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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玉。

我把玉繫好了,掛在脖子裡麵,心想:「這個東西可不能亂丟。」

這時候,我遠遠的聽到白狐的笑聲:「捨不得了?」

我抬頭,看到他的身子飄在空中,正在對著我笑。他像是天上的風箏一樣,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然後消失不見了。

我坐在祖墳中等了一會,太陽出來之後,無名幾個人都緩過來了。他們吐掉嘴裡的草葉,紛紛說:「好厲害的酒。」

方齡虛弱地說:「不行了,我堅持不住了,我要睡一覺。」

而無名在回去的路上笑著說:「原來墳頭上的草葉,可以解鬼宴上的美酒。早知道這個好處,昨晚我就敞開了吃喝,天亮之後含上草葉不就行了?」

我無奈的說:「你還真是隨遇而安。」

男人小聲的說:「那咱們……怎麼把我媽救回來?」

無名低聲說:「想不到,你媽會出現在鬼宴上。昨晚上抓鬼,一定會引起公憤,即使是得道高人都不會輕舉妄動。這樣吧,咱們明天晚上再找她。」

男人歎了口氣:「如果明天晚上又有鬼宴呢?眼看七七就要到了。」

無名指了指我:「不是還有白狐嗎?讓白狐動手。」

無名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在沉思,以至於我根本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我想了一會:「你們說。昨天晚上宿管要來求救,是為了讓我們在鬼宴上救她嗎?」

無名說:「很有可能。」

我搖了搖頭:「可是她明知道,以我們幾個的本事,根本不敢在鬼宴上來硬的。更何況,她去給小鬼當歌姬,是被迫的?那麼是誰在強迫她?我們是不是也要找到這個人?」

我這樣一分析,大家紛紛覺得這件事牽連甚廣,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這時候,我們已經走到村子裡麵了。忽然身邊辟裡啪啦的放起鞭炮來了。這鞭炮說響就響,嚇了我一大跳。

無名直接跳著腳罵了句:「年早就過去了,放什麼鞭炮?」

男人在旁邊心不在焉的說:「你們年紀輕,恐怕不知道這些。今天是正月二十五,填倉節。過了今天,年才算是真正的過完了。所以今天也會放個鞭炮。」

無名點了點頭:「原來還有一個節。」

我看著農村的街上滿是鞭炮炸起來的黑煙,以及落了一地的紅紙。我嘀咕了一句:「鞭炮?」

方齡在旁邊說:「是啊,鞭炮,沒有鞭炮叫過節嗎?」

我又看了看家家戶戶門口上的春聯:「紅對聯?」

方齡嗯了一聲:「是啊,對聯。如意,你被剛才的鞭炮嚇傻了嗎?」

我的腦子正在飛速的轉著,以至於說話顯得都有些遲鈍了:「鞭炮和對聯都有了。那個姑娘在哪?」

方齡奇怪的問:「什麼姑娘?」

我看著她說:「老宿管的遺言啊。昨天晚上她的魂魄被招魂幡聚攏過來。然後告訴我這麼三個詞。鞭炮,對聯,那個姑娘。然後讓我救她。」

第三百六十四章 坐標

我把自己的分析說出來了,但是周圍的幾個人仍然是一臉迷茫。

方齡猶豫了一會說:「這個……她的意思是,讓我們找到一個姑娘,這個姑娘可以救她?」

我拍了下手:「對啊。鞭炮和春聯就是找到那姑娘的線索。」

無名使勁撓了撓頭,很是發愁的說:「這個可有點太難了。這世界這麼大,貼著對聯放鞭炮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咱們去哪找?」

方齡站在那裡。也不再喊困了,而是積極地推理:「我覺得範圍可以再縮小一點,這個姑娘應該是宿管認識的人。」

然後她看了看我:「老宿管指的該不會是你吧?」

我無奈的說:「如果是我的話,她的遺言就應該直接說我的名字了,還特地強調那個姑娘幹什麼?」

方齡點了點頭:「沒有錯,就因為不知道名字,才要用那個姑娘來代替。這說明,宿管不認識那個人。」

男人忽然在旁邊說:「這個鞭炮和對聯,我覺得也許是指的別的東西。」

我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男人想了想:「比如是過年。隻有過年的時候才貼對聯和放鞭炮。」

男人的話讓我們眼前一亮。

誠然,並非隻有過年的時候,對聯和鞭炮才組合在一塊。辦喜事的時候也會貼喜聯。不過這不重要,老宿管是在大年初一死的,所以她指的應該是過年。

大年初一?我忽然心中一動。問男人:「老宿管死的時候,確切的時間是什麼?」

男人想了想說:「是初一。確切的說,應該是年三十的晚上。剛剛過了十二點。」

我點了點頭:「我們這裡的風俗是。新年的鐘聲一響,然後才開始放鞭炮。難道鞭炮指的是她上吊的時間?」

方齡忽然幽幽的說:「我想到了。」

她的聲音太神秘了,到嚇了我一跳,我問她:「你想到什麼了?」

方齡說:「對聯指的是地點,鞭炮指的是時間。那個姑娘指的是人物。三個坐標交叉,我們就知道要找誰了。」

我著急地說:「你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怎麼回事。」

方齡說:「你還記得嗎?咱們宿舍大樓門口貼了一副春聯。」

我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這副春聯我從來沒有注意過。每一次走過去的時候,都隻是匆匆一瞥,但是被方齡一提醒,我還是能想起來的。

方齡又說:「老宿管吊死在上麵的時候。正好能看到那副對聯。」

我嗯了一聲:「然後呢?」

方齡又說:「然後她斷氣的時候,正好聽到新年的鞭炮響起來了。恰好在這時候,有一個姑娘從她身邊走過。」

我驚呼了一聲:「排骨的那個同鄉。」

方齡使勁點了點頭:「老宿管一定是在說這個人。」

方齡曾經跟我說過。排骨有個同鄉,過年的時候都沒有回家,而是在飯店打工。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忽然有一隻腳踢在了她的頭上。她一抬頭,才發現老宿管吊死在上麵了。這樣看來,老宿管真的有可能是在說這個人。

我問方齡:「那個女生的家在哪?」

方齡掏出來:「別著急,我給排骨打個電話問問。」

在方齡打電話的時候,男人已經讓我們坐上了麵包車。然後方齡把地址跟男人說了。男人就開車帶我們去了。

我們幾個人則坐在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還好,女生的家距離市區不遠,我們坐著車走了四十分鐘,就到了女生的家裡麵。

我看見一座挺破落的院子。看樣子女生的家境並不太好。

我小聲的問方齡:「那個女生叫聲什麼?」

方齡翻出來看了一下:「好像是叫文英。至於姓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走到院子裡麵問:「文英在家嗎?」

應聲的是一個中年女人,她奇怪的看著我們:「你們是?」

我笑著說:「我們是她的同學,來看看她。」

那女人就很感動的說:「哎呦,快進來吧。」

這個女人就是文英的媽媽,她把我們讓到了屋子裡麵,忙不迭的給我們倒茶。

我問她:「那個……文英怎麼樣了?」

一說到這個,文英的媽媽就歎了口氣,看她的樣子,幾乎要落下淚來了:「我也不瞞著你們了,她在學校被嚇破膽了。回來之後就大病了一場,到現在,腦子還是一會清楚,一會糊塗。不敢見光,不敢見風,不敢見人。膽子小的很。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我同情地問:「去過醫院了嗎?」

文英的媽媽點了點頭:「去過了。但是什麼也檢查不出來,隻是讓靜養。」

我們沉默了一會,然後對她說:「能不能讓我們見見她?」

文英的媽媽愣了一會,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她囑咐我們:「過一會別太靠近她,她醒了之後,就不肯讓人走過去。」

我們都點頭答應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文英的媽媽掀開了一道簾子,指了指其中的一間屋子。我們幾個人小心翼翼的走進去了。

我看見屋子裡麵的窗戶用黑紙罩上了,一點光都漏不進來。而桌子上麵又點著一盞油燈,文英正守著油燈,一個勁的打哆嗦。

我們誰也不敢靠近,都在門口站著,上下打量她。

我看到她雙目無神,徒勞的搖晃著腦袋,像是還沒有睡醒,在夢遊一樣。

無名忽然小聲說:「沒錯,是在這裡了。」

我奇怪的問:「什麼在這裡了?」

無名指了指那麵牆:「你仔細看看,牆上的影子。」

我看了兩眼,越看心裡越害怕。我看到文英的影子清清楚楚的落在了牆上。可是還有另外一個影子,正蹲在她的肩膀上。

無名低聲說:「那另外一個影子,就是鬼。」

文英的媽媽站在我們身邊,她嚇了一跳:「文英招鬼了?」土找反巴。

無名點了點頭,他慢慢地從屋子裡麵走出來:「我懂一點道術,她確實是被鬼迷住了。」

文英的媽媽頓時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來:「可不是嗎?她被死人的腳踢中了腦袋,醒了之後就這樣了。這可不是招鬼了嗎?」

第三百六十五章 宿管的記憶

牆上隻是一道黑影罷了,但是我們都猜到了,那是老宿管的魂魄。

文英的媽媽對無名說:「你不是懂道術嗎?能不能救救她?」

無名笑了笑:「你放心,既然讓我遇到了,我一定會幫她的,隻不過具體要怎麼幫。還要再想想。」

文英的媽媽點了點頭,對無名說:「沒關係,你慢慢想。」

無名答應了一聲,就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麵。我們幾個人則坐在旁邊等。因為昨天一整晚都沒有睡覺的緣故,我們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太陽穿過門框照到了我的身上,而我則胡亂的歪在椅子上。

我揉了揉眼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發現這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我伸了伸懶腰,看見無名正坐在院子裡麵。我走到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樣了?你想到沒有?」

無名猛地打了個哆嗦,像是被嚇到了一樣。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你嚇死我了。我剛睡著。」

我有點嫌棄的說:「你多大了?怎麼睡覺還流口水?」

無名擦了擦嘴巴,抹在了身上。他乾笑了一聲:「我這是累得,純粹是累得。」

我問他:「你想好辦法了嗎?怎麼把文英救了?怎麼把老宿管給救了?」

我說了這話之後,忽然又覺得有點不對勁。於是我擺了擺手,對無名說:「早晨的時候我困得稀裡糊塗的。沒有注意到這件事。現在我發現有點不對啊。老宿管不是應該在當歌姬嗎?怎麼又出現在這裡了?」

無名歎了口氣:「這裡隻是她的一縷殘魂罷了,我猜老宿管讓咱們來這裡,是為了借殘魂之口,告訴我們什麼東西,沒準就是把她從鬼宴會中救出來的方法。隻不過,這殘魂很弱,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散掉,所以我才發愁,怎麼從這一縷殘魂裡麵問出點東西來。」

我奇怪的看著他:「不能直接問?」

無名嗯了一聲:「有文英的魂魄在旁邊乾擾。就算直接問也不行。咱們最好讓文英睡著。然後老宿管就可以鬼上身,把要說的話告訴咱們了。」

我撓了撓頭,對無名說:「那應該怎麼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