新太太再怎麼樣,估計也不會重用先太太的陪嫁下人的吧。

「我們麻煩,那位趙姑娘不是更麻煩。先二太太好性,能容的下她,這還沒影的新太太,就不知道能不能容的下她了。」唐婆子說到這裡,就又想到前兩天大太太著人來問的事情,便又問唐朝,「今天大太太叫你去,是不是問小哥兒奶娘的事?」

「也有這麼個意思。不過我並不太想幹。但是有覺得有些對不住二太太。」

唐婆子聽了唐朝的話,想了想,也覺得閨女不乾是對的。「下次大太太讓人來問時,你就裝病推脫了。這一回兒,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理由來。小哥兒這年紀,那新太太指不定也就這一兩年便進府了,那新太太要是心裡有個算計的,早晚得把你打發出去。若是沒個成算的,你這奶娘的活,也不好幹。」

主子再好,也不能讓自己的命根子去受那夾板氣。

唐朝和唐婆子都想到了這一茬。雖然不知道新太太啥樣,但這新太太是一定會嫁進來的。畢竟賈政的年紀在那裡罷著呢。

再一個,就算是為了讓元春不是喪母長女,也會娶個太太回來。

唐朝對於成為賈寶玉的奶娘這一職業是非常不敢興趣的。尤其是她還夫家姓李的時候。那賈寶玉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寧願好吃的好喝的給身邊的丫頭,都不帶想著給奶過他一場的奶娘的。這種熊孩子,唐朝才不樂意奶的。

再說了,她兒子才過了百天,還不到四個月。自己去奶了別人的孩子,那自己家的孩子吃什麼?再請個奶娘嗎?

奶娘的孩子請奶娘?

說出去都要讓人笑話了。

「對了,阿漱,我讓你盯著那個賣奶羊的那人家,現在怎麼樣了。那羊產奶了嗎?」若不提這茬,唐朝倒是忘記了這一事。

她雖然在自己家的莊子上,養了兩隻奶牛。但因為距離遠,所以便隻是讓人將奶牛產的奶弄成奶豆腐一類的奶製品。平時想吃的時候,便拿水放鍋裡蒸上一塊,由硬變軟,口感也是硬中帶軟,很有些嚼頭。

唐朝一般都會當成零食,給家裡的孩子和唐婆子吃。在她來的那個年代,都說牛奶多好多好,又能長個,又能補鈣的。雖然現在因為條件的原因喝不上鮮牛奶,但奶製品卻是萬不能少了的。

最近唐朝卻想著,家裡的院子小,想要在院子裡養頭牛,喝些鮮奶是不容易了。但是小小的院子,倒是可以養隻奶羊。

「前兒,我便去看了一眼。說是也就這兩天了。等到下奶了,便會給咱們送來,價錢也是當初談好的。」

唐朝點頭,笑著決定道,「等到奶羊送來,以後咱們家的人都可以喝到新鮮的奶了。」

唐婆子倒是沒啥反應,那麼膻的東西,她可沒啥興趣。不過她也沒有掃自家閨女的興致。反正一隻羊也沒有多少錢,她閨女愛怎麼折騰便怎麼折騰吧。

就算以後不想喝羊奶了,不是還可以吃羊肉嗎?到冬天多放些薑,熬上一碗熱熱的羊肉湯,那可是極暖胃的。

唐朝正興高采烈的想著全家喝羊奶會不會不太夠時,壓根就沒有想到自家老娘已經算計著什麼時候殺羊吃肉,刮骨喝湯了。

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吃著晚飯,雖然二太太的去逝,多多少少都會對這個家有些影響,但這種影響卻沒有二太太的親人來的大。

這一日,在靈前守了一日靈的元春和賈珠終於等到了出府的大伯父和兩個堂弟。

爺三兒個,都是不著調的,出東城門出去了。竟然是從西城門回來的。家裡下人僕役出去找了三波,竟是生生錯過了。

爺幾個身上都有一些血腥氣,可見是打著了些東西。一行人騎著馬剛走到府門口,便看到府門處,掛了白,連門口的石獅子都多了一條白圍脖。知道是府中出了事,連忙奔了進去。

「見過老爺和二爺,三爺。二太太沒了。府裡找了您三位小一天了。快進府吧。還有,還有,」賴大看了賈赦和賈璉賈琮一眼,小聲地說道,「大太太的娘家張家,也出事了。滿門抄斬,張家門口的血都快要流成河了。那叫一個慘呀。」

賈赦一邊走,一邊向隨從丟馬鞭,聽到二太太沒了的時候,神色也非常自然,之前他就聽張氏說過,二太太早早晚晚的事情。

但聽到張家也跟著出事了,當時便剎住了腳,猛的轉身看向與他有兩步距離的賴大。

「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張家怎麼了,出事了?」

賴大一見賈赦這樣,連忙又挑重點將張家的事情說了一遍。賈赦這回看了看兩個兒子,看到兩個兒子也是一副蒙圈的樣子,便知道這是真的了。

立即向正院榮禧堂走去,出了這樣的事情,他還是非常擔心自家媳婦的。

還有就是太子怎麼就謀了反呢。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府中一點消息都沒有。

還是逼宮造反?這也太無聲無息了吧。

賈赦帶著兩兒子回到了房間,正好看見坐在燈下哀哀垂淚的張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早上出門的時候,他媳婦還一臉笑意瑩瑩的,說是看見有那野味,記得多打回一些,孝敬老太太。可這時,不過一天的功夫,媳婦竟然會憔悴至此。賈赦那粗的堪比下道的神精和心神,首次知道了什麼是心疼。

看到媳婦這樣,他心疼了。這種心疼,比打破一千件古董還要難受一千倍。

「媳婦,你別難過。我明天就請旨去平安州收拾太子去。」拿著又是灰,又是汗的袖子給張氏擦臉,沒有想到一下子下去,張氏的臉就有些紅腫。

張氏疼得恨不得呲牙,但多年的教養,讓她無法做出這種事情來。於是隻是將頭轉向一旁。喊了下人進來,給爺三兒個洗漱更衣。

「別說傻話,平安州的事情,咱們家是一點邊都不能沾的。你和孩子在外麵跑了一天了,快洗洗吧。一會兒見了老太太,再去靈堂轉一轉吧。」

「為啥不能沾?他害慘了咱,還不讓去揍他一頓。」難得太平盛世,好不容易來的一場戰事。不但如此,還是害了自已嶽家的罪魁禍首。

這年代,講究天地君親師。雖然命令是皇帝下的,但賈赦再魯莽也知道不能跟著皇帝對著乾的,但是挑起這件事情的太子,確是最好的出氣筒。

「…天家父子之間的事情,誰參與進來,事後都是要倒黴的。」尤其是你還有一位姓張的媳婦。

「好了,快別磨了。你們兩個也是,一會給你二嬸子磕頭去。」

張氏這會實在是沒有耐心應對賈赦,隻得將話題岔開,讓三人出去了。

兒活一百歲,娘憂九十九。太子縱使是有千般的錯,但做為父親,過了氣勁,仍是會原諒他的。對於自家的孩子變壞了,那都是別人沒有教好,別人起了壞心思給帶壞了。這種想法,有三個孩子的張氏,是深有體會的。

當今皇帝為什麼這樣對張家,還不是怨恨自己父親身為太子太傅,卻沒有起到為人師表的作用呢。這種遷怒是非常不可理喻的。雖沾上都有被波及的可能。

所以,就算是在憤怒,張氏也不願意賈赦一腳踏進這個漩渦裡。隻是有些事情,卻在一步一步的發生了。

比如說元春,張氏從來沒有想過要送元春進宮去。因為那樣是利益最小化的辦法。但現在,她卻是真心的想要讓元春進宮了。

不但她要讓元春進宮,她還會幫著元春穩穩的立在後宮中,就算是不能為後,但她也會讓元春成為太後。

她要讓這皇家的血脈裡浸入張家的血液。她張家的血不是白流的。

她記得她還有一個五服左右的堂姐妹,早年進了宮。被封為嬪,雖然不得寵,但卻生下了一位皇子。也許她可以通過張家的人脈做些什麼。

張氏的這想法,不是一蹴而就的,那是需要長年累月慢慢算計的。而史氏此時在見到大兒子請安時,心裡對於張家的事情,也有一些後怕。

「你媳婦娘家出了事,最近若是侍候不好你,你可不許朝她發脾氣。若是讓我知道,你欺負她,看我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