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聲:「我們鬼混回來啦。」
看得出來,阿姨確實想數落我們一句,結果被方齡搶先了,她倒愣住了。
方齡拽了拽我的胳膊:「趕快跑啊,等著她數落咱們嗎?」
我們兩個笑著從宿管身邊跑過去了。這時候,我聽見宿管在我身後喊:「是趙如意嗎?」上吉豆血。
我心裡一涼,對方齡說:「完了完了。她知道我的名字了。」
方齡拉著我走到宿舍:「知道就知道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們兩個一開宿舍門,裡麵刷刷的喊道:「兩位娘娘回宮啦。」然後宿舍長和葉菲幾個人遞上來熱水毛巾,洗漱用品,零食瓜果。
我苦笑了一聲:「你們為了聽個故事,還真是費心啊。」
方齡坐在床上,盤著%e8%85%bf,啞著嗓子學起來了單田芳:「咱們上回書說到,情深意重尾三,有位亡妻在陰間。幾千年來湊紙錢,贖回老婆要團圓……」
我們都聽得哈哈大笑。宿舍長說:「方齡比如意用心多了,定場詩都準備好了,雖然有點不倫不類……」
我洗漱好了之後,就躺在床上。聽方齡添油加醋的講今天贖魂的事。這件事本來就匪夷所思。再加上方齡的誇張,聽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我迷迷糊糊聽到一半,方齡忽然扭頭問我:「如意,你的事能不能說啊?」
我笑了笑:「有什麼不能說的?為了你的評書事業。我就豁出去了。」
方齡一拍手:「好勒。」她清了清嗓子:「話說當時尾三的妻子已經被贖回來了,本來是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好結局。不成想,這時候峰迴路轉,波瀾再起。預知後事如何……」
她還沒說完,那幫丫頭紛紛撲上去,逼著她接著講。方齡笑嘻嘻的說:「零食呢?遞上來。」
於是有人遞上來零食。
方齡吃了兩口,神神秘秘的說:「這時候,那黑白無常,忽然對著如意走過來了。而且不懷好意的說:他鄉遇故知。」
方齡正說到這裡,外麵響起來了敲門聲。緊接著,是宿管的聲音:「趙如意是在這裡嗎?」
我一聽到她的聲音。被方齡鬧起來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我苦著臉想:「我們不就是半夜回宿舍了嗎?怎麼她還找上來了?」
我應了一聲,就去開門。宿舍門打開之後,宿管遞上來一個紙箱子:「有你的快遞。」
我奇怪的問:「什麼快遞?怎麼讓你代收?」
宿管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人家怎麼送過來的,我就怎麼收了。」
我道了一聲謝,就拿著快遞進了屋。我看見那小箱子上麵寫著我的姓名,我的地址,甚至還貼著我的照片。但是上麵沒有任何快遞公司的標識。
我心想:「怪不得宿管能夠找到我。原來箱子上有照片。不過,哪有這樣寄快遞的?不是太暴漏我的隱私了嗎?」
方齡幾個圍在一塊,正在講我被黑白無常認錯的事。我一邊聽著,一邊找來了檯燈,向箱子裡麵照了照。
裡麵是一遝紙,我掏出來一看,是一遝泛了黃的報紙。
我看見這報紙,心裡麵就咯登一下,因為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慢慢地展開報紙,終於,我在其中一個版麵上,看到了那張熟悉的照片。
一個女人,抱著一個死去的嬰兒。
中秋節之前,我曾經收到過一封郵件。郵件的內容,就是這張照片。現在,報紙也來了。
我呆坐在床上,有幾分鐘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的大腦遲鈍的運算著:「這個人是誰?他知道我死過一次?他為什麼給我寄這些東西?是在威脅我嗎?是在提醒我嗎?他想要幹什麼?」
我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結果一不小心,額頭撞在了床板上,疼得我哎呦一聲,捂著腦袋倒在了床上。
方齡小心翼翼的問:「如意,你生氣了?是不是我講的太誇張了?」
我苦笑了一聲:「沒有事,你繼續講,我出去一趟。」
我一邊說著,一邊穿鞋向外麵走。方齡著急地問:「這麼晚了,你去哪?我和你一塊去吧。」
我擺了擺手:「沒關係,你們繼續講,我去和宿管聊聊天,馬上就回來。」
我捂著腦袋,暈暈乎乎的向宿管室走。這箱子是宿管阿姨代收的,我要問問,當時究竟是什麼情況,是誰送來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神秘人
我一邊向樓下走,一邊思量著在我身上發生的事。宿舍中的吵鬧聲距離我越來越遠了,等我快要走到一樓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來:「既然是問那個快遞箱子的事,我應該帶著箱子啊。」
想到這裡,我又折返回去了。好在宿舍是在二樓。上樓下樓並不麻煩。想到這裡,我就轉身回來了。
等我走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剛剛敲了一聲門,宿舍門忽然被打開了,然後遞出來一隻紙箱子,我一看,可不就是那快遞箱子嗎?
我笑了笑,說了聲:「謝謝啊。」然後我轉很就走。
可是走到半路的時候,我的心裡一激靈:「這箱子,是誰遞出來的?她怎麼知道我要拿箱子?」
我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於是又轉身回去,推開了宿舍門,我看到方齡幾個人還在那講故事。我問她們:「這箱子是誰遞出來的?」
她們都搖了搖頭:「不知道啊。」
她們一臉疑惑,臉上並沒有開玩笑的樣子,我的心越來越涼了。我知道,自己恐怕是見鬼了。
我第一反應是把紙箱子給扔了,可是這個東西現在太重要了,有了它,我或許能夠找到那個給我發郵件的人。於是我忍住心中的恐懼,攥緊了它。
我一邊提著箱子向下走,一邊盤算著要不要把白狐叫來。
其實我很想讓他來這裡,給我壯膽,可是我已經和他約法三章,不許他進女生宿舍,現在我主動邀請他,他肯定又要趁機佔我便宜了。更何況,現在快要天亮了,白狐來了。又能呆多久呢?
我想到這裡,就定下心來了:「對啊,天快亮了,就算有鬼,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我提著箱子走到樓下,敲了敲宿管阿姨的門。
我聽見宿管很不高興的說:「這一晚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聽見她這麼說,真想掉頭回去算了。不過我現在實在不能這麼做,於是我硬著頭皮等著。等她打開門之後,我勉強笑著說:「阿姨。」
阿姨氣呼呼的問:「你又來幹什麼?」
我把箱子拿起來,問她:「送箱子的人長什麼模樣?您還記得嗎?」
阿姨沉默了兩秒鐘:「沒有看到,那個人帶著圍巾,把臉蒙的嚴嚴實實的。」上吉餘巴。
我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戴圍巾?」
阿姨點頭說:「是啊。我也覺得奇怪。」
現在雖然已經快要到秋末了。但是還沒有冷到戴圍巾的地步。
我正在低著頭思索,阿姨又說:「對了,她不僅戴著圍巾,還戴著帽子。穿著羽絨服,好像很怕冷一樣。不過聽她的聲音,我能分出來,她是一個女生。年齡嘛……應該不大,而且似乎對學校很熟悉的,應該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我點了點頭:「是學校的學生,那就好辦了,總有認出來的一天。」
實際上,我心裡在想:「就算是同一個學校的,那又怎麼樣呢?對方穿那麼多衣服,可能就是為了隱藏身份。不僅臉看不到,厚衣服把身材都遮住了。」
我歎了口氣,向阿姨說了聲打擾了,就要回去。
阿姨又叫住我了,問我:「你怎麼了?箱子裡麵裝的什麼?是不是威脅信啊?我知道,你們這些小女生,爭風吃醋,為這個打架的不在少數。」
我無奈的笑了笑:「沒有,您放心吧。」
宿管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別害怕。我平時訓你們是訓你們。可是出了事,我肯定會幫的。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阿姨替你跟她們講理去。」
她一邊說話,一邊擼了擼袖子,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樣子來。我現在甚至有點感動了,使勁點了點頭:「如果有這種事的話,我一定來找您。」
我沖阿姨笑了笑:「我要走了,您回去接著睡吧。」
宿管歎了口氣:「我還睡什麼啊。被你們幾個丫頭折騰到天亮了。現在該開門了。」
我和阿姨道了別之後,就慢悠悠的向樓上走了。我一邊走,一邊想:「阿姨是農村來的。有農村的古板,有農村的直爽,也有農村的講義氣。倒是個挺可愛的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推了推宿舍門,走進去了。
方齡幾個的故事會已經散場了,不過她們明顯意猶未盡,還聚在一塊,小聲的討論著。
方齡見我提著箱子回來,問我:「如意,你去找宿管說什麼了?對了,快遞的是什麼東西?」
我把箱子向身後藏了藏:「沒什麼。」
想不到方齡笑嘻嘻的湊上來:「我看裡麵有貓膩,讓我找找。」她把箱子搶過去了,向裡麵看了看,奇怪的說:「怎麼是一個空箱子?你把東西藏起來了?」
我愣了一下:「空箱子?裡麵有一遝報紙啊。」
我舉著檯燈在宿舍照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報紙。我疑惑的想:「難道報紙丟了?」於是我又下樓,來來回回的找了幾遍,還是沒有蹤影。
這個時間,學生們都還沒有起床,不可能被人撿走了。再者說了,誰會撿一遝舊報紙呢?
等到天亮的時候,我累得氣喘籲籲,坐在床上,越想越覺得奇怪。
舍友們折騰了一晚上,都睡著了。我聽著她們均勻地呼吸聲,也有點犯困,於是乾脆躺在床上,先養養精神再說吧。
誰知道這樣一閉眼,我就沉沉的睡去了。
在睡夢中,我夢到下大雪了。天上地下,都是一片白茫茫的,無邊無際,除了白色之外,什麼都看不到。我凍得手腳發冷,在這裡艱難地行走著。
到後來,我感覺自己要被凍僵了。
這時候,有個聲音叫我:「如意,如意?」
我睜開眼睛,發現方齡站在我床前。她小聲問:「你怎麼了?我看你一直發抖。」
我確實在發抖,我的牙都不住的哆嗦。我小聲的說:「我有點冷。」
我從床上爬起來,感覺好像在一夜之間,進入了寒冬一樣。我把厚衣服全都找出來了,穿在了身上。這樣總算好了一點,不過舍友們全都奇怪的看著我。
第一百九十九章 見此涼人
葉菲奇怪的看著我:「如意,你是不是病了?」
我裹在羽絨服裡麵,吸了一口氣說:「我也不知道,感覺有點冷。」
說話的時候,我感覺外麵的空氣都有一點涼,於是我打開櫃子。把圍巾和帽子拿出來了,裹得嚴嚴實實,這樣總算好受了一點。不過深身子還是有點虛。
方齡走過來,奇怪的看著我:「你這是怎麼了?不熱嗎?」
我搖了搖頭:「不熱,倒有點冷。」
方齡把我的手從衣兜裡麵拽出來,她摸了一下,驚訝的看著我:「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我用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臉,奇怪的說:「涼嗎?我自己怎麼感覺不到?」
方齡拽了拽我的圍巾,把我的臉露出來,她摸了一下,皺著眉頭說:「你當然感覺不到了,因為你的臉和手一樣涼。」
宿舍長把體溫表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