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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桓依言進來,卻並不敢離得太近了,生怕自己身上的寒氣會衝撞了淩遙,便隻站在門簾處說話。其實,他倒也不是這麼細心會體貼注意到這些的人,是方才在外頭時,羅成在他進屋之前低聲囑咐過他的話,他進了屋後,才跟著照做的。

淩遙望著蔡桓笑道:「王爺打發蔡大哥來說什麼?」

早起時,她瞧見外頭雨這麼大,就猜到齊灤可能不會過來了,這會兒齊灤沒來,是蔡桓一人過來的,可不就正應了她的猜想麼?

哪知齊灤並不是因為雨大才沒來的,但聽得蔡桓答道:「淩姑娘,王爺打發我來,是想要告訴姑娘,今兒王爺不得出宮,就不能來看姑娘了。」

蔡桓道:「王爺親自給姑娘寫了一封信,讓我帶給姑娘,說他要說的話都在信上了。還請姑娘看完了,給王爺回個信讓我帶回去才好。」

蔡桓一行說著,一行便拿出一封書信來遞了過來,羅羅走過來替淩遙接了,又走回去遞給淩遙。

淩遙拆了書信,凝眸看時,隻見那字瀟灑肆意,好看得很,她%e5%94%87角就先勾起一份笑意來,她還從未見過他的字,卻沒想到,齊灤的字竟這麼好看。

他的信是這樣寫的——

阿遙:我昨日回宮,同父皇提了你我成婚之事,父王當時就同意了,隻不過,父皇說,這些日子要專心忙皇祖母的大壽,還不能為我賜婚。父皇說,他要先見過你,再挑一個好日子為我們賜婚。阿遙,你放心,父皇是皇帝,君無戲言,他既然同意了,那就一定會兌現承諾的。

不過,我隻怕近些日子都不能去明王府看你了。昨日我去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說我成日在外頭也不知在忙些什麼,她都見不到我,說她心裡惦念我,所以近些日子不許我回府了,在宮裡替我收拾了屋子住著,讓我在宮裡陪她。父皇知道了此事,也應準了,讓二哥去京郊大營接手了練兵之事,命我同禮部一起籌備皇祖母的大宴,眼瞧著日子都近了,我實在是忙得很,沒有時間來看你,請你不要怪我。

阿遙,我雖不能去見你,但見字如麵,我囑蔡桓要帶你的回信來,請你千萬給我回信啊。

淩遙看罷了齊灤的信,含笑問蔡桓道:「蔡大哥稍等,我這就回信。」

作為一個優秀的外科醫生,自然是硬筆軟筆都是練過的。

淩遙接過羅羅遞過來的毛筆,凝神想了一會兒,才落筆寫道:阿灤,你隻管安心陪伴皇太後,我這裡很好的,你無需掛心。等到了相見之期時,你我自會相見的。天氣寒冷,你要注意保暖,隨時添衣,不要生病了才好。

她寫了這幾句話,思忖片刻,覺得不錯,便放下了筆,將那信箋折疊起來放入信封之中,再由羅羅拿了去封口,然後交給蔡桓讓他帶回去給齊灤。

見蔡桓將她的信鄭重收好,淩遙便笑道:「辛苦蔡大哥了。」

蔡桓嘿嘿一笑:「多謝姑娘關心,我不累,我沒事兒的。」

蔡桓言罷,便跟淩遙告辭走了。

淩遙拿著齊灤的信又瞧了一遍,才囑咐羅羅去拿個紅木盒子來,將齊灤的信放入其中。齊灤不來,她雖然有些失落,但也不至於傷心難過,她兀自坐了一會兒,心情自然也就調整過來了,齊灤是有事要忙,並非故意不來,她是能夠理解的,何況,她自己也是有正事要做的。

想起和齊氏的約定,淩遙重整了精神,她看了看外頭陰陰的天氣,抿%e5%94%87道:「這雨也不知何時能停,咱們不等了,直接去秀水閣吧。其實也就是咱們出去這一段路不大好走,等過了竹林,走過石橋後,自然會有迴廊可供避雨的。羅姐姐,你打著傘吧,也不必擔心我,沒事兒的。」

雨中散步,在淩遙看來,倒是個極其浪漫的事情。羅羅拿著是一柄十八骨的黃桐大傘,足夠遮蓋她兩個人了。

再加上身邊又有羅成在,淩遙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雨滴落在她的身上,羅家兄妹兩個都是極其細心會照顧人的,所以這樣的天氣裡,隻要有羅家兄妹在,儘管她%e8%85%bf腳不便,淩遙也是敢出門的。

到了秀水閣裡,齊氏早就候著了,一見淩遙來了,忙吩咐丫鬟們替淩遙三人收拾了一番,淩遙進了暖和的屋中,換下有些濕了的鞋襪,這才覺得舒坦了許多。

待大家都收拾好了之後,淩遙這才抱著手爐與齊氏相對而坐。

見齊氏望著她,淩遙笑道:「王妃怎麼了?我人都來了,王妃還在等什麼呢?你把手伸出來,我替你診脈。」

昨夜,她已經翻過承恩侯向竑儒給她的那些施針書冊了,看過了文淑皇後的批注,她對今日給齊氏診脈又增添了許多的信心。

齊氏依言,將手伸出來,放在脈枕上,淩遙屏氣凝神,閉目調息片刻後睜眼,便將手擱在了齊氏的腕脈上。

一屋子丫鬟都被齊氏遣了出去,屋中隻有櫻桃和羅羅二人服侍,見淩遙已經開始給齊氏診脈了,二人都放緩放輕了呼吸,生怕打擾了淩遙的診脈。

約莫等了兩刻鐘之後,淩遙才將手從齊氏的腕上拿開,她麵色沉靜,看不出絲毫異樣,便聽她問齊氏道:「王妃每月的葵水可是正常按日子來的?」

齊氏抿%e5%94%87答道:「是正常按日子來的。」

淩遙又細細觀了齊氏神色,微微蹙眉,她方才探到齊氏的脈象有些異常,可看齊氏的氣色卻未見異常,齊氏看她這副樣子,略有些緊張,問道:「遙姑娘,我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啊?」

淩遙抿%e5%94%87道:「按方纔的脈象,王妃脾胃虛寒得厲害,肝氣不足,血氣不足,這是大病之象,這兩個月之中,王妃應該是病過一場的,可是,看王妃如今的氣色卻很好,這就奇怪了。王妃是否在喝藥調養?」

齊氏聽了淩遙的話,暗自心驚,隻得答道:「是,兩個月之前,我確實病過一場,大夫說,我身子虛弱,應當喝藥調養,是以,如今還在喝藥。」

淩遙微微瞇眼,她盯著齊氏的麵容看了許久,忽而冷聲道:「王妃這病,恐怕不隻是病那麼簡單吧?王妃其實是中了毒吧?」

淩遙看齊氏雖然氣色紅潤,可鼻根部卻隱隱透著暗沉的黑色,結合方纔她探查到的脈象,而這處的%e7%a9%b4位又正好歸入胃經,甚至不必用銀針試毒,淩遙都能看出來,這是餘毒未清的徵兆。

「這毒是何人對你下的?」

淩遙已經篤定齊氏兩個月前中過毒了,她盯著齊氏問道,「時隔兩個月,想必你應該查清楚了對你下毒的人是誰吧?你喝藥調理兩個月,身上卻仍是餘毒未清,想來這毒很是烈性,難怪你的身子會虛弱成這樣。」

淩遙的問話,齊氏卻不肯答:「遙姑娘,你問的這些,與我們現在所謀之事又有什麼關係呢?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你隻需處理好現在的事,過去的事,也不必再說了。」

淩遙聞聽此言,卻冷聲道:「王妃這話錯了。要想有孕,必須要有一個適合懷孕的身體,你如今這個樣子,身子看似健康,卻仍有餘毒未清,脾胃又如此虛弱,你如何能懷孕生子?難道你就不怕你的孩子一生出來身上就帶著你的餘毒嗎?再說了,你既然是信我的,又有什麼可隱瞞的?即便你不肯說,我也能試出你體內的毒是什麼,不過多費些功夫罷了,你又何必隱藏?」

淩遙也知道,齊氏不懂得醫,這些道理,與她說了也是無用,緩了緩,隻得又道,「便是果真不想讓我知道的秘事,那你隻需告訴我,你所中之毒是什麼,再把你喝藥調理清理餘毒的藥方給我看看,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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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合歡果子,夜魂香(含推薦滿1700加更)

齊氏明白,事已至此,淩遙又這樣說了,她倘或再推脫不肯承認,反倒惹了淩遙不快,是以,她轉頭望向櫻桃道:「你去把尹先生之前寫的藥方拿過來。」

櫻桃依言去了,齊氏這才轉眸看向淩遙道,「尹先生是永安侯府的大夫,常住在府上。我雖然嫁到了明王府,但這幾年,我的身子一直是他照料的。聽說,他以前從醫跟著承恩侯爺學過幾年醫術,後來侯爺封侯後,他就離開了侯爺,最後到了我們永安侯府上。」

淩遙抿%e5%94%87,她對這位尹先生無甚興趣,承恩侯向竑儒行醫半生,豈能沒有個把弟子呢?所以,她也隻是對齊氏點了點頭,然後接過櫻桃遞過來的藥方細看。

淩遙對這位尹先生沒有一點兒興趣,但卻不得不承認他的藥方寫得很好,按照尹先生的藥方調理,齊氏應該是兩個月之內就能將體內的餘毒清理掉的,可是,為什麼直到現在,齊氏體內還有餘毒存在呢?

淩遙默默地想,如果不是藥方的問題,那麼,應該就是齊氏自身的原因了吧?

看淩遙沉眉看著那藥方沉默不語,齊氏也拿不準淩遙在想些什麼,隻得抿%e5%94%87又道:「尹先生說,我所中之毒是因為誤食了繡球花才導致中毒的。中毒之後,我嘔吐發熱,身上難受極了,我幾乎以為自己快要死了,若非櫻桃去請了尹先生來,我恐怕就沒命了,尹先生替我診脈,他說——」

「繡球花的毒性強烈,中者十有八/九都會在半個時辰後暴斃身亡,王妃能及時請來這位尹先生救助,真是王妃的福氣,否則的話,王妃可能就真的沒命了,」

淩遙抿%e5%94%87打斷了齊氏的話,她放下手中的藥方,盯著齊氏問道,「王妃於府中,飲食起居樣樣精心,又是近身的人侍候的,想來不會無緣無故誤食這繡球花,那麼,王妃可查出來了,是誰下毒要害王妃的?」

提到這個,齊氏的眼中驟然現出冷意來,她咬牙半晌,才帶著恨意道:「尹先生說我是誤食繡球花導致中毒的,可我的飲食起居皆由我的幾個丫鬟嬤嬤打點,是絕不可能讓我誤食這種東西的。但我並不曾在尹先生跟前說這些。隻等他替我解毒之後,我又等了一些日子,等我身子好了一些,才吩咐櫻桃暗地裡去查探,才知道確實是有人故意投毒,而這個要害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王爺的嫡長子,淩玨。」

「是淩玨下毒害你?」

齊氏的這個答案倒也不是那麼令淩遙意外,她暗自思忖了一下,才開口道,「淩玨兩個月之前下毒害你,算算日子,那正是他對隨風院下手的時候啊,他又對你下毒,這意思是警告你不要插手嗎?」

齊氏抿%e5%94%87道:「櫻桃查出來,秀水閣的廚房裡有個小丫鬟被淩玨給買通了,這繡球花便是她趁亂放入我的膳食之中的。我親自審問了那個小丫鬟,但是淩玨沒有告訴她很多,我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就將那小丫頭悄悄杖斃了,對外,隻說她是暴亡的。」

齊氏冷道:「但即使問不出什麼,我也能猜到淩玨的用心。他對隨風院動手,我是知道的,他對我下毒,一則是怕我插手隨風院的事情;二則,應當是想趁亂將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