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1 / 1)

看屍體。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裡,不說話。

吳涯歎了口氣:「酒是我帶來的,酒錢當然就應該你出了。」

他俯下`身子,在棺材裡麵翻找,一邊翻找,一邊嘟囔著說:「如果沒有錢的話,那就用東西抵押吧。咱們兩個是好朋友,我也不會為難你的。」

直到這時候,我們終於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說自己從來不偷東西,原來。墓中的寶物,是他用這種方法騙來的。」

吳涯從棺材裡麵拽出來了一個包袱。裡麵軟塌塌的,估計就是他說的刺繡了。

吳涯笑瞇瞇的把包袱背在身上,轉身就向我們走過來了。

結果他一下轉身,像是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身子猛地向後退了一步,砰地一聲,撞在棺材上麵了。

他的身子使勁的發抖,他指著我們說:「你……你們。」

我們都嚇了一跳,連忙問:「出什麼事了?」

吳涯指著牆角說:「紙人……紙人。」

我們沿著他的手指看過去。我看見墓室的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垂下來了一條繩子,童女的脖子就被吊在繩子上麵,像是上吊了一樣。而童男則站在地上,臉上仍然露著得意洋洋的笑容。

方齡驚恐的說:「這對童男童女,不是燒掉了嗎?」

唐漢也哆嗦著說:「是啊,是誰把他們吊起來的?」

元晴低呼了一聲,已經嚇暈過去了。

方齡轉過身子,哆嗦著說:「咱們快走吧。」她像是要從洞口中爬出去。然而,我們進來時的洞口,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有白狐在身邊,比他們都要鎮定一些,我小聲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白狐笑了笑:「沒關係,隻是障眼法罷了。咱們看熱鬧就行。」

我奇怪的問:「你不幫幫他們?」

白狐輕輕地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必出手。」

白狐不打算出手,無名倒是把桃木劍拔出來了。他大喊了一聲:「是誰在搗鬼?」

方齡一個勁的推他:「肯定是棺材裡的屍體在搗鬼,你快殺了它啊。」

方齡的一句話,提醒了吳涯,他就在棺材旁邊站著呢。現在他似乎終於想起來,自己身後還有一具屍體。他連忙跳了回來,跑到了我們身邊。

我們都瞪著眼睛,看那具屍體,我看見屍體居然詭異的張開嘴巴,將一口酒都吐了出來。

吳涯麵如死灰,嘟囔著說:「墓主人沒有喝我的酒。」

無名點了點頭:「既然沒有喝酒,也就不用付酒錢了。你快點把刺繡還回去吧。」

吳涯咬了咬牙:「好,我還回去。」

他不敢靠近棺材,隻是把包袱拽下來,用力的向棺材扔去了。

然而,包袱飛到半空中的時候,忽然散了。從裡麵抖出來兩塊紅綢。

其中一塊,飄飄蕩蕩,蓋在了屍體的身上,而另一塊,落在了吳涯身上。

吳涯大叫了一聲:「晦氣,真是晦氣。」他拉扯著要把紅綢拽下來。可是他的兩隻手像是被誰給抓住了一樣,笨拙的拉扯了一會,反而讓紅綢在自己身上越裹越緊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下聘禮

紅色代表了喜慶,可是紅綢出現在墳墓中,隻讓人覺得詭異。吳涯使勁的撕扯著身上的紅綢,可是它卻越收越緊,最後像是五花大綁一樣,把吳涯的身體緊緊的裹住了。

這時候。我們忽然發現,那並不是普通的紅綢,而是裁剪得體的婚服。現在吳涯的模樣,倒有些像是新郎官。

而棺材裡麵的女屍,竟然慢慢地站了起來。紅綢穿在她的身上,分明是一身嫁妝。

我看見屍體站在地上,兩肩高聳,手腳下垂,分明是一副上吊的模樣,不由得心驚肉跳。

吳涯在旁邊大叫:「道長,你倒是幫幫我啊。」

無名揮舞著桃木劍,要把吳涯身上的婚服割破。這時候,站在棺材旁邊的女屍忽然悲憤的嚎叫了一聲。像是受傷的野獸一樣,沖無名撲過來了。

按道理說,無名的身手雖然不好,但是足以對付這具女屍。隻不過,女屍怒火沖天,擺出一副不要命的架勢來。無名怕了這股狠勁,手下一軟,就不是她的對手了。

眼看女屍又是抓撓,又是撕咬,就要傷到無名了。白狐伸了伸手,淩空指了女屍一下。那女屍張牙舞爪,竟然不能再前進一步,好像她身前有一堵看不見得牆一樣,把她和無名給隔開了。

無名擦了擦汗:「多謝了,多謝了。」

女屍掙紮了一會,從嗓子裡麵發出尖銳的聲音:「是誰在這裡?」她這話說的極為艱難。像是多年沒有開口說話的人,忽然要跟人交流,%e8%88%8c頭有點不靈活一樣。

女屍感覺到了有人在暗中出手,但是她不知道白狐的存在,所以隻是徒勞的向前衝撞。這一次,她的目標不是無名了,換成了吳涯。

吳涯開始的時候,嚇得麵色蒼白,但是後來發現女屍無法走過來,也就鎮定下來了。

他扯了扯身上的婚服,對無名苦著臉說:「道長,你幫我把這鬼東西扯下來啊。」

無名笑著說:「你不是挺喜歡這刺繡嗎?怎麼又要扯下來?」

吳涯苦著臉說:「我喜歡刺繡賣成的錢,誰喜歡這破玩意?」

無名伸出桃木劍。猶豫著說:「把這件衣服割破了,恐怕就不值錢了。」

吳涯擺了擺手:「沒關係,我裁成手帕,一樣可以賣。」

無名笑了笑。提著劍割了下去。

婚服是綢緞織成的,能有多大的韌勁?可是吳涯撕扯了很久,居然脫不下來。桃木劍是木頭削成的,能有多麼鋒利?可是它居然輕而易舉的割開了這件衣服。讓吳涯順利的脫下來了。

這時候,從衣服裡麵掉出一塊白布來。

方齡眼疾手快,一下把白布撿起來了。

確切的說,這才是一方手帕,隻不過,手帕上麵密密麻麻的,全是紅色的小字。應該是被人用紅色的線繡上去的。

方齡拿著手帕看了一會,不住的點頭:「原來這手帕是在婚服裡麵藏著的。真是用心良苦。」

無名搶了過去。嘟囔著說:「你看得懂嗎?這都是繁體字。」上諷撲號。

方齡瞪著眼睛說:「我怎麼看不懂?好歹我也是大學生好不好。」

無名乾笑了一聲:「好好好,你水平高。」他一邊心不在焉的敷衍方齡,一邊低著頭看手帕上的字。過了一會,他笑瞇瞇的抬起頭來,沖吳涯說:「老兄,你結婚了沒?」

吳涯有些茫然的說:「沒有啊。」

無名笑著說:「那我幫你介紹一個怎麼樣?」

吳涯奇怪的看著他:「你就算要介紹,也得換個地方吧?」

無名笑著搖了搖頭:「換個地方就不方便說了。因為我要介紹的人,就住在這裡。」他隨手指了指女屍。

詭異的是,女屍聽到無名說了這句話,居然停下來了。她安安靜靜的站在地上,倒像是有點羞澀一樣。

吳涯瞪大了眼睛,先是驚訝,然後就有點惱火,他冷冷的對無名說:「你開什麼玩笑?」

無名歎了口氣,把手帕遞了過來:「你和這墓主人,很有緣呢。」

吳涯接過手帕,藉著燭光去看上麵的字,而我也探著頭,仔細閱讀。

上麵的字很小,而且有些錯字,語句也不太連貫,但是一邊猜一邊聯想,我也明白了一個大概。

手帕上說,墓主人未死的時候,曾經和一個少年訂婚。少年留下一隻玉鐲作為信物,約好了三個月後來娶。

這兩家都是當地的望族,門當戶對,郎才女貌,所以傳的沸沸揚揚,街頭巷尾,沒有不羨慕的。

結果三個月後,到了約定的日子,這少女左等右等,始終不見人來迎親。派人到男方家一打聽,原來少年逃婚了,現在不知去向。

這個消息,頓時轟動全城,少女變成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她一時氣憤,就要上吊自殺,但是又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於是穿針引線,每一針先刺破皮肉,再繡在手帕上,把事情的經過繡了出來。手帕上的字跡是紅色的,那是因為被她的血給染紅了。

少女把手帕藏在婚服中,投繯自盡,臨死的時候,發下重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發誓死後不入陰曹地府,不會輪迴轉世。她要在棺材裡麵,繼續等著少年。

等著他再一次握著玉鐲來下聘禮,來拜天地。把丟回去的麵子,補回來來才算。隻有這樣,%e8%83%b8中一口怨氣才能消失,不然的話,生生世世都要在怒火中煎熬。

所以,這墳墓雖小,卻有一間墓室,就是等著少年哪一天再進來。

再之後,是繡了一段佛經。

白狐在我耳邊輕聲說:「用血染的線繡佛經,算是邪術的一種。古代閨中女子,往往用這種辦法請神,或者許願,或者害人,祈求神佛幫忙。」

我緩緩地點了點頭,心想:「這種方法,確實有點邪門。」

吳涯看完了手帕上的內容之後,麵色灰白,他咧了咧嘴:「她……這女屍,該不會把我當成當年的人了吧?」

他驚恐地望著我們:「這麼說,她以為我是在下聘禮?」

我們都點了點頭,低聲說:「好像是這樣。」

第二百二十八章 合歡酒

有一句話叫,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吳涯就是那個濕鞋的人,他盜墓多年,終於遭到報應了。

他苦著臉看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們都沉默不語。他又看著無名:「道長,我怎麼辦?」

無名想了想說:「這隻鬼在墳墓當中等了不知道多少年。她心中的怨氣很大。除非將她殺的魂飛魄散,不然的話,她不會善罷甘休的,就算有一絲力氣,也會找上你,一定要逼著你和她成親不可。」

無名指了指元晴:「就像她一樣,你看看,被折磨成什麼樣了?」元晴仍然趴在唐漢的懷裡麵,昏睡未醒,而唐漢則一臉苦笑。

吳涯對無名說:「道長,那你就殺了這隻鬼,讓她魂飛魄散不就行了嗎?」上諷妖血。

無名緩緩地搖了搖頭:「你覺得她是鬼,可以任意殺掉。但是我卻不這麼看。我們出家人有句話,叫眾生平等,即使是貓狗都是一條性命,更何況人的魂魄呢?」

吳涯瞪著眼睛問:「這麼說,你不肯讓她魂飛魄散?」

無名笑著點了點頭:「這種殺孽,還是不要造的好。」

吳涯急得快從地上跳起來了:「她不死,就得我死。你為了救一隻鬼,就要殺一個人嗎?出家人就算慈悲,也不是這個慈悲法吧?」

無名猶豫了一會,小聲的說:「你也不見得會死吧……」

吳涯瞪了瞪眼:「不見得是什麼意思?這隻鬼把我留下來,我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無名乾笑了一聲,指著那塊手帕說:「她既然認定了你是當年的人,你就陪著她演一場戲算了。你仔細看看,她這麼幹,無非是為了掙回麵子罷了。並不是想要你的命啊。」

吳涯猶豫的看著無名:「你是什麼意思?」

無名笑著說:「你就按照她說的,和她成親。給足了她麵子,到那時候,她怒氣全消,心中再無怨言,當然那就會乖乖地去投胎了。你不就全身而退了嗎?不會有危險的。」

吳涯似乎被無名說動了:「你確定是這樣?」

無名點了點頭:「我當然確定。她的怨念是怎麼產生的,咱們就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