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頁(1 / 1)

文英睡過去?給她下安眠藥?」

無名搖了搖頭:「肉身睡過去沒有什麼用,得讓她的魂魄也睡過去。」

他想到這裡。忽然拍了一下腦門。我以為他有辦法了,連忙激動地等著。誰知道他從身上掏出那本書來了,然後一頁一頁的翻,我隻能在旁邊無奈的看著他。

過了一會,無名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來:「原來是這樣。」

我問:「怎麼樣?」

無名笑了笑:「別著急,我去找那位大叔要點東西。」

他走到宿管的兒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叫醒了。然後對他說:「老太太的生辰八字,你給我寫一下。」

宿管的兒子答應了一聲,就給我們寫八字,然後滿懷期待地問:「有辦法了?」

無名點了點頭:「萬事開頭難,現在總算走出去第一步了。」

無名從懷裡麵拿出來一張黃紙,然後裁成了一張長條,隨後在上麵畫了幾個符文。寫上了八字。

我奇怪的看著他:「這是道符?」

無名把黃紙拿起來,吹了吹上麵的字跡,以便於它能盡快邊乾,然後點頭說:「是啊,這是道符。」

我笑著說:「你什麼時候也會畫符了?」

無名把黃紙燒了:「我也得進步啊,一點點的學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紙灰抖進了一個水杯裡麵。然後晃了晃那隻杯子,裡麵的水就和紙灰混在一塊了。

他在屋子裡麵張望了一會,對文英的媽媽說:「你能不能讓你女兒把這杯水喝了?」

文英的媽媽點了點頭,然後又奇怪的問:「為什麼讓她喝這個?」

無名說:「她喝了這個水,魂魄就會一點點的吞食身上那隻鬼了。」

無名的話一出口。不僅文英的媽媽愣住了,連男人都嚇了一跳:「為什麼這麼幹?」

無名擺了擺手:「別緊張,那隻是一道殘魂罷了,不會影響大局。我讓文英吞了這道殘魂,一來,她的病就可以康復了。二來。在剛剛吞掉的兩個時辰之內,她會擁有殘魂的記憶。如果我們引導得當的話,在這兩個時辰之內,她會以為自己是老宿管。」

我恍然大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老宿管的魂魄太弱,不足以和我們對話。所以我們借助文英的魂魄來說話,是不是?」

無名點了點頭:「就是這樣。」

文英的媽媽端起那杯水,小心翼翼的向房間裡麵走了。而我們幾個人躲在簾子後麵,向裡麵張望。

我聽到文英的媽媽柔聲說:「孩子,你把這杯水喝下去吧。」

她不敢距離文英太近,而是離得遠遠的,把杯子放在桌上,隨後就退出來了。土找叨扛。

我們誰也不敢說話,隻是靜靜的等著。過了十幾分鐘,文英像是渴了,把那杯水斷了起來,然後喝了下去。

我小聲的問無名:「咱們什麼時候可以進去?」

無名指了指牆上的影子:「等影子消失的時候,我們就可以進去了。」

我不錯眼珠的盯著那影子,發現肩膀上的那隻鬼正在慢慢地變淡。這種變化起初的時候很輕微,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居然越來越快,時間不長,它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無名衝我招了招手:「咱們兩個進去吧,不然的話,兩個時辰一到,那些記憶就再也找不到了。」

男人在旁邊問:「我能進去嗎?」

無名搖了搖頭:「你不懂得收斂自己的氣息,進去了之後,陽氣會衝撞到她。如意的身上有玉,所以沒有這個顧慮。」

我小聲的說:「有玉也不管用。昨天晚上照樣把宿管的魂魄衝散了。」

無名笑了笑:「那是因為宿管的魂魄太弱。如果沒有玉的話,她根本沒有辦法和你說話。」

我嗯了一聲,就跟著無名緩步走到了那間屋子裡麵。

第三百六十六章 鬼妓

我們兩個的動作都不敢太大,生怕驚擾了那脆弱的魂魄。

我們兩個距離文英遠遠地坐了下來,然後是一段漫長的沉默。

我捅了捅無名,小聲說:「應該怎麼辦?」

無名低聲說:「別著急,她會主動和我們說話的。」

這屋子密不透風,除了桌上的油燈之外。沒有其餘的光源,所以黑乎乎的,也陰森森的,有點像是蔡婆婆的家。

我看到文英晃了晃身子,然後聲音有些嘶啞的問:「我是誰?」

無名低聲說:「引導她,讓她以為自己是宿管。」

我點了點頭,然後輕聲咳嗽了一聲:「你是宿管阿姨啊,我是如意,你還記得我嗎?」土找介扛。

文英皺著眉頭說:「我是宿管?」

我連忙說:「對啊,女生宿舍的宿管,你還記得嗎?」

她點了點頭:「不錯,我是宿管,我想起來了。哎呀,你是如意?」

我心想:「看樣子,文英果然把自己當成宿管了。」

我嗯了一聲:「是。我是趙如意。你現在怎麼樣?」

宿管很著急地說:「有一個仇家要來殺我,你快幫我藏起來。」

我愣了一下,然後低聲說:「你別擔心,這裡很安全,你的仇家找不到的。」

宿管沉默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我想起來了,已經過年了。我把自己吊在房樑上了。」

我輕聲說:「對啊,已經過年了。」

宿管像是剛剛理清楚思路一樣,她長舒了一口氣:「你終於還是找來了。我很擔心你找不到我。」

我奇怪的問:「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把自己吊死在房樑上?」

宿管苦笑了一聲:「這就是命,我命中注定。會在這一天死掉。來殺我的人,不僅會弄壞我的肉身,還會抓走我的魂魄。」

我聽得糊裡糊塗:「你能不能給我詳細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

宿管點了點頭:「我是大年初一的生日。這個日子很特殊,親戚們都覺得我不吉利。後來我發現,我的生日恐怕真的不吉利。因為每到生日的時候,我都會做一個噩夢。」

我奇怪的問:「是什麼樣的噩夢?」

宿管仰著頭想了一會:「我夢到,我的魂魄被人帶走了,帶到了一片墳地裡麵。那裡有很多的鬼,他們正在喝酒,而我要給他們表演歌舞,陪著他們喝酒解悶,甚至睡覺的時候還要陪著他們。這種夢真實的很,每一次都把我嚇得打哆嗦。」

宿管看了看我:「你覺得這個夢荒唐嗎?」

我心想:「昨天晚上。我親眼看到你做歌姬了,現在再聽你的夢,怎麼會覺得荒唐呢?」

宿管見我不說話,就苦笑了一聲:「最開始做這個夢的時候,我覺得很荒唐,以為是普通的噩夢罷了。但是幾年過去了,每到生日的時候都會做這個夢。我漸漸的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了。」

「於是我開始找算命的,看相的,廟裡的老師父。花了很多錢,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直到後來,我遇到了一個高人,他幫我看了一下三生。」

她瞪著眼看我:「你知道什麼叫看三生嗎?」

我搖了搖頭。

宿管說:「看三生的意思是。看前生,看今生,看來生。這位高人說,我夢到的,其實都是前生的事。並不是有鬼纏上我了,讓我不用在意。然後他教了我一套本領,讓我自己回去鑽研。」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宿管苦笑了一聲:「這本領捉鬼降妖,肯定是不夠,但是可以讓我對自己瞭解越來越透徹。然後在夢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前幾世。」

她苦笑著說:「我也不記得那是哪一世了。我是一個富人家的小姐,偷偷地跟人私定終身,從家裡麵逃出來了。本以為離開家之後日子會很美好,誰知道很快就花光了錢,每天都是粗茶淡飯。我錦衣玉食慣了,對這樣的生活很不滿意,而我那負心人居然起了歹心,乾脆把我賣給了青樓。」

我聽到這裡,不由得咧了咧嘴。

宿管卻自顧的說:「在那青樓裡麵,每個人都要標榜賣藝不賣身。隻有這樣,才能賣出高價錢來。我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直到有一天,來了一個女人。這女人問我,願不願意脫離苦海。我當然就答應了。」

「然後那女人寫了一紙文書,讓我畫了押,就花錢把我贖出去了。我心裡想,她是一個女人,能把我怎麼樣?也許她也有相同的經歷,所以同病相憐,想要幫我一把。結果我跟著她走到宅子裡麵之後,這個女人就把我殺了。」

宿管就這樣輕描淡寫的說出來一句「把我殺了」。

而我則驚訝的叫了一聲。

宿管苦笑著說:「你也有點不敢相信是不是?我當時也很不理解。直到臨死的時候,這個女人揭開了麵紗,我發現她不是女人,而是女鬼。鬼要殺人,那根本不用找什麼理由。」

「我臨死的時候想,死了就死了吧,反正這輩子活的也不好,希望下輩子能投個好胎。結果我變成鬼之後,發現那女鬼手裡麵拿著一紙文書,上麵寫著,我的魂魄已經被她買下來了。死了之後要做鬼妓,生生世世,都不能解脫。」

我驚訝的看著宿管:「你夢到的,就是做鬼妓的情景?」

宿管點了點頭:「做了鬼妓,就要像活著的時候伺候鬼客人。伺候幾十年,那個女鬼就會放我去投胎。等我做了活人,陽壽將盡的時候,就來把我殺掉,然後讓我繼續做鬼妓。就這樣,永遠沒有盡頭。」

她苦笑了一聲:「前幾世的時候,我喝了孟婆湯,渾渾噩噩的活在世上,忘掉了鬼妓的事,不知道死了會這樣,所以任由她擺佈。隻不過這一世,好巧不巧,生在了大年初一,因為這個特殊的日子時辰,讓我能夠通過夢看到前世的事情。所以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想辦法,擺脫這種命運。」

她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我:「我藏了很多年,躲了很多年。但是我知道,她能夠輕易地找到我。所以我想要活命,唯一的辦法是找一個高人,能夠殺了她,把我救下來。」

第三百六十七章 承諾

屋子裡麵黑乎乎的,老宿管的聲音陰沉沉的。我聽了一會,感覺心裡麵有點忐忑,我想要盡快結束這場談話。

於是我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後來你想到救命的辦法了嗎?」

老宿管歎了口氣:「哪有那麼容易啊。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那種厲害的人。後來我在學校裡麵當了宿管,根本就是在等死了。直到後來。我遇到了你。」

我驚訝的看著老宿管:「我?」

老宿管點了點頭:「那個穿白衣服的男人,不是活人吧?」

我愣了一下,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你既然受過高人的指點,能夠看出他是鬼來。」

老宿管歎了口氣:「我之所以弄成這樣,歸根結底,是因為當年不聽父母的話,跟著情人偷偷溜出來。所以我一直提醒你們,不要出去鬼混。不過,你們好像誰也沒有聽我的。」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而老宿管接著說:「那一天,我發現那個白衣服的不是人,而是鬼,我就提高警惕了。我擔心你被他給害了。哎,人到了我這個時候,總是悲天憫人的,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轍。像我一樣倒黴。」

我有些感動地說:「沒想到你這麼善良。」

老宿管笑了笑,接著說:「我雖然能看出來他是鬼,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鬥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