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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的酆都。

張玄咬牙壓住身上的痛楚,揚起索魂絲準備再祭龍神,鐘魁再次衝上來,急切之下臉頰脹得通紅,叫道:「沒人說不管董事長的安危,漢堡!」

「到!」

其實看到張玄抓狂,漢堡更想找個安全地帶躲避,但聽到鐘魁的喝聲,它就不由自主地飛了過來,就見鐘魁單%e8%85%bf跪在曾經屬於酆都之門的地方,臉色陰沉,跟平時的他大相徑庭。

「要怎麼幫?」它小心翼翼地問。

「跟上次一樣,」鐘魁喝道:「豁出去了,大不了我們再下一次地府!」

鐘魁揚起手掌,掌心在陽光下遊動出奇異的金色紋路,他卻沒有看到,盯住地麵,向鬼門結界的方位上用力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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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恢宏光芒隨著鬼門的合攏逐漸消失,忘川兩邊又重新回歸地府應有的黑暗,寒氣卷在風中,吹得小舟在水川中央不斷打旋,眾人都要極力穩住身形,才能不被卷進水中,趁惡鬼暫時遠離小舟,馬麵轉頭看鬼麵,他的頭巾在激戰中被挑開了,露出裡麵的半長發絲,發絲隨風淩亂卷起,遮住了額上的銀麵。

「這樣做不後悔?」馬麵忍不住問。

「後悔這種感情,鬼是不需要的。」

鬼麵伸手將麵具摘了下來,半邊銀麵下遮蓋的是屬於人類的容顏,他的右邊臉頰像是被火燒過一般遍布疤痕,傷疤一直延到頸部和手臂上,瞳孔裡也刻滿跟身上傷痕相同的圖符,遮住了原有的生機,眼神木然盯視前方,宛如活死人。

恐怖的傷疤圖騰,與其說是刻在男人身上,倒不如說原本就跟他的身軀連為一體,有人用詛咒把他身上的血脈強行彙聚到一起,壓住他的生氣,連眼睛都不可避免的被印上了符咒,他變成了有思想的行屍走肉,但這種思想卻比真正的行屍痛苦百倍,這麼惡毒的詛咒連林純磬都不由看得動容,失聲問:「你是誰?」

「如果沒記錯的話,我該叫聶行風。」

話聲帶著屬於聶行風特有的沉穩冷靜,翻騰川水依稀映出他的恐怖容貌,他卻毫不在意,刻滿符咒的眼瞳裡劃過馬言澈的影像,一幕幕對話近如昨日,他微笑說:「對,我是聶行風。」

『馬家隻會殺人,從來不救人,要救你的情人,隻能你自己來。』

那晚在飯店最高層的邊沿上,馬言澈用冷漠的話語打破了他的幻想。

『我們馬家世代都是為了索命而存在的,世人羨慕我們天生靈力,卻不知道這世上得與失永遠是平等的,這份靈力可以說是幸運,也可以認為是詛咒,我們無法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徘徊人間隻是免費做著跟無常相同的事情。』珍惜借閱證,勿隨意傳播。

馬言澈劃破他的右手掌心,以指為筆在他臂上畫下符咒,劇痛入骨,神智恍惚中他聽到馬言澈清和的嗓音徐徐傳來。

『我從出生就被掐碎了靈骨,嚴禁接觸一切與索命有關的事,但事實證明,隻要身上流著馬家人的血,這份詛咒就不死不休,所以,我可以為你打開這道鬼門,卻無法助你回來,因為一旦踏進馬家人引領的黃泉路,你就是惡鬼,也隻能把你變成惡鬼,你才可以成功進入酆都,好好想清楚,一旦踏出這一步,你就不再是聶行風,你的容貌身分甚至生命都可能為此終結,即使這樣,你還是願意為了救人自墮地獄嗎?』

痛不可擋的感覺襲向大腦,他說不出話來,隻能用力點頭,於是馬言澈把所擁有的靈力化作刀痕,將致命的法咒刻到他的身上。

『我功力不夠,這是我能儘的最大力量,如果你願意賭一把的話,也許一切都會有轉機。』

他很想問那是什麼轉機,卻最終都沒有機會問出來,刀痕如跗骨之蛆,蔓藤般的一點點占據了他右邊軀體,直至眼瞳之中,那是種無法忍受的痛,他卻在那一刻覺得欣喜,因為他體會到了張玄曾遭受的痛苦,感同身受的體驗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他知道很快就可以跟張玄見麵了……

水滴濺到臉上,冰冷的觸?感讓聶行風驚然回神,鬼門關完全關閉了,最後一縷光束消失在麵前,也讓他一直提著的心放下了,他終於成功救出了張玄他們,至於自己的處境他沒想過,也許會死在跟惡鬼的交戰中,也許會一直在酆都裡飄搖,他隻知道一點,了解真相後的張玄一定會大為光火,可惜那個場景他無法看到。

「降魔陣最後一個陣眼也破了。」看著頭頂懸掛的天劍被陰雲儘數吞沒,他臉上浮上微笑。

這道鬼門才是法陣的最後關口,當年陰君不是為了防止惡鬼出界橫行才封住它的,恰恰相反,他是在開啟這道機關,將法陣神力引出來。除了控製惡鬼外,還在間接警示羅酆王和羅酆六天,這個陣原本就是為了除惡而存在的,神鬼有惡行,都會被法陣吞沒,現在自己破掉陣眼,固然救了張玄等人,但也等於廢了這道門,法陣消失,惡鬼們再無忌諱,接下來必定有場惡戰。[請勿散播]

「啊哈,為了救情人,讓我們大家陷入危機,這樣做還真不符天神之行啊。」

孟婆也看到了法陣消失的異景,發出感歎,仿佛為了應驗她的話,惡鬼們再次大聲吼叫著從四麵八方向小船逼近,聶行風沒把他們放在眼裡,雙手分握兵刃站在船頭,麵對窮凶極惡的鬼怪,他冷聲問:「你怕了?」

「我會怕這些鬼!?」

被激將,孟婆大怒,一頓竹篙,向搶先衝到船上的惡鬼迎頭砸去,看到它被打得魂飛魄散,這才出了口惡氣,麵向眾鬼喝道:「敢來老娘的地盤上撒野,我讓你們連地獄都去不成!」

清亮喝聲暫時鎮住了眾鬼,但在領兵的揮斥下它們很快又衝了上來,將小船團團圍住,有些甚至踏上了船,林純磬跟馬麵並肩對敵,聶行風則站在另一頭,雙手揮舞蛇矛,將衝上前的惡鬼打進水中,孟婆趁機撥竹篙想突破眾鬼的包圍,大家都知道現在是生死相搏的時候,一個不留神可能就會永墮地獄,所以麵對惡鬼誰都沒留情。

惡鬼們攻擊了半天都沒結果,氣勢稍稍懈怠下來,陰差領頭看到此景,又急又怒,眼見時辰不早,再拖延下去,消息傳到陰君那裡,隻怕羅酆六天神鬼都會被連累到,忍不住提起彎刀,指著孟婆衝屬下大叫:「破了她的船,將這些人全部鎮於忘川之下!」

號令發下,立時便有無數鬼魅再次衝上江川,聶行風等人殺掉最前方的惡鬼,後麵的又緊跟著撲上,眾鬼們的殺意加到一起,形成了強大的戾氣,忘川被激蕩得不斷騰起水浪,聶行風的蛇矛在激戰中被惡鬼的長刀削斷了,要不是馬麵及時相助,他半個臂膀可能也會被削下來。

馬麵護著聶行風避到船尾,林純磬斷後,一不小心腳踝被鬼爪扯住,翻進水裡,匆忙中他抓起口袋裡僅剩的花生以神力彈出去,趁惡鬼躲避翻身躍回船上,誰知剛上船,眼前人影一閃,卻是孟婆被惡鬼聯手擊中,擦著他跌進川中。

那些常年徘徊在忘川中的陰魂一看到孟婆,頓時個個齜牙瞪目,竟無視她身上的陰使罡氣向她抓來,孟婆的手腳被十幾隻水鬼抓住,半天都無法掙%e8%84%b1,林純磬見她危急,隻好再跳回水裡,用驅鬼咒將水鬼逼開,趁機把她往船上拉,叫道:「你還要送我去輪回,不能在這時候死啊!」

「呸,你以為老娘想死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孟婆啐了一口,借林純磬幫忙,將圍攻她的水鬼打到一邊,沒想到陰差領兵見拿不下他們,命人開始放箭,須臾萬箭齊發向他們射來,聶行風和馬麵站在舟上,兩人的兵器都斷掉了,隻能借騰躍躲避箭雨,水中的兩人就沒那麼幸運了,又要提防水鬼的攻擊又要防備利箭,被逼得狼狽不堪。

看到他們的窘迫,陰差們一齊大笑,駕著坐騎再次衝了過來,惡獸腳踏忘川江水,轉眼間便逼到了近前,鬼頭刀揮起,就要對他們發出致命的一擊。

林純磬急得兩手掏口袋,可惜花生一顆都沒剩下,但見兵刃光亮在眼前飛起,衣袖突然被孟婆抓住壓到水裡,在躲過那一刀的追擊後,她踩著林純磬的肩頭縱身躍起,淩空掏出一柄墨色短刃朝聶行風甩去,喝道:「接刀!」

聶行風失去了兵器,被惡鬼逼得連連後退,黑暗中突然看到厲光閃過,不及細想,翻身抓住刀柄,犀刃重新回到主人手中,感覺到周遭戾氣,頓時發出錚錚鳴聲,古刃靈氣隨著聶行風的緊握在刀刃周身遊走,像是雀躍於戰事的即將開始。

有犀刃在手,聶行風的靈力頓時大增,雙手握刀,凝神默念殺伐之綱,向麵前眾鬼迎空劈下,古刃光華隨他的揮刀燃亮了忘川水岸,那些道行小的鬼魅不待他動手,就自行消失在水間,為首的陰差見勢不妙,急忙駕坐騎逃離,被他躍身趕上,犀刃接連揮出,頓時慘叫聲四起,血色染紅了整個忘川。

犀刃許久不用,一旦揮出,那份嗜血氣焰連聶行風自己都控製不住,他殺得興起,早忘了身在何方,右臂和臉頰上的法咒被戾氣激發,燃出赤金光芒,宛如遊龍在他半邊身上遊走,眼瞳裡的符咒也像是活了一般,隨利刃揮舞閃過金色。

此刻的他既是殺伐之神,又如地獄惡鬼,所到之處,罡戾之氣儘發,那些惡獸坐騎也不及幸免,被犀刃揮中,哀嚎著翻進水中,或被劈散魂魄,或被水鬼拖入水底,一時間兵馬亂作一團,再沒惡鬼去找林純磬和孟婆的麻煩。

兩人趁機遊去小舟,馬麵一手一個把他們拉上來,林純磬抹了把臉上的水,看到聶行風揮刀殺鬼的驍勇英姿,想起前塵往事,不由得心潮澎湃,問孟婆,「他的刀怎麼在你這裡?」

「看著挺厲害的,想據為己有,沒想到最後還是不得不還回去。」

堂而皇之的說辭讓林純磬聽得無語,見周圍惡鬼還剩不少,正要出手相助,忽然頭頂響聲大作,仿佛天劍劃破蒼宇,將密布陰雲生生破開一道縫隙,光亮透過縫隙隱隱傳來,映亮了血色水波。

「難道鬼門關又開了?」他不可思議地叫道。

聶行風感覺到灑在自己身上的光亮,也是一怔,仰頭看去,就見雲層縫隙越來越大,仿佛一扇大門在眼前打開,門兩邊風雲詭譎翻卷,卻始終無法遮住那道光明。

溫暖照來,盤桓在他身上的戾氣稍減,微微恍神中,小舟已飛快劃到了他麵前,馬麵衝他高喝:「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快走!」

天空似乎還有雷電轟鳴,卻已漸遠,光芒飛旋成偌大的漩渦將聶行風罩在其中,他恍惚看到站在對麵的熟悉身影,不由心神大震。

後背被人用力一推,林純磬在惡鬼奔來阻攔之前將他推進了光亮之中,聶行風不由自主地隨狂風飛進漩渦,回頭看去,就見馬麵雙手並舉%e8%83%b8`前,迎著光圈飛快做出各種繁瑣的掐捏指訣。

隨著大門的完全開啟,眼前那道熟悉