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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裡麵。而我們從車上跳了下來。

在下車的時候,我感覺到頭有點暈,步子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上。

我嘀咕了一聲:「奇怪了,怎麼%e8%85%bf有點軟呢?」

無名在我旁邊低聲說:「別害怕,是老宿管的一縷殘魂,跟著你回來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招魂幡

無名讓我別害怕,可是聽了他的話之後,我更害怕了。

我緊張了一會,小聲地問:「她跟著我回來了?她在哪啊?」

無名低著頭擺弄手裡的羅盤:「好像是在你肩膀上,但是她的魂魄太弱了,我不能確定準確的位置。」

本來方齡是拉著我的胳膊的。聽了無名這話之後,低呼一聲,麵色蒼白的跑開了。我看著她說:「好啊,你這麼不講義氣。」

方齡躲得遠遠地,一臉無奈:「如意姐,我最怕老婆子了,你就擔待我一回吧。」

我長舒了一口氣,輕聲問無名:「現在我應該怎麼辦?走到家裡麵去嗎?」

無名搖了搖頭,對我說:「你先站著別動,我想想啊。」

然後他從身上掏出那本書來,又開始一頁一頁的翻,我無奈的說:「這都多久了?你的書還沒有看完呢?」

無名賤笑了一聲,厚顏無恥的說:「這書博大精深,要鑽研很久呢。」

幾分鐘後,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來:「原來是這樣。」

然後他向周圍張望了一下。指著前麵一個小院,問旁邊的男人:「那是你家嗎?」

自從聽說我肩膀上蹲著一縷殘魂之後,老宿管的子女們都不敢動了,生怕驚擾了老人。現在聽無名這麼一問,男人像是剛剛回過神來一樣:「是啊,那是我家。」

我看那小院門口燈火通明,院牆上還掛著一副靈幡。靈幡是用白紙裁成的,捆紮在一根竹竿上,在夜風中來回飄動。發出一陣陣輕響,像是枉死的冤魂在做無謂的呻[yín]。

無名對男人說:「你去把靈幡拿過來。去的時候,每走七步,就要停頓一下。以此類推。走到靈幡下麵的時候,必須是七的倍數,千萬別弄錯了。」

男人緊張的答應了一聲,就搖搖晃晃的向前走了。

男人去取靈幡,然後我很好奇的問她的妹妹:「老宿管不是過年的時候去世的嗎?為什麼靈幡還沒有摘掉?」

那女人歎了口氣:「老人的眼睛閉不上,咱們怎麼能給她下葬呢?所以就拖到現在了。不過……到了七七那一天,無論眼睛閉上不閉上,都得下葬了,不能再拖了。」

然後她很感激的看著我:「這一次多謝你了,大晚上的,讓你們來這裡。」

我笑了笑:「沒什麼,老宿管人挺好的,我們幫她一個忙也應該。」

老宿管真的挺好嗎?我隻知道她為人很古板,幾乎每個夜不歸宿、淩晨敲門的女生都被她罵過「鬼混」兩個字。

不過。除了古板之外,她倒也算是一個不錯的人了。更何況,死者為大,我就乾脆認定她是好人算了。

這時候,男人已經扛著靈幡回來了。無名接過靈幡,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白紙上畫了幾個古怪的花紋。然後自言自語地說:「讓靈幡做招魂幡,也算是合適了。」

然後他舉著靈幡,對我說:「如意,你慢慢地,從靈幡下麵走過去。」

我驚訝的看著他,然後搖了搖頭:「我媽跟我說,從靈幡下麵走,會長白頭髮。」

無名咧了咧嘴:「這種封建迷信你也信?更何況,你的頭髮好得很,不用擔心這個。」

我無奈的說:「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做道士的說別人是封建迷信。」

我低著頭。慢慢地從靈幡下麵走過去了。這時候,我感覺身上像是有什麼枷鎖被摘除了一樣,身體變得有些輕盈,有些溫暖。之前那種陰冷又木然的感覺消失不見了。

我站在路邊,驚喜的看著無名:「老宿管的魂魄走了?」

無名點了點頭:「附在靈幡上麵了。」

然後他扛著靈幡,數著步子向老宿管家走去了。

老宿管不缺錢花,但是這老宅好不到哪去,隻是三間低矮的瓦房,再加上一個小院罷了。

在院子裡麵有一個靈棚,靈棚當中就放著漆黑的棺材。

無名把靈幡綁在靈棚上。然後看著男人說:「我現在要把棺材打開,你沒有意見吧?」

男人點了點頭:「當然沒有意見。」

他們兩個一人抬著一邊,把棺材蓋輕輕地抬下來了。

我踮著腳向裡麵張望了一眼,看見老宿管雙目圓睜,正在看著頭頂上漆黑的天空。

她的表情有些詭異,我看了兩眼,就扭過頭去了。

無名拿出一張道符來,在老宿管的頭與腳上晃了兩晃,嘴裡嘟囔著:「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他念叨了兩句之後,就拿起道符仔細的看,看了兩眼之後,搖了搖頭,失望地說:「她的魂魄果然不在身體裡麵。」

男人有些憂心的問:「那怎麼辦?」

無名笑了笑:「不要緊,沒有看到我這招魂幡嗎?把招魂幡放到屍體上麵,她的魂魄就會慢慢地聚攏過來。先是一縷縷的殘魂,然後是主要的魂魄。就像是磁鐵一樣,吸力越來越大。」

男人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無名忽然咦了一聲,對男人說:「麻煩你,幫我拿一隻蠟燭過來,」

男人馬上端來一隻蠟燭,遞在了無名的手裡麵。無名端著蠟燭慢慢地靠近老宿管的口鼻。那隻蠟燭毫無徵兆的滅掉了,好像有人將它吹滅了一樣。

我們都有些驚訝的看著無名:「老宿管在吹氣?」

無名搖了搖頭,然後伸手捏了一下老宿管的下巴。老宿管張開嘴巴,我發現她的嘴裡麵全是黑色。

無名歎了口氣:「她不是上吊死的,是服毒死的。確切的說,是先服毒,然後上吊。」

男人震驚的說:「你的意思是,我媽是被人害死的?」

無名搖了搖頭:「那倒不是。應該是她自己服毒,然後再上吊。」

我皺著眉頭說:「這沒有道理啊。既然已經服毒了,幹嘛還要上吊?那不是多此一舉嗎?」土向來劃。

無名歎了口氣:「因為這種毒藥不是用來毒自己的肉身。而是用來毒自己的魂魄。服了這種毒藥,會魂飛魄散。」

我聽了這話,頓時愣住了:「老宿管究竟遇到了什麼事?肉身自殺就算了,連自己的魂魄都不放過。她就那麼不想活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守靈

那天晚上,我們就站在老宿管的棺材旁邊,看著頭頂上的靈幡,有一句沒一句的討論著。

小院裡麵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大多數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沉悶又壓抑。

老宿管的兒子雖然不太懂鬼神。但是我們的話很淺顯,他可以聽懂。

他看著無名,有些擔憂的問:「我媽吞下毒藥之後,她的魂魄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到了?」

無名緩緩地點了點頭:「她的魂魄就像是一滴墨水。墨水掉進海裡麵,你知道它存在,但是已經被稀釋的看不到了。」

男人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又拿出一支煙來,塞在嘴裡麵。他蹲在地上,開始一個勁的吞雲吐霧。

我看他滿臉愁容,卻沒有太激動,估計經過一個多月的折磨,他早就料到這種可能了吧。

男人吸了一會煙,淡淡的說:「怪不得我們怎麼也找不到她的魂魄,原來是這樣。」

我也看著招魂幡說:「怪不得學校宿舍裡麵隻有一縷殘魂,原來毒藥讓她魂飛魄散了。」

方齡忽然說:「你們剛才不是說。有招魂幡在這裡,她的魂魄會被慢慢地吸引過來嗎?」

無名苦笑了一聲:「那得多長時間?簡直是大海撈針。」

男人忽然從地上站起來,歎了口氣:「這樣,我們守著招魂幡,等到七七。到時候,無論魂魄找回來多少,我們都得下葬了。」

無名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我們和男人說了幾句話,就要離開。而男人主動開著麵包車把我們送到了學校。看他的樣子。他對我們是真心感激的。

在校門口的時候,我們和男人道了別,就要回去。男人忽然叫住我了:「同學。」

我回過頭來,輕聲問:「怎麼了?」

他在身上掏了掏。拿出幾個紅包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妹妹交代我的,說年輕人愛乾淨,可能會嫌我們家晦氣。讓我給你個紅包,壓一壓。錢不多,你別介意,大家分一下吧。」

我們都笑著說:「不用,這麼客氣幹什麼?」

我們嘴上這麼說著,手裡麵都把紅包接過來了。因為我們知道,我不接的話,男人不會安心的,更何況這種紅包裡麵大多放十塊五塊的,沒有必要推讓。

然而我打開紅包一看,發現裡麵居然有五百塊錢。我吃了一驚。看著男人說:「怎麼這麼多?」

男人使勁撓了撓頭,吞吞吐吐地說:「這事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我妹妹想……」他咬了咬牙:「想讓我問問你,能不能幫著老人來守靈。」

我驚訝的看著他:「讓我守靈?為什麼?」

男人還沒有回答我,忽然我自己明白過來了:「你是想,讓我把老宿管的魂魄找回來?」

男人點了點頭:「小道長說了,我媽的魂魄信任你。我們一家都覺得,如果你坐在靈前的話,找回魂魄的可能性大一些。」

他想了想說:「不會白讓你守靈的,會給你紅包。」

他說了這話之後,又生怕我誤會一樣:「給錢主要是為了去晦氣,沒有別的意思。」

我笑了笑,把那些錢抽出來:「紅包我留下了,錢你拿回去。實際上我也不怕晦氣,比這個晦氣的地方我也去過不少。」

男人搖了搖頭,一定要把錢給我。我隻好無奈的收下了。

然後他衝我笑了笑:「晚上我來接你們。」

隨後,他開著麵包車走了。

我們三個人向學校裡麵走。在路上的時候。我問無名:「我們找回魂魄的可能性有多大?」

無名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就算找不回來也沒什麼。咱們堅持到七七,每天都有錢賺。」

我笑了笑,然後低聲說:「過年的時候,我好像見到你師父了。」

無名嚇了一跳,他驚訝地看著我,我看他的手掌有些發抖:「你……你確定?」

我想了想說:「還算確定吧,不過他沒有承認自己就是天厭子。」

無名問我:「他當時在幹什麼?」

我笑了笑:「他在尋找長生的法門。」

無名臉色頓時就變了,他低聲嘟囔:「難道說,長生的法門,真是我師父偷的?不對啊,如果真是他偷的,他現在又尋找什麼?」

這時候不僅無名好奇,連旁邊的方齡也開始好奇了。

我隻好把山家樂的事講了一遍。等我講完之後,無名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過了一會,他哭笑不得地說:「我也感覺這個人是我師父。」

我笑著問他:「你師父什麼時候回來?」

無名撓了撓頭:「就在這幾天了。等他回來了,你好好認一下。」

我答應了一聲,就和無名道了別。無名翻過學校南牆,回到了自己的道觀。而我和方齡回到了宿舍。

新來的宿管顯然是個不想惹事的,隻是問了我們一句:「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