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1 / 1)

的身影瞬間占滿了眼瞳,聶行風眼中發熱,在進入溫暖空間的瞬間,他看到鐘魁站在門的另一邊,手指當%e8%83%b8相並,做的仿佛是跟馬麵相同的指訣。

本能地,聶行風轉過頭想看個究竟,大門卻已在他眼前關上了,黑暗消失的那一瞬,他隱約聽到林純磬的叫聲遙遙傳來。

「來生再見!」

酆都之門關上,忘川再度回到陰暗之中,經過一番血腥廝殺,陰兵死傷過半,剩下的一小部分也震懾於殺伐之神的煞氣,不敢戀戰,趁鬼門啟動時紛紛逃走,等馬麵他們回過神來,忘川上早空無一人,四下裡殘留著廝殺後的死寂,水流湍湍,帶著無數屍骨陰魂向前流去。

「好像結束了,」終於從激戰中緩過氣來,孟婆一手拄著竹篙,對馬麵說:「人也順利送走了,我欠你的人情完全還了。」

馬麵站在她對麵呼呼直喘,笑道:「希望他們不要再來了,這次要了我半條老命。」

「不知道聶行風這次回去後會被怎麼折騰,」林純磬插進話來,好奇地說:「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我更在意那個換臉的孩子,」孟婆理著淩亂的長發,看著水中映出的妍麗容顏,歎道:「不知那個傻瓜是否找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噢,聽起來很有趣,」林純磬興致勃勃地問:「那又是誰?」

「你一隻鬼管那麼多乾什麼?我管你活著的時候有多厲害,你打翻孟婆湯跑掉,攪亂輪回秩序,就是無視我的存在,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

「抱歉抱歉,事出有因,下次絕對不會了。」

俗話說巴掌不打笑臉人,林純磬道了歉,孟婆也不好再跟他計較,問:「你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

孟婆低頭不語,半晌又狐疑地問:「你剛才拚命救我,是不是想托我幫你投胎個好人家呢?」

「有關這點不勞費心,我早打點好了。」

「我不想欠彆人人情。」

「我剛好相反,很喜歡彆人欠我人情,這樣將來有需要時,你想不幫忙都不行。」

「你!」

馬麵擺擺手,打斷他們的爭吵,善意地提醒:「我說,事情都解決了,羅酆六天的兵也撤了,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要趕在他們之前拜見陰君,這樣才不至於被降級削職。」

要事在身,孟婆放棄跟林純磬鬥嘴,卻不爽地瞪他,「說得不錯,我要回去再好好硏究一下孟婆湯,好讓那些所謂的修道人無法再蒙混過關!」

林純磬不以為忤,微笑道:「那我很榮幸做第一個試驗品,放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跑。」

「少廢話,撐篙!」

竹篙向他們拋去,馬麵不動彈,眼瞅林純磬,林純磬認命地把竹篙接了過來,這裡好像他的地位最低,看來撐篙這種體力活隻能他來了。

小船穿過陰暗的忘川順水直下,馬麵走到用力撐篙的林純磬身旁,頗感興趣地問:「那天你是故意打破孟婆湯的吧?」

林純磬笑而不語,馬麵又道:「你好像知道不少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姓馬吧?」

「馬麵當然姓馬。」

「馬家人的那個馬?」

這次換馬麵不說話了,雙手抱%e8%83%b8看著川水,像是沒聽到他的發問,林純磬也不在意,微笑道:「看來你也是個有很多秘密的人。」

「彼此彼此。」[請勿散播]

林純磬正要再說,一塊碎骨從後麵扔過來,孟婆喝道:「說話彆耽誤乾活,誤了時辰,我讓你下輩子輪回做豬!」

「是是是。」

孟婆發火了,兩人不敢再聊天,林純磬用心撐篙,讓小舟飛快向前駛去。

如果沒算錯的話,張玄和聶行風很快就會發現他隱藏的秘密,看著一川江水,林純磬想,這是自己最後可以幫到他們的,今後的危險困阻就要靠他們自己去麵對了。

聶行風回到陽間的第一感覺除了刺眼的光明外就是身上很重,他眯起眼睛,眼瞳在慢慢適應後,發現那份沉重來自於壓在他身上的人,強烈的怒氣,即使隻是注視,他也可以清楚感受到,小心翼翼地叫:「張……玄。」

張玄沒說話,藍瞳依舊冷冷盯住他,刻在聶行風眼瞳裡的符咒在陽光下漸趨模糊,眸光明亮,恢複了應有的生機,他的眼神再掠到聶行風的臉頰和右臂上,聶行風隨著他看過去,發現銀飾下遮掩的傷痕也在慢慢消失,這證明馬言澈加附在他身上的惡鬼符咒消除了,他真正回到了人間。

「張玄。」

聶行風又叫了一聲,手伸過去想觸摸張玄的臉頰,雖然一直都在他身邊,卻不敢靠近,現在一切終於恢複正常,他貪心地想好好看著對方,感受接觸時的溫暖。

張玄卻把頭側開了,下一瞬拳頭向他揮來,聶行風沒躲,但拳頭並沒有打到他,而是捶在地上,張玄冷冷說:「上次我欠你的那一拳,現在還清了。」

「張玄!」

聶行風伸手拽他,卻拉了個空,張玄從地上爬起來,無視其他人掉頭就走,煞氣太大,連娃娃都不敢靠近,撲到鐘魁%e8%85%bf上躲避,聶行風顧不得跟他們解釋,急忙踩著張玄的腳步追上去,但沒跑幾步就被製止了,張玄轉過頭,一字一頓地對他說:「彆跟著我,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冷漠的語調封住了聶行風所有想說的話語,陽光太耀眼,刺得眼睛微微作痛,他知道張玄現在在火頭上,什麼話都聽不進去,隻好點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再跟隨,張玄沒再看他,轉身大踏步離開了。

等張玄走遠了,四周的強壓減輕,鐘魁這才抱著娃娃跑過來。見聶行風臉色難看,他把原本想問的一大堆問題都咽了回去,安慰說:「張玄隻是誤會了,他以為我們聯合起來騙他,你彆擔心,回頭等他氣消就沒事了。」

聶行風心神不定,道了謝,說:「先回家。」

鐘魁看看聶行風的衣著,服裝怪異就算了,上頭還濺著零星血點,這種打扮隻怕沒走幾步就會被請去警局,有心想提醒,被漢堡抓了一爪子攔住了,等聶行風走遠,他忍不住埋怨:「你抓我乾什麼?」

「老子不高興啊行不行!好不容易才回去陰間,卻又莫名其妙的回來了,很不爽啊有沒有!」

小鸚鵡鬱悶地站在道邊刺啦刺啦地磨爪子,娃娃看著它,擔憂地說:「漢堡包你不要這個樣子,要不讓學長再開一次門讓你回去。」

漢堡殷切的目光立刻投向鐘魁,鐘魁連開三次鬼門關,那手訣法術還有架勢簡直帥呆了,所以再開一次也不是不可能的,但鐘魁的反應讓它很失望,看看自己的雙手,手掌掌紋尋常,他恍惚說:「剛才我好像是被控製著做的,現在腦袋裡一片空白,什麼手訣都想不起來了。」

漢堡不說話了,低頭繼續磨爪子,以發泄心中的怨氣,過了好半天見鐘魁還在旁邊靜靜待著,它過意不去,說:「你們先走吧,彆理我,等我緩過來會自己回去的。」

「好的,那能不能先借點錢讓我們搭車?」

一番酆都之行後,現在唯一口袋裡有錢的就是這位陰鷹大人了,看到鐘魁和娃娃兩人眼中的期待,漢堡氣得沒話說了,認命地拍拍翅膀向前飛去。

「一起走啦,對著你們,我會先氣死的!」▼思▼兔▼在▼線▼閱▼讀▼

寂靜多日的張家今天終於多了份生機,銀墨正在打掃神龕,聽到轟的一聲響,房門被打開,他以為又有危險,探手抓住放在身旁的蛇形劍,但當看到進來的是張玄時,他吃了一驚,急忙將纏在腕上的銀蛇塞進懷裡,迎上前單膝跪下,說:「銀墨辦事不力,請主人恕罪!」

張玄掃了一眼神龕,龕位打掃得很潔淨,下麵銅盆裡還留有道符燒過的餘燼,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銀墨沒再繼續燒冥幣、符紙給他,這大概就是他口中所說的請罪,但此刻張玄沒心情理會這種事,嗯了一聲就直接上樓了,銀墨不明所以,想要跟上去解釋,被懷裡的銀蛇攔住,不讓他再多嘴。

沒多久聶行風也回來了,同樣臉色不善,他沒問銀墨這幾天家裡發生的事情,隻問了張玄的情形,說:「他心情不太好,你們彆去吵他。」

銀墨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也不敢多問,銀白卻很開心,用蛇語對他說:「看來那件事他們暫時不會追究了。」

「那回頭他們問起,又該怎麼回答?」

「你什麼都彆說,讓我來應付。」

銀墨兄弟擔心的事始終都沒發生,之後鐘魁跟娃娃和漢堡也回來了,一個個累得要死,沒人多問問題,也對他們在陰間的經曆緘口不言,連漢堡都難得的保持沉默狀態,導致晚餐時家裡所有成員都聚齊了,餐桌上卻仍然跟平時一樣沉寂。

喬和魏正義聞訊趕來,但晚餐張玄沒出現,大家又一言不發,完全沒有順利返回後的開心氣氛,魏正義想偷偷跟漢堡問情況,漢堡卻早有防備,瞅空提前溜走了,喬察言觀色,製止了魏正義的追問,吃完飯就拉他離開——反正大家都安全回來,這就足夠了,內情可以慢慢詢問,不需要在這個時候衝上去當炮灰。

感覺到家裡的低氣壓,飯後聶行風回到臥室,想跟張玄好好談一下,誰知一進門就看到張玄收拾了枕頭棉被,抱著往外走,見他進來,頭彆到一邊,一副完全不想說話的表情。

明明是在氣頭上的反應,卻讓聶行風看著有些好笑,問:「你這是乾什麼?」

「去客房,想一個人冷靜一下。」

「我以為一下午,你已經冷靜下來了。」

「那是『你以為』,所有事情不是都以『你以為』為現實的!」

咄咄逼人的話語,一聽就知道張玄還在氣惱他的隱瞞,說起來那件事的確是他不對,聶行風揉揉額頭,想斟酌措辭解釋當時的狀況,張玄卻抱著棉被要離開,他隻好說:「客房都住滿了。」

「那就三樓,再不成還有陽台,我在忘川邊上都能睡著,更彆說露天了。」

「如果你隻是不想看到我的話,我去書房睡就好。」

聶行風經常熬夜,書房裡有床鋪,聽他這樣說,張玄愣了一下,就見聶行風擦著自己身邊走過去,說:「冷靜一下也好,不過事情都過去了,彆想太多,吃了飯早點休息。」

門在張玄麵前重新關上,遮斷了他投過去的視線,再低頭看看抱在懷裡的被褥,他突然感到惱火,把棉被重新扔回到床上。

聶行風一向都這樣,總喜歡自作主張地決定一切事務,也許聶行風的做法是對的,但是他無法認可,許多時候,事情的正確與否並不重要,他隻在意有沒有被尊重過。

真相的浮出讓眾人的平安歸來失去了應有的歡樂,第二天早餐的氣氛依舊很糟糕,餐桌上沒人亂說話,連一向聒噪的漢堡都難得的寂靜,娃娃似乎也覺察到張玄心情不好,不像平時那樣黏他,乖乖一個人坐在小椅子上吃飯,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