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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大部分的鬼魂是很和善的,隻有極少數,是凶殘的厲鬼。」

「後來,我實在按耐不住,選了一個最善良的小鬼,進入到了它的墳墓中,帶出來了一點東西。從那之後,我就對這件事越來越有興趣了。實不相瞞,我現在像是成癮了一樣,隔一段時間不盜墓,就全身難受。」

我們聽吳涯講到這裡,都有些驚訝,然後問他:「那這一次呢?這一次玉鐲的主人,是厲鬼還是善鬼?你感覺到了嗎?」

吳涯皺著眉頭說:「這個……我也不清楚了。奇怪得很,這座墓的主人,什麼情緒都沒有流露出來,隻是不斷地念叨,她的墓中有多少多少寶物。結果我進去之後,發現這墳墓空蕩蕩的,隻有在她的手腕上,套著一隻玉鐲罷了。」

吳涯歎了口氣:「我是做賊的,怎麼能空手來,空手走呢?於是乾脆把她的鐲子摘下來帶走了。」

我們都忍不住說:「你可真夠膽大的。」

吳涯笑了笑,他閉上眼睛,沉聲說:「這些年,我總有一種感覺,我覺得,墳墓才是我最終的歸宿。我這種病是有原因的。好像有一種聲音在召喚著我,讓我去睡在墳墓中,再也不要回到人間了。」

無名笑著說:「人死了之後,不都是要睡到墳墓中嗎?」

吳涯笑了笑:「是啊,是這個道理。所以,我可能是對死亡比較敏[gǎn]的那一類人。」

他說了這話之後,又低聲嘟囔了一句:「不過,最近那種歸屬感越來越強烈了,難道,我要死了不成?」

他搖了搖頭:「不能想,不能亂想,要避開這種晦氣的想法。」

我們說到這裡的時候,月亮已經掛在天上了。

月牙彎彎,像是一把鐮刀。

而外國的死神,手中也拿著一把鐮刀。

我們向郊外走去,彎彎的月牙像是在跟著我們走。彎彎的鐮刀,也在跟著我們走。

沒來由的,我總覺得有一個人的性命,要被鐮刀收割了。這種念頭沒有任何根據,但是我偏偏心驚肉跳的。

我握著美玉,輕聲說:「白狐,你在哪?我有些害怕。」

第二百二十五章 童男童女

冷冷清清的夜裡,無論你穿的多麼厚,都會覺得身單力薄,可能是因為夜太濃,所以就顯得人格外的淡。可是如果被人摟在懷裡,這種害怕的感覺。頓時就會消失不見了。

有點像是小時候,晚上睡覺躲在被子裡麵,薄薄的一層棉被,似乎能抵禦所有的妖魔鬼怪一樣。

我現在就被白狐抱在懷裡,一身輕鬆的跟在隊伍的後麵。

走在最前麵的是吳涯,之後是方齡和無名,然後是唐漢和元晴,至於吳三舅,則舉著手電,在旁邊照應我們。

我們走到村子外麵之後,吳涯忽然從身上掏出來一塊黑布,然後把自己的眼睛蒙上了。

方齡奇怪的問:「你這是幹什麼?」

吳涯淡淡的說:「五色令人盲。我睜開眼睛,這世界上的一草一木。都會影響我的判斷,讓我難以找到墳墓的位置。」

方齡嘟囔著說:「想不到,還有這些門道。」

吳三舅在旁邊笑了笑:「他的門道可多了去了。比如我身上的這個包袱。裡麵裝著的就是他的法器。」

方齡奇怪的問:「他一個盜墓賊,需要什麼法器?」

吳三舅咳嗽了一聲,乾笑著說:「你可別盜墓賊,盜墓賊的亂叫,有點不好聽。我們是乾地下活的。」

方齡笑著說:「你們都幹了這種事了,還怕別人叫嗎?」

吳三舅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旁邊的吳涯則笑著說:「他們是盜墓賊,這個不假,但是,我可不是盜墓賊。」

方齡皺著眉頭問:「你不是盜墓賊?你的東西不都是從墳墓當中偷出來的嗎?」

吳涯搖了搖頭:「不是偷出來的,是墓主人送給我的。」

他閉著眼睛,一邊摸索著向前走,一邊對吳三舅說:「吳老伯,你把我的東西給她看看。」

吳三舅把身上的包袱解下來。給我們看了看。

我看見包袱裡麵有一對紙人。一個童男,一個童女。童女梳著兩個總角,童男則戴著一頂紅色的小帽。他們的臉色都極為蒼白,而在兩腮上,又點著圓圓的腮紅。

我看見這對童男童女,臉上露出一種得意洋洋的詭笑來,像是什麼陰謀要得逞了一樣。我看了兩眼,就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方齡顯然也有相同的感覺,她皺著眉頭說:「這對紙人,怎麼這麼恐怖?尤其是他們的表情,怪嚇人的。」

吳涯微笑著說:「這些紙人,都是我親自做成的,全是見麵禮。送給墓主人。每次下去之前,都要帶上一對。至於紙人的表情,則是根據墓主人的心情畫上的。」

他淡淡的說:「你們不要忘了,我能感知到墓主人的情緒。他們歡喜。我畫的紙人就歡喜,他們難過,我畫的紙人就難過。到時候,他見到了紙人,頓時感覺同病相憐,自然會對我大有好感了。」

我心想:「這麼說的話,我們現在要去的墳墓,主人正在得意洋洋的笑?她為什麼要得意洋洋?難道,她要害我們?」

我想到這裡,越來越害怕,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白狐一眼。

而白狐衝我笑了笑,一低頭,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我生氣的打了他一下,小聲說:「都什麼時候了,你就知道佔我便宜。」

白狐笑著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危險的。咱們查到了玉鐲的來歷,馬上離開。」

我點了點頭,心想:「和聰明人說話,真的挺省力氣的,一個眼神,對方就知道你要幹什麼了。」

紙人的事剛剛解釋清楚,方齡又從包袱裡提出一瓶酒來,奇怪的問:「這酒是幹什麼用的?」

吳涯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來,他輕聲說:「過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時間不長,吳涯停下來了,他用腳踩了踩地麵:「就在這裡了。」

我看見這是一處普通的農田,根本沒有任何異常。我奇怪的說:「你的感覺可靠嗎?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吳涯笑了笑,把蒙著眼睛的黑布摘下來了。他對我們說:「這座墳墓很奇怪,沒有墓碑,沒有封土。所以誰也不知道,原來這農田下麵埋著一個人。隻有我可以感覺得到。」

他指著腳下說:「前幾天,我就是從這裡挖下去的。咱們沿著原路進去吧。」

吳涯和吳三舅用隨身帶著的鏟子挖了一會,下麵就出現了一個洞口。估計這就是幾天前,吳涯挖出來的了。

洞口很窄,隻有瘦子才可以擠進去。吳三舅身軀肥胖,他衝我們笑了笑:「我就不下去了,我在這裡給你們望風。」

吳涯笑著說:「這種荒山野嶺的,還需要人望風嗎?你別報官就行了。」

吳三舅擺了擺手:「哪能呢?我還要靠著這個吃飯呢。」

吳涯慢慢地鑽了進去。隨後是無名,然後是方齡。幾分鐘後,大夥都消失在黑乎乎的洞%e7%a9%b4裡麵了。

白狐輕聲說:「咱們也下去吧。」我點了點頭,就閉上了眼睛。

幾秒鐘後,我聽見白狐說:「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我看見自己已經來到墓室中了。這墓室很小,站了幾個人之後,就顯得很侷促。吳涯點起來一支蠟燭,正蹲在地上擺弄那兩個紙人。

而方齡回過頭來,奇怪的看著我和白狐:「為什麼你們身上一點土都沒有?怎麼做到的?」

我笑了笑,低聲說:「你可別告訴別人,白狐在這裡。」上投餘劃。

方齡笑著答應了。

吳涯蹲在地上,把紙人燒著了。他看著熊熊的火光,幽幽的歎了口氣,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一樣,低聲說:「我知道你在這裡過得寂寞,所以,燒兩個紙人給你,讓它們來陪著你。你覺得好不好?」

墓室當中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他。

而吳涯又說:「現在,我們把鐲子還回來了,你別再難為不相乾的人了。以後,她在地上活,你在地下活,大家誰也別妨礙誰。」

吳涯伸了伸手,唐漢連忙把玉鐲遞了過去。

我看見玉鐲上似乎蒙著一圈淡淡的黑氣,像是魂魄一樣。

我心中一動:「魂魄離開元晴的手腕了?回到玉鐲上麵去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獻酒

狹小的墓室裡麵,火光閃耀,紙灰亂飛。我們好像在幫著墓主人進行一場葬禮一樣。▽思▽兔▽網▽

我側了側身子,問唐漢:「元晴怎麼樣了?」

元晴微微睜著眼,已經虛弱到極點了。如果不是有唐漢扶著的話,她恐怕早就倒在地上了。

唐漢輕輕地搖了搖頭:「好像還沒有好轉。」

我拉過元晴胳膊。看見上麵的紋身已經不見了。

我微笑著對唐漢說:「你看,那隻鬼已經走了。」

唐漢眼前一亮:「真的走了。」

元晴也微微的點了點頭:「我感覺好像有點力氣了。」

唐漢激動地說:「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元晴微笑著搖了搖頭,他指著無名和吳涯說:「人家在幫咱們做法事呢,咱們提前離開算怎麼回事?」

唐漢尷尬的笑了笑:「這倒也是。我的膽子有點小了,哈哈。」

那一對童男童女已經燒完了。吳涯把玉鐲攏在了袖子裡麵,他並沒有馬上把鐲子還回去,而是轉身問我們:「酒呢?」

包袱一直是無名背著的。他把酒掏出來,遞給了吳涯。

吳涯接過那瓶酒,又拿出來兩個酒杯。他笑瞇瞇地說:「我忽然想起來,棺材裡麵,有一包上好的刺繡,這個東西,恐怕要比玉鐲值錢了。」

他輕鬆地歎了口氣:「實不相瞞。這一次我跟你們一塊下來,不僅僅是為了送玉鐲,還想帶走那一包刺繡。」

唐漢馬上就急了,他低聲說:「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盜墓?」

吳涯伸出一隻手來:「注意,我這可不是盜墓。這是墓主人送給我的。知道玉鐲為什麼不害我嗎?因為我從來不偷東西。」

他一手捏著兩個杯子,一手提著酒瓶,得意洋洋的向棺材走去了。

他輕輕推了推棺材蓋,就把它打開了。

我看見棺材蓋的四個角上,都微微有些破損,估計是上一次開棺的時候,被他給弄壞了。

我抬頭問白狐:「你不管管他?」

白狐微笑著搖了搖頭:「個人有個人的姻緣。我們不方便插手,由他去吧。」

吳涯伸出手,把棺材裡麵的屍體扶起來了。

我看見那是一具女屍,屍體上麵滿是灰塵,模樣很恐怖。但是並沒有怎麼腐爛。

吳涯盤著%e8%85%bf坐在棺材旁邊。把酒杯放在地上,慢慢地倒了兩杯酒。

他提起一隻酒杯,輕輕地碰了一下,說了聲:「我先乾為敬。」上投狂號。

我們看的目瞪口呆,我聽見無名小聲的說:「我怎麼感覺這傢夥,比屍體還邪門呢?」

我們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吳涯又提起另一隻酒杯來,對屍體說:「我喝完了,你也喝一口吧。」然後,他捏了捏屍體的嘴巴,把一杯酒灌進去了。

吳涯把玉鐲掏出來,套在屍體的手上:「原物奉還。人家不要了,讓我還給你,你也別客氣。就收下吧。以後別再纏著人家了。」

然後,他晃了晃酒瓶,對屍體說:「酒是喝了,可是酒錢找誰出?」

他斜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