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則冷漠的說:「就算打起來,我們也不怕。難道你敢和陰間做對?」
白狐指了指那口紅色的棺材:「魂魄放下,你們滾。」
黑無常瞪了瞪眼。看樣子打算直接撲上來。但是白無常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稍安勿躁。把這個小魂魄放了吧,咱們今天有別的活了。」
黑無常果然鬆了鬆鐵鏈,任由鼠尾三的妻子晃晃悠悠的走到棺材旁邊。然後躺了進去。
鼠尾三卻沒有和他的妻子說話,而是手腳麻利的蓋上了棺材。又在棺材旁邊點上了一枝香。
黑白無常看著我們兩個,已經很有些要動手的意思了。
這時候,無名走了過來,他歎了口氣,對黑白無常說:「你們先別忙著動手。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認識如意?」
白無常微笑的指著我:「你是說,這個人叫趙如意?」
無名點了點頭:「是啊。看來你們真的認識她。連她的姓都知道。」
黑無常冷笑一聲:「那就更加錯不了了。」他抖了抖手中的鐵鏈,那沉重的鏈子像是一條蛇一樣,迅速的向我脖子上纏過來了。
而白狐伸出兩個手指,以極快的速度在鐵鏈上彈了一下。黑無常的這件神兵利器居然啪的一聲脆響,斷做兩截了。
黑無常愣了一下。然後向白狐拱了拱手:「好功夫,佩服。」
他將斷了的鐵鏈撿起來,用手揉了揉。那鐵鏈詭異的復原了。
無名問黑白無常:「你們為什麼要抓她?」
白無常笑瞇瞇地說:「咱們兄弟,也是奉命辦事。幾個月前,七月十五,盂蘭盆會,趙如意趁著鬼門關開,從陰間逃了出來。咱們正在四處捉拿她。現在好容易在這裡見到了,是不是應該帶回去?」
無名愣了一下:「不對啊。如意是活人啊。」
黑白無常對視了一眼,都皺了皺眉頭:「這件事,確實有點蹊蹺。不過,名字一樣,長得也相似,總不能是假的吧?」
白無常微笑著問我:「小姑娘,你是不是學了什麼秘術,可以偽裝成活人?」
我雖然害怕,但是仍然忍不住說:「這麼厲害的秘術,能在幾個月內學會嗎?」
白無常撓了撓帽子裡麵的頭髮,皺著眉頭說:「這倒也是。」
黑無常說:「先把她帶回去,到了陰間,在孽鏡台一照。前世今生,一目瞭然。」
白狐冷笑了一聲:「你們兩個,恐怕是認錯人了吧?如意一直是活人,什麼幾個月前,從陰間跑出來之類的,簡直亂七八糟。」
方齡在旁邊也大著膽子說:「是啊,我們是一個宿舍的,我認識她三年了。」
連鼠尾三也渾水摸魚的附和:「是啊,兩位大人,我也認識她,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白無常笑了笑,看著鼠尾三說:「你就別添亂了,你認識她還不到半個月,你來作證,倒顯得別人也假了。」
鼠尾三乾笑了一聲,就退下去了。
白無常沖白狐拱了拱手:「你的本領很高,我們兩兄弟今天恐怕討不了便宜。但是如果得罪了陰間人,將來的麻煩源源不斷。不僅你脫不開身,這位姑娘恐怕也很難留在人間。」
白狐淡淡的問:「你在威脅我?」
白無常笑了笑:「那倒不是。我隻是想和你商量一個辦法。」
他從身上掏出來一塊黑色的石頭:「人的模樣可以相似,人的姓名可以相同。但是魂魄絕對不可能作假。這位姑娘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隻要她滴一點血在上麵,驗一下魂魄,一目瞭然。」
第一百九十六章 驗魂
想不到,本來是要看一場熱鬧而已,最後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雖然很確定我作為活人過了二十年,根本沒有從陰間逃出來過,也不知道什麼盂蘭盆會。可是黑白無常言之鑿鑿,倒讓我有點沒有信心了。萬一……萬一他們說的是真的。那怎麼辦?
白無常見我們遲遲不答應,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來了。他舉著那塊黑色的石頭說:「如果真的是我們哥倆認錯人了,我們磕頭賠罪,再也不來糾纏。如果我們沒有認錯,你們就把人交出來,由我們帶走,怎麼樣?」
白狐伸出手,緊緊的摟住我的腰,這個動作很明顯,他要強行把我帶走了。
我拽了拽白狐的衣角:「要不然,驗一下魂魄也沒什麼。如果我真的有問題,那咱們再想辦法。如果沒問題的話,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白狐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白無常笑瞇瞇的說:「小姑娘果然懂事,這樣就對了。」
而黑無常在旁邊冷冷的說:「懂事就不會從陰間偷跑出來了。」
方齡在旁邊替我幫腔:「你們兩個不要血口噴人啊。過一會你們如果弄錯了,可是要磕頭賠罪的。」方齡雖然大著膽子說了這麼一句,不過對方到底是鬼,她已經嚇得身子都有點發抖了。
白無常微笑的看著她:「要不要我幫你查查,你還有多少年陽壽?」
方齡向後退了兩步,不敢說話了。
我問白無常:「怎麼驗魂?要把手指割破嗎?」
白無常搖了搖頭:「不必,把手指伸過來,放在這上麵就可以了。」
我伸出右手食指,放在了黑色的石頭上麵。結果我剛剛放上去,那石頭忽然動了,它張開嘴,一下把我的手指含進去了。
我嚇得大叫了一聲,要把手指收回來。白無常連忙擺手:「別怕,別怕,它不會傷害你的。」
我驚恐的看著它。過了一會。它張開嘴巴,把我的手指鬆開了。
而白無常捏著它看了好一會,神色越來越古怪。我心也一點點放鬆下來了:「看來,我不是他們要找的「趙如意」,不然的話,他們早就過來把我帶走了。」
果然,白無常幹笑了一聲,衝我們說:「看樣子,是我們錯了。」
方齡馬上說:「錯了就完了嗎?磕頭賠罪呢?」
白無常幹笑了一聲,他沒有看我,更沒有看方齡,而是看著白狐:「依我看,磕頭賠罪就不必了吧?小姑娘雖然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可是她的魂魄,也沒有那麼簡單吧?」
白狐輕輕地點了點頭:「磕頭就免了,你們兩個可以走了。」
黑白無常一塊抱起拳頭來,說了聲:「告辭。」
然後。他們的身子漸漸變得虛幻,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我鬆了一口氣,軟軟的靠在白狐身上:「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要把我帶走?」
白狐笑著說:「不是弄清楚了嗎?隻是重名而已。」
我皺著眉頭說:「可是,為什麼模樣也一樣?」
白狐笑著說:「世上有這麼多人,偶爾湊巧,有什麼稀奇的?」
我隻好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方齡走過來,悄悄地問我:「黑白無常說,你的魂魄不簡單,什麼意思啊?」
我微笑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實際上,我心裡清楚得很。我還是小嬰兒的時候,曾經死過一次。後來因為有白狐出手。才能死而復生,大概黑白無常指的,就是這件事吧。上狂上技。
方齡見我神色恍惚,心不在焉的,以為我被剛才的事嚇壞了,也就沒有再問我,她的注意力很快被那口紅色的棺材吸引過去了。
她問尾三:「為什麼要把你老婆關在裡麵?」
尾三歎了口氣,又是歡喜,又是心疼地說:「凡是去過陰間的人,肯定都受了一番折磨。更何況是從阿地獄出來的呢?她的魂魄經歷了一番嚴刑拷打,已經虛弱得很了。我把她放到棺材裡麵,就像是放到床上一樣,讓她好好休養休養。」
他又指了指棺材旁邊的香:「這供香對於我們小鬼來說,就是很好的補品了。她聞上兩口,會舒服很多。」
方齡笑著說:「你這樣的好男人,可真是沒有地方找了。」
尾三搖了搖頭,苦笑著說:「我不是好男人。我不是……我如果是的話,當年就應該主動領了辱佛比丘的懲罰,而不是讓自己的妻子去阿地獄受過。」
這時候,棺材裡麵像是有人輕輕地敲擊了兩下。尾三怔了一怔,然後輕聲問:「你醒了嗎?」
棺材裡麵的人像是在回應他似得,又敲了兩下。
尾三把棺材打開,他的妻子慢慢地坐起來,她有些虛弱的說:「你是好男人,好丈夫。可千萬別妄自菲薄,太自責了。我當年……當年怕你主動領了辱佛比丘的懲罰,所以才搶先你一步。因為我知道,我進了阿地獄,你會用幾千年的時間來救我。可是你進去了,我可能很快就崩潰了,我不如你堅強。」
尾三已經流下淚來了,他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白狐也抱住我:「好啦,熱鬧也看完了,咱們走吧。」↓思↓兔↓網↓
我點了點頭,白狐就帶著我向遠處飛去了。遠遠地,我聽到尾三在喊:「白狐大人,你這番恩情,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報答。」
而白狐卻沒有回答他,反而用更快的速度從空中掠過了。
我把頭埋在他的%e8%83%b8口上,輕聲問:「你很趕時間嗎?」
白狐笑著說:「有一點。」
不到一分鐘,我們到了校門口。白狐笑著問我:「你要不要等芳齡來,你們一塊回宿舍?」
我點了點頭:「也好啊。不過,你今天怎麼這麼好心?」
白狐笑著說:「她和無名要趕到這裡,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趁著這點時間,咱們不如……」
我奇怪的看著他:「不如什麼?」
白狐沒有回答我,而我馬上就知道答案了。他將我摟到懷裡,緊緊地抱著我,然後把頭低了下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舊報紙
我站在校門口,被白狐佔盡了便宜,好在過了一會,我拳打腳踢,一個勁的威脅他,他終於把我放開了。幾分鐘後。無名和方齡也回來了。
方齡笑瞇瞇的走過來,一副洞察一切的樣子:「你們兩個跑那麼快,回來幹嘛了?」
我盡量平靜地說:「是你們走得太慢,怎麼怨我們太快呢?」
方齡笑嘻嘻的說:「是嗎?可是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呢?」
我咧了咧嘴:「跑得快了,臉當然就紅了。」
方齡摟著我的胳膊說:「如意,你可別騙我,我可是過來的人吶……」
我白了她一眼:「知道你是過來人,你這些經驗,還是跟無名講去吧。」
我們在校門口鬥了幾句嘴,然後就拉著方齡到向學校走。白狐抬腳就要跟進來,我回頭擺了擺手:「男生止步。」
白狐瞪著眼睛說:「怎麼?連校門也不讓進了嗎?」
我點了點頭:「這是今天對你的懲罰。」
白狐苦笑了一聲:「我幹什麼了?」
我瞟了他一眼:「對本宮無禮了。」
方齡笑嘻嘻的問:「是無禮啊,還是非禮啊?」
我伸手在她身上打了一下。我和方齡嘻嘻哈哈的走到學校裡麵。走了十來步之後,我回頭一看。白狐還站在門口,真的沒有進校門。
我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來,心想:「這傢夥,倒還挺聽話的。」
我們回到宿舍樓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宿管阿姨早就把大門鎖上了。
方齡一個勁的拍打大門,一聲聲的叫阿姨。阿姨總算被我們吵起來了,嘟嘟囔囔的,一臉不滿的來開門。
宿舍大門剛剛被打開,方齡就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